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追男人追到国外,为了跟他订婚,宁愿跟你爸妈断绝关系!你爸妈为了栽培你付出多少心血,你却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雪初抽泣不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表姑……我……我是真的爱司零……”
宋母冷哂:“那你就别踏进这个门了,想爱就爱个够吧!”
“我们是真心来看伯父的……”
“你以为他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马雪初被骂到哭,湛零全程都没有出言维护。
他事不关己的站在她身边,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却是直直的看着我。
季堪白察觉到了,恼羞成怒,冲上去给了湛零一拳:“看够了没有!”
旁边的秘书吓一跳,作势要拉,湛零抬手阻止,然后自己站直,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颊。
他看着季堪白,表情轻蔑的说:“害怕我了?”
季堪白咬牙,挥拳又打,这次湛零没有躲,而是一把拦住他的拳头,将他甩了个踉跄。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说:“省省吧,小少爷。”
「小少爷」三个字轻飘飘的,但是带着十足的侮辱。
季堪白稳住脚步,回头看他,眼里充了血:“湛,零!”
他转身又朝湛零迈开一步,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不要打!”
葬礼现场打起来不好看。
而且,真要打起来,现在的季堪白会吃亏的。
季堪白喘着气,想要分开我搂在他腰间的手。
他是气坏了,动作粗鲁,没轻没重的:“放手!”
我紧紧抱着他:“不要!我们进去吧,季堪白,不要打架……”
我背对湛零,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季堪白越来越生气:“苏庭芜!走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别闹了!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都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
正说着,宁安辰和宋学诚也出来了。
宋学诚对湛零和马雪初的感情很复杂,但最终还是站在了季堪白这边。
他把花圈扔到湛零的车上,让他们走。
宁安辰则是代替我拽住了脱缰的季堪白,对湛零冷冷淡淡的说:“你也看到了,这里不欢迎你。”
湛零微微一笑,临走前,他再次把目光转向我。
他脸上没有丝毫对逝者的尊敬和对遗属的同情,只有事不关己的冷漠,以及胜券在握的自信。
他没有说一个字,可那眼神分明在说——
我等你,来求我。
第307章 我是在害怕
湛零带着哭哭啼啼的马雪初离开后,我心里忐忑。
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没完?
季堪白的心情也不好,他甩开宁安辰,扭头往家里走。
我追上去。
要是放着不管,他肯定会一个人生闷气,想东想西。
他上楼回了房间,还把门锁了,我站在外面敲门,好声好气的叫他:“季堪白,你开开门。”
里面没动静。
“季堪白?”
还是不理我。
我只好找袁媛要了家里的钥匙,打开房门。
季堪白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歪头靠着窗棂,我进去他也不回头,还没好气的说:“进来干嘛?”
我把门关上,走过去捧着他的脸:“不高兴啦?”
季堪白挣出来,继续别扭:“不要管我。”
我问:“在生我的气吗?”
季堪白别开脸不想说,但他最后还是藏不住话:“你为什么袒护他?”
“我是袒护他吗?我还不是怕你吃亏!”
“我会打不过他?笑话!”
我推了他一把:“你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我都打得过你!”
季堪白猛地把我拉过去,一个扭身按在地上。
在我落地的时候,他还知道用手垫在我脑后。
我躺在地板上,他俯身看着我,不服气的说:“还手试试啊?”
我把他搂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气啦……”
季堪白渐渐褪去了暴戾,乖乖的侧身躺在我身边,曲着长腿,蜷成一大团。
周围安静下来后,季堪白突然喃喃的说:“湛零说的没错,我是在害怕……我怕他来抢你,而我没有守住你的能力。”
他竟然会患得患失。
感觉更爱他了。
我抱着他的胳膊,正想安慰他几句,袁媛就在外面敲门:“堪白弟弟,庭芜,姑姑和姑丈要走了。”
我们从地上爬起来。
季堪白在开门之前,飞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打开门。
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高瘦单薄的背影。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把我的心都吻化了。
季堪白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来,停下脚步扭过头,对我伸出手:“跟上来。”
我追上他,把手交给他。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熨帖。
宋父宋母年纪大了,连续在这儿忙了两天。
明天下葬还得哭,这是个力气活。
既然有宋学诚在这儿看着,他们也该回去歇口气,明天再过来忙。
宋母对我的态度好像有一点松动。
她临上车时嘱咐季堪白好好休息,把我也给捎带上了:“堪白,你也不小了,要成熟一点,别让小苏太担心。”
季堪白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我有些受宠若惊的目送他们夫妇离开。
葬礼结束,天也黑透了,季堪白他们在外面收拾花圈,我去下厨做饭给大家吃,袁媛不会做饭,进来帮我打下手。
她看着我熟练的炒菜炖汤,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庭芜,你做饭好有一套啊。”
我说:“做熟了就没什么,只是味道可能没有饭店好。”
袁媛说:“把他们几个喂饱就行……啊,我没有说味道不好的意思。”
我笑了笑:“我知道的。对了,你和承墨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袁媛的脸一下子红了:“怎么也得过了孝期吧……”
我说:“伯父生前提起你是很喜欢的,他很希望抱上孙子孙女,你和承墨先生要加油啊。”
袁媛脸红的都想找地方钻进去了,但还是吐露了心声:“我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想拒绝他,我想让他知道,我跟那些背叛他的人不一样。”
我诚恳的说:“他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第308章 别人我信不过
宋学诚和宁安辰今晚住下,他们表兄弟四个分两个房间,我和袁媛睡一间房。
这两天我们都在忙,聊天不多,今晚倒是凑一块儿了。
我从袁媛口中听到,她是袁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独生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季承墨才相信袁氏联姻的诚意。
但是他没想到,袁总连独生女儿都可以舍弃。
提起家里的情况,袁媛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妈妈前年去世后,我爸就被外面的狐狸精迷的神魂颠倒。
我爸又重男轻女,没把我当回事儿,他现在就等着那女人怀个儿子,好光明正大的娶她过门呢。”
看来千金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
见我露出同情的神色,袁媛笑了笑:“我没事啦,又不是小孩子,他把我养这么大,我也知足了。虽然和承墨在一起的初衷是商业联姻,但对象是他,我觉得很幸运,也很幸福。他是个很好的人……”
听她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欣慰。
真希望季氏可以挺过这次难关。
第二天凌晨,殡仪馆过来拉遗体了。
我们也跟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季老伯变成了一坛骨灰。
我们带着骨灰,到联系好的公墓去下葬。
下葬时来的人也不多,除了我们几个小辈,就只有宋家夫妇,宁家夫妇,以及马主任夫妇了。
初中毕业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马主任。
马主任前些年得了食道癌,提前退休,最近病情恶化,一直呆在医院,昨天才下病床,今天就过来了。
他做教育主任的时候意气风发,现在却是个十足的老人家。
他看到我和季堪白在一起,都激动哭了:“两个小家伙,还真走到一块儿了,不容易啊。”
我和季堪白没忍住,也哭了。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终于走到一块儿,真的很不容易。
马主任的身体也让我们难过。
上学那阵,我们总感觉他还能再活个三五十年。
没想到,眨眼间他就衰弱成这个样子。
马太太是个搞事业的女强人,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给人的感觉是简单大方。
她对大家的态度是淡淡的,不疏远也不亲昵,宋母和宁母对她倒是客客气气的。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好在都是最亲近的人。
季老伯也能安安心心的走了。
下葬后,季承墨请大家去吃饭。
饭桌上,几个长辈都对季氏的将来表示担忧,问季承墨接下来要怎么办。
因为云巅实在太难对付了,司零根本就是一条疯狗。
宋家是大出版社,跟云巅没有直接的业务竞争,倒是不用担心。
宁家自知竞争不过,选择了急流勇退。
马太太的业务重心在海外,也不着急。
但是其他企业,前有陆氏、江氏、林氏……后有杜氏、安恒、白氏……
统统不是云巅的对手。
云巅在司良手里的时候已经在飞速发展,司零的手段比他父亲司良更加冷酷卑鄙,长辈怕季承墨吃苦头。
大道理,季承墨都明白,但是他不想认输。
他以茶代酒,敬在座的人:“各位长辈,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季氏是父亲的心血,父亲甚至为它而死,我不会轻易向司零低头的。”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过,季承墨又提了另外一件事。
他对季堪白说:“你要不要回来帮我?别的人,我信不过。”
季堪白一愣,并未拒绝,只是闷闷的说:“你让我想想。”
第309章 真想把你藏起来
晚上还是在老宅住。
宁安辰和宋学诚都回家去了,家里就剩我们四个人。
季承墨和袁媛早早睡下,我和季堪白住同一间房。
我洗了澡出来,季堪白还没睡,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小花园。
我走过去,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你要留下来帮助承墨先生吗?”
季堪白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有点迷茫的说:“不知道。”
家里不当他是继承人,他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突然,总是看不上他的大哥让他回来帮忙,还把原因说的那么明白——
别的人,他信不过。
这么说,季承墨只相信季堪白。
长辈们对此也表示同意。
他们说季老爷子不在了,他们兄弟以后更要齐心协力。
季堪白也是时候接触季氏,接触社会,不能再做小孩子了。
如果季氏没了,不管是季承墨还是季堪白,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信的话,就看看迄今为止司零的手下败将,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云云……
接连几天没休息好,季堪白困得眼皮双的很厉害,但他被这个问题困扰到睡不着。
他两手撑在护栏上,说道:“如果我进了季氏,之前的规划就要作废了……我想要的是跟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像爸和大哥那样的生活实在不适合我。”
他说了「大哥」。
态度有所改变。
我说:“但如果你不管他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吧?”
季堪白无力的笑了笑:“是啊,会后悔的,谁叫我们都姓季。”
“那你就留下来吧。”
季堪白扭头,又惊讶又犹豫的看着我:“庭芜……我留下了,你怎么办?”
我对他微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不也过来了吗?”
季堪白有点受伤:“好哇,你是说有我没我都一样?”
我说:“又挑刺,我的意思是,你不在,我也能照顾自己的。所以你留下来,好好帮助承墨先生。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在家里,等你回去。”
季堪白一把抱住我。
他闷声闷气的说:“不留下来陪我?”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算了吧!在这里跟湛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又要乱吃飞醋乱生气,我还是识趣的躲远一点吧。”
他吻我的脸:“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不让看……”
他的吻渐渐变得炽热,手也从拥抱变成了抚摸。
当他的手开始撩我衣服的时候,我清醒过来,一把按住他:“等等!”
季堪白诧异,气息不匀的问道:“怎么了?”
我下意识护着肚子,说:“房间不隔音。”
季堪白大概也想起了前两天的动静,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把我的衣服拉回去,又靠过来,紧紧抱着我,声音有点委屈:“庭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