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然后她拿了个大碗,草草倒满。
  “我来替他喝!各位,我敬你们!”
  很快,喝倒了他一桌酒肉朋友,个个都趴在桌上认输。
  秀月把沈复扛到马车里,沈复却没让她走,借着酒劲把她拽到怀里,把她亲得满脸通红。
  “你也会害羞啊?”
  他脸颊呈醉酒的驼色,还带着满足痞坏的笑意。
  秀月不好意思看他。
  沈复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在谈情说爱,亲个嘴有什么的。”
  “那你爱我吗?”
  秀月被他搂着,整个人都很紧张,她问出这句合情合景的话,他却犹豫了一下。
  “我是喜欢你的,”沈复说,“爱应该不至于吧,我母亲说过男人只能爱自己的妻子。”
  “……”
  “但我真的喜欢你,挺喜欢你的。”
  当时秀月心里想着,这个不要紧,等成为他的妻子,他就会爱她了。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
  原来沈复那句话,是从来没有打算娶她为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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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月看着面前的沈复,事隔这么多年,他变了许多,不再自信阳光。
  也不再是她想嫁的沈复了。
  “来沈府前我让人给崔宽传了话,这会儿他应该到门外了。”
  沈复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毕竟男女有别,未免我夫君误会什么,我自然是主动通知他为好。”
  她要绕过他去推开门,沈复站起来再次用身体把门挡住。
  秀月饶有兴趣道:“你可真有意思。”
  “你更有意思,都这个时辰了,他来接你做什么,我不答应。”
  没等她再说话,沈复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勺迎向自己,急躁吻了下去。
  秀月咬破他的唇,他就着血腥味和她嘴里的味道咽下去,更加势不可挡的掠夺。
  她手里的剑也被他缴了,扔在地上。
  秀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绵软无力,无从反抗。
  他逼着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双双摔在床上。
  ……
  她穿衣服,沈复坐起来,看着她说:“别穿了,今晚住下吧。”
  秀月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下药了?”
  沈复愣了一下,苦笑道:“你非要说我下药了,那就下药了吧。”
  秀月发现自己那件外衣破了,就在沈复柜子里找了条顺眼的穿上。
  “不疼吗,”沈复目光缱绻在她身上流连,“你刚刚看样子不是太轻松。”
  秀月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费神研究他这条衣服是怎么穿的。
  沈复笑着说:“崔宽真在外面等你?你这样出去,他怎么看你。别出去了,明早我去给你买衣服,然后送你回宫。”
  他也是故意弄破她的衣服,动手的时候他有点慌,怕她往死里揍他。可是她没有,她都没怎么拒绝。
  所以他再次确定,她心里还是有他。
  不得不说,跟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满足。
  他也确定,他想要的就是她在身边,两个人举案齐眉好好的过一世。
  “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愿意娶就娶,不娶拉倒,”秀月不以为然道,“我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了,崔宽也有过媳妇,很公平的。”
  沈复脸色一点点僵硬。
  崔宽怎么可能不娶,秀月是皇上的亲信,皇上身边的亲信寥寥无几,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有份量,娶她于仕途大有益处。
  甚至他自己为什么能官任左丞,世家子弟那么多,他何德何能让皇上这样提拔他,显然是秀月为他说过不少好话,为他争取过表现的机会。
  “崔宽也娶过妻,他比我没好到哪里去。你选我吧秀月,你嫁给我。”
  秀月仿佛没有听见,仍在研究这条衣服怎么穿,她研究不明白,就胡乱捆了下。
  沈复下床从她身后抱住她。
  “我能给崔宽可以给的一切,天亮我就给你下聘书,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一样也不会少,我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秀月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话他早几年说该多好。
  “是,我是愿意把我最好的年岁都用来等你,也愿意把我的清白给你,我贱到这地步,也够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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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明月不复二
  沈复倔强不肯撒手。
  怎么会是折磨呢?他想,今天就是秀月要打死他,他也不可以放手。
  “我会对你好,今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我给你做牛做马。”
  “你知道刚刚做那种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秀月低低笑了一声,“我在想,你也是那么对姜岚,我满脑子想着你跟姜岚在这张床上的一夜又一夜,我实在开心不起来,甚至想吐。”
  沈复胸腔一震。
  “那我们搬家,这个宅子不要了,你不要去想那些好不好,你们不一样,我心里只有你,我只要你。”
  她又道:“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到沈禾,那孩子跟你可真像。”
  沈复赶紧说:“你以后再也看不到小禾,姜岚把他带走了,我也不想他,我们再生几个,我会很爱很爱你生的孩子,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和孩子。”
  “你还不明白,”秀月道,“我跟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快活了。你只图你自己高兴的话,就别放手,继续折磨我。”
  他还是没反应。
  秀月淡淡道:
  “你知道你和姜岚的洞房花烛夜,我在做什么吗?我在你们的新房屋顶。”
  沈复双眸一缩。
  他联想到那时的画面,声音发抖,整个人都在抖,“阿月……”
  “我听到你告诉她,你有个情人叫秀月,你会纳秀月为妾,”秀月一笑,眼泪滑进了嘴里,“你还对她承诺,你是有教养的,不会宠妾灭妻。”
  沈复在她肩上泣不成声,微弱摇头。
  “我错了,你别说了,我错了。”
  “那夜你对她很温柔不是吗,你还夸她生养得好,肌肤胜雪,柔如凝脂。你也关心她疼不疼,她疼哭了,你还笑着说她娇气,然后哄着她说你会慢慢的,轻轻的。”
  她自嘲道:“我也是有赌气的成份在,想知道你会不会也那样对我,毕竟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你那样的温柔,久而久之竟成了执念。可是刚刚你对我很急躁,大概是我皮糙肉厚,不会痛的吧。”
  沈复身子僵了许久。
  时间能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他却不能利用时间向她证明,哪怕证明了,早已为时已晚。
  “我对你急躁,是怕你临阵反悔推开我,我只是不想给你反悔的余地。”
  说完,他生硬松开双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向外走。
  他对着她的背影说:“我自以为是个循规蹈矩的孝子,可我忤逆了母亲,忤逆了家人,没有爱上我的妻子。”
  秀月置若未闻走到院子里,听到砰砰的响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跪地额头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彩釉地砖上。
  每一下都像用尽了力气,地上很快有了斑斑血迹。
  她咬了下唇,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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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月穿沈复的衣服若无其事走出来,崔宽看着她的衣服,眸色有点复杂,欲言又止。
  “如你所见,”秀月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也不理亏的说,“你来决定这婚事要不要作数,你要结束皇上那边我去说。要继续的话,我保证婚后跟他断得干干净净,恪守妇道。”
  崔宽听呆了,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我觉得你们两跟孩子闹着玩似的,既然心里有他,为什么不能给他个机会,也省得他来折腾我了。”
  “我跟他不可能,”秀月抱歉道:“给你添麻烦了。”
  崔宽倒也没在意那些麻烦,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他没有捏造事实来害我,只把兵部角角落落里翻个底朝天,找点不痛不痒的茬,由此可见他这个人是不坏的。”
  秀月点头,“他确实不坏,但也算不上什么良人。”
  宫门前,她再问:“那么崔大人,你的决定是什么?”
  崔宽道:“当然是迎娶月护卫,于我前程有益又不违背良心的事,我都不会拒绝。”
  秀月笑了,“你倒坦诚,不过我找个男人,是想等老来没了职务,身边能有个伴的。”
  “这打算我也有,”崔宽顿了顿,道,“但是我曾答应亡妻,死后与她合棺,不让她尸骨孤独千古。”
  秀月能理解这个,崔宽的亡妻故于难产,一尸两命,虽然崔宽不见得对亡妻有多深感情,但给她合棺的承诺再正常不过了。答应了就该做到。
  “死后的事我无所谓,随你怎么搞。我只要活着的时候好好过,我不要你尸体。”
  崔宽眼皮跳了跳,这个女人说话总是太过直白了,也不管晦气不晦气。
  她想了想,又说:“我其实,挺希望有下辈子的,希望下辈子我跟他可以门当户对。”
  秀月似是觉得自己可笑,低低笑了一声。
  “崔宽,你对我好一点,我努力喜欢你,我们把接下去的几十年,圆圆满满的度过,然后你去找你亡妻,我去我的下辈子。”
  崔宽抬起手,犹豫了下,再触摸到她的脸,指腹捻去了她眼下的湿润。
  “好,我们圆圆满满的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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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再立皇后跟沈复和离是两大稀罕事儿,金陵城的百姓还没摸透新皇后的身世,也没搞明白沈复夫妇为啥和离,沈复又辞官了。
  皇上没有跟他客套,当即允了他。
  但是再立皇后的事儿,又遭到众臣反对。
  众臣也不是反对,只是让皇上再立皇后之前,明明白白的原告先皇后究竟是废黜,还是亡故。
  傅景翊立马陷入两难的境地。清辞又没死,这种咒她的行为他干不了。
  去凤鸾宫,找不到她人了。
  凤鸾宫里颤颤栗栗跪了一地。
  “跪有什么用?去找!”
  傅景翊今早就发现她人有些烫,便交代了江太医来看看她,江太医看不出大碍,也就作罢。
  上个早朝回来人都不见了。
  不要急,不要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初秋微雨之后,空气微湿。
  他走在绵长的宫道上,宫人急匆匆跑过来,“皇上,娘娘在怡合宫!”
  怡合宫是她住过的寝宫。
  他命人常来打扫,悉心照料怡合宫里的花草,一切依然是旧时模样。
  傅景翊轻轻推开寝殿的门,没有看到人影,他环顾四周,看到了紧闭的柜门缝里,露出的青色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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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你太急了
  他拉开柜门,清辞蜷缩在里面,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头深深埋在腿膝里。
  “阿宁?”他试着唤了一声。
  清辞慢慢抬起头,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眸底血丝纵横。
  傅景翊蹲在她面前,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他轻声说:“你说过我们都不能做胆小鬼,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活着,我们的凡凡才会很好的长大,他记住的都是我们最好的样子。”
  清辞点了一下头。
  “景翊,我不是胆小鬼。”
  傅景翊说:“你还想一个人待会儿的话,我就出去等你。”
  清辞想了想,又点头。
  傅景翊摸摸她的发顶,她今天没有梳妆就跑出来了,披头散发的。
  “我就在门口等你。”
  他看似轻松的走到了门外,带上门,将自己隔绝在外的那刻,宏公公喊他他也听不到了。
  她的记忆不是第一次回来,她总在发烧的时候回想起一切,然后她就不会笑了。
  只有体温褪去,她又变成宋宁,才会没心没肺的开心。
  所以傅景翊更希望她做宋宁。
  可是这一回,她人不烫了,还是没有忘记。
  大概是她觉得自己不会再忘了,所以害怕,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慢慢承受。
  怡合宫是他们有过很多快乐的地方,她十月怀胎,一半时候他陪她睡在怡合宫,还有一半时候他们在乾清宫。
  那段时间岁月静好,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了。
  所以她会躲到怡合宫来。
  她一定是想,再睁开眼,能回到那时候重新来过吧。
  陆丹惠来时外面天色已有些暗。
  清辞这会儿不在柜子里了,她坐在墙角地上。
  陆丹惠坐在她身边,挨着她,道:“小娘这三年都没有离开金陵城,你知道吗?”
  清辞眼帘动了动。
  陆丹惠继续道:“你的事皇上早就告诉了我和小娘,小娘进宫来看过你两回,可就远远看着,不敢同你说话,我也不敢。”
  清辞把脸埋起来。
  “我害你们都痛苦了。”
  陆丹惠摇头,“你不要这么想,你回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乎你的人那么多,你给小娘一个疼你的机会,也让我做一回姐姐好吗。”
  清辞沉默了好久,慢慢的,把脑袋侧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还有另外一个姐姐,从小到大她都很照顾我,她叫清芙,”清辞声音嘶哑,却能够听清楚,“可是,是我害死她的,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是我害死她的。”
  陆丹惠抱住她安抚,“那个姐姐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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