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相对比较安全,羽琴就一边看一边拆散了头发准备重新梳一下。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下仪容仪表的。
虽说另外三个汉子都脏得跟挖了十年煤一样,但她可不能同流合污啊。
将头发梳成了一条大辫子,然后稳稳地盘在了头顶上。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头发被勾住的话,也许脑袋就没了。
就在这时,鹧鸪哨突然伸出手,盖在了羽琴脖子后方。
“怎么了?”羽琴觉得有点奇怪,他几乎不会主动碰触自己,从来都是她主动的啊。而且他干嘛摸自己后颈,利威尔上身吗?
“羽琴……”鹧鸪哨的声音颤抖着,他的手也开始在羽琴脖子后面擦拭了起来,好像想要将什么抹掉一般。
猛然间,羽琴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看到托马斯和陈玉楼的脖子后面,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红色痕迹,好像发疹子一般。
一把抓住了鹧鸪哨的手,她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五四青年节快乐呀~!要永远年轻哦!
第20章 有借有还
“没事的,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诅咒马上就会解除的。就算我现在长了红斑,但只要仪式一完成,我们所有人都会好的。”羽琴转过身,不让他再看到自己后颈的红斑。
可她这一转身,陈玉楼就看到了。他脸色立刻就变了,一屁股坐下来,一言不发。
托马斯也发现了气氛不对,立马关心起陈玉楼来了,“哎呀,你背后好大一块红斑,是不是过敏啦?”
“过什么过,敏什么敏啊,这是诅咒,你也有,你那个驴踢屁股的上帝怎么不保佑你啊!”陈玉楼一下子跳起来,拉下了托马斯的衣服。果不其然,他也没有逃脱掉诅咒之力。
看来这诅咒还是个人人平等派,管你啥种族,信仰啥,都给你种下一颗大草莓。
“上帝啊!”托马斯反着手,一直摩擦着后背。可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那红斑是画上去的一般。
“别耽搁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去寻找真正的恶罗海城。”鹧鸪哨强打起了精神了来,他现在背负的不仅仅是族人的命运了,还有爱人的。
四人连忙收拾了一番,就继续上路了。
经过一番分析,他们觉得恶罗海城应该已经沉到了地下水系之中,要想找到,还是需要下水。
将羊皮筏子重新灌满了空气,四人又下潜到了地下湖中。这一次居然又有几条巨蛟来搞事,在搏斗之中,它们撞破了湖底的沉积岩,水流顿时大乱,将四人分别卷向了不同的方向。
虽然羽琴和鹧鸪哨腰上有绳子相连,但水流的力量太大,硬是将绳子生生扯断了。
晕头转向之间,羽琴还是感觉得到她是在往下沉的。不是她没气要死了,而是水流明显是在旋转着往下。
这地下湖居然还有第二层。
当水流平息的时候,羽琴的气也差不多到头了。她奋力往水面的方向游去,才刚刚吸了一口气,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朝自己扑来。
“羽琴!”鹧鸪哨的声音响了起来,回荡在这一层空间之中。那黑色的影子也听到了,瞬间就调转了身子,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爬去。
羽琴只看到一条长长的尾巴甩了过来,她连忙又潜入水中,以免被扇到。
待到水面平静了,她才浮了起来,游向了一边的湖心岛。那儿有一支磷骨灯,肯定是鹧鸪哨留下给她指示方向用的。
朝着那淡淡的蓝色前进,羽琴却是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她谨慎地放慢了脚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地上的痕迹很明显证明了刚才有一场搏斗,各种粗重的,被翻起的土痕看着就可怕。
当她看到那支磷骨灯的时候,她差一点尖叫出声。捂住嘴,她才能慢慢蹲下来,侧着头去看那一只被咬断了的手臂。
那只断臂紧紧地握着磷骨灯,并没有因为脱离了身体而放松。光就上面残留的布料来看,这是鹧鸪哨的手。
而且,这正是那只在黑水城就该断掉的手臂。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该失去的,即便保留一段时间,也会再次失去。
颤抖着将那只手臂包好了,羽琴将其放进了包里。她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接不上的,但是也不能任由其就这样随意腐烂吧。
“呃……”
就在她做完这些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痛苦的低吟声。
“鹧鸪哨!”她听出来了,这是鹧鸪哨的声音。也不管是否危险,她连忙就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先看到的,是一具巨大的蜥蜴的尸体,甚至可以说是一头小恐龙了。它脖子被折断了,白色的骨头穿刺出来,染上了红黑色的血液。
而鹧鸪哨就躺在一旁,捂着自己的断肢。
羽琴连忙跑到了他身边,她二话没说,立马取下背上的锅,在湖里舀了水烧开,撕下身上的布料进行高温消毒。鹧鸪哨常年带着云南白药还有一些创伤药,在水中也没有丢失。
处理好伤口之后,羽琴就帮他包扎了起来。
全程鹧鸪哨都是醒着的,但他哼都没有哼一声,硬汉极了。
但他越是这样,羽琴就越难受。包着包着,她就哭起来了。而且越哭越大声,到了最后都变成嚎啕大哭,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
“是不是我成残废了,你就不要我了?”鹧鸪哨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笑了出来。他用自己剩下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羽琴的脑袋。
“你就算只有一只手,也比其他男人强!”羽琴一把抱住鹧鸪哨,把自己的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身上。
鹧鸪哨叹息了一声,也用一只手环住了她。其实他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死法,在墓里踩中各种机关,遇上各种无法对抗的粽子,日积月累的尸毒侵袭,当然还有诅咒。只是丢掉一只胳膊,那真的是太不足为道的情况了。他们这一行里,轻度伤残,重度死绝的事非常常见。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有一点惋惜。自己双手健全的时候,似乎都没能好好抱一抱她,感受一下她身体的温暖。
只有一只手了,他害怕自己更不能全力去保护她了。
就在两人深情相拥,唏嘘命运作弄之时,一阵奇怪的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癫狂,有几分诡异,让两人瞬间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鹧鸪哨一手拿起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羽琴也两手举起了枪,她甚至还想挡在鹧鸪哨前面。
就在两人精神高度紧张之时,却看到托马斯以一种很是奔放的姿态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很憧憬的微笑,好似看到了自己的上帝一般。
“托马斯,你怎么了?”羽琴刚要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托马斯跑过了他们,往着前方未知处跑去。
“那是个火山口!”鹧鸪哨立马追了上去,想要阻止托马斯。
“他吃了毒蘑菇,发神经啦!”陈玉楼此时也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前面的鹧鸪哨少了一只手的时候,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砰”的一声响,托马斯坠入了火山口之中。而鹧鸪哨也没能抓住他,因为他一只手的力量实在不够。
羽琴连忙也跑了过去,还好,这是一座死火山,且高度落差不大,托马斯摔下去之后还在笑呢,看起来并未受伤。
三人互相搀扶着下去了,却是发现这火山口里别有洞天。
这里有很多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他们又找到了一座石门。陈玉楼只是往里面望了一眼,他就高兴得蹦起来了,“这石门里真看得我汗毛倒立,如此可怖,肯定是通往那鬼母婆娘的祭坛之路。”
羽琴也跟着看了一眼,她一点都不高兴,却是害怕极了。
那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黑色隧道,漆黑就连灯火都照不进去,但凡有一丝光,都会被吸收。但是人眼看过去,却会觉得其间影影幢幢,似乎有很多黑色的身影。
她将唢呐挂在了胸前,然后用手抓紧了鹧鸪哨。
“这石门上的壁画意思是要我们闭着眼走过这条通道,不然的话,就会有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陈玉楼兴奋是兴奋,理智倒还在的。他研究了一番,找到了一个通过的办法。
“闭着眼?万一有陷阱怎么办?那我们不就是菜板上的鱼肉了吗?”托马斯成语学得不好,但意思却领会到了。
“鬼洞族的文化神秘诡异,如果不按他们所说的做,肯定会有灾难降临。”鹧鸪哨的族人已经吃过太多亏了,所以在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
“嗯,我觉得也是,我们必须严格按照这里的规矩来,不然的话,肯定会死得很惨。”羽琴直觉这个办法可行,而且她也做得到。只要鹧鸪哨在她身边,她就不害怕。
托马斯撇撇嘴,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诶,等等,你这样不行。”陈玉楼从身上撕了一条布下来,系在了托马斯的眼睛上,确保他完全睁不开眼。
陈玉楼开路,鹧鸪哨殿后,托马斯和羽琴在中间。四人的手都是牵着的,以免走失,谁也不知道隧道里是个什么情况。
陈玉楼走得很谨慎,速度不快,但一进入隧道,那种被什么生物注视的感觉就上来了。四人的手脚都冰冷一片,随时做好的狂奔的准备。
大概走进去了几分钟,周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蜈蚣蛇蚁在爬一般。隧道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让四人牙齿都禁不住开始打架。
“我受不了了!”托马斯惨叫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条蛇掉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一瞬间就甩开了羽琴和陈玉楼的手。
“你个蠢货!你好歹跟你的上帝祈祷一下啊!”陈玉楼大骂了一声,他往前跑了两步,想要去追。但脚下软软的,竟是踩到了一条蛇。
鹧鸪哨也听到了无数蛇信子吐出的声音,他立马抱住了羽琴,快步向前。
蛇越来越多,羽琴都踩了好几下。不过她没有睁开眼,那些蛇也没有攻击她,感觉性格很温顺的样子。
“啊!”突然陈玉楼的惨叫声响起,托马斯也紧接着叫喊了起来。
鹧鸪哨的手一下子就捏紧了,但他依旧带着羽琴快步走着。这里情况不明,随意改变计划反而更糟。
羽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拿起胸前的唢呐,直接就吹了起来。
没有时间考虑曲目,她下意识就吹了起来。很不巧,她吹来的旋律正是黑人抬棺的主题曲《Astronomia》。
简直太不吉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突然发烧了,跑到医院去了三件套检测。CT和血检当时看都很正常,不过核酸要今天六点才出结果。
我是个很胆小的人,一天都没心情码字。刚才去医院把报告取了,看到是阴性才安心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了,大家也不要贪凉,发热就很麻烦,而且费钱。
记住医生的话,多喝热水!
第21章 腿毛
欢快的乐曲声响,唢呐的音量极大,再加上通道狭窄,一下子让人有种耳鸣头晕的感觉。而那些蛇也一样,它们长期呆在极其黑暗的环境中,听觉尤其发达。一下子被这么一震,都纷纷晕了过去,唰唰往地上掉。
鹧鸪哨也意识到周围的变化,拉着羽琴就开始狂奔。
蛇类对振动特别敏感,并以此来辨别敌人的方位。不管这里是什么蛇,只要是蛇,就都有这个特性。而在隧道之中不睁眼,大概也是为了给蛇制造优势。大家都瞎,那对振动更灵敏的,就能胜。
刚才恐怕是陈玉楼着急追托马斯,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他动作突然有变,蛇才会袭击了他。
奔跑的过程中,鹧鸪哨依旧竖着耳朵在听周围的情况。倒是羽琴无暇吹唢呐了,光是换气都来不及。
跑到通道尽头,是一口井。这里的情况和隧道内完全不一样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鹧鸪哨顾不得禁忌,把眼睛睁开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血红。陈玉楼的眼睛居然被咬了,脸上都是血。但托马斯居然没事,毫发无伤。
羽琴也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陈玉楼的眼睛,又有一种被命运追着跑的感觉。
鹧鸪哨给陈玉楼处理了伤口,挤出了毒血。但是他是否能保住眼睛,谁都说不准。事已至此,他们还是只能往前进。
沿着这破损的井口往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晶矿脉。巨大的水晶簇从顶部延伸往下 ,好像一把把悬空的利剑。
而在最中央,就是祭坛了。
羽琴看到了仪式的相关石刻壁画,她一边烤着蜥蜴肉,一边和鹧鸪哨商量反向祭祀的事情。咬掉鹧鸪哨胳膊的蜥蜴被羽琴挖下来一大块大腿肉,也算是泄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