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打开了信，只见信上只有两个独属于洛宝娟秀的字体——
「想你」，秦衍顿时笑了起来，随后心里的难受又如影随形地爬了上来。
秦衍与洛宝二人闲话着用完晚膳，散了会儿步。
很快就到了洛宝大展拳脚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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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32、圆一场贤妻良母的梦8
真的是造孽哟，比自己完不成任务还造孽。
“我想和你说个事。”洛宝坐在凳子上，懒懒地倚在桌边，望着正随意翻着书看的秦衍说道。
见秦衍把头抬了起来，洛宝继续说道：“你最近不来我这里，杨氏又怀孕了，你是不是委婉的告诉我该帮你纳妾了？”
秦衍心下无奈，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走到近旁的洛宝止住了，洛宝盯着秦衍沉静幽深的眼睛，蛊惑道：“你别急嘛，待我有了身孕，只要你开口，什么千娇百媚我都帮你纳进来。”
秦衍又是气急洛宝误会他，又是心疼洛宝，他竟把她逼得如此低姿态，又是怜爱洛宝想要和他孕育子嗣的执着深情。
他不知道该对洛宝说些什么，只能揽过洛宝把她嵌在自己怀里。
乱就乱吧，让他想想，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的！
日子恢复到杨芊芊没嫁进府时的节奏。
洛宝免了杨芊芊的请安，秦衍也只是时不时的去看看杨氏，杨芊芊呢，也十分老实本分，她十分在意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见秦衍除了洛宝也没什么纳新人的念头和行为，也熄了怀着身子还争宠的心思。
母亲说得对，只要她头胎是个儿子，王妃就不能动她分毫，王爷也会看重她几分，现在顶顶重要的就是平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并且随着杨芊芊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妃的肚子却还是没一点消息，这更让杨芊芊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王妃不能生，王妃还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洛宝肚子总不见动静，对杨芊芊是好事，却把洛宝愁疯了。
看来白瑶的娘林氏说的概率不行频率来凑的方针政策根本不管用，要是概率为零就是频率百分百也没有用啊。
她的任务哟！急得洛宝用各种算法改造身体，想尽一切途径搜集各种方子，折腾的够呛。
以至于洛宝没发现，秦衍变得越来越心思沉沉。
很快到了杨芊芊发作的日子，一大早杨芊芊就喊了，如今都快黄昏了，稳婆还是回报说还没生出来。
杨芊芊接生一事，洛宝除了关心配合，所有的一切都由杨芊芊和她娘家一手安排，这会儿洛宝见拖得久，还派人赶紧把杨芊芊的母亲请到王府来以防万一。
洛宝对杨芊芊倒没什么偏见，杨芊芊怀孕后双方也没啥矛盾冲突，这会见生得艰难，也有些担心。
秦衍原本也有些烦躁，看见洛宝的焦灼，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如此痛苦，你还想替我孕育子嗣么？”
“想。但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洛宝没心情探讨秦衍的所思所想，顺着本心接了句，又吩咐青莲去打探下屋里杨氏的消息。
见洛宝无心多谈，秦衍皱了皱眉，沉默了起来，和洛宝一起坐等杨氏的消息。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只见青莲匆匆进来说道：“里面的稳婆说侧妃娘娘生了个小王爷……”还没等众人高兴，又快速接道，“可是稳婆说侧妃娘娘出了很多血，小王爷哭声也弱……”
杨芊芊的母亲一听就站立不住，洛宝忙让人扶下去休息，洛宝按照记忆里的东西，忙叫守在一旁的御医进去看看，又忙吩咐丫鬟妈妈们屋里头需要什么就动作麻利地照做，让奶娘们好好照顾小王爷。
秦衍向看着他的御医点了点头，两个御医便进去了杨氏生产的屋子。
一通忙乱至快四更天时，消息传来说杨氏保住了。
听罢，秦衍和洛宝看了回睡得安静，皱巴巴一团的杨氏之子，便回房小憩。
一回到房里，洛宝就质疑说：“你看你那乌鸦嘴，说什么把孩子记在我名下。”
秦衍没好气地背对洛宝睡了下去。
待早晨洛宝醒过来的时候，收到了最终消息——杨氏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虽然救了下来，后续还需静养一段日子，并且以后恐难再有子嗣。
哎，洛宝听了除了想叹气没别的想法。
照白瑶的说法，这九死一生拼下来的孩子以后怕是保不住，原来洛宝还羡慕杨芊芊的易孕体质，这下就只剩下同情和担忧了。
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再痛失爱子，这种打击，这种远古世界的女性没几个受得了的，真的是造孽哟，比自己完不成任务还造孽。
洛宝让照顾杨氏之子的人仔细些，见杨芊芊防得紧也就不再管了，毕竟别人可是亲娘，怎么也比她这个外人强，她还是不要惹火烧身得好，她还要苟到生一个孩子呢！
哪知都在准备摆百日宴了，这个被天子赐名秦如意的小娃娃突然高烧了起来，御医换了一轮又一轮，这娃娃药石罔救，支撑了两天左右，还是夭折了。
秦衍和洛宝很有默契地默许并掩盖了杨芊芊的一切疯狂。
四名奶娘被杨芊芊活活打死，大声斥责御医庸医害人，请神跳大仙做法事念经只要被提及有用的全部轮番上阵。
而如今，神情麻木的杨芊芊抱着秦如意已经冰凉的小身子已经枯坐一天了，滴水未进，也不准人将秦如意入殓，除了说秦如意还没死，就是高喊王妃白氏害了她的儿子。
洛宝庆幸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秦衍却十分愤怒，他不怪杨芊芊胡言乱语，他明白杨氏之痛，他也悄悄抱过，逗弄过那个已经变得冰冷的孩子，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很难过。
但是母后居然派人来查洛宝是否加害于杨氏，怒不可遏的秦衍把人全部轰了出去，把皇后李氏气得够呛。
秦衍把皇后派来的人不留情面地赶出王府后，就来到了洛宝屋里。
“你有事说事啊……”洛宝见秦衍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很久了，担心地说道，“府里已经有个发疯的了，你别添乱啊！”
“把屋里父皇赐给你的那座赤木送子观音装好盒给我，我一会儿送到杨氏房里。”
这哪跟哪啊，洛宝满头问号。
不过洛宝也没啥意见，当初把那玩意儿摆在屋里，一是皇帝所赐以示尊敬，二是寓意也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并没有特别的感情。
这时候更不会误会秦衍，嫉妒杨芊芊什么的，能安抚人就好。
“你办事周全点啊……”洛宝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拿这送子观音安慰杨氏我没意见，你千万别说我也愿意，被误会我在讽刺她没准疯得更彻底了。”
秦衍一把紧紧抱住了洛宝，以免洛宝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平复了一下，才温和地说道：“晚点我要进宫面见父皇，若是太晚还没回来，你不必担心，早点睡不用等我。”
“你还记得去庐江郡前你也对我说过类似不用担心的话，结果呢？”
洛宝挣了挣没从秦衍怀里挣出来也就放弃挣扎了，“你进宫别乱说话啊，你受罚不要紧，别连累我。”
秦衍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春华殿前的张公公见到秦衍连忙请安。
秦衍虚扶了一下，道明来意：“请张公公替我向父皇通传面见。”
见张公公转身离开，秦衍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当空烈日，一路上这个夏天的生机入眼，让秦衍的心静了下来。
文帝也听说了秦衍呵斥皇后内侍一事，听张公公请示，也有点奇怪为什么秦衍首先不去他母后那却来他这。
怜惜他刚经历丧子之痛，想着秦衍也许有其他诉求，就让张公公赶紧带秦衍进来。
行礼请安后，秦衍就直直跪在了地上，对文帝说道：“儿臣擅自做主，将父皇所赐的赤木观音转赠给了杨氏。”
文帝板起了脸，听秦衍继续说道：“至于梁王妃白氏，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文帝挥退了房里所有侍人，彼此静默了好一会儿，文帝才出声道：“朕念你刚经历丧子之痛，脑子还不甚清醒，今日你说了什么朕都当没听见，跪安吧。”
“儿臣自去年的这个时候，就开始思索请父皇收回成命之事……”秦衍听文帝拒绝，又磕了一头挺直身子看着文帝说道，“直到昨夜儿臣才有所决断。若父皇不答应，儿臣一生都不再会有子嗣。”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文帝气得拍桌而起，几步走到秦衍身旁，弯下腰看着跪得笔直的秦衍说道，“你这几年在幽州，那些程家的人是怎么为难你的？远的不说，这次你去庐江郡，是谁刺杀你的心里没数么？
就是你皇子亲临韩家的人依旧敢欺上瞒下这口气你不是咽不下么？
你知道朕最对不起你的是什么？不是让白氏继妻之女嫁你为继妃，而是没能让白氏嫡长女嫁你为妃！”
“世家之祸必除，先前之命也绝不收回。”文帝站直了身子，掷地有声地总结道。
“梁王妃白氏的外祖父林福全，寒门之子，厚德书院癸未甲班学生，令和三年中进士第，官至历阳郡郡守。
为了田土划分一事，不让世家有要挟攻击朝廷的借口，为救白家家主白逑而死。”
秦衍顿了一下，依旧挺直了脊背，继续说道：“另外，儿臣认为，一个从不怨愤自己带羞辱性质的婚事，温和喜乐一心好好操持王府的王妃，一个能一针见血看出厚德书院是对付世家大姓之利器，也能公正评价书院利与弊的王妃，一个敢对母家撒泼打滚的胡闹横眉冷对的王妃，一个温良大度照顾可能威胁她地位的侧妃及王府长子的王妃，如果这样的王妃，不能够有孕育王府子嗣的资格，那么试问，谁还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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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圆一场贤妻良母的梦9
看来在梁王妃一事上，自己并不是个好学生；
文帝听完秦衍的说辞，负手而立沉默了良久，最后似是疲倦一般，对跪着的秦衍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跪安，并说道：“既然朕把东西给了你，如何处置你自己考虑。但愿你没有看错，但愿你不会后悔。”
秦衍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地又朝文帝磕了几个响头，起身走出了春华殿。
秋分过后，一大早，青橘就喜滋滋地对着对镜梳妆的洛宝说道：“王妃，前天宫里分了一大桶芜湖进贡的螃蟹，奴婢拿了鸡蛋白养了两天，今天便可食用了。奴婢给王妃露一手，包叫您赞不绝口！”
青杏青莲青竹听了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起青橘到底怎么吃别卖关子。
洛宝本也非常感兴趣，可不知为何老是想到那蟹的腥气，心里就是觉得不妥当不舒服。
难道？
洛宝赶紧算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果真迟了几日，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突兀地打断了丫头们的对话，说道：“青莲，你去把平日帮我母亲把脉的郎中请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要他来看看。”
这可把丫头们吓坏了，王妃不是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请郎中了？
青莲应了声忙跑出了房去叫人办事，剩下的围过洛宝来，焦急地叠声询问。
郎中仔仔细细将洛宝的脉象把了许久，终于站起来向洛宝道喜道：“恭喜王妃得偿所愿，虽然月份尚浅，是喜脉无疑。”
这老郎中本是白瑶之母林氏惯请的，洛宝来后为了能尽早尽快怀孕，可把这老郎中折腾得够呛，又是问方子找方子，又是问药找药的，洛宝的心思老郎中是看得明明白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洛宝总算体会到了一把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的感觉。
陪嫁洛宝而来的丫鬟婆子媳妇们更是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忙派人向在官署内办公的秦衍报喜。
秦衍的反应比起洛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丢下笔草草交待了几句就飞马回了府，跑到了洛宝跟前。
见洛宝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秦衍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抱又不敢乱动，也看着洛宝笑了半天，最后坐到了洛宝身旁。
“那送子观音是真的不灵，好好供着它的时候除了香也没啥用，送走了不到两月，我就有了消息……”
说到这洛宝，洛宝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转头怀疑地问秦衍道，“说，是不是这父皇赏赐的观音有什么猫腻？为什么你没头没脑的要我送了那观音给杨芊芊，送了后我就怀了？”
凭洛宝的聪慧，秦衍知道这个问题迟早是会被问到的。
可是这事剪不断理还乱，本就掰扯不清，既然都解决了，都过去了，就让知道人的埋在心底，不知道的人继续开开心心，何必徒增烦恼？
或许有一天他会向洛宝将这事徐徐道来，好好探讨下里头的是是非非，但秦衍觉得绝不是现在。
秦衍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听到洛宝的诘问也不漏破绽，立马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又略显无奈地看着洛宝。
洛宝要是能知道真相，不夸秦衍是演技派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果然，洛宝落入了秦衍的心理套路之中，略有些心虚地遮掩了下自己的反应过度，说道：“我说话算数，说，喜欢哪位千娇百媚，本王妃一定排除万难帮你纳进府来！”
秦衍这次是真的无奈了，扶着洛宝的肩头轻轻揽在自己怀里，说道：“我说的话难道不算数？我也曾许诺，这府里以后就这样，不会变了。”
洛宝替白瑶笑了起来，能被甜犬们看上的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林氏听了洛宝的报信，那眼泪根本止都止不住，从白府打劫一番，就直奔王府，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历年来的道听途说一股脑地说与洛宝，细细帮洛宝嘱咐安排，又不放心的隔三差五就来看洛宝巡视一番。
洛宝自然也是极其小心，没有什么为什么，一切为了任务！一切为了不NG！
杨芊芊不知道她怀孕那会儿洛宝如何作想，现如今心如死灰的她只剩下对命数的冷笑。
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随着儿子就那样去了。然而母亲苦苦相劝不惜以命相逼，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弟弟们与自己的过往历历在目，这些最后的眷恋让她挺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