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喝,特别好喝,您真是年轻有为太了不起了。”我笃定的点头,神情严肃。
解雨臣看了我一会儿,失笑,“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走心的夸奖。算了,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知道这位爷八岁当家,现在家产过百亿,从各个方面都比我牛逼不止一个档次,和他对话很有压力,可能比和三爷对话还有压力。
主要是因为面对帅哥多半会有点紧张。
我放下杯子,小心翼翼调整角度笑了一下,“蟹老板啊……”嗯?
“解老板啊,其实我就是个跑腿儿送信的,就是希望您能罩我,”说着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我想请您在北京给我个落脚的地方,不需要大,但是要绝对安全。”
“您知道的,陈家以为我拿了什么要紧的东西现在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吴家三爷失踪,我是最后见过他的人,”我打开了文件夹,“这就是我从陈家拿回来的东西。唉,您帮我这个忙,以后我就算您的手下,您要用我知会一声我就上,您看行吗?”
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噫,这表情怎么和那个变态黑瞎子有点像,我感到一阵恶寒。好端端一个帅哥,何必呢?你看我们家哑爸爸,高岭之花,多好。
“还有么?”他问。
我硬着头皮道:“还有,那个,我需要一张面具,和一个假身份。”
解雨臣喝了一口咖啡,脸上还挂着笑意,“在跟着陈皮阿四之前,你是干什么的?我查不到你的过去,那张陈莫的身份证也是陈皮阿四给你办的。我有点好奇你现在有多少个假身份。”
……
“哈哈,你不要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啊,”解雨臣似乎被我逗笑了,“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入我的体系内部吗?”
“那我怎么办嘛!”我开始耍无赖,“是你叔叔解连环让我来找你的哎。我不管,你一定要收留我的!”
提到解连环三个字,他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但说不上是吃惊,只是似乎慎重了。
我推测他应该是知道解连环和吴三省的事情的,所以也就没有避讳,“你应该都知道吧?你肯定都知道。拜托啦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嘛。你看,我超有诚意的。”
他拿起那些图纸看了看,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七指的建筑图纸?”
他草草翻了一下,“是除了我们家收藏的以外那三十二张。好吧,诚意我看到了,但是这和信不信任你毫无关系啊莫小姐。”
“哎?你不会打算收了东西不兑现吧,”我扁了扁嘴,“连你都查不到的来历,那我就是没有来历嘛。”
“噢,”解雨臣笑了,“所以其实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我查清过去。”
“别说的这么难听呀解老板,”我从手机上调出一张照片,“你有没有觉得我长的有点眼熟?”
解雨臣愣了愣,他第一眼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很模糊,由于之前调查她的时候就看到过照片,多一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这个女孩儿其实非常年轻,虽然长的不算特别惊艳,但是是让无论男女都非常容易有好感的外貌。和秀秀比起来少了霍家独有的仙气,也不像秀秀那么外露的活泼灵动。一颦一笑之间似乎内敛沉静,但却能在某些时刻忽然感觉到她眼底流光溢彩般的灵气。
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吗?记不起来。对于记忆力惊人的解家子孙来说,这真是有点奇怪。
我把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解雨臣看到那张照片,脸色一下变得很微妙。显然,里面的人他都认识。
“……这是我师父二月红,”他看着画面中的男人,“这是我师母……她去世的很早,我只见过照片,但也是很多年前了……”
我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种人会更乐于把危机放在眼前能看到的地方,他甚至会给我一定的自由,这样才能更好的顺藤摸瓜,搞清楚背后的事。
解雨臣看了很久,最后把照片收了起来。他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人,感觉到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中。
“两周前我收到了解连环的信,”他缓缓地说,“不然我是不会见你的。”
我愣了一下,直想抽自己一嘴巴,以那两个人的能力,自然不会把选择权放任到我的手上。
“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你要用行动消除我们的顾虑,”他缓缓抬起手,“告诉我一切。”
接着整个咖啡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落地窗上黑色的帘子全部落下,然后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站在窗边和门口。
卧槽,又被摆了一道,我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感觉有点挫败。和这帮脑子有坑的人斗,被挫败的频率也太高了点吧?
“解老板,”我放弃抵抗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我把我有记忆开始之后的一切说一遍,但是我要事先说明三点。第一,我只说我可以确定的经历,背后的东西需要你来判断。第二,我自己个人的一些隐私我会对你酌轻重不谈。第三,我已经被盯上了,如果你选择不和我合作,也请务必想出一个不会有任何牵连的了断方式。最后,我说的故事会很长而且很离奇,希望你能够信任我。”
——————吴邪视角——————
我看着小丫头压在枕头上嘟起来的脸,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皮肤。
我几乎是一惊,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指节上残留的余温一路烧进心窝,烧上脖子,烧到耳朵尖。
阿莫睡得很熟,没有醒过来。我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意识到自己正在笑。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比较懒的那种人,就是在感情上也不会特别积极。但是此时此刻那温吞的烧法带来的强烈的饥饿感和本能的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眼前摆着小小一盘珍馐佳肴,饿的胃叫又舍不得一口吞下去。
虽然不能说是为了我,但是阿莫在这件事上完全可以称得上我的伙伴,这让我更有了一种安全感。
虽然这一次她对我有所隐瞒,但是这次的消失更让我感觉到她存在的立体性。和闷油瓶不一样,我能清晰的触摸到她,并尽力让生命线从相见的那一刻起并拢。
妈的,老子现在下口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
我拨弄着她的碎发,戳她的脸以倾泻我的纠结。阿莫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软软的鼻音。
然后一巴掌推在了我脸上。
……了解了,起床气。我揉了把脸,手动压了两下唇角未果。
完了,我该不是有什么变态基因吧?被人家睡着的时候呼了一巴掌还想要上手而且还一脸怪笑。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我一边无声的“嘿嘿嘿”一边告诫自己。害,那医院里还有个黑户呢,多大点事啊。
不,吴邪你要正直,丫头肯定喜欢正直的你。
但是据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正直有用吗?你看看胖子。
……
太阳出来了。
八月份的光照相当耀眼,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我避让开,就正好落在阿莫的脖子上,像是带着一串发光的项链。丫头几乎没有什么首饰,打扮也少有花枝招展的,这一下让我着实有点惊艳。
果然首饰是女人的灵魂吗。
我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盯着屏幕上丫头的睡颜忽然想不如以后学学摄影。之前到过这么多地方照片拍的也都一般,和丫头的几次合影也不尽如人意。
阿莫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我起身把窗帘拉严实,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是没忍住,最后吸了一口,准备出门买早点。
其实主要是当摄影师以后拍结婚照能省点钱,我心想。
第53章 番外·她从哪里来
——————
阿透是一家纹身店的老板,同时也是解家小九爷手下最擅长□□化妆的伙计。
她此时正叼着烟打量面前的女孩子。
解雨臣曾经评价阿透是个“能够掌控所有局面的人”,她也认为自己在很大的程度上会揣摩人心,但是眼前的这位“客户”有点特别。
女孩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却没有让她把烟熄灭,反而问她要了一根。
“不会抽就别抽。”阿透说。
女孩年纪看起来着实小了点,很难说到底成年没有。她含住烟问阿透:“你画画很好吧?我也学过一点。”
“哦,”阿透道,“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记忆人脸的方法有所不同,制作面具也更得心应手。”
阿透很瘦,两条手臂上纹满了纹身,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
人如其名,她给人一种特别清透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纹身让人觉得乌烟瘴气。
“但是你真的要选这张脸么?”阿透决定表明自己的态度,“这让我有点怀疑你的审美。”
女孩看着那张挂在墙上的面具。“这不是挺好的,”她耸了耸肩,“妖艳贱货,蛇精脸。”
阿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很养眼的姑娘,没有侵略性的美,说这话的时候就像邻家妹妹羡慕招贴画女郎的胸和屁股。
女孩眯眼一笑,“就它啦。”
她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
阿透曾经在梁烟烟身上感觉到过类似的气息,梁烟烟的是滚烫的、仿佛能驱散所有阴冷的阳气。
这个女孩身上有股奶香味,但是阿透却敏锐的察觉到另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气息在不断涌动。
如果不是被什么上了身,就说明她本身就有问题。
阿透摘下了那张妖媚的面具,示意对方可以躺下了。
既然解雨臣都没说什么,那这一脚还是不必往里插。阿透知道麻烦都是怎么缠上人的。
“你的纹身挺漂亮的。”女孩躺着说。
她是个叛逆少女吗?又羡慕整容脸又喜欢纹身。阿透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不要说话,不然我不好帮你戴。”
她其实没生气,只是本能的对于一个要带上面具的人冷漠。
女孩撇了撇嘴,似乎不愿意就此闭嘴,“可那不是你的皮吧。”
阿透愣了一下,没想到有人能看出来她的手臂是植皮,也没想到这女孩这么不懂客套讲这件事。
梁烟烟是她的一块疤。
“我戴面具和你纹身是一个道理,”她望着天花板,“……真希望你能记得我,如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话。”
阿透觉得有点好笑,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一个人这样说话其实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让别人去猜测她的内心会让她觉得特别爽。
大概就是装逼。
但是当阿透决定伸手去捏女孩的两颊的同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声无息的掉进了第一个圈套。
所以多年后她再见到这个人,第一反应就是“我还记得你”。
“啊啊!”女孩被她捏的瞪大了眼睛,都泛起泪花了。
阿透面无表情的松开手,说:“别介意,是例行流程,放松脸部。”
女孩揉了揉脸,眨着泪眼,模样无辜又惹人怜爱。接着她忽然大笑起来。阿透看着她,没想到长得那么乖的姑娘肆意起来也很有味道。
阿透没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开心,只是被对方瘫在躺椅上的笑法逗得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女孩的头,“不准笑了,我要开始了。”
整整四个小时,当面具戴完,女孩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阿透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别的人带上面具,都会在心上也蒙上一层,故而眼眸逐渐幽深。
而这个女孩的眼神很深的地方,似乎有什么终于苏醒了。
——————
苏难十五岁进入汪家。因为她无法在正常人的社会中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机制,这让她对于这个世界越来越失望。
她接受了汪家,以及全部的训练。
当一个人无法感觉到快乐,痛苦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这是汪家的档案室,她的使命和一个叫做“吴邪”的男人有关,而最近这个男人身边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这个人的事件在档案室里有所记录。
她找到了那个档案袋,项目的名称叫做“秦岭青铜树”。
1999年10月28日,由吴三省监视者WXI087号第一次上报并定位。2000年,在该地附近出现盗墓者精神异常,由于被警察带走未进一步接触。
苏难知道,汪家其实很少去招惹是非,如果不是这个地方真的有什么特别,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派人下去。
当时先后派去的两个人全部在地下失联,找到以后都精神失常。最后上头调了分部的一个小组过去。
据说汪小尘是主动请缨的,她的性格在历史记录中算是比较好的,只在极大压力下会做出失控行为,但是这一次的任务里却显得不太寻常。
“据说下面有六角铃铛,”汪浥给她系上腰间的绳子,“小心点。”
汪小尘扭了扭腰,“知道啦。”
“听说之前两个都疯了,认为自己有了物质化的能力,”汪浥说,“说真的,你要是有了这能力,先给总部砸个七八个亿,到时候就是功臣了。”
汪小尘在洞□□动了一下,最后检查手电,“那得想象力多丰富啊,万一连号了怎么办。”
他们对视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的想法几乎都一致。这肯定是个骗局。
但是危险程度确实很高。
汪小尘缓缓被放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汪浥喊道:“不行就采集一下铃铛的波段就上来!”
“这都搞不定,黑课老师会把我日出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