任谁看到男朋友亲吻别的女生,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吧。
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问:“那该怎么办?”
宋学诚说:“我一早就看出,司零对雪初姐太冷淡了,那时候我以为他就是这种性格。没想到……算了,雪初姐跟他分手也好,司零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危险,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对不起。”
宋学诚拍了我一下:“笨蛋,这事儿又不怪你!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为人?你就是太软了,我不也亲过你吗?就是……哎……不好说,饿了吧?咱们还是边吃边说吧!”
说完,他牵着我,往一家餐馆走去。
吃饭的时候,宋学诚给马雪初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平安到家。
不愧是性格好的大姐姐,马雪初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说自己到家了。
然后,宋学诚把手机递给我,说:“她找你。”
我接过电话,感觉开口很困难:“雪初姐。”
马雪初轻轻的笑了一声:“庭芜,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单独见个面吧。”
“我都可以,你来确定吧。”
“好,那就明天上午,确定了地点我会联系你的。”说完,马雪初就把电话挂了。
宋学诚问:“她没凶你吧?”
“没有,只是约明天见个面。”
宋学诚松了口气:“雪初姐脾气好,不至于泼妇骂街,找人打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我们会好好说的。”
他给我盛了一大碗汤:“快吃吧!再说话菜都凉了。”
“嗯!”
宋学诚陪我逛到很晚才回家,确定湛零走了,他才放心的离开。
我也开始回想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我拉开抽屉,拿出了那只手表。
爸爸已经去世三年多了。
每到他的忌日和清明节,我都会乘公车,回厦城看看他,扫扫墓。
不过每次去,他的墓碑都很干净,还放了白菊花。
我问过公墓管理处,想看看是谁在祭拜,他们说是有人买通了扫墓服务,但他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那人可能是爸爸的朋友吧。
以后有缘,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爸爸留给我的遗产,已经被楚月华和湛易寒给骗走了。
不过现在,这只价值不菲的手表,可以算是爸爸留给我的另一笔财富。
我把爸爸的手表和柳丹红的照片包好,放进背包,又把房间收拾干净,衣服书本整理打包。
然后,一个人坐到天亮。
八点的时候,马雪初的短信来了:“庭芜,九点钟,我在白岸咖啡馆等你。”
“好的。”
我洗洗脸,梳梳头,穿戴整齐,前去赴约。
第255章 一个机会
在装潢时髦的咖啡馆里,我和马雪初面对面坐着。
虽然化了淡妆,但还是可以看出她昨天哭过,眼皮有点肿。
就算撞见昨天那一幕,今天的她依然得体优雅,甚至微笑的看着我:“橙汁可以吗?”
“可以。”
我不觉得湛零吻我是我的错,但是给马雪初造成了伤害,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率先开了口:“雪初姐,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尽管骂我好了。”
马雪初温和的问我:“所以司零吻你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你并不爱他吗?”
听到她说出「爱」这个字,我心里猛地一跳。
我们这个年纪,用「喜欢」多过「爱」。
因为「爱」这个字太沉重了,仿佛只要一说出口,就会搭上一生一世。
而马雪初要确定的是,我对湛零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心思。
她的语气并无责备我的意思。
我的答案,也是毋庸置疑的。
“不爱。他是哥哥,永远都是。”
马雪初点头:“我很想听到这个答案,谢谢你,庭芜。”
“为什么要谢谢我?”
她苦笑一声,看着我:“因为我爱他。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绝对没有办法赢。”
我几乎有点错愕。
这样优秀的人,居然说,没办法赢我。
马雪初看出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我早就从爸爸那里听过你的名字了。”
她爸爸,是马主任啊。
马雪初继续说话。
“爸爸碍于身份,不方便跟你们说那么多。其实,他经常在家夸你,说你是个用功上进的好孩子。”
“后来,小诚跟堪白谈起你,虽然那时我跟你还没见过面,但感觉已经和你很熟悉了。”
“司零来到华侨的那天,我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她调皮的对我笑了笑,“你知道吗?是我主动提出和他交往的。而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没有拒绝我罢了。”
我端起热橙汁慢慢的喝,等待着她的转折。
果然,她的语气开始变了,与其说是苍凉,不如说是自嘲。
“交往第一天,我就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我以为凭借自己的条件,一定可以赢得他的爱情,但我高估了自己。”
“司零从没说过你们的事,可是爱一个人怎么掩饰得住?”
“有一次,小诚在我们面前提起了你。”
“你不知道,当时他的眼神有多温柔,我从没见过他对谁露出那种神色,说真的,我很羡慕。”
“然后,他主动提出请小诚吃饭,我就邀请了你。”
“我对你们的试探,你应该察觉到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当众拆穿我。”
“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感觉,那样的行为太不堪了。”
马雪初到底还是个敞亮的人,她光明正大的,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我——
“所以,庭芜,如果你不爱他的话,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句话,就是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我问:“我该怎么做?”
马雪初盯着我,显然是早有准备:“离开他。”
我放下杯子:“他很快就要出国了,只要我不跟他走……”
“不是这样的。”她盯着我,目光坦白,“我想要的,是你彻底离开他的生活。”
第256章 绝不妥协
我没有说话。
马雪初的饮料一口没动,她将杯子从右手挪到左手,问我:“你不愿意吗?”
我叹了口气:“如果我离开,你就有机会了吗?”
马雪初说:“是的,我打算跟他一起去留学。”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勇敢。
我很羡慕马雪初,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心迹。
她出身好,模样漂亮,性格温柔,学习优秀……
她配得上她想要的一切。
我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就算季堪白跟我分手,我也不敢跟他大张旗鼓的闹,更别提把湛露找出来,让她离季堪白远一点。
我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离开他的借口,然后灰溜溜的,躲远了。
我的「喜欢」,不过如此。
“雪初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离开的。”
马雪初显然没有料到,惊讶的看着我:“为什么?”
随即她明白过来了:“因为堪白吗?”
“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胆小吧。”我喝掉最后一口橙汁,“我犯了错误,等下就去警局,我想,我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在走之前,我希望你的恋情进展顺利,一定要得到想要的幸福啊。”
马雪初有些错愕:“庭芜,你……”
“我该走了,再见,雪初姐。”
我没再停留,跟她告别后,带着背包离开了咖啡馆。
警局外面就有快递点,我去寄了两个包裹。然后,心情平静的走进警察局。
那天下午,粉发卡她妈差点撕了我,几个警察阻拦,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分开。
我的头发被她妈扯下来好几缕,头皮都带了血丝,脸也被指甲抓破了。
她对我的恨意,一方面是因为我踢伤了她女儿。
另一方面,就是司家的律师团在昨天向她家下达了通牒。
在一个母亲看来,自己女儿受伤,他们家反倒要赔偿损失,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
今天,看到湛零不在,她就干脆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
她打骂一通,有点心虚的走了,我坐在警察局里,低头看着手臂上几道长长的抓伤。
她的指甲尖利,挠一下就破皮,边缘往上翻,看起来还是很有视觉效果的。
湛零没有来,那些律师也没有一个人露面。
他在等我,等我痛哭流涕的向他妥协。
他说,我只有跟着他,才能得到幸福。
我不哭……
也绝不妥协。
就算过得再悲惨,也不会。
一个小民警见我坐着不动,就上前告诉我,这件事没闹出人命,不算刑事案件,只是民事案件,之后双方会进行调解,不会抓我坐牢的,我可以先回家,等警局通知。
我说,好。
正要起身,几个面容枯槁的刑警相互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
其中一人说:“他奶奶的,这案子终于破了!金坤不是挺牛逼的吗?咱们一出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撂了!”
“干爹都倒了,他坤哥还算个鸟!哈哈哈!”
“得了得了,甭吹了,要不是陈组长从七中几个学生那里套到了金坤这个瓜,接下来这个月,咱们还得继续吃泡面。”
“这下陈组长又要升职了吧?”
“对啊,看组长的劲头,好像是想再往上面使点劲儿呢……”
几个警察走出警局。
我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徐明倩那几个人,就是七中的。
他们背后的人,是坤哥,是道上一老爷子的干儿子。
这个警局里,刑侦组只有一个陈组长,就是我认识的那位陈警官。
陈警官叫我不要声张,是为了办这个案子吗?
现在她的案子破了,她可以升职了。
恭喜,恭喜啊。
第257章 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非常平静。
不用去学校,不用备考,不用开会。
每天只有宋学诚带着热腾腾的小吃上门,大老远就能听到他甜到带颤的喊叫:“小……面……啊——”
我站在灶台前,忍不住笑:“你怎么天天来这儿报到?家里人不管你的吗?”
宋学诚说:“我就是想你做的饭了呗,昨天的汤好喝,我还要。”
“好好好,给你做一盆,喝不完不准走。”
“喝不完我兜着走。”
“饭桶。”
这位活泼的好友,一来就要吃要喝,还不能随便凑合。
他依然给我带来最新词汇以及学校趣闻,只是不再提起湛零和季堪白了。
这天他问我:“听说那家人有意找你私了,你想怎么私了?”
我说:“不是我想怎样,是人家想怎样。”
宋学诚恨铁不成钢的说:“本来就是那贱人的错,你的脸也被贱人的妈抓破了,怎么还这么面?该不会是我天天「小面小面」把你叫面了吧?
就算司零不管了,凭你这满脸花也在他们那儿落不了下风啊!我这不是还在这儿吗?”
我说:“我只想最快的解决这件事,不想再拖了。”
“你真是能气死个人。”宋学诚郁闷的碎碎念,“还有司零,说插手就插手,说不管就不管,不怕你吃亏吗?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就算你不答应跟他订婚,也不至于让别人这么欺负你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不跟他订婚,就不在他的保护范围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终于,第二天,粉发卡的家人趾高气扬的约我在病房私了。
“二十万!你想私了,我们就这个价!”
粉发卡她妈咄咄逼人,“我女儿伤的可是脑袋,这脑袋不是别的地方,娇贵着呢!她现在是醒过来了,谁知道还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啊?
我女儿以后这几十年都得定期检查,离不了医院了……你给二十万,这事儿我们就算过去了!”
粉发卡她爸说:“没错,我们也不是欺负你一个小孩子家,二十万是我们的底线……”
他们已经确定湛零不会再管这件事。
我的脸被抓成这样,湛零都没有出现,云巅也撤了通牒。
由此可以断定,湛零大概只是一时热血,现在冷静下来,就不会再罩着我了。
我看着这对斗志昂扬的父母,又看着坐在病床上、笑容挑衅、脸色红润的粉发卡。
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果刀上。一瞬间,我在脑海里把他们杀的七零八落,血流成河。
我收回目光,说:“我没那么多钱。”
粉发卡她爸说:“我们知道你没钱,又没让你一下子还完。”
粉发卡她妈说:“我们看在你还小的份儿上,可以答应让你分期付款,你过来签了这个责任声明、欠条,还要答应当众向我女儿赔礼道歉,这事儿咱们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