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那怜四娘在大牢里待的可是寂寞的很,你既然和她是个老相好,本座不如做个好事,让你们见个面,好好亲近一下,畅聊一下家乡……风情。”
汪耀舟转身就走。
第163章 她和我住一间(修)
队伍继续前行,马车里就只剩下白常翎和汪绾绾二人。
汪绾绾将脸转向一旁,决定维护自己的尊严,一定要给他脸子看。
他明明就不是个男人了,还学着男人说一套做一套,方才还把自己当成媳妇一样搀扶,这会儿就把她当成一个宠物随意丢弃,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他压根就没瞧得起她!
他今儿个晚上休想在抱她。
在一张床上睡也不行!
白常翎不知自己今夜要被汪绾绾扔出去,这心里也着实气的够呛。
这二人各自憋着一肚子气,竟也谁也没搭理谁。
这头汪耀舟气的面容都扭曲了,胸膛连连喘息,狠狠的一拂袖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他抬眼看了看长长的队伍,一眼就看见了和萧忆共骑一匹马的青衣,他的眼亮了一下,可算看着老熟人了。
萧忆和青衣在马上,一个侧目一个前倾,怒视着彼此,因为抢夺缰绳的驾驶权,场面一度剑拔弩张,这马走的也缓慢。
汪耀舟快走几步便追上了二人,站在马下,他跟着马走了一会儿,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句,才仰起脸对青衣一脸温善的笑道:“青衣兄,可否介意让在下与你共乘一匹马?”
青衣和萧忆正目光交锋,闻言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要哭了:“老汪,我倒是可以接受你,只是马受不了哇,你就可怜可怜这匹马吧,驮着我俩它这腿都颤悠,你在上来,这马估计今儿就没了。”
汪耀舟咳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忆,又客套的笑了一下,道:“萧兄,这一路离静心寺还有大半日的脚程,萧兄善骑烈马,白督主那匹马还空着,不如……”
“你快拉倒吧,又想忽悠我,你那么能,咋不去降烈马?”
坐在马前的萧忆白了他一眼,哼道:“要不是你当初忽悠我给白督主作伪证,我能整到现在这个地步么,连骑个马还得舔着脸朝人蹭,你还有脸跑着来跟我磨磨唧唧的?”
汪耀舟这脸被损的一青一红的,还没等他开口辩斥几句,坐在马后的青衣一拍大腿,妈呀一笑,笑的前仰后合:“你瞅瞅,这才跟了小爷几天,都被同化了,都有口音了,哈哈……”
青衣这头乐的大发,腰身颤动过猛,仰头就摔在了地上,汪耀舟见状,蹭的一下握住马鞍抬腿就要上马,萧忆见状立刻用脚踹他的脸,怒道:“我去你吧!”
青衣一看这马要不保,顾不上疼,一个蹦高窜了起来,伸手就去拽已经将半个身子挂在马上的汪耀舟,瞅了半天,一把薅住他的裤子,咬牙怒道:“你个死鬼,像个长虫一样,你爬的倒挺溜……”
汪耀舟一手拉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握着马鞍,死都不撒手。
刺啦一声。
青衣愣了愣,鼻子动了动,忽然眼睛一翻,连连反胃,有些想吐:“呕,你放屁了?”
汪耀舟这脸色涨红道:“我没有,不是我!”
青衣抬眼看萧忆,都快口吐白沫了,恶心道:“你放的?”
萧忆摇了摇头:“我只打嗝,从来不放屁。”
又是刺啦一声。
青衣好奇的循声找去,最后将目光落在在马上撅着的汪耀舟的裤子上,寻摸了半天,他歪着头看着汪耀舟的屁股,吭哧一声就笑的快抽过去,眼泪哗哗的:“哎呀我的妈呀,老汪是越活越年轻了,竟然穿着开裆裤呢!”
萧忆闻言低头好奇的瞅了一眼,也仰头大笑,都快岔气了:“哎呀妈呀,还穿着红裤衩,可笑死我了!”
汪耀舟这脸红的能烧火了,他咬牙切齿道:“妈呀个屁!还不是你俩给我拽的,赶紧给我撒开手!”
“不撒!”
“汪耀舟,你给我滚下去!”
“不下去!”
这三个人纠缠在一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一时竟谁也不让谁。
砰的一声,马再也承受不了三个人如此打击,倒在地上,翻了一个白眼,口吐白沫,再也动弹不了。
三个人都被那马撩翻在地,滚在了一起,甩出老远。
青衣被二人压在身下,差点就砸的没气了,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看了一眼那可怜的马,气的捶胸顿足:“都怪你们两个死鬼,就算我再优秀,你们也不能抢着和我同乘,现在好了,马被你俩气死了,都得走的去了!”
到了静心寺已经是下午了,白常翎率先下了马车,准备伸手将汪绾绾抱下来,可这小女人分明是怒气未散,一撩裙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白常翎哼了一嗓子,死丫头,脾气还真不小!
进了静心寺的山门,就有僧人迎了上来,随行的还有礼部侍郎陈述,他对着白常翎深施一礼道:“白督主一路辛苦,此番修缮静心寺,圣上任命吏部和太府监同时监工,下官今日早到了一步,督主请。”
白常翎淡淡的唔了一声,就拉着汪绾绾的手入了山门。
汪绾绾与陈述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眼微抬径直落在了她的身上,眸心一缩,竟如毒蛇的凝视一样。
汪绾绾心尖一颤,觉得此人的眼神仿佛带了钩子,要将她的肉给勾出来。
此人在汾水河画舫的时候,汪绾绾与见有他一面之缘,只是不知,他那冰冷一眼,究竟有何深意?
静心寺的修缮已经初步建成,太府监掌管国库,吏部掌管农赋,说白了都是管钱的,可东厂的势力大,吏部最后还得听从太府监,如今二部都较着劲,这陈述可不是省油的灯。
入了寺院内,陈述便对白常翎微笑道:“下官来的早,督主和一众贵人的房舍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天色已晚,督主行了一天的路程,不如请督主和长安公主就先休息。”
白常翎微点了头,吩咐子燮将一众女眷安排妥当,汪绾绾也想跟着去,却被白常翎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身前。
白常翎见她小脸微鼓,知道她还存着怒,低笑一声,伸手替她拢好了领口的褶皱,这才对陈述吩咐道:“陈侍郎,此事做的不错,本座甚是满意。”
陈述看了一眼汪绾绾,淡笑道:“都是下官应尽之职,汪姑娘的房舍下官也安排好了,姑娘若是累了,也可先去休息。”
“不必了。”
白常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丝不屑衍生于唇角:“她和我住一间。”
第164章 阿绾的白大马
这静心寺前身是国寺之一云林寺,是座有名的禅林,曲殿回廊,花木疏影,禅意雅静,经过白常翎一番指挥修缮后,僧堂、佛殿、法堂、观音殿,僧舍在庙内延展环绕,错落有致。
天色渐渐黯淡下去,汪绾绾和白常翎回房的时候,她这一路是被他拉拽着手臂向前走的。
汪绾绾用力拽了两回,都没把自己的手从他大掌里拽了出去,气的她那张雪嫩的脸涨得红彤彤的,水灵灵的杏眼睁得圆圆的,咬了咬牙她道:“我觉得咱们今夜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你说什么?”
白常翎倏地顿足,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眼前,脸色一沉:“阿绾啊,你莫不是想玩弄我的身,摆布我的心?”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玩弄我的身,摆布我的心!”
汪绾绾脸颊微鼓,一想起骑马被骂一事,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忿忿的将头撇向一旁,正巧与一旁正在一边扫地,一边卖呆的僧人视线撞到了一块。
后者吓了一跳,立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继续扫地,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被一个和尚看了笑话,汪绾绾的老脸一红,用力的去甩白常翎的大掌,使性子道:“我去找铁锨睡!”
“你想都别想,今晚必须搂着我睡。”
白常翎冷哼了一声,大掌收紧,拉着她手腕抬腿就往寺院客房里走,他的腿修长,步子迈的又大,汪绾绾小短腿快速的倒腾,才跟的上他的步子。
白常翎心里又恼又怒,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越来越会抓他软肋。
“白常翎,你欺负人!”
汪绾绾被迫追他的步子累的气喘吁吁,心里这个气:“我要去找我爹!”
白常翎脸色陡然一阴,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掐死这个粉团子,这个死丫头不仅拿分房睡吓唬他,还要给他戴绿帽子!
汪绾绾瞥见他眼眸低沉,脸色阴森,连身旁的气压都陡然降下来了,她吓得一个激灵,小心的咽了咽口水,这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
她会不会玩大发了,把他惹急眼,自己也囫囵不回来了?
要不,她就主动点,将就将就着就原谅他?
她的念头刚起,白常翎率先顿足,汪绾绾一个收腿不及差点就撞上他。
白常翎忽然回头,伸开双臂就将她抱在怀里。
“阿绾啊,你既然这么主动投怀送抱,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白常翎抱着她的小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神轻佻,一脸调.笑之意。
汪绾绾心里这个气,这什么便宜都让他给占了,还没等她开口为自己找回场子,白常翎忽然又道:“你就那么想骑马?”
汪绾绾差点被他跳跃的思维给甩了出去,她抬眼看着他,没给他好脸子:“我当然想啊,可你不是不让我骑么?”
白常翎闻言竟认真的想了想,道:“好吧。”
“哈?”
好什么?吧什么?
汪绾绾这头正诧异着,却见白常翎身子一矮竟然半蹲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一条腿跨在他的脖子上,又伸手将她的另一条腿也拉了上来。
汪绾绾惊呆了,因为此刻她整个人都骑坐在他的脖子上!
“坐好了。”
白常翎说了一句,双手紧紧的抱住她两条腿,就直起了身子。
汪绾绾眨了眨大眼,呼吸一滞,不敢置信低头看着白常翎,他,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马?
“你,你让我骑在你的脖子上?”
汪绾绾感觉自己上了天,这高处不胜寒,脑门都冰凉一片,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捧住了他的头。
可寺院里到处都是僧人,还有巡逻的厂卫禁卫军,时不时有人走过,汪绾绾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都在掐着大腿,克制自己快从眼眶里飞出的眼睛,可偷瞄过来的眼神仍旧让她如坐针毡。
“唔,你不是早就已经骑过了么?莫不是你是不满意,我这匹大马不如那匹烈马?”
白常翎淡淡的回了一句,宽阔的肩头撑着她的小身子,昂首挺胸的走着,他倒没觉得怎么样,这群人想看就看吧,他宠他媳妇,还怕人看?
忽然,他微微眯起狐狸眼,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阴暗面,和那里藏着的窥视者,他眼底陡然一寒,勾唇冷笑一声。
呦呵,这个小能手这是开窍了,汪绾绾这心里一甜,伸手拽着他的一缕墨发,像握着缰绳一样,笑嘻嘻道:“阿绾最喜欢翎哥这匹马,驾!”
白常翎倒是乐意配合她,双手搂紧了她的双腿,笑道:“阿绾,坐稳了。”
第165章 猜不透他的心思(修)
说罢,他冲刺似的朝前方疾驰奔去,那速度,就好比两肋生翅,脚底生风,身子几个旋拧侧转,在僧院回廊就好像一阵风似的穿梭,金线蟒袍随着夜风拂吹,抖擞的飒飒飘荡。
汪绾绾只觉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飞了起来。
“翎哥,快带我飞!”
汪绾绾伸开双臂,双手抓风,弯成月牙儿的眼睛里亮出了星辰,白常翎带着她沿着静心寺走了一圈,见她玩的兴起,又顺着后山跑了一圈。
风带动着二人的青丝墨发,在身后缠绕在一起,就好像永结同心了一样。
直到夜色渐深,天色也阴沉的厉害,白常翎怕下雨浇着她,这才撑着她回到房间。
落地后,汪绾绾倚在门扇上连连喘息,小脸难掩兴奋,有些意犹未尽。
白常翎眼稍微扬,挑起半边嘴角,露出一个充满了邪气的笑容,双手撑在她肩后的门上,俯身凑近了她,鼻尖相抵,他低声道:“阿绾啊,今夜你还要和我分房睡么?”
汪绾绾被他这个邪肆模样吓了一跳,知道他这是秋后算账,正想着用什么由头将这茬给打发过去,转了转眼珠子,她道:“我……”
她这刚开口,白常翎的吻就落了下来,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道:“你方才说要和铁锨一起睡?”
“我不……”
还未等她开口,他的吻又狠狠的落了下来,道:“你还要去找汪耀舟?”
……
天色全黑,寺院内的庭院灯被一盏盏点亮,朦朦胧胧的让人头晕目眩。
陈述倚在回廊的尽头,看着窗影上有两个人的影子缠绵依偎,他笑了笑道:“你瞧,他倒是懂得享受,只不过,我还真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话是何意?”忽然插进来的声音,有些阴沉嘶哑。
陈述想了想道: “你说他在意她吧,却又明目张胆的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意似的,这成了众矢之的,自然就给想要对付他的人送了一根了软肋,可你说不在意吧,他们又舍不得分开似的,连睡觉都在一个屋子里,这白常翎的心思还真让人摸不透。”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管他怎么想,他到底是个真男人还是真太监,全看汪绾绾失.贞与否。”
“这话你就说的这么肯定。”
陈述有些讥嘲:“太监的把戏多的很,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用外物。”
隐在暗处中的人静默了片刻,忽然道:“他这个人向来高傲,以前他不在意汪绾绾,自然不屑用那个取悦她,现在他在意她,更不会用那个委屈她,说到底,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