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毛歪歪头：“我以为，只有希望那个时间线回来，又或者希望重置重演的人才会念念不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也知道我不是。”韦恩说：“我……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小白毛：“原来你知道=口=”
“……”韦恩顿了顿：“是的，所以我会经常反复地回顾有可能的漏洞，我是说，让我感到威胁的东西。”
小白毛点点头：“然后呢？”
“我是应该总是温习一下‘重置’这个关键词的，但我很久没有想过了。这不正常。”韦恩很直白地问：“我想有人捣鬼。”
哎呀。
小白毛的表情表现出了她的暴露。
她挑了挑眉，歪了歪脑袋：“我以为这是个礼物。”
“我不觉得是这样。”韦恩说：“我也想问问原因。”
不仅仅是韦恩，塔利亚自己对于之前的“梦境”，也就是那时候知道的，有关另一个世界的感受，也越发模糊了起来——这时间实在是，感受却又那么刻骨铭心，没有道理只是因为幸福地过了几个月就忘得彻彻底底。
当然，塔利亚不记得，韦恩是很高兴的。
他并不希望塔利亚记得那么多……们之间的悲剧。
那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事情了，但他的确发生过。所以……
不吉利。
“噗。”
小白毛托腮，笑了起来：“我感受到了一种双标。”
“或许是。”韦恩说：“但我想作为家里的男主人，又或者蝙蝠侠，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掌握我应该掌握的情况，是非常必要的。我现在知道了你在背后做了什么，那么原因就变得很重要了。”
韦恩知道小白毛没有坏心思，可是……他还是要知道。
就当做强迫症吧。
“就像我之前说的，所谓‘重置’，其实是回到了某个时间点。”
小白毛吹了一口气，桌面上附上了一层水雾——她在上面定了一个圆点，然后描出了一条线，又描出了另一条线。
韦恩猜到了小白毛的意思，那就是……同一个节点，但截然不同的未来。
“我说过，人是有点宿命的。”小白毛新画出来的线是曲折的，偶尔和原来那条有交集：“这些交点，就可以说是我所谓的宿命——比如你和塔利亚姐姐相爱，并且有了达米安，起码在这个世界是注定的。而不同的是……原先这条线，你们奔着不太好的结局去了。”
“而这一条我们会在一起。”韦恩用了肯定句：“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小白毛微微笑：“而从某个时间点开始，这两条线哪怕有重合，也会有越来越大的距离——离得越远，原来的那些存在就越发没有必要了——它不再有参考价值，也不再能影响这个世界的发展，由于影响力的衰弱，那些东西会自然而然地消失不见，如同被丢弃的记忆。”
小白毛是在说“重置”这个概念消失的必然性，那么……
“我觉得它消失得太慢，所以……推了一把。”她说：“我本来觉得带着这个生活实在是麻烦，可没想到你注意到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有点惨，蝙蝠叔叔。”
“……”韦恩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小白毛：“我以为我刚刚解释过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叫塔利亚姐姐，但你叫我蝙蝠叔叔——我觉得你在挑衅我。”
“……”小白毛噎了一下：“但我爸爸跟我说你跟他差不多大——要不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我听谁的？”
韦恩嘴角翘了起来。
小白毛是丧钟的女儿。
知道这个感觉很奇异，尤其是丧钟和他打过交道，他们彼此都不是很喜欢自己——但小白毛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因为她和杰森的关系，韦恩对她也多少有点滤镜。
这次到访，小白毛带着韦恩环游了南达达特山的基础设施，给他看了这附近的各种便利后，韦恩瞧了瞧伪装成雪人的通讯基站。
“信号是满的。”韦恩说：“可达米安告诉我这里条件艰苦，根本接不到电话。”
“听他胡扯。”小白毛说：“他每天晚上都在吃鸡，偶尔还会带我上分——然后嫌弃我菜。”
韦恩记在了心里。
然而达米安在这里过得的确很开心。
撇开他各种爬雪山让小白毛亲自上阵保护他不掉下去，还有其他不少小白毛需要自己操心的——这很奇特，因为小白毛似乎除了报拉斯的仇，其他的并不那么上心。
若是因为杰森，韦恩觉得有点不够分量。如果是因为塔利亚……
他提出了这个疑惑，小白毛想了想，还是解答了这个。
“因为塔利亚姐姐和达米安都不记得了，但其实在之前，他们俩对我还是挺好的呀。”她说：“塔利亚姐姐把我捡回了家，达米安小时候不知道我沉在池底是做什么的，等后来他知道了，他也还是回来救我了。”
她顿了顿，又勾起了嘴角。
“还有杰森呐。”
听起来还有很多故事。
韦恩犹豫了一会儿，没有问更多——那些故事小白毛像是更想藏在心里，让“重置”这个概念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后，一个人默默地回忆。他好像也不能做更多了，招呼着在外面玩雪的达米安，让他上飞机。
“我明年还来。”达米安拍拍手，对着小白毛回了回：“白白~”
小白毛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欢送回家即将挨打的小男孩，并且在飞机起飞后继续堆达米安堆出来的丑的要死的雪人。最终，她对着手掌呵了一口气，搓了搓脸，回到了房间中。
桌子上摆满了照片，她一个个看过去，最终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
“真好。”
第183章 番外 露露特刊 神奇妹妹
达米安回家之后, 塔利亚终于卸下一块心病。
“什么？”
小男孩儿挨了一顿亲爹的毒打，屁股还在疼, 对着毫不同情自己的亲妈控诉：“什么叫我是心病——你肚子里那个折腾你的才是心病好吧？你吃不好睡不好怪我做什么？明明是因为妊娠反应——别想栽赃到我身上！”
“呵。”塔利亚叉腰, 肚子还没有很显怀：“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怀你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是因为你真的在折腾我，我现在吃不好睡不好是因为你在外面浪！你好好在家呆着上学的时候我哪难受过——别想摘干净自己了就是你搞的！”
“你你你你你——”
达米安求助一样地看着周围：“难道真的是我？！”
他爸肯定是站在他妈那边的；阿福不参与他们的内部斗争；迪克因为经济命脉被塔利亚和阿福双重把握，夹着尾巴一句话都不说；杰森——呵, 这个整天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恨不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跟女朋友视频——没出息得要命！
只剩下路过的提姆, 被达米安拽住后想了半天。
“呃……我也不知道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啊。”他很为难：“但之前她是真的没什么孕期反应, 我认真的, 后来你跑出去她才有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
达米安有些心虚了，看着塔利亚那个“你还不来跟我道歉”的模样, 清了清嗓子：“好吧，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哼。”塔利亚拍拍肚子就走了：“从小到大都不给我省心，再看看你妹妹，从怀她到现在一点麻烦都不给我添, 真是，都是一个爸妈，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嘿，辣菜是很不道德的！”达米安说：“她还没出生呢！”
塔利亚翻了个白眼给他。
不过有一说一，露塔斯这个宝宝是真的很省心。
从孕检出来到第一次胎动, 塔利亚都没有因为她有过什么生理上的不适——韦恩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看着塔利亚，惊讶地发现这次怀孕塔利亚没有任何忌口，基本上想吃什么吃什么, 完全不像上次那么挑剔。
迪克都已经摘了几筐柠檬了，爬下来发现塔利亚这次不再柠檬精附体。那几筐大家合伙吃了有小半个月，最后看什么都觉得有点酸。
“真神奇诶。”迪克捏着下巴：“她都不怎么动。”
“可能是因为懒……我是说，安静。”杰森改了形容词：“”挺好。
达米安之前是有很多次胎动的，并且有几次还和韦恩有些心灵感应般的互动。韦恩试图复制上次的奇迹，但就好像杰森说的，露塔斯很懒——安静，像一个非常矜持的淑女。
每一次孕检都很正常，韦恩打消了可能的疑虑。但他不死心，总是想提前和女儿沟通交流一下，因此花了不少时间，在观察塔利亚的肚子上。
“你不觉得你自己是个变·态吗？”塔利亚被烦得受不了了：“真的很变·态，跟踪狂那种变·态！”
“可她为什么不动呢塔利亚！”韦恩有点抓狂：“难道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吗？！”
“……”
塔利亚有点头疼，因为她老公可能要被自己的假设逼疯了。
但或许他的假设没什么错。
这个早就有了名字的小姑娘在她肚子里并不是真的一声不吭，而是每次动弹，都很温和，并且是别人不在的时候。
肚子会有些响动，那点震动恰好就发生在她的手覆盖住的地方——塔利亚总觉得这孩子在和自己握手。
当然，这个塔利亚没跟韦恩说过。
否则这男人怕是要更疯了。
或许露塔斯在躲着别人。
或许露塔斯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不，我觉得她只是嫌别人烦。”
杰森在和小白毛视频的时候提了一句，小白毛于是也这么回了一句：“或许出来之后是另一个样子，但总而言之，她会很乖吧。”
杰森记住了这句话，并且一直留到塔利亚生产之后——顺带一提，塔利亚这次分娩简直平安顺利得不像话，在预产期内标准地阵痛了一会儿，标准地用了用力气，接着省下了这个小丫头。
怎么说呢，挺开心的。
哪怕杰森也觉得很开心，更不用提其他人——韦恩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达米安一直蹦跶着要看，旁边是把他抱起来的迪克——阿福在后面老泪纵横，感叹于韦恩家的儿女双全，以及新生命的诞生。
提姆则在一旁将这些画面都拍了下来，包括杰森在内。
“你拍自己了吗？”杰森说：“记得自拍。”
露塔斯的出生几乎是让哥谭市普天同庆了。
韦恩之前就命名了一个跟露塔斯同名的慈善基金会，在露塔斯出生那天正式运营。韦恩大厦的霓虹灯墙上特意变成了粉红色，亮了满满一个星期，几乎是大喇叭一样地宣告韦恩老爷家的喜事。
八卦媒体闻风而动，还有人试着想去采访达米安——路过的杰森抓住达米安就跑，躲过了记者的追击后，达米安还有些不满。
“你怎么不把我留下？我要揍他们！”达米安气得要跳车：“什么叫‘有了新小孩之后你担心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吗’——这是什么狗问题？他们在离间谁？我妈生孩子生的是我亲妹妹这帮家伙怎么——”
“还好我把你搂住了。”杰森叹气：“这要是把真话说出去，你爸是要坐牢的。”
是的，韦恩家总是自带流量的。
在韦恩家的小公主降生之后，韦恩总裁宣布休息一年，在家专心陪着老婆孩子。这个声明让整个哥谭乃至全美国都炸了锅，疯狂讨论起这个流连欢场的二世祖竟然转了性子做起全职奶爸。
各种媒体连篇报道，从韦恩的各种情史开始，又起底了塔利亚·海德——不久前注册成为了塔利亚·韦恩的韦恩夫人上。有不少匿名人士表示这就是个高智商心机女钓上了金龟婿的故事，并且信誓旦旦地声称这段婚姻顶多维持两年。
当夜，这个人被人套了麻袋，痛揍一顿。
“达米安。”
塔利亚尾随深夜离开的儿子，本以为他要去行侠仗义，结果发现他是去揍人的——在达米安套了人家麻袋后，塔利亚也踢了两脚，将儿子抱回来，交给了正准备出去夜巡的蝙蝠侠。
蝙蝠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因为别人的言论而被激怒，甚至扭曲了自己，那就说明你本身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强。”他摘下面具：“所有人都不希望随波逐流，而只有那些在意外界说什么的人，才会抵抗不住他人的评判，交出自我。”
“道理我都懂，但是父亲，这个人说你们两年之后就离婚。”达米安端着肩膀：“说了好几次，说到网上有人开赌局。”
“赔率是多少？”塔利亚忽然凑过来，问。
韦恩：“……”
一家之主本想说点正经话，但抱着露塔斯下来的夫人表示你想得美——塔利亚觉得这不是大事，尤其是达米安过去给她出气，让她暗自决定多给达米安发点零花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蝙蝠侠要去夜巡了，带着并不是很想去的杰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