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由凰——胡话子
时间:2022-01-13 08:05:19

  无所谓了,我摆摆手:“你是怎么让你父皇主动提出组商队的?”
  小华笑得挺腼腆:“花了挺久,你以前说过,不是只有眼神叫暗示,最厉害的暗示是潜移默化引导别人的言行……”
  呵呵,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讲的每句话都放这么大?
  我也懒得问这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了,直接让他讲正题。
  总之在商队出发之后,因为连溪的帮助,大皇子的人始终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
  但真要说起来,除了不让自己被暗杀,小华其实也没做什么,任由他们四处探听并往回送信。
  于是京中的大皇子不断获知太子的各种“秘密动态”——有人有钱有心,几番刺杀不成。商队即是军队,将带神器回京。几里之外瞄准,活人一个不剩。
  大皇子的心态逐渐崩塌。
  而那个雪夜成了压垮他心态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一日,在每一个找羊的小队里,小华都特意安排了大皇子的人,进山后全绑了,但中途放跑了一个。
  那人浑身是伤地回京“转告”大皇子:“太子一行将在明晨进城时起事篡位,他们的马车中不全是货物,还有很多火器!”
  大皇子原本将信将疑,可第二天早晨,“万兽传天意”的冰字撒满了全城。
  实事求是地说,于夏祈瑜而言,最有效的自保方式,的确是先干掉太子。
  这事往大了讲,还能自我抬高是为了护驾。
  可关键在于,商队连马带车交上去的货物太太太寻常了!
  别说火器,连火石都没有。
  没有了物证,夏祈瑜自己就成了残害又陷害手足的恶人,也难怪他会疯。
  我问小华:“你把火器藏在山里?”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我跟他在山洞谈恋爱的时候,我哥和连溪在当搬运工。
  小华托腮望着我笑:“荣荣真聪明。”
  “所以那些羊是注定会被放跑的?那些冰字也是你让司昉干的?”
  他默认:“你生气吗?我没有逼你当皇后的意思,只是想让世人知道,如果你不做皇后,我也不会要别人。”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摇头:“不生气,你还挺让我骄傲的。”
  想想觉得不对,又很鄙视地补了句:“但你这也不能叫光荣,以身涉险很下策。”
  小华讪笑:“没料到弓箭这招,原以为他会在宫门处伏击。”
  “就算是暗箭难防,可你会武,又有所准备,”我说着又有些来气,“怎么会险些被正中心脏呢?”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因为那天落枕,一时没躲开?”
  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他连连否认:“不是不是,落枕都被你按摩好了,是我自己走神失误!不过伤口真的不深,我垫了几层羊毛毡呐!”
  解释完又哄我:“说起来,荣荣可真是我的福星!”
  嘁,我从不否认自己的福星性能,可谁能像你这样有心啊!
  我就只在描述羊毛毡时提过一句“据说练箭时还能充当挡箭布”,这家伙就敢在自己身上实践诶。
  我要是给他《葵花宝典》,是不是分分钟就能听到孙公公大喊“皇上自宫了”啦?**
  我捧起杯子喝茶,从杯口瞥他。
  算了,不给你《葵花宝典》就是了。
  “那个毒药又是怎么回事?”
  小华神神秘秘地扬眉:“你猜那个制药大夫的女儿是谁?”
  我猜?我一共也不认识几个父不详的姑娘。
  但为了配合他,我还是猜了:“是宫里的什么人?宫女?还是夏祈瑜的小妾?”
  “荣荣太聪明了!”他笑眯眯探过手来,搓揉着我的脸,又在我的额头“木啊”了一大口,然后告诉我,“是云妃。”
  “……”
  我这也没猜准啊。
  而且既然夏祈瑜是她的杀父仇人,那肯定是待在他的附近才最有机会报仇,这是谁都猜得出来的逻辑嘛!
  说回云妃,她就是先帝后来的那个宠妃。
  小华提前备下的解药,也是根据云妃提供的线索配出来的,但因为药方不全,所以没能一次性解毒。
  “最后哪里找的药方?”
  “还是云妃。”
  “她之前是诓你哦?”
  小华又“木啊”我一口:“聪明。”
  我抹抹脸上的口水:“后来为什么又给你了?”
  他这回就没那么干脆了,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坦白:“因为她有孕了,我答应帮她养孩子。等她离宫之后,我得给她撑腰。往后她若穷困潦倒,我还要帮她养老。”
  “……”
  他又解释:“那个孩子……就只是养在宫里,保他一生富足无忧便好。”
  说完再低声嘟囔了一句:“其实跟养你也差不多。”
  我对这些条件没想法,倒是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点兴趣:“云妃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说想去传扬她爹的医术。”
  我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是她告密夏祈瑜还研制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小华再“木啊”我一口:“偷偷告诉你,所有的御医都认为父皇没中毒,但他们不敢明说。”
  说起先皇,我又起了好奇心:“你父皇禅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小华扬眉淡笑:“体面。他其实很清楚,夏祈瑜说的都是真的。此外,云妃的事也的确伤到了他。总归如今这局面,于他而言体面多了是不是?”
  我勾着他的脖子“木啊”了他一口:“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来源《三体》
  **这个梗来源于一个网剧截图,一个叫孙公公的公公张着嘴巴大喊“皇上自宫了”。(emmm说梗好没意思啊,如果能直接放图就好了……)
 
 
第12章 今——————
  午后我哥黑着脸找来:“皇上,人已到齐,都在御书房等着您。”
  我很给我哥面子:“你们去忙吧,我想一个人转转。”
  在我哥如刀锋的视线中,小华又递给我一块牌牌:“我让孙公公跟着你,想去哪儿都行。”
  “公公真姓孙啊?”
  孙公公上前一步:“若此姓冒犯了姑娘,老奴愿改姓。”
  “……”
  我可太怕这种了,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就是随口问问。”
  在孙公公的带领下,我去见了云妃,不算绝色,但仍然是个可爱挂的漂亮妹子。
  “别叫我云妃了,叫我阿喜吧。”
  “额……不会很冒犯吗?”
  “有什么可冒犯的?”她嘟着嘴看我一眼,“我就叫洪喜喜呀!不过喜喜喊起来扯嗓子,跟要断气似的,所以进宫之前,大家都叫我阿喜。”
  原来先帝喜欢的是这个路数,莫非多年前的朱砂痣也是这种?
  “那为什么会封号云妃?”
  “夏德政嫌弃‘喜’字土,说我像天边的小白云。”她翻了个白眼,“夏德政这名字才难听呢,你能想象他小时候吗?尿裤子的娃娃叫德政,谁给取的名啊,真缺德,哈哈哈哈!”
  (胡话子:……)
  洪喜喜是一个很神奇的姑娘。
  “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是什么吗?是身为一名大夫,竟然避子失败!!!”她拍着自己的大腿,“愧对我家那块妙手牌匾呐!”
  我也不跟她绕弯:“……你真的是为了报仇才进宫的吗?”
  这个风格这种心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洪喜喜眼珠转了转:“一半一半吧,我想要丞相女儿手上的一株珊瑚树,她不肯转卖给我,我就放了话,总有一天要她亲手送到我面前。”
  ……得是什么样的珍宝,值得这样的手段去谋啊?
  我也想康康……
  但洪喜喜轻描淡写来了一句:“哦,我又送人了。”
  “……”
  她又问我:“你知道我为何叫新皇给我养孩子吗?”
  “不知。”
  “是因为你哦,嘿嘿!愚舟道长说你是福星下凡。”她摸摸肚皮,“让这小孩也沾沾福星的光行不行呀?”
  我不置可否,只问她:“愚舟道长是谁?”
  “就是之前揭皇榜给夏德政诊病的道长呀。”洪喜喜笑嘻嘻朝我挤眼,“哎问你哦,倘若新皇是因为福星这个原因娶你,你嫁不嫁?”
  我笑出了声:“嫁不嫁的再说,这个原因有什么问题吗?不是都说论迹不论心?”
  你还因为一株珊瑚树嫁种马呢,配说小华嘛。
  洪喜喜还是哈哈笑:“哎呀,你这话说的,有气魄呀!”
  我点头:“我都是福星下凡了,没点气魄哪里行?”
  洪喜喜终于不笑了,皱起眉嘟起了嘴,摸摸平坦的小腹:“哎哟肚子痛,好像动了胎气诶。”
  我眯着眼睛看她的肚子,然后一本正经告诉她:“问题不大,应该只是宝宝感受到了我的福星之光,有点激动了。”
  “……”
  从云妃的宫里出来,我没了继续逛的兴致,问了孙公公,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过去。
  里面挺热闹,高高低低的声音不断。
  我坐在外间边看书边等,又成功把自己看睡着。
  后来是被里间散场的声音吵醒的,我站起身,看向门口,大多都是熟面孔,他们瞧见我也不意外,还都挺高兴地笑着与我打招呼。
  嗯,除了我哥。
  不过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一位灰衣道人身上,对方也在看我,并朝我点头致意。
  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笑起来:“我见过道长,二十年前。”
  道长的仙风道骨立马泄了一半,讪笑道:“哎呀呀,宋姑娘当真好记性……好记性……”
  我哥狐疑望望我又望望道长:“我怎么不记得?那会儿我也八岁了啊。”
  我再度很给我哥面子,耐心解释:“哥当时没在,爷跟爹带我去找道长称八字。道长人很好的,都没……”
  “收钱”两个字没能说出来,道长就猛然出声:“宋姑娘!”
  众人都看向他,他再度讪笑:“宋姑娘,你我……找地儿叙叙旧?”
  我欣然同意。
  但没去宫外,小华把御书房让给了我们。
  我往里间走的时候,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情绪显见地低落了很多。
  我没多看小华,只在经过司昉身边时站了站,给了后者一个眼神杀,杀得他如一朵蔫花。
  背着我告密,还瞒着我新计划,我呸!
  一进御书房,愚舟道长的另一半风骨也泄了个干净。
  他招得很干脆,二十年前那场称八字之后,他就开始关注我,看着我一路扶我爹和我哥上青云,他自个儿也不觉技痒。
  随后他主动接触了小华,给后者指了所谓“明路”:“去找少傅的女儿,她远比少傅能帮你更多。”
  而他自己也自此正式掺和了进来,那个在关外领头研制火器的能人就是愚舟。
  “贫道想瞧瞧姑娘能做到哪一步,再者贫道自身也有那么点雄心壮志……”
  人总是会下意识美化自己,所以我对他的动机描述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除了一开始的指点,在我与小华这些年的往来中,道长可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愚舟道长一脸委屈:“贫道这几年都在关外,与皇上的来往只能靠书信,实在未有时机置喙旁事。”
  嗯,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同云妃说我福星下凡这事呢?”
  愚舟道长愣了一下,隔一会儿才恍然:“那是同先皇说的,他曾问贫道,如何看待那些冰字。”
  行吧。
  我笑盈盈谢过道长,放过了他。
  再出去,师兄弟们都还在。
  我哥一见我就站了起来:“皇上,天色不早,微臣与舍妹该告退了,家中父母还在等候。”
  小华巴巴望着我,几番欲言又止,但最终一言未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这回我倒没有无视他,将他之前给我的牌牌还回去时,顺便挠了挠他的掌心。
  小伙子瞬间忍俊不禁。
 
 
第13章 夜的你应该明了
  因为是难得的相聚,师兄弟们也一道去了我家,陪我爹我娘用了晚膳。
  饭后我有事想找连溪,去我哥的书房时,又见几人凑在一起嘀咕。
  他们也不避我,我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狗先帝退位前没把兵权给小华,而是给了朝中一位颇有威望的将军。
  那将军从前就不站队,对先帝的忠诚刻在骨子里,必然不会轻易交出兵权,所以最近我哥他们都在帮小华琢磨怎么顺利解决这事。
  毕竟没有兵权的话,那张椅子也坐不踏实啊。
  我脑子里一瞬间就浮现出了“杯酒释兵权”几个大字,问我哥:“那个将领在京城吗?平常上朝吗?”
  我哥皱眉看我:“你又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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