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没有这么黑啊，心理医生都是按时间收费的，当初一百万十年是我提的，你二话没说就给我了，现在才过了五年，我只收一半，剩下的钱我会打给你的”
“谢了啊”许知意笑着又喝了口茶，然后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对了，我虽然修过心理学，但是主攻犯罪心理，不是很了解你们医疗行业，干你这行的有没有谁是坚持马哲那种刺激性疗法，但是又没有他那么偏执的医生？应该还有一定的医疗成就，甚至是你的死对头”
“什么意思？凶手不是他？案子有新的线索了”
“凶手是他，确定以及肯定是他，但是他背后应该还有个人，那个叫老天爷的人，你在这一行名气不算小了，应该知道一些和你持不同观点的医生吧”
“知道，当然知道”楚慕辰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甚至还知道老天爷是谁”
“是……”许知意才说了一个字，头晕目眩的扶住了沙发，一瞬间醍醐灌顶，什么都想明白了，惊恐的抬起了头，“是你？”
“呵呵呵呵……”楚慕辰拿起他面前的那杯水，像晃红酒一样轻轻的晃动了几下，透明的液体连杯子都挂不住。
“什么叫出色的心理学专家，许队，从你走进这个们我就知道你想说的每一个字，因为，我就是老天爷，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了，最后这个小忙一定不会介意的……”
第102章 两个我
和许知意吃了顿饭，聊了会儿天，温暖心情放松了很多，也安稳了很多。
再次躺在床上，不到二十分钟就睡着了，虽然也还能隐约的听见那两个小人吵架的声音，但是声音很小很小了，几乎吵不到她了，难得的好觉，睡得非常舒服。
夜半时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她吵醒，温暖迷迷蒙蒙的摸到了手里，“喂？”
电话是陈标打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暖暖姐，许队是和你在一块儿吗？他白天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但是我已经联系他三个小时了，电话始终打不通，许队从来不关机的”
是的，许知意做事周全，以前就不会关机，更别说现在当了刑警了。
温暖清醒了些许，坐了起来，“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我去看看”
她乘着电梯上了楼，到了楚慕辰的门口，按了大约三分钟的门铃都没有什么反应，给楚慕辰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想着这么晚了，应该是睡了，温暖没有多想就离开了。
可是回来之后，就怎么都合不上眼睛了。
许知意怎么会关机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关过机。
回来之后，他的确是去楼上找楚慕辰了，是我亲眼看见他上去的，他和楚慕辰交情并不深，时间这么晚了，交代完事情就应该离开了，是离开之后出了什么意外吗？
不可能的，按照许知意平常的作风，走的时候应该会来我这里道个别，可是他没有。
难道他一直在楚慕辰哪里？那他为什么关机呢？
她脑子里猛然闪过了楚慕辰和她几段诡异的对话。
你们当心理医生的，都像你这样吗？看什么都觉得会影响情绪，我很好奇，你有情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会自己治愈自己。
那你就改天，试试看，惹我生气。
是人都有欲望，你的欲望是什么？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吗？你要是心理出了问题，有人能救你吗？
我上次也说过了，让你惹我生气试试看。
我劝你最近不要再见许知意了，要不然你的情绪会越来越不好控制的，还有，最后关头了，我的耐心已经快耗完了，别惹我生气。
难道是我不再接受他的治疗了，他生气了？就算生气了也不可能把许知意怎么样吧。
咱们各取所需，你希望恢复正常，我靠你走上事业高峰，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莫子昂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朋友分为两种，一种是同一思想阶层相互交心，还有一种就是在上的，看透了他的所有小心思，主动向下去兼容配合他，他只不过是我学生时代的一个试验品，很成功不是吗？我不也以朋友的身份与你相处了五年吗？
他这种人自信，冷血，狭隘，自私，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除非，除非……
她突然想到了乔米，小乔误会了莫子昂，哭着跑进来的那一天他在。
许知意和你哥哥一样，都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是你现在觉得是他害死了你哥哥对吗？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去当卧底，如果不是他保护不周全，沈诺和陆生都不会死，你害怕你身边还会有人离开……又或者，你想让许知意给他们去赔罪？你的潜意识就是这样告诉你的。
许知意保护不周全，我身边还会有人离开，小乔就出事了，小白鼠……是……不会吧……
温暖哽咽了一下，立刻给陈标把电话打了回去，“许队让你查什么了？”
陈标顿了顿，“许队没有告诉你吗？我们抓到了凶手，准备结案，许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的问题他也没有和我细说，只是说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让我查一下马哲回来之后接触的人，可我只查到，他回来锦城之后频繁的出入网吧，并不认识什么人”
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温暖放下手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她来到阳台，搬开了摆在上面的几盆晚香玉，探出了半个身子，向上看了看，观察好了结构，顺着窗沿与管道爬了上去，楚慕辰的窗户也并没有锁死，她很容易就进来了。
屋子里非常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她四处探查了一圈，走进了书房。
她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按开了书房的灯。
这里很整洁，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的，书桌上放着台灯，杯子，论文等一些寻常用品，温暖查看了书架的每一个格子，甚至快速翻阅查看了每一本书里有没有夹着什么东西。
寻找了十多分钟，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拉开书桌下面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笔记本电脑。
她正准备合上，突然想起了那一天，楚慕辰正与她聊着天，茶几上的电脑叮咚响了一下，然后他就拿着电脑匆匆的出了门，还嘱咐了说，许知意可能没有时间来吃晚饭，那台电脑是银色的。
这两台电脑不一样，他有两台电脑……而且，他平日里用的是银色的那一台。
温暖将电脑拿了出来，打开屏幕就亮了，竟然都没有关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邮箱，里面满满都是与另一个ID往来的信件。
最近的一封就发在两天前：治疗结果出现偏差，矛盾已经转移，知道该怎么做吗？
回信也很简单：杀乔米！
温暖将邮件往下拉，第一封信是他主动发的，发在一个半月之前：你好啊，不必问我是谁，我很欣赏你今天在演讲上与楚慕辰的对峙，也非常赞同你的观点，有没有兴趣合作干点大事？将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拉下神坛？
第二封信：他不是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病人叫温暖吗？我们抢走她，治好她，看看他以后还怎么拿这件事情四处宣讲。
第三封信：不好？呵呵呵……还有什么情况是比你现在还要惨淡的吗！我们医生要的结果是什么，是治愈病人，是让他们接受现实！我和你一样喜欢刺激疗法，时间短，见效快，可是他们不敢！全世界都在喜欢楚慕辰，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打造梦幻家园诓钱的骗子！凭什么他能功成名就，我们就什么都没有！
……
第九封信：瞧瞧，老天爷都在帮你，沈诺和陆生回来了，楚慕辰那个家伙果然将他们纳入了温暖的治疗计划之中……他们两意味这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十封信：她没有动手？她为什么没有动手？她怎么会没有动手呢？
这一个半月来来往往大约十五封邮件，他装作第三者的样子，从最初的引诱他参与，到最后传播治疗情况，甚至，是他指使着要对小乔下手！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泰然自若的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身边，还和莫子昂是那么好的朋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所采取的温和性治愈疗法已经初见成效了，他为什么要主动破坏它……
温暖缩小了邮箱窗口，桌面上赫然放着一个文档：《温和性疗法与刺激性疗法结合研究》迷药的分量下得并不是很足，许知意两个小时之后才微微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天微微亮，依稀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里都是钢筋的结构，远处还有很多大型的炼钢设备，应该是个钢铁厂，即便坐在这里都能闻到成片成片的铁锈味，应该是一个废弃多年的钢铁厂。
手和脚都被铁链绑在椅子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挣开。
前面入口微亮之处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背对着他，仰着头看着他，手里拿着他的配枪，肆意的把玩着，即便他不出声，许知意也知道他是谁。
“都是你是不是……”许知意还是冷静的，话里没有任何情绪，“马哲为人偏执，冲动，易怒，他的心理状态根本不具备策划杀人的条件，他说的那个老天爷就是你对不对？是你一直在指导他，一直在暗示他，一步一步的让他往你想要的方向走，最后推他出来做替死鬼！”
“许队，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马哲他就是凶手，人都是他杀的，哪有什么替死鬼啊”楚慕辰慢慢回过了头，继续说道，“科学家做实验，死几个小白鼠不是很正常的吗？只不过我们心理医生的实验对象是人而已”
“聪明，呵呵呵……真是聪明”许知意苦笑道，“你不光聪明，心理素质还出奇的好，做了坏事不会心虚，像朋友一样待在我身边我都没有发现，警察办案，一是靠口供，二是靠证据，没有这两个东西所有的推理都只能归结于猜想，马哲不知道你是谁，没有口供，证据在你单方面手里，应该早就没了吧”
“呵呵呵呵……”楚慕辰发出了一阵嘲笑，“还是蠢，告诉你吧，证据还有，为了引她上钩，但只要我不沾手杀人，所有与马哲相关的证据我可以说是假的，伪造的，只是为了更好的治疗她”
“你现在亲口承认了，告诉了我，不就等于是口供了吗？”
“有用吗？呵呵呵呵……你知道你和你哥许知州最大的不同在哪儿吗？”楚慕辰继续说道，“许知州是明明白白的匪警，为了抓罪犯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可是你不一样，你没有在毒贩窝里待过，你在军区长大，念警校，所接受的一切都是正面阳光的，你的底线就是那些订得死死的警队条例”
“你不能说服自己违反它们，你当然可以凭借我给你告诉你的这些真相抓我，但是抓了我之后呢？能把我关进监狱吗？中间还隔着一个法庭的，到了法庭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我说我与你说的这些，包括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创造一个刺激温暖恢复正常的场景，你说法官会相信吗？”
“你真的能把我们所有人看得透透的，小乔也是你让马哲杀的是吗？你明知道莫子昂有多喜欢她，莫子昂可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你站在他身边就不心虚吗？”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心虚啊”楚慕辰摊了摊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治病，我不需要和任何人成为朋友，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存在都是工具罢了”
“真可惜啊……”许知意淡淡的叹了口气，“一个这么好的心理医生，自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都浑然不知”
“你知道心理学为什么会有犯罪心理这个分支吗？因为当某一种心理状态达到极限值的时候，就会产生犯罪行为，你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自信的心理医生，这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你自信过了头，就会变成盲目，自私，狭隘，自以为是造物主，能够站在高处俯视一切，这是病！”
“我没病！我就是造物主，我就是老天爷！我想做的是都能做到，我想证明的理论都能成为现实！就像现在，我猜，温暖已经看到了真正的治疗计划了……我给你看看？”他挑了挑眉毛，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接通键。
第103章 两个我
白昼一点一点的拉开帷幕，窗外的天早已经大亮了，屋子里的灯也起不到作用了。
温暖坐在写字台前，一字不落的看完了这长达五十多页的文档，一点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颠覆她世界观的存在。
看完之后，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看完了吗？现在了解我的良苦用心了吧，这绝对是一项震惊心理医学界的伟大研究与创作，而你的名字会随着我的论文一起流芳百世”
温暖毛骨悚然的坐正了身体，四处的看着房间的角落哪里有监控录像。
这个声音诡异的笑了笑，并且极度冷静，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看见他电脑里的东西，“警惕性真差……知道我的电脑为什么没有关机吗？低头看看”
她低头看了看，赫然发现电脑上的摄像头亮着红灯。
楚慕辰在手机里看着她惊愕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如你所见，为了你我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我说过让你不要惹我生气的，可是你就是不听，许知意现在在我手里”
“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之前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推到马哲身上，但是你现在绑架警察，单单这一项就怎么都开脱不了”
对面的人不仅不害怕，还冷冷的笑了两声，“什么绑架啊，我没有绑架啊，我只不过是为了治疗我的患者，请许警官帮了个小小的忙而已，你没有看到最后一页，我根据你的情况设定了最后方案吗？”
“你不要忘了，我是在帮你，你不想做一个正常人吗？你不想把你的脑子清得干干净净吗？言肆和许知意，你选谁啊？你做不了决定我就给你创造一个条件，像我这种心理医生，世界上很难找的”
“我本来想告诉你我们的位置的，但看你警惕性这么差，我还是先检验一下我的治疗结果，看你能不能恢复当警察的状态，自己找过来，二十分钟，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开枪杀了他，替你做选择”
“暖暖……别过来……”许知意刚一出声，那边就传来了拳头的声音，还有□□上膛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你不会听不出来吧，二十分钟”
说罢，他就关掉了手机，摄像头的红灯也灭了，温暖又联系叫了好几声，那边都没有反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