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香膏出门,站在佾云不远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佾云眼角扫到林诗音秋香色的裙摆,当然也看见了她手中的脂粉盒子,刚降温的耳朵又再次恢复先前滚烫的感觉。
她不喜欢么。
心跳突然漏掉半拍,佾云不动声色收剑走过去问,“凌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不会是自己送脂粉的行为,太过唐突了。
“先生,你好像买错香膏了,孩子是不能用这样的,要买无色无味的。”林诗音晃着手中的盒子,黑色的木盒在她白皙的手掌中格外醒目。
佾云的声音莫名其妙的低下来,他自己还不知道,直到林诗音听不清,请他重复一遍时,佾云脸上挑起的眉毛垂下来,同时感觉自己嘴唇都在发抖。
“凌姑娘你误会了,这是送给姑娘的谢礼,若不是因为姑娘帮忙,佾云还不知道养育孩子,有许多诀窍。”
口是心非。
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想给她送礼物,脂粉铺子里他看其他客人选择后,在众多盒子里挑选了这个,他偷听知道这是用来擦脸的。
送口脂太过暧昧,擦脸的听其他客人讲,是日常需要的用品,自己送应该没问题。
“送我?”
林诗音听到这话惊讶得呆住了,很快佾云看见她的脸上染上一片红霞,娇怯地低下头,露出雪白后颈,拿着香膏的手也缩进袖子里,只露出指尖。
风韵婉约柔美,身姿若花照水清丽纯然,佾云突然想,自己或许不该买梅,应该买水仙的那盒。
在佾云的目光下,林诗音在原地跺下脚后,小跑回屋关上门,站在原地的佾云咳嗽一下,压住喉咙里的笑意。
嗯,她不讨厌这份礼物。
风吹起他浅色的长发,遮住悄悄的欢喜,风停下后,一切恢复平静,偏偏男人露出马脚,他眼神中藏不住的情意,它们企图躲进风的尾巴里,吹进女人的心门。
进屋后的林诗音,她脸上的红晕消失,随意地将香膏盒子放在枕头底下,把自娱自乐吃手的小婴儿抱起来,换掉背后的毛巾布。
鱼儿已经上钩啦,要小心的拉动鱼线,避免鱼儿溜走。
孤僻的侠客,比道门的高手、儒门的主事好拿捏多了,佾云的人际关系应该更简单。吸取上次差点翻船的经验,林诗音改进自己的手段。
鱼儿入锅,大火爆炒,小火收汁儿,她可不敢像前面两次,手段粗糙,若不是美貌和无章法的出拳方式加持,自己早就翻车啦,。
那个‘神’的好心帮忙,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林诗音目前回想起的记忆,了解到她两段人生的经历,截然不同的发展,且其各自拥有各自的人际关系,她自己也有心放慢恢复节奏,理清条理。
按照现代社会的教育,她的性格绝不会变成现在的德性,说明她性格的畸变来自于古代,林诗音果断决定,她必须放慢记忆恢复的速度,接下来的记忆非常重要!
难得有机会旁观自己的人生,从观众席欣赏剖析自己的成长蜕变,林诗音她自己还挺兴奋,兴奋于能够看一部自己主演的纪录片。
是封建落后的社会扭曲她?
还是愚昧无知的人们吃了她?
佾云推开门看见,床上熟睡的两人,他靠过去关上窗户,发现了林诗音枕头下,露出的黑色木盒一角,佾云脚步停顿,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飘出去做饭。
他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做好饭再给孩子泡奶,待会儿起来得给孩子喂完奶,他们才能吃饭,唔,动作要快,待会儿再顺手把尿布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改了几次,这回总算码出来了,因为觉得女主已经出了新手村,手段也要进化,她知道太依赖美貌和轻视男人,快速操作后容易导致翻车,进化了演技。
我见犹怜寡妇林X正义纯情俏剑客,我真是喜欢老角色,嘿嘿嘿,你们应该没猜到,佾云会是出新手村后的第一只小怪~
小云:虽然老婆是别人的,娃也是别人的,可我非常满意现在一家三口的快活日子,诶嘿~
吃完干锅海产呱、酱爆芋泥鲸后,咱喝点薏芸甜汤清清口。
啊,玉离经不会虐了,作为君奉天的老婆之一,我还是有一丝拉良心的,就发配甘露寺吧,:)说让女主一直坏下去的小朋友,我想到一个特好笑的相声,下次再唠,不然这次话太多了影响形象。每次我都好能在有话说里唠,嘤嘤嘤,希望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不是穿长衫拿快板的德行,我是正经人。
第16章 第 16 章
是她怀里的婴儿皮实,还是苦境所有的婴儿都是这样,林诗音揉着胖小子额头。趁着自己放奶瓶的功夫,自己磕在小几上,撞了鹌鹑蛋那么大个包。
吓了她一跳,这小子还在笑眯眯,软团子一坨,力气怎么那样大,林诗音用手帕裹着鸡蛋给他滚着额头,“傻小子你那么小!疼了不知道喊人!还趴在那笑!你是不应该在床里喝奶,该去军营里喝烧刀子!”
唉
这么小,好像耳朵是听不见的,以后该怎么办,相处两个月以后,林诗音是真的把这小屁孩,当做心头肉了。
因为小孩子是最纯粹的生命,他的眼睛望着你时,林诗音能看出里面纯粹的喜爱,单纯地喜欢你,粘着你。
佾云提着新买的大米回来,就看见林诗音在屋子里,抱着金小侠念叨,像个小老太婆。
金小侠现在除了用羊奶做主食,林诗音还要用大米熬粥,刮去上层的米油调稀后喂他,现在金小侠胖得和个大馒头一样,他的小胳膊更是一节节和藕似的。
佾云无奈,估计在金小侠长牙以前,他们家的主食便一直会是粥。
金小侠现在已经能转动他的小脑袋,看见佾云回来,眼睛散发着闪亮的光芒,咧开小嘴口水都笑得流出来。
傻样。
刚放下米的佾云,怀里又搂进一个胖小子。
“诗音,我最近几日要带小侠带出去。”佾云抱着金小侠和林诗音一起用饭,他终于找到潇潇,他要给潇潇看看孩子。
“好,去几天?我给你们收拾东西。”林诗音点头,佾云有给她说这孩子的来历,身世坎坷,能多几个人疼他也好,林诗音给佾云夹了一块酱黄瓜后,才又接着问到“你说话啊?我好准备东西。”
“明天一早。”
佾云说完话,就看见林诗音几口吃完粥,用汤顺下去后,擦干净嘴便离桌回房,瞬时里间传来收拾东西的声响,佾云用筷子蘸了一点粥水喂给怀里的金小侠。
第二天一早,佾云抱着金小侠,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林诗音还不放心地嘱咐他,“佾云,你要照顾好小侠和你自己,什么东西怎么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佾云用指腹抹去林诗音的眼泪,安慰她“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你安心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好,我信你。”
林诗音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绣着云纹的手帕,放入佾云的衣襟中,又理了理孩子外面的斗篷,才退到一边目送佾云离开。
抱着孩子离开的佾云,几步间便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林诗音低头用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好像江湖里每个男人离开,他们都不会回头看一眼,因为正事,他们能将私事全部抛在身后。
她不能理解。
回到屋内,身边少了两个人她居然能感觉到孤独,收拾完昨天弄乱的箱柜,林诗音晚间沐浴时,泡在热水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热水里滴了几滴梅花精油。
香气随着水汽飘散,林诗音晶莹透亮的指尖,点在透明的盖子上,这也是佾云买给她的,说拿给她梳头用,他把精油当成了头油。
林诗音打开闻过后,发现是沐浴用的精油,当夜便用了它沐浴,后来回房照顾孩子时,她记得佾云闻见她身上的气味时,缓缓睁大的眼睛,随后喉结滑动几下,耳尖红红。
她一指戳过去,大剑客也不敢躲,任她欺负。
大大缓解林诗音灰暗的心情。
被关在祠堂里,门外沉重的锁链,风吹了都不会晃动,门外守着五个粗壮的婆子,每日监督她跪经捡佛豆用戒尺罚打,没有人和她说话。
除了天上的飞鸟,便再没有活物出声,时间变得漫长,连风吹的动静,林诗音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四处张望。
只有过年时,爹娘才能进来探望一盏茶的时间,爹的头发白了许多,娘也哭伤了眼睛。
林诗音见了两次后,终于在宗族与礼法面前低下了头,再不敢争强出头,自由的分量比不过爹娘的名声与性命。
她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林家的祠堂里林立的牌位,温暖耀目的阳光进入祠堂变成泛青的烟雾,化成锁链勒住自己的脖子。
难受又让她死不了,只能蜷缩在祖宗排位阴影的下。
幸好,睁眼面对的男人是佾云,这个身边环境与感情世界一样干净的男人,就算演戏,在他面前演,林诗音也不会太紧张。
佾云的感情如同阳光下的溪水,不用触碰。光用眼睛瞧着她都能明白其中的暖意。
认识那么久了,林诗音算是体验了一把成熟男人的追求,需要放缓步调,她才能品出其中的味儿。
男人把女人放在心尖尖,要不可劲动,要不敢都不敢动,佾云属于后者,到现在为止,佾云和她只停留在牵手拥抱的程度。
林诗音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想着佾云这个男人的真心,自己能拿全么。
给是给自己了,但还不够,她要的是全部。
佾云和孩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林诗音开始打扮自己,收拾庭院,在书房里作画,画佾云和金小侠的肖像画,直到佾云回家。
“孩子呢?”林诗音把佾云牵回房间,在桌子上泡茶问着佾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好歹她养了那么久一孩子。
“小侠交给我兄弟抚养了,诗音你不要担心。”佾云接过茶盏后又接着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想小侠了随时可以去看。”
林诗音就开始听佾云讲过去的江湖事,听得她大开眼界,好在他最后说自己现在退隐了,潇潇的事情他也解决了,此次便安心许多。
佾云作为故事的主人公,也没想到自己最后能携带如花美眷一同归隐。
流波盼顾,眼角眉梢蕴含着淡淡的郁气,配上她弱质芊芊的体态,动静中自带一股风流,现在林诗音坐在他身边,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佾云的疲惫便全部消失了。
在外面办事时,佾云总忍不住想她,想她现在是在做什么,饭进得香不香,留她一个人住家里,想到这,他归心似箭。
相思磨人,比世上任何毒都要入骨,佾云初次品尝其中酸甜滋味,离开她后的每个夜晚,寤寐思服辗转不安。
林诗音还在包袱里落下了枚编了一半的剑穗,佾云在翻找给金小侠准备的换洗衣服中发现,忍不住偷笑出声,得到潇潇莫名其妙的眼神。
这时潇潇正在看林诗音准备的育儿手册,注意力回到册子上,没看两行潇潇便将佾云的笑容,和字迹的主人联系到一起。
娟秀的簪花小楷啊。
“恭喜。”
佾云笑道“等你以后退隐了,我们会时常见面,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闲话两句,该办正事,找到沙洲一字僧解决潇潇七星的身份,他便赶回家。
当她走向自己,牵住他的手,春暖花开心潮澎湃,他的心让躯体自动依着她,跟随着她的步伐。
林诗音看见佾云眼中的痴意,又用手指戳了他的脸颊,还拽着他浅棕的头发,取笑他“怎么回事呀?我们佾云大侠出门一趟怎么傻了?”
“眼珠都不会动了?需要出去找个大夫瞧瞧?”林诗音趁着佾云的无措,扑进他怀里。
“太久没见我多看看你,又惹来你取笑。”佾云接住扑过来的林诗音,手在她背后护住,在她头发上落下一吻。
“你偷亲我,我要亲回去!”
怀里的林诗音突然拽住手中的长发,往下一拉迫使佾云低头,她直起身子,吻上他轻薄柔软的嘴唇。
林诗音的衣袖挡住了屋外透进来的光,黑暗给了佾云勇气,这是他的家,怀里是情投意合的佳人,动作便不由变得粗鲁,理智在温香软玉包裹中融化消散。
长途奔波的男人怀里并没有什么异味,反而能闻见一股干燥清爽的气息,林诗音扯落佾云脑后的发带,手穿过他的长发,抓住她一直想摸很久了的绒羽。
本来只打算在她的青丝上轻吻,缓解自己的相思情毒,却没想到林诗音给了他亲近的权利。
柔软的唇上涂着甜蜜的胭脂,和幼时口中含着的糖果,让他忍不住反复用唇舌勾勒形状,佾云长驱直入向深处探寻更多。
林诗音在此刻,睁开眼睛凝望着佾云,直到她胸口感到气闷,才推了佾云几下。
两人抱了一会儿,林诗音给佾云束发,有情饮水饱,亲密过后距离拉近,林诗音在梳头时将自己的过去添加点料,也讲给佾云听。
因为美貌卷进情杀,导致孩子流产,丈夫在杀掉恶首后身亡,自己也被追杀得四处逃亡。
佾云自动给林诗音补全她话语的缺漏,看来自己解决掉的匪徒是害林诗音家破人亡的恶人之一,好在他当时路过树林,不然她。。。
握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佾云说“你以后再不会害怕,我会护着你。”
“你说得我都信。”林诗音握紧佾云的手,眼中全是信任和崇拜。
房内点起烛火,两人情浓之际不想分开,将就着吃糕点应付晚饭,林诗音靠在佾云的肩头绣着花,佾云搂着她看着屋外的夜色,都明白待会儿要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