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甜你[出版书]——江余晚
时间:2022-01-10 14:16:24

  虽然如此,随禾蠢蠢欲动的筷子并没有停下。
  次日,裴之宴去公司上班,办公室的桌面上放着不少杂志,最上面的那本封面是谢鹤鸣。
  “……”商业杂志干什么找流量明星拍封面,太不专业了。裴之宴又想到昨天随禾冒着雨抱回来的一大束花和她唇角的微笑,面无表情地将一张A4的白纸盖在杂志上。
  但是裴之宴不知不觉间目光又再次飘向了那本杂志——白衬衫搭休闲西装,随禾喜欢这种风格?
  “裴总,你也喜欢谢鹤鸣吗?”汇报完上半年财报的财务小姐姐一脸惊喜地问。
  “……”裴之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凌空指了指杂志,“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一款吗?”
  裴总平时不太来公司,每次来公司都是连轴转地听汇报,这是裴总第一次主动搭话,财务小姐姐顿时受宠若惊。
  “那也不一定的,有人喜欢温润如玉的哥哥型,有人喜欢阳光开朗型的,也有人喜欢您这种霸道总裁型的。”要是裴总不像这样神龙不见收尾,多来几次公司,肯定有一大批追求者。
  “霸道总裁?我?”裴之宴一脸不可置信。
  “……”财务小姐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难道裴总对自己的定位是禁欲系?或者是小奶狗?
  “咳咳,裴总,您看,我来漫游以来和您接触也不多,所以判断可能有些问题。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您只要走您喜欢的女孩子喜欢的路线,按您的才华和颜值,肯定能很快见效的。”
  “行了,报表你先放这吧。”裴之宴沉默了两秒,好像在思索可行性,然后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先走。
  财务小姐姐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下一秒她在员工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同志们,我觉得裴总好像要脱单了。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我没有看错吧,裴总铁树开花啦。”
  “年初任总结婚的时候发红包那叫一个阔绰,今年我们还可以再拥有一次吗?”
  “爱了爱了,跪求老板娘赶紧拿下裴总。”
  小剧场:
  裴裴:老实说,花是哪个狗男人送的?
  裴裴(一个爆哭):我不管,本宫不死,尔等都是妃
 
 
第十八章 
  柠檬海盐
  剧组的休息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之前谢鹤鸣受伤的事情,男二和男一的对手戏不得不拖到现在补上。
  林音在跟男主角的戏,这边演女二的田甜有个戏份却卡住了。
  电影中女二初期的造型素颜长发绿罗裙,清纯可人的小师妹在湖边洗发。镜头从湖里拍,动中取静,透过水波粼粼,看见她的素净清纯的脸蛋和随水波灵动飘散的发丝。
  论演戏难度其实不大,这部分不需要像后期展示情绪的叠加层次,只要做好一个清纯的花瓶。
  难就难在林音要求的一遍过,头发放在水里必然会湿,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拍,但是吹干头发就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田甜正愁眉不展的时候,随禾突然走了过去,“我来帮你试试角度,你仔细看着,你到时候以我的动作为基准看镜头的效果再微调。”
  闻言,田甜猛的点了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随老师。”
  田甜还在上大一,比随星还小些,现在一边上课一边拍戏,平时演戏很认真用心,也挺有礼貌,若不然,随禾也不会主动帮她。
  有随禾打招呼,其他闲着的摄像连忙过来了,随禾没有玩虚的,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盘发拆了下来。
  镜头开始,随禾瞬间入戏,淡淡的神色立即转化成灵动的笑,少女蹲在湖边,像个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在旁若无人地梳洗打扮,她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禁噙从一抹笑,水波荡漾,顽皮的少女轻轻鞠起一碰清水,笑意盈盈地泼洒开。
  随着一声卡,随禾起身,把一头湿发挤了挤,水珠瞬间落地。
  “随老师,我去帮你拿个毛巾吧。”看见随禾不但头发湿漉漉的,连裙角也染上了水渍,田甜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了,你赶紧去琢磨角度,把握一下镜头感,这边有别的工作人员。”随禾三言两语就把田甜打发走了。
  随禾去化妆间找吹风机吹头发,除了温晴,化妆间空无一人。正好下一场是温晴和谢鹤鸣的对手戏,眼下她正在补妆。
  随禾坐到温晴旁边,打听道:“晴姐,你是裴之宴的嫂子?”
  温晴微微一笑默认了,她看着随禾拿过吹风机,一丝不苟地吹着头发,突然好以整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老二追到你了?”
  “革命尚未成功。”随禾俏皮地眨了眨眼。
  温晴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两个人是双箭头,弟媳妇是随禾基本上是没跑了,也就早晚的事。
  不过谢鹤鸣那孩子,之前还问她随禾的喜好,想送礼物给随禾,十有八九是对随禾有好感。
  “啧,这小子效率太低了。我追他哥裴易寒的时候,可是没用一个月就到手了。”没有学到自己的风范,温晴对裴之宴很是不耻。
  这几天随禾也听裴之宴提过他哥裴易寒,裴易寒和温晴已经在一起好些年了,只不过因为他哥职位特殊,不方便曝光,所以娱乐圈里也只知道温晴结婚了,并不清楚对象是哪位。
  但以温晴的才貌双全,即使知道裴之宴的哥哥定然也是天之骄子,随禾左右也没想到是温晴倒追的。
  “没想到吧,我追他哥的时候,裴之宴那个小豆丁还背着书包上小学呢。”温晴回忆起过去,笑意盈盈。
  “那么早?你们是青梅竹马?”随禾有些好奇。
  “算是吧。”温晴想了想,“不过之宴有一点和他哥一样,就是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一直对她好的。”
  随禾暂时放下吹风机,点了点头,眼看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不便谈论这些私人感情上的东西,于是换了个话题。
  “不过好巧啊,什么缘分让咱们正好在一个剧组。”随禾感叹道。
  “那小子没告诉你吗?”温晴有点诧异——原来裴二少居然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一面?
  “什么?”随禾有些错愕,难道裴之宴还有什么东西瞒着她?
  “当初是他劝我来拍《弑杀》的。”温晴轻轻一笑。
  有些时候,你以为的巧合,其实都是有些人的刻意为之。
  随禾愣了一下,心念微动。
  眼看着谢鹤鸣的小助理到了面前,温晴漫不经心地拍了拍随禾的肩膀,“我去换下一场的服装了。”
  随禾回过神来,了然地点头,继续打开吹风机吹头发,谢鹤鸣的小助理小雯看见随禾的裙子湿了一节,连忙找了件白衬衫给她。
  “随老师,你拿这个围一下吧,万一感冒了。”虽然是夏天,但现在已经是傍晚,一时半会可能干不了。
  随禾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浅色的雪纺面料浸了水有些透肤,这样在剧组晃来晃去确实不太雅观。
  “谢谢你了。”随禾接过小雯手里的宽大白衬衫,唇角勾起。
  “没事没事,反正是备用的衣服,放久了新衣服都要变旧了。”看着随禾的笑颜,小雯两颊飞红。
  随禾把衬衫围在了裙子上,在侧边打了一个蝴蝶结,裙子瞬间变得有了层次感,俏皮活泼了起来。
  小雯拿着补妆的东西正准备离开,随禾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小雯懵懵地回头。
  随禾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牛油果造型的钥匙扣放到她手心,对着小雯不解的目光莞尔一笑,“送你了。”
  “为、为什么啊?”小雯呆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如果是刚刚给她送衣服的事情,那她真的是有愧于心,不是刚刚中场休息的谢鹤鸣提醒她过来送件衣服,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随老师的裙子。
  随禾漫不经心地看向化妆镜中的自己,然后转回来看小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为什么,我觉得你以后可以成为很厉害的经纪人,想要提前贿赂你一下,不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了。”小雯握着手里精巧可爱的牛油果钥匙扣,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
  随禾不置一词,出了化妆间,跟在她后面的小雯星星眼地看着随禾纤细窈窕的背影。
  呜呜呜,随随真是太温柔了。
  之前鹤鸣的伤如果随随没有及时处理也不知道会耽误多久进度,怪不得鹤鸣喜欢她,明明离得不近还能看到随随的情况,叫她过来送衣服。
  反正谢鹤鸣的合同上也没有签艺人不能恋爱,这一天早晚会来,小雯暗暗戳戳地高举随谢大旗,发誓自己一定要助攻。
  收工回去的路上,随禾看见路上多了不少响应号召的小摊。想起下午温晴的话,随禾心念一动,买了酸辣年柠檬鸡爪、凉拌椒麻鸡丝和紫糯米芋头冰沙,想着两个人估计够吃了,便收住了还想买冰粉和凉糕的手。
  一定是和裴之宴待久了,被他同化了。拎着满满当当的夏日小吃推开别墅的门,随禾突然悲从中来。
  没想到裴之宴并没有等她,而是一个人在客厅一边看苦情剧一边喝红酒。
  “……”裴之宴不是不喜欢看电视剧吗?啤酒炸鸡配电视剧也就算了,苦情剧配红酒这是什么鬼畜的爱好?他要上天入地吗?
  随禾看着电视里哭天喊地、如丧考妣的女主角,嘴角微微抽搐。
  随禾淡淡瞥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裴之宴,把小吃放到了茶几上,从厨房拿了两双筷子。
  一开始随禾只当裴之宴想喝点酒,小酌怡情,但是等他第三次拿起红酒瓶并且倒了满满一杯时,随禾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这怎么有点灌醉自己的架势?人家喝红酒都只倒三分之一,他怎么跟喝白开水一倒倒满满一杯的?
  “怎么不喝白酒?喝红酒多没意思。”随禾把之前勒在腰上的白衬衫解下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从他手里抽出红酒瓶。
  裴之宴抿了抿唇,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一边那个宽大的白衬衫,瞬间黯淡了下来。
  “我买了一些小吃,你尝尝看。别喝酒了,再生病了可别指望我管你。”
  裴之宴没有动筷子,低着头低声说:“不管就不管,大不了就进ICU。”
  反正她又不要他,她马上就搬走了,反正她看见哪个可怜的人都能施以援手,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随禾皱了皱眉,“不是,你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裴之宴默不作声地继续给自己灌酒,过了很久才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随禾愣了一下,看向裴之宴,他的脸上泛着一点薄红,“你喝醉了。”
  “我没醉。”裴之宴直勾勾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随禾垂了垂眸,突然笑了,轻飘飘地说:“是啊,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几个小时不见就会想念。”
  裴之宴嘴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连指甲扎进肉里了都没有感觉到。
  “是不是那个姓谢的?”裴之宴睫毛微颤,紧张得声音有些抖。
  听见裴之宴的问题,随禾错愕了一下,低下头来笑了。
  裴之宴只当她是被猜中了心思害羞了,拳头无意识地松开,这时却听见一句“当然不是了。”
  裴之宴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只见随禾眉目含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只是同事罢了,最多算个普通朋友吧。”
  “可是你陪他去医院,还夸过他,你拿回来的花和沙发上那个衣服也都是他的吧。”裴之宴委屈哒哒地质问。
  随禾没想到他翻旧账的本事不小,也很能脑补给自己找醋吃。
  “谁和你说花是他送的?这是我从家里摘的,不允许我会插花吗?”
  “至于这个衣服,我指导演员拍戏时不小心把水弄到裙子上了,他的小助理拿给我的,全新的。”
  “全新的那也不行。”裴之宴听到她的解释舒服了一些。
  “送他去医院的事,我早就说过了,组里有人受伤了,我作为工作人员,换做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裴之宴咬了咬唇,捏紧了手中的红酒瓶“不是他,那是谁?”
  会是,他吗?
  看着裴之宴害怕又希冀的眼神,随禾动了动嘴唇,笑了:“你不是让我别管你吗,你这么关心我感情干什么。”
  裴之宴别过头,“不说就不说。”
  随禾没说,裴之宴却松了口气,与其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还不如不听。
  他并不是不敢告白,他只是怕如果现在告白,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被拒绝,他也怕随禾为了避嫌会不满三个月就卷铺盖走人,让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时间也被没了,所以他想等等、再等等。
  “既然你没问题的了,那我们来算算账。”随禾放下手里的筷子。
  “嗯?”裴之宴一脸茫然。
  “你刚刚是不是凶我了。”随禾侧过身,把胳膊支在沙发后背上。
  “我没有。”裴之宴下意识地否认,对上随禾清亮的杏眼,又不自在地舔了舔唇,“对不起。”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自然的哄。
  随禾没想到他还有低头道歉认怂的时候,于是细细端详了一眼裴之宴的状态。随禾算是看出了,面前这人处在微醺的状态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明天醒了还能不能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去楼上给你煮碗粥,这些酸辣的东西你就别吃了,也不许喝酒了,知道么?”
  裴之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看着随禾的背影越走越远,裴之宴拧眉站在原地,他想叫住随禾,但喉咙被鱼骨头哽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随禾突然回过头来,重新走到他面前,“算了算了,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大清醒,你跟我上去吧,省得我把粥端下来。”
  裴之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纤细白净的手,胸腔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又酸又胀,又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好像整个人被瞬间充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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