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将对我的这份关照,全部毫无保留的给她,我真的好妒忌。
轰隆
炼丹炉发出巨响,洞中白雾升起,一种说不出难闻的气味。
像死鱼烂虾,又像鲸爆的腐臭,一粒黑色的药丸,从炼丹炉中吐出。
他伸手接住,兴奋的走向我那一魄,对着药丸一吹,那一魄魂与药丸融为一体。
唰唰唰
蛇洞空中飞舞着,白闪闪的鳞片,引起了一阵风暴龙卷风,让我和念白都睁不开眼睛,随后风暴越来越少,我那一缕魂魄脚下长了一条长长的白尾巴,一身雪白的长衫,随风飘曳。
白起!
她仿佛从画像中走了出来,蛇尾落地的时候,白色的荧光笼罩在她全身,周边还飞舞着萤火虫,蛇尾落地的时候,她没有看小青一眼。
而是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趴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念白。
“妈咪,我怕!”
“别怕,别怕,有我在。”
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其实我也在怕,而我怕的,和孩子怕的不一样。
“没想到,我和官人的子孙,她的模样居然与我一模一样。”
冰凉的手,搀扶我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像一具尸体,透心冰凉。
“祖,祖,祖先。”
我低着头不想看她的样子,因为看她的脸,我仿佛就跟自己说话一样。
此时,青浅走到我身旁,“小白,千年未见,你不想看看我?”
哼!
我气得扭头就走,转身的瞬间,我告诉自己,眼泪要比转身快。
念白好像明白我的心思一样,埋头搭在我的颈窝,然后小手为我擦去眼泪。
“小青,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男儿身的样子,这都上千年了!如今身边有良人,应该好生待人家。”
“他们,不是我的妻儿。”
我站在蛇洞外,听到这样的话后,埋头就跑。
出来的时候,我所在的是校园楼,这栋七宗罪里拥有妒忌的罪孽深渊。
上千只女鬼在空中飞舞,他们见了我,纷纷从上面飞下来。
“白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啊?多年未见,你更加美艳动人。”
“是啊,白姑娘,你妙手回春能不能让我和你一样,青春永驻。”
“白姑娘,哎,白姑娘,怎么就走了……。”
呜呜呜
此时,我哭不出声来,身体开始抽搐。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拥有过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所执着的东西不一样,蛇可以活上千年,而人弹指一瞬间,一百年不到。
我祖先白起,活了上千年那么美,跟个仙女一样。
而我……。
“好气,呜呜呜,渣男!娶我就是为了救情人,在情人面前表现自己。”
“妈咪,不要哭啦!什么是情
人啊?你刚刚不是叫白起老祖,祖先么。”
念白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放声了哭了起来。
冥界天下第一汤的水鬼,老远就看见我,向我游了过来,看我哭的那么凶。
几个店伙计,弯下腰,关心的问,“夫人,要不要去汤池泡澡啊?”
不去!
冥界这里,到处都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去到哪,我都会想起这个渣男。
我现在只想回家!回家!
我吸了吸鼻子,询问水鬼,“哪有孔明灯?”
“孔明灯?我的祖宗嘞,自从你坐孔明灯回人间,冥王早就取消空投的福利,哪还有什么孔明灯。”
念白见我不开心,从怀里跳下来,拉着我走在街道上。
时不时回头看,在看什么也不知道,然后跟着我叹气。
他不会追来的,因为她复活了,他的整颗心思都会放在白起身上。
我现在是背黑锅之人,自己都没洗白,还管他干嘛?
脑海中,都是浮现那天中元节,我拿到盲盒时,拆开礼盒发现的是一部A31华为手机,那是激动的心情,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嫁对了。
他嘴角上扬,我躲在她的身后,他做出剪刀手比划出耶的剪刀手,就在那一瞬间我拍下属于我们的纪念。
第四十八章 男人可以不争,但是
“冥王有令,无论是谁,想白嫖上船的,一律轰下去,不载客!”
“过分了,我妈咪可是冥王夫人,哪有鬼这么欺负人的。”
我抱着念白,本想乘船离开镇煞街,去看曼陀罗花,然后再去戏台那,我们初遇的地方,温故一下,没想到灵魂摆渡人,根本不管我的身份是谁,就是不给我两乘船。
看来他有所防备了,我逃不掉了!
念白咬咬牙,小手握紧拳头,化身成蛇,爬上我的身,站在我肩膀上,抓着我的耳朵,牙齿咬着我的衣帽。
我起飞了。
在冥界的上空,我们母女就成了冥界的焦点,下面的鬼魂对我们是指指点点。
念白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只好由我带路指挥,很快我们就到了戏台那。
戏台不在垃圾杂物堆放,而是加了更多课桌椅,上面有鬼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
张飞、关中,岳飞齐齐上阵。
这样的戏曲,在我们农村几乎看不到了,家家都是抱着电视机看剧。
念白看的很开心,拍手叫好,然后有模有样的在那里模仿。
我看着她的模样,七分像青浅,只不过他不爱笑,如果笑起来,应该父女两都一样,嘴角两边都有酒窝吧。
而我看到这里时候,想起我的手机里,还存着一段关于他唱歌的视屏。
天若无雨 地上无伞
思念西湖边 杨柳飞雪堆烟
茫茫人海 心无岸
修炼一千年 一万年也无怨
心若不安 痛能看见
泪淹没视线 化火焰烧红天
剪不断 理还乱前缘
多美的歌词,要是内涵的深情有我一份也好。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努力逗我开心的念白,狠下心食指一戳,删除了。
当一个女人,手机屏保不是你,内存里面没有你,证明你真的让我死心了,青浅。
我将手机放置在一边,拉起念白的小手,开始蹦蹦跳跳。
“你们母女,雅兴的很啊,在冥界搞空中飞人,青沫你好大胆子!”
青沫?
我转身的时候,白起与青浅已经站在我们身后,两个人肩并着肩。
他没有为白起变成女儿身,而是一副居高临下,背着手傲视不羁的样子,在我们说话。
你们母女,呵呵。
我抱起孩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青沫多难听,叫念白多好,心心念念挂着白起祖先,再合适不过了!是吧,宝贝?”
吧唧
她一口亲在我的脸上,“我就叫念白,我妈说了我没有爹,我爹的孩子,没那么脆弱,我是交易品。”
我听了以后瞪大眼睛,这小家伙是咋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不肯告诉她这个事实,没想到,她尽然全都知道。
白起祖先听了我们母女的谈话,噗嗤一声,哈哈哈笑了出来。
这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莞尔一笑倾众生。
所有在场听曲的鬼,闻声看向白起,大家都不再对戏曲感兴趣。
青浅听了念白这么一说,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好像要吃人一样,握紧的拳头随时准备蓄意待发。
而白起却在这时候,捂着嘴偷笑,反握着他的拳头,摇摇头。
他们牵手了!
噼里啪啦,我心碎的声音,
整颗心五味杂粮,说不出的滋味,我们好像这样的牵手,都没有一次过。
为什么,现在在我看来,他们两更像一对,我和蛇宝更像多余的。
“放屁,把你妈叫来,谁告的密?”
“你眼瞎啊,她就站在你面前,坏男人!”
在白起面前,他都要装傻充楞,不肯承认我是孩子的母亲。
白起见我生气,一脚踢在青浅的膝盖上,大庭广众之下,冥界之王就跪在我的面前。
而他却拒不服输,立马站起来,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我撇过头,咬咬牙不愿意看到他虚伪的样子,可是他却趁此机会,将念白从我手里抢走。
我再也忍不住了!
哗啦
将放置一旁的手机,扔下忘川河里,忘川河里的蓝鲸就在这时候,飞出来以为是食物,一口吞下肚。
“随便乱扔垃圾?”
“是啊,你送我的东西,现在看来,在你眼里都是垃圾。”
我吃醋了!
既然他形容那手机是垃圾,那就是垃圾,反正都是她送的。
念白是个机灵鬼,趁着他走神,早就挣脱开,跳下来游在我背上。
白起原本一开始不愿意插话,可能是看我一股酸醋味,用长辈的身份开始教训我,“初七,这么贵重的物品,怎么可以说扔就扔了?”
“你喜欢,你拿走呗,你拿走的东西还算少吗?”
才开口
,我就有些后悔了。
我手上戴的镯子是白起的,头上的发簪,也是她的。
没有这两件物品,我此时已经蜕皮成蛇,蛇鳞蔓延全身了。
难听话,因为妒忌随口脱出。
青浅见我不友好,可能隐忍到了尽头,蛇尾露出来。
我看的有些害怕,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谁知,他蛇尾的速度更快,一把就缠着我的腰,将我往空中抛起。
念白和我都感觉自己飞起来一样,啪。
他一尾巴,从我后背狠狠甩了过去,我在被打的瞬间,依旧死死的抱着我的孩子。
“那你可以走了!”
曼陀罗花花瓣在空中飞舞,片片与我擦身而过,落在我脸上的时候,都刮破我的肌肤,比起这点痛,我的心更痛。
他打我!
他当着白起的面,打我。
嗡嗡,大风刮得我耳朵疼,眼泪是哗哗往后面掉。
“青浅,老娘要和你离婚!”
我一声怒吼,不知道这声音他有没有听见,但是我已经冲破黑幕,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亮的我无法睁开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从海中里弹了出来,噗通一声砸在沙地上。
念白没有受伤,而我擦破了点皮,皮肤依旧就跟泡了好几天一样,松垮泛白。
我看到了那具李老汉的白骨,躺在那里,没有被海水卷走。
我回到了人间,白起复活了,他放我走的。
那么当年水淹陈塘关一事,是我背锅?还是白起背锅?
第四十九章 你想好了(矛盾升级)
这次回到家,还能看见爷爷奶奶健在,是一种幸福的事。
“你想好了?”爷爷看着他手里的玉簪,恋恋不舍的看着我。
我重重的点点头。
我和爷爷说,白起复活了,她的东西没必要要,应该物归原主,我们许家欠白起的太多,更不能再奢求太多。
而我,决定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打算去城里以爷爷家这套祖宅抵押,向银行贷款去接收葛三叔家的事业,把钱给他儿子,然后将棺材以最低价格卖给我。
我以赎罪的名义,免费给陈塘关当年淹死的百姓,换棺材换宝地。
“奶奶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赔钱,一分不赚还吃力不讨好,签下那契约,冥界就认定是你做的了。”
是啊……。
契约签下,那黑锅就是我背,可是青浅忘了,我在背后可是附加条件的。
如果是我,这黑锅我背,如果不是,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
现在做这些虽然会亏,但是我问心无愧,而且我不会变成蛇,依旧是人。
尽管,爷爷奶奶知道这是赔钱的买卖,可是我也是许家唯一的后,这房子迟早都是我的。
当房产证交给我的那一刻,我拉着念白,对着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会回冥界,每次我回来,时间都在流逝,这一次去冥界,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我爷爷奶奶因为我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向公安报了警。
三个月,他们老两个消瘦了不少,而且更加老了一截,我知道陪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种因果恶训循环的事,趁早在我这里结束,好让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进城后
我办好一切手续,背着一箩筐钱,就打了一辆车,去往葛三叔家。
“妈咪,你的尾椎还痛吗?爸比太坏了!”
“痛,所以不能让你飞起来带我了,扯着皮更难受,以后别在妈咪面前提及他。”
我被他蛇尾这么用力一甩,打在尾椎骨上,直接脱臼,躺是不能躺,多走几步路都会疼,而且我们村的医生说,伤的比较严重,如果不动刀,我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只要季节性变化,我可能会有风湿,伴随下腿麻痹。
所以,这辈子!
我都不要再见那个男人,抱紧箩筐,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颠簸,我更加的疼,额头都在冒汗,可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人,也要挤出一抹笑。
葛三叔他儿子,因为接到我的信件,开心的不得了,早就关酒馆一点不到,就早早等在树洞门口。
他不光将棺材,里面一堆给死人用的东西卖给我,连地契都转手给我了。
说知道我的情况,再加上这里办过白事,没有谁买这山洞房,所以送我了。
我看着一口口棺材堆放在门外,没有清点数目,很快就在上面签了字。
葛三叔他儿子一拿到钱,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留下我们母女在打扫屋子。
叩叩叩
这还没开张,就有人第一个光顾,念白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