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见云思君
时间:2022-01-13 09:43:47

……
恒王府位于殷都城东热闹处。
陈风绸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闲不住。
出府闲逛,忽然听到陈渣低声说:“世子,颜将军在后面。”
陈风绸本打算出门随便逛逛,听到这话,顿时阴了脸,顿步又是一笑。
七转八拐,就迈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殷都城排名前三的青楼。最初还是因为颜云楚而得名。
这里可是颜云楚的噩梦,他不信她敢跟。若是跟吧,那也不亏。
颜云楚果然停在了这三个大字前边,脸色阴沉下来。但只是一会儿,她便大刺刺地走了进去。
邱从澜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显得十分拘谨。
倒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一见颜云楚进来,就激动得大叫。
在应朝,尤其是皇都,关于颜云楚的小说话本数不胜数,每次新本出来,都要踏破书店门槛,可谓是供不应求。那些精妙的文字,缱绻的剧情,触动无数少女柔软的心房。
颜云楚,曾经位居殷都少女最想嫁的人之榜首,连续三年。
只见她端着张冷脸,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姑娘们只敢远观,交头接耳小声戏说。那老鸨也想近前来,又不敢进。
邱从澜心中不禁嘀咕。
将军——不会真喜欢女人吧?
颜云楚冷静下来,撩了把头发,招了招手,老鸨立刻高高兴兴地凑了过来。
“去隔壁清水坊,把那个叫兰秀的小倌找来。”指下压着茶杯,笑容在她嘴边淡了一圈,“璟世子特意嘱托要私下给他找这个人。你办的稳妥些,别让其他人瞧见那小倌是进了璟世子的房间。”
刻意压重最后一句。
老鸨显得有些震惊,颜云楚取出一锭银子,搁桌上,她立马在本能的驱使下接过银子,笑咪咪地应下了。
邱从澜离得近,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她惊讶道:“将军,璟世子有龙阳之好啊?”
颜云楚淡笑不语。
三年前,就是在这里,陈璟让她背上磨镜的锅。
她凭一己之力喝趴了陈璟连同他的狐朋狗友。
一觉醒来,床边就围了不少人,而她身边,躺着个衣衫不整的青楼女子。
不对的,她明明记得床上是陈璟,烂醉如泥的陈璟。
之后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
后来,殷都城便有了关于她的话本,那青楼女子又四处宣扬和关羌营主将一夜春宵的事儿,而人们对这种春闺秘闻也喜闻乐见,便是从那时起,她背上了磨镜之好的锅。
一背,背了三年。
现在,她要把这锅换给陈璟背一背。
……
“外面怎么这么大动静?”
陈渣出去看了后回禀:“是颜将军,她进来了,正在下面坐着。”
陈风绸愣了下,然后缓缓地笑了,说:“看来本世子的书店又要大卖了。”当即提笔写了满满一页,“吩咐下去,这一期的内容围绕这几点写,另外,加派写手抄写,做的隐蔽些。”
“是。”
“这次回来几日,也不知她会不会查抄书店,让他们都警惕点。”
咚咚。
老鸨在门外笑声如铃。
“璟世子,您要的人来了。”
……
宫中御医急赶着马车,奔往恒王府。
恒王年迈,平日里偶尔溜溜鸟,下下棋,听听曲打发时间,但有一件事,是每天都做的。
那就是,每天早晨阅览殷都城最近要闻小报。
【惊爆!殷都城某大龄世子多年未婚原因竟是如此:不可告人的龙阳之好。】殷都城,只有一位未婚的世子。
还大龄,不就是他将要及冠的儿子么!
恒王耐着火气一目十行,只见“明月楼会相好”“清水坊小倌”等字眼,末尾,简单勾画着两名男子月下相会的场景……
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5章 私奔
 
颜府,书房掌着灯。
颜云楚打量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少年。
他细高细高的身材,十分消瘦,面容白净。约莫十四五岁,稚气未脱,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像暗夜里的火,透着深沉的坚毅。哪怕是与她直视,也不见丝毫的退怯。
烛光微微一闪,晃过她转瞬即逝的笑容,颜云楚往后一仰,开口说道:“想进关羌营,你应该去官府登记。而不是,直接找我。”
那人垂首,手指捏成拳头,说:“小人一介戏子,官府不会给我机会的。今日斗胆找到颜将军,是小人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她敲打着桌面,面色冷淡。
“早知道你有这个要求,今日我就不会找你。”
那人便是她给陈璟找的小倌。
“你叫兰秀?”
“回将军,兰秀只是艺名,小人本叫裴鹤。”
颜云楚感到有些郁闷。
一来,这人的确是她随便找的,最后给陈璟背锅的效果也确实不错,她很满意。二来,他一介戏子,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能倒似的,竟然有进军营的想法,她担心进军营是假,恐另有图谋。
“我可以给你考核的机会,但能不能进,进哪儿,只能靠你自己。”
她这么说,裴鹤已经万分欣喜了,立马跪下叩谢,“多谢将军,小人定竭尽全力!”
翻看着今晨的殷都城要闻,颜云楚脸上挂着怡然笑容,少顷,又摸着下巴,垂眸沉思。
感觉还是不够。
还得加把火。
遂命人备了礼,驾车往恒王府去。
恒王昨日昏迷,已有不少皇亲贵胄前来送礼探望,颜云楚也跟着人流进了府。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到府内丫鬟小厮交谈。
“听说世子是半夜翻墙回来的?”
“可不是嘛,我亲眼看到的!”
“连王妃都出佛堂了,还禁了世子的足。”
“那这上面写的,是真的了?”
“难怪世子这么多年还没成亲,原来……”
“我方才听说,王爷现在就要给世子娶亲,来压下这些不实传言。”
嗯?
颜云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群家仆。众人赶紧低头,抿着嘴,都不说话了。
她皱着眉,收回目光,脚步放轻,趁无人注意之时,转身往别院去了。
院子里有不少守卫,门窗也是禁闭的。
颜云楚用暗器打晕了一批,神不知鬼不觉的,悄声逼近。身手利落地解决了余下的几个。确定周围无人,一脚踢开了房门。
陈风绸双手后枕,躺在床上,闻声惊了一下。少顷,见到颜云楚停在内寝门边的侧影。
陈风绸斜眼睨着她,眉目冷漠,说:“你到我家来干嘛?”
“看望恒王,顺便来看看你。”
他还是躺着,不大正经的架着腿。
颜云楚也不正经地打量他,他穿着皇绸真丝的贴身睡袍,腹部平坦,腰线紧致,锁骨若隐若现,但浑然不觉危险。
听她这样说,陈风绸想也不想便冷笑。
“说点人话吧。”
颜云楚打量着他的屋子,说:“听说你被禁足了,同僚一场,顺手帮你一把。不必言谢。”
陈风绸眯起眼看她。
昨天有小倌指名道姓找上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胡言乱语。那小倌演的声情并茂,感染人心,连陈渣都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当了负心汉。
那小倌溜得快,没来得及拷问。
好像一切,都说不明白了。
究竟是谁指使的?
颜云楚,是他怀疑的头号对象。
可有,这么做,对颜云楚有什么好处?如果真是她做的,现在怎么敢来自投罗网?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父亲气晕了,连吃斋念佛的娘亲都出关了,如果他在这里坐以待毙,真凶就逍遥法外。
总之,待在府上不是办法。
这么一想,陈风绸当即起身,穿戴整齐,收拾好包袱。
“你要去哪?我能帮到你吗?”颜云楚一脸善意。
料她现在也做不出更糟糕的事了,陈风绸皮笑肉不笑,对她说:“出去避一避,有劳颜将军替我打个掩护。”
“没问题。”
两人出了房门。
原本陈风绸还是有些质疑她的真诚,但见她的确认真负责在给自己打掩护,最后翻墙还助了他一臂之力……一时间,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要是现在没地方去,可以去我府上。”分别时,颜云楚说。
陈风绸摆摆手,说:“不必麻烦了。”
颜云楚嗯了一声,也不执着,又纵身一跃,回去恒王府。谎称迷路,找了个小厮带路,不多时,便听到府上奔走相告。
世子跑了!
很好。
该她上场了。
恒王府大厅中,还坐着别的大官贵客,都在议论这事。
众人见她,很是惊讶,忙起身行礼。
“颜将军也来了!幸会,幸会。”
颜云楚点头示意,接着他们先前的话题,故作惊讶道:“世子跑了?是真是假?”
“颜将军刚来,还不知道吧。这璟世子去了趟关羌营,身手可了不得了。那院子外头的守卫都是从皇城禁军出来的,他一个人全干趴下了!”
颜云楚抿了口茶,揶揄道:“或许是有人接应呢?”
“也说不定呢!”
“我听府上小厮说,好像看见两个人翻墙离府。可惜那小厮看的不清楚,只说是两个人,动作干脆利落,却没看清长相!”
当然看不清了!她是故意让个有眼疾的小厮瞧见的。
颜云楚慢慢地说:“实不相瞒,我方才来时,也恍惚看见两个人影,因走的急,只看见其中一个的长相,像那清水坊里叫兰秀的小倌,另一个……不知是不是璟世子。”
众人静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议论纷纷起来。
正这时,恒王妃来了。
素闻恒王妃年轻时惊才绝艳,如今虽然风华褪去,眉目间更添了岁月的韵味。
常年礼佛吃斋,令她比常人更多几分和善清雅,皇家中人,她是绝无仅有的眉目间毫无功利之意的人,好像生来不属于这俗世。
“王爷已经无碍,让大家费心了。府上出了点状况,招待不周,还请海涵。”淡行微礼,“今日就到这儿吧,诸位请回。”
众人道了安,陆陆续续离开了。
恒王妃也打算离开,忽然瞥见还有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她缓了一缓,走过去。
“颜将军,你方才说的,能否再说一遍给我听?”
颜云楚站立起来,恭敬的像个平常晚辈,面露难色,说:“这个,晚辈不敢说。”
恒王妃淡淡笑了一声,“无妨,我儿就算真是个断袖,他想做什么,我这当母亲的都会支持。只是,王爷他还是希望璟儿能娶妻生子,绵延香火。”
说罢,一声叹息。
“你甚少来恒王府,与我出去走走吧。”
王府内有棵桃树,生长季节与别的不同,如今已是初秋九月,别的桃树都结果了,这一棵,才正开花。
路过桃树,恒王妃露出少许忧愁:“王府内这棵树只会开花,从未结果。我今日看见它,才隐隐觉得,意有所指。”
颜云楚颔首道:“世子还年轻,兴许只是这段时间糊涂了。”
她常听到颜云楚张扬狂妄的传闻,如今见她却是低眉顺眼,毕恭毕敬,不禁觉得奇怪。
“王爷今日又将殷都城里的适龄女眷翻看了一遍,成亲的不是他,他倒是十分挑剔。今儿终于选出几个来。”恒王妃淡看她一眼,似有若无地挂着笑意,接着说,“差人去探了那几家的口风,你猜怎么着?”
颜云楚唇线紧抿,似乎是想了一会,然后摇头。
恒王妃语气平淡如水,说:“那些原本想高攀我们的人家啊,听了那些传言,竟然都不肯再把女儿许配给璟儿了。”
“噢。”看来舆论风向没有白抓。
恒王妃狐疑地看她,“颜将军也觉得我们璟儿配不上姑娘了吗?”
颜云楚说:“您误会了,晚辈只是感叹人情世态……”
恒王妃顿了顿,说:“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在朝殿请陛下赐婚。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
“可还作数?”
“作数。”
“颜将军不是喜欢女子吗?为什么要和璟儿成婚?难道……”颜云楚喜欢女子,早已不是秘密,说到这儿,恒王妃笑容一顿。
“你早就知道他是断袖?”
殷都城,北巷偏僻处,一简陋书屋。
陈风绸正查看近几月的账本,忽然一人飞奔而来。
“世子,好消息啊!”
来的是书屋管事周淳,只见他手执纸笔,眉飞色舞的。
“什么好消息?”
现在能让他觉得好的消息,只能是抓到清水坊那小倌,然后严刑逼供问出幕后黑手。
周淳道:“世子您今天是翻墙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那就对了!那清水坊小倌也不见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和那小倌私奔了!”
“……这是好消息?”
“您听我说,这就是咱开新书的好路子啊!我想过了,关于将军的后院秘史也写了好几年了,是时候给读者换换口味,就将您的这段佳话作引,写一写您的爱恨情仇、山盟海誓,保准大卖!”
砰!
陈风绸拍案暴起。
一瞬间气的有点发昏。
缓了一缓,他咬牙切齿说道:“你想钱想疯了?连本世子的算盘也敢打。”
周淳一下焉儿了,低声说道:“这,我只是给您提议提议。现在外头都这么写,买来看的人可多了……”说完,从怀中取出几本书。
陈风绸随手翻开一本,首页画了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姿势随性不羁,身材好的让人眼馋。寥寥几笔,可见画工精湛。
“这,画的是我?”
“嘿嘿,应该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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