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松懈了。”达米安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会有很多机会。”
“……”
韦恩看看达米安：“达米安，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他本以为达米安转头就要离开，但没想到达米安站在那里——这时韦恩想到，达米安躲在蝙蝠洞，或许就是来等他的。
不，一定是。
否则他们当时吵架的激烈程度，达米安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
看起来塔利亚苏醒的确缓和了不少矛盾，并且韦恩现在想到当时的吵架，也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了。当时他情绪很低落，并不知道塔利亚什么时候醒，心中的悔意和慌乱交织在一起，听到达米安的谴责后便有些情绪激烈过头。
达米安是被打晕留在家里的，他看到塔利亚没醒，第一时间炸掉了——他几乎跳起来说韦恩骗人，声称要保护好塔利亚，还做了让人打晕他的小动作，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到，就好像一年多以前那样。
“为什么外公要选你成为我的父亲？”达米安说：“一个骗子，一个无能者，一个总是失败的男人！”
“我们意见难得一致。”韦恩当时回击：“无礼、暴躁、口出狂言——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种儿子。”
是的，韦恩又骗人了。
父子之间的互相攻讦远比她想得严重，而且阿福都觉得他们会打起来。好在红头罩跳出来直接把达米安拎走，暴力镇压，留迪克和提姆两只甜心安抚韦恩。
迪克拼了命说好话，而提姆提醒韦恩要先把塔利亚的事情解决好——这点醒了韦恩，让他将塔利亚安置好，然后……
去巡街了。
这个韦恩其实也没跟塔利亚说。
韦恩总觉得如果塔利亚知道他没有立刻修复父子感情，那么立刻就会想带着孩子走人。但他那时候唯一能够冷静下来的方法，也就是去夜巡了。
哥谭的夜晚是最让他平静的环境，因此哪怕知道自己应该守在塔利亚身边，他也还是本能地想去转一会儿。
他看得到月亮，感受得到夜风，还有哥谭那个隐藏在黑暗里但还是依稀可辨的天际线。
这个城市给他带来危险和捂住，但同时带来温暖和安定。
危险的温暖和安定。
比如眼前这个小鬼。
韦恩内心还是很喜欢达米安的。
哪怕这个名字实在是让他心里别扭。
达米安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塔利亚和他曾经一起期待过的。
他曾经看过很多遍这孩子的四维图像和影响，从小到大，从未成型到……
这么大个孩子，真是惊奇又新鲜。
但是……
“我其实……”
“我想问……”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彼此都很尴尬。韦恩看到达米安好像有些脸红，决定做个大人和父亲。
“你想问什么？达米安。”韦恩问：“我会尽可能地帮你解决疑惑的。”
“哼，出力的并不是你。”达米安说：“把我变回去的是那个白毛——我听到了，你要把母亲和我变回去，变回……”
“……你们原本的样子。”韦恩说：“比如你事实上应该只有一岁。”
“够了。”达米安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转头就走了。
“达米安？”
韦恩还没说完呢：“我还有话要——”
“——我不想听！！！”
小男孩有些跳脚：“别来找我！”
被甩在了蝙蝠洞的韦恩爸爸再次尊严扫地，看了达米安的背影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他转头去把迪克叫起来了，这头懒猪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原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多剧情。
“什么？大狐狸醒了？”他说：“小狐狸也知道了？你们还开了个小会？你还和达米安开了个小会？还不欢而散了——噢布鲁斯，我怀疑除了我没人能够忍你，再加一个阿福。”
他说完就被踢过去安慰达米安并套话了，但达米安不在。迪克找了半天，最终在不可思议的地方找到了他。
“我不能接受。”达米安说：“托德！我不能接受自己变回走路都走不好的年纪！”
听他诉苦的人打了个哈欠：“跟你爸你妈说去，我还要睡觉呢。”
是的，达米安……
他在红头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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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我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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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杰森真的好难啊。
他没想到自己回来之后先是忙着劝架, 接着被阿福拉走说了半天, 保证自己没事, 回头还要跟夏洛特微信视频，证明自己没被蝙蝠侠打死, 然后再去看看一直睡着的塔利亚，结果说了两句差点因为达米安炸毛又跟他打起来。
回来两天好不容易找到时间休息一下，没过一会儿被这兔崽子摇醒, 告诉他塔利亚醒了, 然后自己可能要变回去。
他困得要命，还要听达米安嘟囔抱怨，眼皮真的在打架。
“这种幼儿辅导不是应该去找迪克？那家伙更在行，”杰森困得直往下倒：“去找他啊。”
“这怎么行！”达米安说：“现在他肯定睡着了——我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吧！”
气得杰森一个激灵就醒了。
红头罩直接一脚踢过去，达米安闪身一躲，超级得意, 立刻就被杰森拎住了后面的领口提起来。大男生大开门就要把他往外扔，结果一开门迪克往门内倒。
“诶嘿嘿好巧啊两位。”迪克就地打滚滚了进去，然后靠在杰森床边：“这大晚上的, 我们能相遇, 实在是太有缘分了——所以有没有人有烦恼向我咨询呢？”
“你醒着？”达米安腿乱蹬：“怎么会？”
“说来话长, 杰森，你把你弟弟放下。”迪克说：“说你呢快放下！”
杰森不情不愿地将达米安一放，自己也坐在地板上靠墙：“你们有什么说什么, 我闭着眼睛听。”
这个样子一看就非常不坦诚, 于是达米安哼了一声。
“也不用开场白了吧, 直接开始吧。”杰森蔫耷耷地说：“反正你已经是偷听过的样子了。”
迪克有点尴尬，不过挠挠头，承认了。
“其实是布鲁斯叫我来的，他知道他的话你大概不会听，所以……让我先来看看你。”迪克摊手：“你这个爸爸啊，就是那种出了事情首先甩给我的人。”
达米安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反对。
“然后呢，其实我也知道大概的事情经过了。就是……达米安，你觉得这是个好事吗？”
迪克很真诚地问：“我知道现在时间的还原会让你变回更小的时候，然后让你妈妈变回去。但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他刚刚听到了达米安的担忧：“如果你不想变回来的话，我去告诉你妈妈吧。如果你不情愿，那你妈妈一定也……”
“我可没有这么说！”达米安立刻说：“我只是……”
他有点说不下去。
迪克差不多能理解达米安在想什么了。
正常来讲，达米安现在只有一岁多，而不是现在这个活蹦乱跳马上就要人嫌狗憎的年纪了。如果韦恩愿意，其实是可以直接把他塞进小学里的。而由于拉斯·奥·古的教育，达米安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强势的性格，虽然在塔利亚身边还是有点软乎乎的，但这小家伙似乎不能容忍自己再次回到那个……
无法自理的状态？
噗。
真可爱。
“怎么。”达米安奶凶奶凶的：“难道你愿意变回去？那样的话你可能连走路都走不好，然后，然互……吃饭都需要别人擦嘴。”
“还要穿纸尿裤。”一旁闭目养神的杰森忽然出声：“你还会拉在上面。”
“杰森·托德我要杀了你=皿=！！！”
迪克一把把达米安扑倒，杰森则笑得非常缺德，看起来达米安炸毛的样子充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成功地报复了他刚刚骚·扰自己。迪克有些受不了，刚要说话，那边门又被敲了。
“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提姆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生什么了？需要帮忙吗？”
“你没听到，什么都没发生，不需要帮忙。”杰森说：“回你房间去。”
这太不礼貌了！
迪克一边摁着达米安一边请提姆进来，结果老三一进来就发现迪克压着达米安，达米安还往杰森那儿扑腾——声音明显就是从达米安那儿传来的，所以迪克看起来是……
“劝架？”提姆问：“有这个必要吗？”
“放开我！”达米安嚎叫：“我要杀了他！”
“我跟你说现在我们可是在法治社会！”迪克听到这话，立刻教育起了崽崽：“被你爸听到你会挨揍的你造吗！”
“但蝙蝠自己每天晚上做的事情也……”提姆挠头：“……非法入侵其实少不了的。”
迪克：“闭嘴！”
花了好大的力气，迪克才安抚好这个小祖宗，并且再三警告他不许再闹腾。达米安别过头，算是默认，这才让迪克放下心。
那边提姆还站着，看起来乖乖的。迪克拍拍地板让他也坐，但提姆很礼貌地看了看杰森。
“可以吗？”
“我刚刚没让你进来，”杰森说：“你不也进来了。”
喂。
达米安这边才好，那边两个崽子又不好了。迪克觉得韦恩得多给他两笔钱，否则这种精神上的疲倦根本无法被安抚。不过提姆倒是挺好脾气的，坐下来了之后还道了谢。
不知为何，气氛暗搓搓地紧张了起来。
“我不管别的，我们先谈论达米安的问题。”
迪克大手一挥：“我首先保证，达米安，你变回去之后我只会对你更好——我很想从小带大一个弟弟！”
“但我不确定他会希望你带。”杰森说：“他变回去的话，脑子却还是清楚的，只是肌肉不协调，配不上他的记忆罢了。”
？？？
提姆和迪克都很诧异，尤其是后者。
“你是说达米安——他是现在的智商塞进了一岁多的身体？！”迪克惊了：“那也太……我以为他不会有这段记忆的！”
杰森耸肩：“”这能怎么办，谁让他外公那么别出心裁。
迪克：“你能不能让夏洛特想想办法？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
杰森抬眼：“你还记得她在将拉斯封在池子里之前说过什么吗，迪克。”
迪克语塞，达米安很好奇，提姆给了回答。
“试图玩弄时间的人，终将被时间所玩弄。”提姆说：“试图嘲讽命运的人，只会被命运所嘲讽。可惜的是，别人也要因为这种无妄之灾而付出代价。”
拉斯是狂妄的。
他在一窥这个世界的奥秘之后，就企图利用捷径来统御整个星球，哪怕曾经毁灭过一个世界也毫不在乎——他还想再次重复，让一切皆听他的号令。
按照小白毛的吐槽，这是低维度试图向高维度发起的挑战，最终结果也已经注定。而不仅仅是拉斯，被拉斯的阴影所笼罩的人，只能说因为他而倒霉，不得不因此被扰乱人生。
“倒也不算无妄之灾。”
达米安忽然说：“他是我外公，被连带……或许就是我的宿命。”
小男孩儿站了起来，往外走：“反正……”
“我记得你妈妈把你生出来的样子。”
杰森忽然说话，让达米安愣了一下。他看过去，好像有些茫然。
“你外公为了惩罚你母亲，在分娩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给她阵痛。从准备到后面，她一个人躺在产床上。”
当时小白毛匆匆忙忙赶到，杰森还在想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
汗水浸湿了塔利亚的头发，让平时柔顺的发丝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塔利亚当时面无血色，似乎呼吸都是重体力劳动。
达米安看起来有点内疚：“我并没有反对过……”
“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生下你，是因为她真的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你或者觉得麻烦。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杰森又闭上眼睛：“啧，这话真恶心。”
小男孩原本有些动容，听到后半句便又有点炸了：“要你多管闲事！略！”
达米安就这么跑掉了，剩下三个少年人大眼瞪小眼。
“我猜这件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提姆看了看：“那我就先离开了，毕竟……”
“你们当时去了哪儿？”杰森忽然问：“你和夏洛特为什么会同时突然出现？塔利亚说你们应该已经被转移了。”
“……”提姆没有直接回答微微笑：“你会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