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悦拧了拧她的腮帮子:“这里都是肉,你还吃。”小采见状,将何紫云手上的那杯奶茶接过来。”你们都不喝?好,那我喝。我好久没喝这玩意了。喝一口神清气爽。“
米悦喃喃地说:“小采姐,你悠着点。不是向来嚷着要减肥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么。这东西喝了,哪减得了肥啊。”
何紫云讨好地将放有炸鸡的盒子也递上前去:“偶尔吃一点也不碍事吧。小采,你又不胖。”
米悦一听嚷嚷起来。”她哪里不胖了。我才九十几斤,都嫌自己胖呢。小采姐,炸鸡这热量可比奶茶都要高呢。“
沈清衣插嘴道:“还会上火便秘长痘痘。”
小采说:“我看你们每周都吃这个,怎么一点都不说了。我偶尔吃一次怎么了。紫云姐,别去理她们。她们不吃,我们吃好了。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小采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米悦与沈清衣借故走开了。
小采说:“你别去理这两个小丫头。她们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纯粹是对你不服气。”
“我知道,她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为她们的领导呢。不过没事了,我在担任这个职务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也怪我,平常没有跟她们搞好关系。”
何紫云拿起一块炸鸡放进嘴里。实际上她对于这种东西也并不感兴趣。
可现在压力越大,她就越想吃点东西,否则嘴里没有味道。
这时丁亦同走过来了:“好香啊。你们又在喝奶茶吃炸鸡了?我也来一块。对了,奶茶还有吗?”
何紫云纹丝不动,倒是小采主动往他手上塞了一杯奶茶:“多下来的,就让你喝吧。”
何紫云淡淡地说:“你是老板,把自己吃成大腹便便的样子,好看啊。”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一脸无所谓:“自从我开了这两家民宿之后,我这体型就胖不起来了。你看看不管怎么吃,都不会胖。”
“你可别得意的太早。男人啊,只要一结婚,就跟吹气球一样,慢慢就膨胀起来了。”
小采取笑他。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不怕。”
他吃了一块又一块,突然想起什么。
“今天谁请客?”
小采指了指何紫云。
“应该的,她不是升级了嘛。那两个丫头呢,怎么一上班就没人影了。”
小采说:“我让她们出去办点事了,反正我在这里守着嘛。又不是没人。”
他望了望大门前的那条小道,空无一人:“最近生意马马虎虎的还过得去吧。不过客人来的时候,你们可不能在前台这样吃东西。没有规矩。”
小采不置可否:“你看看这监控,只要客人一出现在这镜头里,我们早就收起来了。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
这时前台的电话响了,小采接起来说了几句又挂了。
“我上去看看,好像客人有什么要求。”
他应了一声,小采就离开了。
他看到何紫云拿着那杯奶茶,小口小口的嘬着,她喝得很慢,好像那奶茶本来就值得慢慢回味一样。
“喝奶茶果然要上瘾。以前不怎么喝的时候倒是不觉的,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它了。
你说这奶茶是不是就像男人遇到女人一样,有时候不想喝,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啊。”
他笑起来:“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何紫云望着他说:“我现在倒是想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好多事。你的相貌也跟记忆里的那个你不一样了。从前我嫌弃你,你怂,你窝囊。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你记得从前那些事?我倒是情愿你忘记了。因为从前的那些事,对我来说就是心上的一根刺。”
“但是你变了啊,我不也变了吗?如果让我再回到过去,我不会那样对你。现在我面对欢欢的亲生父亲,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就喜欢上他,还爱得他无法自拔,还为他生下孩子。
现在我把孩子给了他,一个星期才能探视一次。我还失去了你。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何紫云说着说着,喉咙就像哽住了一样,呜咽住了。
“如果我现在还像当年一样,领着几千块的死工资,你还会爱上我吗?不可能吧。
当年你买一套化妆品,一瓶水就要一千多块。我赚来的钱还不够你的置装费与化妆费。
你说我没出息,窝囊废,你妈也一样骂我。实话告诉你,跟你离婚后,我没有后悔过。你那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
他一口气说出来,就像发泄了心中的怨气与委屈一样。
何紫云哭了,泪涟涟地说:“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所以你现在让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我对不起你。”
“行了,行了,我们离婚也这么几年了。反正破镜不可能重圆,从前的事也不可能像粉笔灰一样的擦掉。就这么着吧。你去干你的活吧。”
她低下头,将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台子上,默默地离开了。
他望着她喝过的奶茶,杯沿上有一个淡淡的口红印子。即使是当清洁工,她也不改化妆的习惯。
客人见到她时,总会惊讶于她的美貌与职业。
何紫云很美,即使现在年纪大了,显得有一些憔悴之外,还是保持着秀丽的轮廓。
曾经她是他一道旖旎的风景。风景已经老旧,他已经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这来源于他的钱。
第186章 要死
过了两天,闻青青带着她的姐姐闻樱樱过来了。
这也多年之后,他再次见到闻樱樱。以前谁不知道闻清清有个长得像明星的姐姐。
这么多年过去了,闻樱樱除了脸上的婴儿粉少了一些之外,还是像从前那样漂亮。
尤其是她拥有一米七的个子,一双长腿。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碎花针织面料的裙子,花里胡哨的图案,露出纤细的小腿,光脚穿着一双平底鞋。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松松的马尾辫。
她们这对姐妹走入他的办公室。丁亦同站起身来笑:“特意安排了一间套房给你们。我们这附近有海滩还有海鲜大酒店,大排档都有,还有集市,酒吧等等,晚上热闹得很。你们可以去走走。”
闻樱樱勉强地笑了笑。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看上去郁郁寡欢。
闻青青说:“我先陪我姐姐回房去。她说她累了。”
“也好。”他把特意留出来的房卡交到闻青青的手上。
过了半个小时,闻青青又回到他办公室。
“我姐姐说要休息,我就让她睡一觉了。”
“你姐姐没事吧。”
“她很不好,抑郁很严重,我侄子一哭,她就很烦。有一次我侄子一个月大的时候,拉肚子不舒服,整夜的哭闹。
我姐姐就拿起创口贴,把孩子的嘴巴给贴上。幸好被我姐夫发现才拿下来。可是我姐夫一说她,她就要跳楼。爬出窗台要跳下去的那种。”
“那怎么办?这孩子现在由你看管?”
“两家的大人轮流抚养。有时碰巧她们有事,我就替她看着孩子。”
“那你姐夫呢?他也不管?””我姐夫事业还好,也有能力升上去。
所以他只顾着赚钱养家,否则我侄子那一个月零零总总的开销也不少。
但是他们俩夫妻的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据说我姐夫在外面有了人。也不知道我姐是不是知道。“
”那你们怎么发现你姐夫有人?“
”我妈见到过。有一次上街,一个女人搀着我姐夫的手,两人去逛街,路过一家奶茶店,我姐夫掏了钱买了一杯奶茶给那女的。
那女的自己吮了一口,又把吸管塞进我姐夫嘴里。我妈那时忍住了,她想我姐姐病成这样,这一年根本就不能过正常的生活。我姐夫每个月拿两万在家里。她还能怎么说。“
”那有没有带你姐姐去看过病?“
”看了,也拿了药回来。我姐姐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吃药。清醒的时候将那些药全丢了。
我跟我妈威利诱逼劝她吃了药才会好。她说那些药吃了副作用大,吃了就等于让她去送死。
我们就不敢劝了。这次我带她过来散散心,旅行有助于她的病情恢复。“
”那你姐夫会来陪她吗?“
”不会。可能到时候我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回去吧。我妈身体也不好,不过没办法,这几天孩子在她那里。
说起来那孩子也真是不听话,常常哭闹,不肯睡,难带得很。
我姐带了几天就给整出个产后抑郁来了。我妈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带下去了。“
他心想闻樱樱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竟然也能得这样的病,还真是可怜。
他想了想说。”你们想住多久?到时候给你们打个对折吧。“
”真的么?“
闻青青眼前一亮,欣喜地说。”放心吧。希望住在我们这里,有助于你姐病情的恢复。“
”希望如此吧。我担心长此以往,我姐夫真的要熬不住了。
“闻青青忧心忡忡地说。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去楼层巡逻。最后来到了大门外附近的那个海滩。
深夜下的海滩平静得很,几乎是看不到人影的。他沿着岸边走着,听着海水拍浪的声音,心里也会平静起来。
突然间他看到一抹黑色的人影竟然奋不顾身地往大海的中央走过去。
他诧异极了,这毕竟是海,每年都有事故发生,都是不知好歹,胆大包天的人与大自然作对。他悄悄地走过去,才发现那是个长发的女人。
再走近一看,不得了,竟然是闻樱樱。
只见她越走越远,他慌乱中拉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得像握了一块寒冰。
闻樱樱一回头,未施脂粉的脸上显得细致,同时一双湛黑的眼睛闪烁起诧异:“放手!”
“你这是干什么,那里很危险,如果有浪打过来,你就完了。”
他拉住她,拼命地往岸上拽。
“我希望自己立刻完蛋,你别来管我!”她清晰而怨恨地说。
“你是青青的姐姐,如果是别人我才不想管你。”
他心想万一闻樱樱就此死了,他怎么跟青青交待。如果他没见过闻樱樱倒不碍事,问题是他现在见着了,不能见死不救。
“你松手!”
她也抵死挣扎,想死的心十分坚定。
“不行,我不会放。”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拖住她。这个瘦弱的女人,想不到力大无比。他差点就制服不了她。
离岸上越来越近,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为了闻樱樱,还是咬较牙。
这时闻樱樱竟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他吃痛地松手,闻樱樱竟然回头又往大海中去。
这一次,她是用跑的。
他急忙上前拉住她。她挣扎不让。
他急红了眼,上前就是两记耳光,趁她发懵的当下,将她拦腰抱起来,这才带到海滩上。
两个人双双倒在海滩上。他呈大字形躺在上面,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这几乎是使出了他洪荒之力。大晚上的还得干这体力活。
闻樱樱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以为她昏过去,刚低头去看她,发现她睁大眼睛瞅着昏暗的夜空。
“我送你回去。”他如是说。
她没有说话,反而呜呜地哭起来,用涸湿的袖子遮住脸。
“好死不如赖活着,别那么想不开了。你何必这样呢,你想想你的孩子。你孩子才多大,没妈多可怜啊。你还指望死后你老公好好照顾他么。他肯定要娶个老婆回来虐待你儿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反正想到哪就说到哪了。
第187章 樱樱
他越说,闻樱樱就越说,哭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还该不该再劝下去了。
闻樱樱哭累了,就收声了。
他借着月光,看到她赤着脚躺在那里,上午见她穿着那件普通的针织面料的连衣裙,露出来的小腿湿湿的,那裙子紧紧地匝贴在她的身体上,她虽然瘦,倒是凹凸有致,该隆起的隆起,该凹陷的凹陷。
因为布料被海水打湿,所以在脖子底下的那块,就跟小山丘似的,高高的耸立着,看上去有些突兀也有些性感。
他极力地避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不该留的部位上。
“我活着有什么用,只会给别人添乱。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孩子都被我连累了。我妈身体也不好,她为了给我带孩子,常常往医院跑。
我妹妹因为要帮我带孩子,有时候连班都顾不得上。我老公更过份,他除了给我钱之外,什么都不管。”
闻樱樱带着哭腔说话,声音略微沙哑。
“你老公也算好的了,起码还给你钱。有的男人不顾小孩也不给家用。你说这种女人是不是比你还惨。”
他话一说完,看到闻樱樱竟然噙着满脸的泪花转过头来。
“那种男人有什么用。人家都以为我是产后抑郁,其实我不是。我怀孩子之前就有这种倾向了。人家不知道而已。我这病都是被他气出来的。他以为我不知道么。”
说到这里,她竟然怔怔地收了泪,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他想起闻青青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喜欢在外面找小姐,我什么都知道。他以为我生了病,吃药吃糊涂了啊。我妈都看到他跟一个女人上街。她说溜了嘴。我不动声色地忍下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丁亦同竟然无言以对。
“我想跟他离婚。但是我妈不让。她说我没有工作,这几年一直是当全职太太。我想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他。
我妈不同意。我知道她舍不得。但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尽管我们是结婚六七年才有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