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那墓碑上竟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滩血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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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筹码
谢南焉吓了一跳，手里的鲜花差点掉在地上，不禁惊呼出声。
家里人不明所以，反倒被谢南焉的尖叫声惊扰，纷纷回头看他。
谢南焉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那块墓碑，面容惊恐。
循着眼神望去，大家都看到了那摊血渍，母亲和大哥都被吓得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冷气。
父亲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丝毫没有慌乱，继续完成自己的祭奠工作。
临走的时候，父亲才让母亲从随身携带的H手提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用祭奠的茅台酒浸湿，自己蹲在墓碑旁边仔细擦拭起来。
谢南焉的爷爷最爱喝酒，往年每次来父亲都会给他带一瓶茅台，没成想今年连墓碑都沾满了酒香，估计自己在那边也会喝的很痛快吧。
将墓碑擦拭干净后，父亲站起身，回头看着背后惊魂未定的三个人，只是平静的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把花摆好。”
谢南焉和大哥被父亲一说才缓过神来，忙上前迅速的把鲜花摆放好，又急匆匆的退回到父亲的身后。
“好了，我们走吧……”父亲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墓碑，又望了一眼不远处一处孤零零的墓碑，默默的叹了口气。
回家路上，车上的四人似乎各有心事，都沉默不语。
谢南焉开着车，莫名觉得祭祖发生这种见血的事有些不太吉利，于是没话找话的说道：“我们回去后用不用跨个火盆，洗个柚子叶澡啊？今天这种日子遇到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吉——”
谢南焉从后视镜看到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于是知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身份的人家，尤其是家里有点财产要继承的，对于风水特别有讲究，今天的这件事确实是太过触霉头。
女主人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犹豫不定中偷偷看向男主人，见其仍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好硬生生的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大哥昨晚的酒似乎是全醒了，此时坐在副驾驶上用右手支着头，盯着窗外，看不清神情。
“要不，还是找人来看一看？”女主人终于憋不住了，刚刚的场景着实瘆人，要是不采取点措施以后一想起来估计连觉都睡不好了。
“好，你看着办吧。”男主人抬起眼皮看了看前排两个儿子的背影，蓦地又垂了下去，不再言语。
回到家后没有火盆也没有柚子叶，一家人吃了顿饭后又开始各忙各的，谢南焉见家里另外两个男人都在为赚钱拼命，自然也不好在家混吃混喝，于是第二天就回了北京。
临上飞机前收到了大哥发来的短信，说父亲同意恢复他的信用卡和报销日常消费清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好好拍戏别惹事端。
虽然之前就知道父亲暗地里授意大哥没少贴补自己，不过真的搬到台面上，谢南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现在也拍了几部戏，多少也有点存款，再这样花家里的钱传出去也着实没有面子，所以谢南焉原本打算拒绝。
不过再转念一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毕竟谢氏名义上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要是自己断然拒绝，说不定父亲还会觉得自己在闹脾气，索性顺水推舟随了老人的心意。
回到北京后，谢南焉第一时间拿着那张黑卡去北京最顶级的酒吧订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不得不说，家里有矿的感觉，真爽。
谢南焉回到北京后没几天，就收到严肃打来的电话，告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药的效果非常好，母亲的病已经被控制住了，而坏消息就是，上次的那瓶药已经所剩无几，再过两天就要断粮了。
谢南焉听说后甚感欣慰，“有用就好，不枉费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我这里还有，你在哪里我给你送去。”
严肃因为一直陪着母亲治病，暂时推了几部接洽中的戏，听表哥的话偶尔接接商务广告，好在自己之前的几部戏一直待播，不用担心长时间不出现人气滑落，也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稍作喘息。
“我和我妈在家，你直接过来找我吧。”严肃听说谢南焉要把药给自己送来，倒也不客气。
“好，到了你家楼下找你。”谢南焉边说话边去储物室将备好的药品拿出来，挂上电话后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车一路绿灯开到严肃家楼下，谢南焉在车上本想按几声喇叭招呼严肃下来，后来怕人投诉在小区里扰民，最后还是改成电话联系，谁知刚拨过去，对方就秒接起来：“我看见你了，马上到。”
谢南焉拿上药品下了车，靠在车头那里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就看见严肃从楼门洞里出来，手里还不知拿了一袋什么，谢南焉忙上前凑了过去。
“我又给你拿了四盒，大约是两个月的量，等阿姨吃完我再给你送。”谢南焉将手里的药递给严肃。
因为药物正处于临床阶段，谢南焉为了保证药品质量，特意分批多次制作，以保证药物起效的最佳状态。
严肃没想到现在做假药都有品控了，行业内卷真是超乎想象。
谢南焉给严肃送完药正要转身离开，冷不防一个袋子塞到自己手里，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向全身，袋子又烫又软，仔细一看，是一袋热腾腾的包子。
“我妈包的包子，可好吃了，刚出锅的，有两个馅，圆的是芸豆猪肉的，尖角的是韭菜鸡蛋的，我妈说给你尝尝她的手艺。”
严肃笑着看向谢南焉，表情还似乎有一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小得意。
谢南焉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末了说了一句帮我谢谢阿姨，就带着包子开车离开了。
严肃一直在身后等着车完全消失才上了楼，一开门却见母亲还站在窗边向外张望。
“这是又看啥呢？”严肃有点好奇的问道。
“刚刚那个就是给我送药的小伙子吗？长得真是好看，心眼又好。对了，他现在有对象没？
我看给我看病的小程大夫就不错，人长得眉清目秀的，也是没有对象，要不我给他俩——”
“你呀，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心里说不定早有人了。”一想起来这事儿，严肃心里就晴转多云了。
严肃因为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手头的工作都是能推掉就推掉，性价比高的才会考虑考虑。
严肃的工作少了，直接导致工作室的业务量断崖式下降，小伙伴们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奖金少了，但好在工资也够生活，每个人只管干好自己手里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怨言。
有件事情一直在严肃心里惦记着，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正好利用这个空窗期可以适时的推进下去。
本来这件事交给表哥去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同行是冤家，想要收集这么多资料单凭表哥手里的人脉还是略显单薄了些，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能事半功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冯珊拿提成的机会终于到了。
当冯珊听到严肃发布的任务时，两眼直发懵：“老板，我查以前干的是狗仔，不是侦探，这暗地里查各大经纪公司的资本后台，我努努力应该还能完成。收集明星内签合同这种超高难度的工作，没点儿人脉还真做不来。”
“万分之五。”严肃微笑着说道：“每份合同总金额的万分之五给你提成，怎么样？”
冯珊听到数字后一愣，心里却在快速的盘算着。
“你既然能干狗仔这一行，说没有点人脉我是不信的，而且你本身是学新闻专业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和资源可以办到。”
严肃看向冯珊的眼神充满信任，甚至比冯珊自己的眼神还要坚定。
娱乐圈的合同动辄上亿，万分之五的比例算下来确实不低，刨除中间取得合同时的必要花销，自己挣个差价的话收入应该也还不错，只是——
冯珊疑惑的看着严肃，十分不解：“老板，这么多合同，你这是？”
严肃猜到冯珊一定会问，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这些都是……筹码。”
娱乐圈里龙蛇复杂，资本交错，不同阵营的资本都想着法的打压别家，手里自然要有点筹码，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奉还。
这也是为什么知名狗仔大多背后都会有资本支持。
冯珊知道娱乐圈盘根错节，对于严肃说的事也早有耳闻，自然深信不疑，领了任务就回去找门路去了。
这边严肃把冯珊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边表哥又替严肃接下了两个新商务，都是抽时间拍拍广告、参加直播之类，属于时间短、来钱快的活动。
相较于演戏来说，拍广告对于艺人的要求较低，拍出美美的照片就可以轻松完成任务，只要产品不踩雷就不会有被骂的风险。
严肃每次接商务之前都会让冯珊调查好相关品牌的背景后才签约，以减少风险。
最近冯珊一直忙于严肃布置的新任务，考察品牌这样的小事就落到了表哥的身上。
本来冯珊没来之前这项工作一直是表哥在负责，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奈何表哥久未接触，业务生疏不少，只重点关注了品牌的质检和回款信用情况就草草了事，却没想到埋了个雷在等着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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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解约
广告拍完没几天，新的广告物料就遍布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严肃自己还没广告拍完没几天，新的广告物料就遍布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严肃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一下修图的效果，表哥传来的一个消息就炸的严肃头嗡嗡响。
因为该品牌有外资背景，所以在外网发表了一些不当言论，严重伤害了国人感情。
据说现在该品牌的国内负责人正紧急公关，想要发个不痛不痒的声明搪塞过去，目前状况尚未可知。
表哥正想征求严肃的意见，是否有必要提出解约，不过当初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乙方解约不但要返还代言费，还需要赔偿甲方全部损失。
和满城铺天盖地的宣传费用相比，估计返还代言费那点钱已经不算什么了。
表哥满面愁容的左右为难，却发现严肃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眉头一挑说道：“把解约声明准备好，马上发出去。”
表哥的眼睛蓦地大了一圈：“你认真的吗？如果解约会造成巨额赔偿损失，你今年白干了自不用说，说不好还要拿去年的收入往里补，而且一旦由你提出解约，那今后再接广告代言的时候你这就是妥妥的黑历史，一定会被有心截胡的人诟病。”
“我觉得现在还是从长计议，静观其变再做打算。”表哥不无忧虑的说道。
“不用等了，我今年就是白干了也不能受他们这个窝囊气，这就像是找我代言还对我妈出言不逊，这样的钱我挣不起，马上把解约说明准备好，我一会儿就发到网上去。”严肃语气坚决，不容一点质疑。
表哥见拗不过严肃，只好作罢，忽地又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说道：“今天这声明怕是发不了了。”
“怎么？”严肃以为表哥有意阻挠，歪着头不高兴的问道。
“公章被他们拿到上海办理别的业务，今天回不来啊。”表哥面露难色的说道，心里还在存有侥幸心里，如果国内舆论控制的好，说不定还能剩下一大笔钱。
“把解约声明起草好发给他们，解约原因要写的明明白白，让他们打印出来盖上公章拍张照片传给我，尽快！”严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没有一丝迟疑。
半个小时后，严肃的微博上就发布了这张单方面解约说明。
声明新鲜出炉，照片上面甚至还有手机照相时的影子。
无疑，这一解约声明马上成为品牌公关全线瓦解的最强催化剂，热搜即刻冲到榜首，解约原因写的清清楚楚，品牌想要抵赖都无从下口。
同行内部有夸他是真爷们儿的，也有说他死脑筋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
这下赔钱是在所难免的了，表哥把当初签的合同找了出来，发给公司的律师团队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找漏洞少赔一点。
律师团研究了一下，对方起草的合同似乎是有备而来，严丝合缝毫无漏洞，看来严肃这笔钱是赔定了。
表哥听到这个消息后愁的瘦了好几斤，反观严肃却没什么反应，除了按时去医院复查外，每天陪母亲逛逛街、走走步，吃一下北京特色的美食，日子过的相当悠哉。
表哥看严肃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心说果然流量才是王道，这舞台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几天之后，严肃接到了品牌方的律师函，看看上面的数字，估计对方的会计这几天是没少加班。
表哥一看到上面的数字又是一阵眼晕，用手扶着桌角才慢慢缓了过来，一脸哀愁的看着严肃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严肃用眼睛瞟了一下律师函上的金额，又随手翻翻后面附加的费用明细，边看边问：“这些就是全部吗？”
表哥一听眼前又是一黑，气急的说道：“这些就是全部？怎么，你还嫌赔的不够多？？”
严肃仔细看了看明细后随手将律师函扔在桌面上，抬起头吩咐表哥道：“他这些明细不全，律师函上的金额也不对，让他们对准了在送来吧。”
表哥不知道严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或者是他自己该吃药了，这一天天的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金额不对？你怎么知道，你这就看了一眼，也没拿笔算算就知道不对了？”表哥满脸的问号，充分展示着自己的不理解。
严肃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用手指了一下桌上那份律师函说道：“就猜到他们会这么无耻，光列支出不列收入，果然是奸商品牌，怪不得能做出那么多龌龊事，活该它被抵制。”
因为该品牌的言论失当事件迅速发酵，已经惊动了官方媒体，很多官媒对该品牌点名批评，网友也认清其嘴脸自发抵制，当然这其中也有严肃的功劳。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官宣代言后他们的宣传费用应该抵顶收入后才是真正的损失。”表哥听明白后眼前一亮，恍然大悟起来。
这么一算的话，虽然代言才官宣几天，但是以严肃的带货能力，估计不用赔还能剩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