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了把，小姑娘，这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庄严也慌乱之中伸出右掌笨拙的配合完成了这个庆祝仪式。
但庄严却分不清胡蝶开心跳跃的时候和她安静看书的样子哪个更美。
财务那边传来了首付款已经到账的消息。
“师父，你这个兄弟确实靠谱，谢谢你送我的这份见面礼。”
胡蝶终于合上了报告向庄严举了一个大拇指。
女人果然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可爱生物。
“还可以吧，人以群分嘛……”庄严也开了个玩笑。
“那从现开始我们就是一群人了，我也靠谱一把，现在你回家把护照拿来交到公司，你就可以休假了，陪陪师娘吧，师父，这几个月不太好熬啊。”
胡蝶最后的笑声有点坏坏的样子。
果然是资产阶级大染缸回来的，年纪轻轻这都什么思想啊？
不过实话实说，这几个月对自己而言确实不太好熬。
但对陈晓梦呢？
只有天知道吧。
想想当年自己刚参加工作时每次去野外找矿陈晓梦那哭红的眼睛。
哎……
该怎么对陈晓梦开口呢。
这得好好想想。
实话实说吧。
回家的路上庄严拨通了陈晓梦的电话。
“老婆……”一声老婆庄严习惯性的又切换到另一套表演模式。
“怎么了，老公，是不是想我了啊，上班时间竟然都给我打电话。”陈晓梦看来演的比庄严更过。
“有个事情我得向你汇报一下，老婆。”
“搞什么啊，老公，还汇报，这么正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嘻嘻。”
陈晓梦这玩笑你都开的出来？
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啊？
庄严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飙升。
忍……
庄严在心中默念。
“我哪有那个本事，我现在有个项目需要出国几个月，想请你同意一下。”庄严吞吞吐吐慢慢悠悠的说了出来。
“几个月！老公，你走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陈晓梦的惊叹和不舍流露到恰到好处。
果然是影后级的表演，庄严明明知道她是在表演但闻听此言心中也隐隐约约有点舍不得。
爪哇这个项目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啊？
“没事，老公，你去吧，我会在家里乖乖的等你回来，我完全支持你工作，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好像担心庄严反悔不去似的陈晓梦赶紧同意了庄严的爪哇之行。
陈晓梦第一次鼓励庄严去干一个几个月都回不了家的项目。
庄严本来还想在演一些生离死别的桥段的，但实在装不出来了。
心凉了，就像大热天被灌下一桶冰镇的雪碧。
透心凉！
一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夫妻之间难道已经只剩一句礼貌的谢谢？
庄严打开了手机中藏匿很深的跟踪软件。
鲜红的箭头闪烁之处财富大厦四字像一只锋利的鞭子抽在庄严心上。
庄严唯一的一点留家的幻想都抽碎成了渣渣掉在了地面。
庄严现在就想咬牙登上飞往爪哇的飞机。
第19章 : 蒙娜丽莎的微笑
去爪哇需要先办签证。
落地的旅游签肯定不适用，这次需要一个至少三个月的工作签证。
但办签证需要护照。
庄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护照。
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
这个当年用命换回来的小窝为什么庄严感觉现在自己呆一秒钟都被憋的难受呢？
为什么？
庄严看着卧室床头挂着的自己和陈晓梦的婚纱照问自己。
婚纱照中陈晓梦一袭白纱，头戴花环，笑容灿烂，就像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
天使？
庄严现在心中忽然感觉有点扎心的痛。
扎心啊……
爱你的誓言和骗你的话语都是从同一张小嘴说出。
爱你最深和伤你最痛的终究是同一个人。
庄严在床头呆坐良久又开始起身找护照。
护照是八年前婚后度蜜月时办的。
泰国是个好地方，当年的蜜月回忆甜的都能酿出蜜来。
生活就是这样，得到时有多甜，失去时就有多苦。
找到了！
床头柜最底层的一个抽屉，护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一段被遗忘的时光，一个被遗弃的爱人。
蜜月之旅后自己这本薄薄的护照就再也没有用过。
庄严苦笑着拿出了护照。
抽屉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瓶子。
庄严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个瓶子，但他拿护照时不小心打翻了它就顺手拿了出来。
瓶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装药的瓶子，但瓶身却印满了英文。
瓶子上面贴的是一个英文包装，庄严自认英文水平还可以，当年大学时英语四、六级也是一次拿下。
他拿起瓶子端详很久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单词太专业，庄严一个都不认识。
外语撂下太久了，猛地拿起一看自己就和一个睁眼瞎没什么两样。
但外语难不倒现代人，随便一个人掏出手机扫描一下什么都给你翻译的妥妥的。
「紧急BY药」三个字从手机屏幕蹦出来的时候庄严楞了一下，自己和陈晓梦之前不想要二胎的时候一般都是掐着日子算的。
现在她准备给自己生二胎了，这个东西更是没有一点用处了啊，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和陈晓梦的床头柜里？
而且这个抽屉庄严前几周还找过东西，里面根本没有这个奇怪的药瓶。
这瓶药一定是最近才被藏到这里的。
陈晓梦也是最近才决定要生二胎的。
庄严明白了，真相已经大白，这瓶紧急BY药毫无疑问是陈晓梦为自己准备的。
庄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右手，猛地发力扬起手臂就把药瓶摔在卧室的橡木地板上。
白色的药片蹦了出来撒的满地都是。
庄严抬头空洞无力的看着墙上婚纱照中微笑的陈晓梦吼道。
照片中陈晓梦的脸上依旧洋溢着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
男人可以因为鄙微被轻视但绝对容忍不了随意被戏弄。
特别是被心里最在乎的人戏弄。
我是个男人，不是一直任你随意戏耍的猴子。
这不是无聊的玩笑。
这会要命。
庄严感觉陈晓梦在自己心里已经死了，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庄严心里已经暗发毒誓，自己与这对男女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复仇游戏，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是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气到绝顶是好笑。
庄严真的笑了出来。
真正放弃一个人后心里反而就没有那样难受了。
一个陌生人做什么跟自己又有什么相干。
但在此之前，庄严要先拿回来在这对苟男女身上失去的东西。
一个男人的尊严。
完完整整的拿回来，一丝一毫也J绝不能少。
即使这条复仇之路貌似比登天还难，但庄严决定就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踏上南天门看看。
他俯首在地上把一粒粒圆圆的小药片一个个捡起来重新装回刚刚的那个英文包装的瓶子里。
甚至连滚到床底下的几颗庄严都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放了回去。
这种药是有数目的，陈晓梦天生就对数字极具敏感，即使少了一颗她也一定会发现的。
敌人已经无孔不入，自己也必须绝对谨慎，容不得一点点差错。
庄严把药瓶又放回了原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庄严明白如果之前仅仅只是破碎，但从今天开始两颗心已经彻彻底底被生生掰开了两半，再也放不回原处。
庄严拿起护照，最后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家门。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陈晓梦！
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
庄严把护照送到了单位交给了胡蝶，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是一人安安静静的在看他的地质报告。
有的女人真是静若处子，安静如一汪春水。
但是动起来呢？是否也是动若脱兔？
庄严不知道，但也许马上就清楚了。
参加工作以来庄严从来没有和女人一起出差过，其实资源勘查这个行业，一个女人真正出差的机会并不多，毕竟上山下河，荒漠戈壁，带着一个女人确实有诸多不便。
但这次没有办法，人家是项目经理，从程序上说这次是人家带着庄严出去，自己哪能有说得上话的权利。
再好的体验庄严都没有心情体验，庄严只求这趟平平安安顺顺当当，最重要的是自己几十万的提成稳稳收入囊中。
庄严现在太缺钱了，之前庄严还有点钱财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幸福美满才是最重要的朴素想法，但现在现实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自己脸上。
如果现在陈晓梦就跟自己摊牌，自己的收入和家当都不好意思去和人家争女儿。
打官司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这个城市谁能打的赢陈晓梦？
再加上胡天寿的暗中相助，这简直就和鸡蛋碰花岗岩没什么区别。
好好挣钱，尽快挣钱，在这对男女摊牌之前尽量可以在收入上和陈晓梦一较高下或者不致于落后太多。
这样至少可以在法官问女儿愿意跟谁时，女儿不会因为父亲没钱买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无奈选择母亲。
这样至少自己不会因为给不了女儿理想的生活和教育而无奈放弃女儿的监护权。
庄严近五年来自己的心思都在家庭上，再加上行业也不景气自己在收入上已经劣势太多，现在急需要这场爪哇之行打一个翻身仗。
庄严现在终于明白吴钩之前说儿子是我的底线时的决绝。
这是一个父亲最后的阵地。
人在阵在，阵丢人亡。
女儿，是无论如何不能和自己分离的。
女儿只有安居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一个父亲才会安心。
女儿，就是庄严的命。
为了女儿，庄严的羽翼必须绝对强大。
为了之后的永远的团聚，庄严现在必须承受与女儿三个月的分离。
宝贝，爸爸爱你……
真的爱你。
永远爱你。
第20章 ：怜子如何不丈夫
庄严决定去看看女儿和吴钩的儿子。
这次分别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这两个小家伙了。
这几天陈晓梦为了所谓的二胎计划让女儿一直呆在岳父岳母家。
庄严以为陈晓梦这次真的是一心一意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想和自己要二胎，结果今天见到床头柜内的紧急BYY药后他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太简单了。
当他在卧室发现那个神秘的药瓶，当他看清翻译了那药瓶的说明书，就已经直接坠入冰窟了。
自己原来根本就不在这对狗男女的二胎计划之中。
二胎计划？
如果这个所谓的二胎计划中二胎的创造者不是指的陈晓梦和庄严，那它的主角会是谁呢？
或者二胎只是一个代号或者另有所指。
管它谁谁呢？
庄严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但真的可以完全放的下吗？
呵呵……
强迫自己往前看吧。
人生终究需要独自一人走过这段泥泞。
……
庄严决定先去看吴畏。
吴畏正是吴钩的儿子。
路过超市时庄严进去买了点水果顺便买了个变形金刚的玩具，这是上次答应过这个家伙的。
庄严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失约过，即使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我们有的时候真的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想的太简单了。
一个男人如果吐出的每一口唾沫都不能成为一颗钉子，那这个男人的话和身体排出的废气也没有什么区别。
吴畏和奶奶现在住在吴钩和王甜之前的房子里，老太太在城里住不习惯但也没办法，吴畏现在到了上学的年龄，毕竟城里的教育能好一点。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但现在祖孙两人其实是小鬼当家。
老太太初来城里一切都还比较陌生，一切都是吴畏领着慢慢熟悉慢慢适应的。
庄严其实从心里佩服这个孩子。
一个男人的坚强真的会渗透在血液里的。
老太太丧夫20年什么风雨没有经过。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适应。
这个人间本来就没有一场可以永不停歇的雨。
老吴家现在只是走进另一场雨里。
老庄家呢？
庄严冷笑一声。
到了……
进门后老太太正在烙韭菜饼，庄严没有客气拿了一个就塞进嘴里。
这才是对老太太手艺表示尊重的最佳打开方式。
简直太好吃了。
二十年前在庄严心里这个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就是吴钩每次上学时带来的韭菜饼。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味道竟然一点都没改变。
看来真正的味道比人心还要持久。
日常寒暄。
老太太知道庄严最近也要去爪哇自然特别开心，“你们兄弟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吴钩朋友不多，但他说有你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安静倾听，他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听上了年纪的人唠叨。
自己真的老了吗？
三十岁真的是人生的一道坎？
还是自己真的想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