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越听越不对劲,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想什么呢。”
傅景翊被她掐得不痛反而有点痒,按住她的手,认真商量着说:“我想试试山洞。”
他不可能说出来,其实做那种梦的人是他。
他的梦里无一不是她,也时常回到那个山洞里,与她沉沦交融如鱼水,难舍难分。
这样的梦从前他舍不得醒来,醒来会特别寂寥。
他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梦里情窦初开,越来越想她。
而后来她终于主动到他身边,哪怕醒来,身边还有个真实软香如玉的她可以亲亲抱抱,心里那种满足感是难以言喻的。
他早就想拉她去山洞里实践下那个梦。
清辞看到他这样诚恳眼巴巴的神色,这不答应会伤他心。
可也没理由拒绝啊,多大点事儿?
别说山洞了,树林,汤池里,马车,哪里不行?
格局要打开。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耐心等等,好歹要等生完孩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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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翊没说让她留下,她趁傅景翊在汤池里闭眼休息的时候,无声下了水,从水里潜过去抱住了他。
那双纤臂在手下环住他的时候,他立刻回想起那个令他绝望的冰窟。
在冰冷的寒水中,就是这一双纤软的手臂带着他获得重生。
她像仙子降临凡尘,给了他新的生命,让他汹涌澎湃的心动。
傅景翊捞她出水面,把她抱起放在汤池边大理石岸上,亲亲她的肚子。
“这些天要远离朕。”
江太医说现在不可以同房了,对她和宝宝不好。
“为什么?”清辞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可是我不想一个人睡。”
傅景翊看了看她,妥协道:“好。”
睡觉的时候他刻意离她远,可他退一点,她就黏上来一点,非挨着他不可,柔软的手游进他寝衣里。
他避无可避了,叹了口气。
“睡了,乖,别闹。”
“不,我检查一下让方嫔碰过没有。”
她已经对他的寝衣很熟悉了,三两下就把衣带散开,灯烛未灭,一览无余。
傅景翊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你可以去看彤史,看看朕在这些天有没有守身如玉。”
清辞轻哼,“你不让写的话,谁敢在彤史上擅自记录。”
她的指腹在他胸膛上左左右右的画圈,然后一路向下。
傅景翊及时抓住了她作乱的手,反问:“你呢,你在外的那些天跟萧承书是一间房两间房?”
清辞的神色就在此刻古怪凝滞。
傅景翊看到她的反应就明白了,心头狠狠的一痛。
他放开清辞的手,清辞翻身平躺到边上。
傅景翊没有把脸转过去看她,直直望着静止的帐幔,思绪乱得发慌发躁。
清辞半晌后开口,“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
“手也没有碰到吗?”
清辞又傻了,严格上说手确实碰到了一回,在她要离开暮夕城的时候,萧承书拉了一下她的手,只是一下。
她这片刻的沉默,傅景翊的心仿佛掉进了冰天雪地里,冻得能结出冰碴子。
“可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她发现自己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完了,完了。
他沉默着,她心里面越来越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慌。
良久后,傅景翊缓缓靠过来,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翻过来,圈进怀里。
清辞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还听到他说:
“朕信你,不过,你以后也得信朕。”
他微哑低醇的声音,温柔落在她头顶。
清辞伸手抱住他,点头点了好几下,“我信你。”
“不管什么都信朕。”
“不管什么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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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梦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好可爱,忍不住上手摸了又摸。
小猫突然变大了一点,一个巴掌都握不下了,她捏住想提起来看看。
男子嘶了一声,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别掐。”
她迷蒙醒过来,想抽回手。
他又说:“别,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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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足月了,听产婆说胎儿入盆,傅景翊想了想,把陆丹惠和苏英从姑苏接了来。
清辞即将生产,有娘和姐姐在,她会好受一些。所以尽管没经过清辞的同意,他还是擅自做了这个主张。
陆丹惠挽着苏英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人还是有些惶恐的。
一朝元妃天下识。
她们自然听说了皇上将一位叫做清辞的女子封为元妃的事儿,只是不知此清辞是不是彼清辞。
直到清辞站在她们面前,捧着大肚子,惊讶错愕得看着这两人。
傅景翊邀功道:“惊喜吧?”
清辞点点头,表情有几分生硬,“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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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是姑苏陆家的女儿
陆丹惠和苏英一眼不眨得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头到尾的衣饰打扮无一不透着尊贵地位,可是气质眼神还是跟原先在姑苏陆家的样子没有不同。
再看看她身边这位男子,她们是没见过他的,可是看他衣袍上银绣的龙纹,普天之下,谁敢在皇宫中这样穿衣服?唯有一人而已。
她们一时傻了眼。
清辞也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小舞上前提醒二位,“这位是皇上,这位是元贵妃娘娘。”
陆丹惠和苏英不懂宫中礼仪,只知下跪。
清辞大着肚子人却还很灵活,弯下腰去扶陆丹惠和苏英。
“不要见外。”
傅景翊也附和,“是,不必拘礼。”
陆丹惠看着清辞浑圆的肚子,想开口问点什么,却被苏英拉到身后。
苏英卑微恭谨,问:“不知皇上娘娘将民妇召进宫,所为何事?”
傅景翊看看清辞,看来她至今没有认母认妹妹,那自己办的这事,实在草率了点。
清辞看着苏英,平静的外表下经过了无数挣扎,最终道:“还请皇上将这位姨娘和陆小姐送回姑苏吧。”
傅景翊不敢问原因,沉默了一下,道:“好。”
陆丹惠不明所以,她有许多话想问,苏英扯了扯她不许她乱说话。
清辞目送她们,快要走出殿外的时候,苏英突然转身,向清辞跪了下来。
陆丹惠更不明所以了,“小娘……”
苏英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声音颤抖。
“娘娘,民妇曾有一女,与民妇失散十七年,娘娘若识她,还请——”
苏英从袖中拿出一个血鸽玉镯,双手呈起,眸中含泪。
“请娘娘将此物交给吾女,民妇不配认女,只求她愿将此物留在身边,留个念想。”
陆丹惠有些呆滞得看着小娘这么做,缓缓后,她做出了自己的理解,也向清辞跪了下来。
“娘娘,我有个妹妹,出生便离开了陆家,娘娘能否帮忙找一下她?”
清辞是认得这个血鸽玉镯的。
上回在姑苏陆家灵堂,苏英喊住了她,也是非要把这东西给她,说是答谢她对陆丹惠的相助之恩。
及地裙摆扫过地面,清辞走到苏英面前,微微弯腰,双手接过这只玉镯。
凝视片刻,把它套上了手腕。这镯子很衬她雪白肤色。
她再伸手,扶起了苏英。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的我?”
跟着起身的陆丹惠听得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清辞。
苏英声音轻微,“秦二公子找过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女儿叫什么。我以为她死在了秦府的祸事中,没成想……”
她没想到,陆平谦带着一位叫清辞的女子回了陆家。
她遥遥的看一眼,就能确认是自己的女儿,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我不敢认啊,我不配认。”
苏英深深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
在陆家她就刻意躲着清辞,就连丹惠大婚那天,她都因为不敢面对清辞而躲起来敲木鱼。
直到丹惠还是受委屈,苏英才站到清辞面前求助,不过那个血鸽玉镯,不是感谢,是她真的想给。
陆丹惠看看娘,又看看清辞,“所以你总是帮我,是因为……”
“是,”清辞说,“不过,即使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会帮的。”
陆丹惠点点头,双目通红,又喜又愧,小声说:“陆家对不起你。”
清辞笑了笑,“有什么对不起的,呆在陆家不见得哪里好,我看到了你过的日子,真心觉得,当年被陆家放弃才是解脱。”
她摸了摸手腕上微凉的玉镯,“这么多年来过来,我清楚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所以三姨娘,我不怪你。”
苏英抬起头,泪眼涟涟。
要说对这个女儿没有期待,不想认她,都是谎话,她只是不敢面对,怕听到女儿恨她怨她,她真的很想做回一个母亲。
清辞眉眼柔和,摸着肚子说:“可是三姨娘,你有无数个认我的机会,你都退却了,你怕我恨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想要一个娘呢?”
她从陆丹惠嘴里得知过,苏英并不是不想她这个女儿。
在她的想象中,有一天苏英发现她就是女儿的时候,会迫不及待的拥抱她,心疼她。
可是呢,她到现在才知道,苏英原来一直都认得她,却连想认的勇气都没有。
苏英双唇颤动,“我是想认的,我不敢……”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我会因为你这份‘不敢’,永远不知道我是谁,我爹娘是谁,不是吗。”
陆丹惠抱紧了苏英,对清辞说:“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原谅小娘。”
清辞摇摇头,“没有恨过,谈什么原谅。”
苏英一直无声落泪,哭到身子颤抖。
陆丹惠把小娘搂得紧紧的,“清辞,你也是想认我们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来陆家。小娘这些年来真的很不容易,你自己也要做娘了,你应该能明白,她一直都是想跟你相认的,小娘从来没有忘记你。”
清辞低垂眼眸,不言语。
陆丹惠恳求道:“就认了小娘吧,好吗,世人都说元贵妃是孤女,可你不是,你是姑苏陆家的女儿。”
清辞还是不说话,眉稍微皱,唇色被她咬得发白,不知在想什么。
傅景翊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朕让你为难了,朕让她们先出去好吗?”
陆丹惠和苏英哭抱在一块儿,傅景翊满脸做错事的模样看着清辞。
清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想要娘,想要亲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认陆家人。
哪怕丹惠和苏英有事,她一定会奔赴相救,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她们像家人一样相处。
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小舞突然凑近了看她脚下,惊恐尖叫一声:“血!”
傅景翊低头一看,裙底深色的鲜血顺着清辞的脚倮淌下,淌到了地上。
他脑中混沌发热,强性让自己镇定,把人横抱起来,“快!传太医!”
小舞跑出去,边跑边喊。
傅景翊抱着清辞束手无策,她不重,他的手腿却抖了起来。
“要生了会有这样的落红,别怕,囡囡不怕。”苏英顾不上哭了,到清辞身边轻声哄她。
清辞勾着傅景翊的脖子,提醒道:“抱我去产房啊,你在这等什么?”
傅景翊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慌得像乱蹄踏过。
“是要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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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凡凡出生了一
“不知道,不疼,”清辞啥感觉也没有,“但是你也应该带我去产房。”
三位产婆从半个月前就住在宫里,来得极快,太医也来了好几个,都在门外候着有备无患。
所有的父母都一样,初为人父人母都格外紧张看重一些,何况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比尊贵。
到了准备好的产房里,清辞就感觉到紧张了,拽紧傅景翊的衣服生怕他走开。
傅景翊尿意憋到了极限,清辞还死死拽着他,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在她耳边小声说:“朕要去小解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回来好不好?”
清辞道:“让人拿夜壶来。”
说完,她又想到这满屋子的人,当众小解他肯定做不到,才放了手,“快去。”
傅景翊在她被汗淋透的额边飞快吻了一下,夺门而出。
宫人太医产婆们看着皇帝像一道风跑了出去,一会儿又像一道风跑了回来。
“皇帝,娘娘要生了,这产房您不能……”
产婆想把皇帝拦在外头,奈何根本拦不住。
傅景翊冲到床边,挤开陆丹惠,抓起清辞的手握住。
他又想起来边上这位是清辞的姐姐,于是很有礼貌的说了声,“抱歉。”
清辞还没感觉到阵痛,只是紧张得满头大汗,交握的两只手分不清究竟是哪只在抖。
苏英在另一边给她擦汗。
“见红了可能要过几个时辰才疼呢,能吃东西就吃点,一会儿要用力呢。”
这些产婆都跟她说过。
清辞点点头,一眼不眨的看着傅景翊,心里头不踏实,还得哄他,“别紧张,没事的。”
傅景翊出的汗比她还多,把她的手举起来放在唇边印了个吻,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