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燮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肿起来的脸,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他将她抱在怀里,道:“锨锨,你先回去找些冰敷上,等我回来给你上药。”
“你去哪儿呀?”铁锨诧异的看他,说话一急,脸皮就疼。
子燮看了一眼走远的三人,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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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明天子燮开始护妻了,他俩的好事也将近了……
第281章 新仇旧怨
从提督府回皇宫有条近路。
深秋气温凉薄,临近傍晚,凉意更深,那两名禁卫军很自然的走了这条近路。
此路是条狭长而黑暗的小巷,两边壁檐垒的高高的,又静悄悄的,极目望去,尽头很长。
而转过尽头,就是皇宫的正阳门。
“两位大哥,这条路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香酥只觉得这个巷子莫名的有些阴森,像一条断头路。
“放心,哥几个当差多年,每回都走这条路,没出过什么岔子。”其中一个禁卫军哼着小曲儿回答道。
深巷中昏阳照不进来,即便在白日里也有些晦涩不清,偶尔传来远处的犬吠之声,随着鹤唳的风声送到三人的耳畔。
忽然,有人影从巷檐上一闪而过,两名禁卫军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立刻抽刀警惕起来。
“两位大哥,怎么了?”香酥被他二人吓了一跳。
两名禁卫军在四周瞄了一眼,其中一人啐了一口,推搡了方才说话的那人道:“见了鬼才跟你走这条阴森路,摸了太监的女人就是晦气,回家烧点艾蒿去去,省得晚上赌博背气。”
被推搡的那人哼唧了一声,没言语。
二人将刀收入刀鞘里,这一抬头就看见正前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身暗色劲装,身姿颀长,正定定的看着他们。
三人着实吓了一跳,正要再次抽刀,待看清来人的脸,二人松了一口气,其中一禁卫军不屑的哼道:“原来是子燮公公,怎么,你跟着咱们哥俩可是有事?”
子燮缓缓走了过来,迷蒙中他的双眼幽沉的惊人,他自小入宫,自小入宫,面白无须,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男人,长相虽不阴柔,却也不英气,比常人白净一些。
可又因他在东厂里受白常翎暗令,干的都是暗室杀人的勾当,让他看起来又有那么几分清隽狠毒。
就如此刻,他分明轻笑着,却让三人同时心颤了一下。
两个禁卫军又不由自主的将刀子抽了出来,拧着眉头不悦道:“子燮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燮脸上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说道:“我来只是想向你们三人要一个东西,顺便告诉香酥姑娘一句话。”
“什么东西,什么话?”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香酥躲在两名禁卫军后,莫名的害怕让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子燮缓缓抬眼,盯着香酥看了一眼。
香酥被他那一眼盯着一阵胆战心惊,平日里二人都在提督府里,与他也会偶尔碰见,对于一个太监,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没根的奴才。
可这会儿看着,他怎么好像变了。
子燮缓缓的走向三人,落在地上的足音哒哒的,每下都好像敲在三人的心上一样,他道:
“她就算跟了我这个太监,就此断子绝孙,不能开枝散叶,可终究比姑娘强。”
子燮走的很快,戾气暴涨,三人竟被他这气势逼的不停的后退,他笑了:“因为我心里在意她,愿意护着她,她在别人那受的委屈,我会为她加倍的讨回来。”
“你什么意思!”
香酥急了,在两名禁卫军身后一跺脚,愤愤道:“子燮,天子脚下,你莫不是还敢杀人不成!”
“有何不可,我东厂行事向来如此。”
子燮眼神在三人身上扫视着,沉声道:“我入东厂的那刻起,白督主就对我说过,东厂就是一把利刃,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刀既然出鞘了就必须见血,诛心夺命。”
“你这,这厮,好生猖狂,杀了你!”
两名禁卫军决定先发制人,扬刀就朝着子燮的面门砍了上去,他眼色一沉,忽然长身而起,从腰间摸出短刀,反握掌中,一抖一横,只听“当啷”一声,这二人的刀登时就断成了两截,一半还握在二人手里,一半飞了出去。
子燮冷笑一声,身影一闪,手腕连番,从二人中间快速穿过,又在他二人身后驻足。
待他收起刀时,两名禁卫军空睁着双眼,脖子里粘稠猩红的血已经喷了出来。
香酥早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哀嚎,瘫坐在地,不断的后退。
子燮缓缓走向她,距离的近时,香酥第一次发现,她一直没有看的起的阉人,此刻竟然这么可怕。
“我们没仇没怨,子燮公公,我求求你饶了我。”香酥吓得浑身乱哆嗦,跪在地上捣蒜似地叩头求饶。
子燮立在她身旁缓缓蹲下身,抬手握住她的下巴,用沾染着鲜血的刀拍在她的脸颊上,低沉的开口:“在静心寺的时候,你就打过她,如今你又伤了她,我们即有新仇又有旧恨,怎么就没仇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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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今晚三个大章,作者实在不想分章了,也接近五千字哦
第282章 锨锨……
子燮跟了白常翎久了,眼里早就没了善恶之分,更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就如此刻,他单手抓着香酥的一缕头发一路向前拖行。
香酥被他点了哑穴,疼的浑身抽搐,汗涌如珠,原本秀气的脸颊此刻痛苦的近乎狰狞,她拼命地摇着头,试图抗拒头皮被薅下的疼痛,可偏偏就一声也发不出来。
子燮走到墙根处,微微顿了顿,低头瞄了她一眼,拎着她的头发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手中刀子一转就刺穿了她的肩胛骨,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墙壁之上。
子燮歪了歪头,晃了晃手腕,对她笑了笑道:“开始吧。”
说罢,他扬起掌就朝着她的脸颊掌掴而去,这一掌直打的香酥两耳发鸣,血从口鼻里窜出来。
子燮打了十来下,仍不解气,骂了两句贱婢。
香酥很想求饶,呜呜咽咽的哭着,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子燮又打了十几下,直打的她两颊充血,嘴里的血沫子带出了牙齿,他这才满意。
从她的肩胛骨上拔出了刀子,子燮一刀割了她的喉咙,看着她垂在地上抽搐而死,他低声道:“下次投胎招子放亮一点,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铁锨抱着被踢的郁闷的铁拳坐在子燮的房门口等他,眼看着天都快黑了,他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该不会又去搏命去了吧。
院内掌灯了,铁锨终于看见了一身暗色的子燮出现在眼前,她一把扔了铁拳向他跑去,几步跑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胳膊心急道:“阿燮,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子燮身上杀意未退,戾气未收,只怕吓着她,并没有回答她,挣脱了她的手,嗯了一声率先向房间里走去。
铁锨见他又变得冷淡,不由得有些失落,看着他的背影就有点想哭,她就是想好好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不过,子燮此刻对她都已经有些松动了,想要得到他的心也不会太远。
这么想着,铁锨跟着他的步子回到房间,又将门关上。
子燮脱了外袍扔在了墙角,上面沾染了血,他怕吓着她。
净了手洁了面,他微微吐出一口气,这才转头看着铁锨,见她站在门口神色有些落寞,脸颊微肿,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他的心瞬间疼了一下。
铁锨给自己打劲,终于鼓足勇气走到他身旁,扬起脸问道:“阿燮,你,你该不会听着香酥那个死女人瞎叨叨几句,就动摇了,又想打退堂鼓了?”
子燮皱眉。
铁锨见他没什么表情,一下子就抱住他,眼泪就飘了出来,她哽咽的哭道:“你都叫我锨锨了,还把你的钱都给我了,我就当收下你的聘礼,把自己嫁给你了,我都说过了,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把儿,你可不准不要我!”
子燮见她哭的伤心,这心里也慌了,伸手抱着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对,好半天才道:“锨锨,我没有……”
铁锨从他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盯着他的眼问道:“你没有什么?”
子燮抿了抿唇,别开视线,脸就有点红:“我没有,没有不要你,我,我在心里,也把你当成……”
剩下的话他忽然顿口,没再说下去。
“当成什么,你倒是说啊?”
铁锨急的不行,激动的眼睛都亮了,她死命抱着他的腰,强迫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子燮犹豫着,后日他就准备动身去云南,南俞的太子与五皇子都是极难对付的人,此番一行,势必危险重重,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他若死了……
她没了他照顾护佑,可怎么办?
好在,他这些年也攒下了些钱,他若死了,这些钱也可为她当做嫁妆,离了京城,去个偏远的地方,也没人知道她跟一个太监好过……
铁锨见他犹豫,索性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领,今天她说啥也要和他把事给办了。
看他还敢不敢犹豫。
子燮吓了一跳,连忙扯住她的手,叹息道:“锨锨,你,你……别这样。”
第283章 留宿三日在出发
月光如洗,娉娉婷婷,秋末夜晚,天空清碧如水,万里无云。
白常翎几人行了两日,汪耀舟三人挤在车辕上,只把中间的青衣挤的人都细了,连脖子都长了。
萧忆攒了一下午,又喝了二两酒,在青衣和汪耀舟的鼓动下,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和白常翎建议说,再买一匹马。
没想到白常翎很轻松的就答应了。
三人着实雀跃的够呛,手舞足蹈,若不是在车辕上,估计都一蹦三尺高。
萧忆甚至自掏腰包买了一匹好马,白常翎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就将它许给了拉着他豪车的马,说二马一脸夫妻相,不宜分开。
于是三人还是挤在车辕上,脸都拉拉的跟长白山似的,直挤的青衣都梦想着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飞了。
入了樊城,一行人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掌柜的看见几人衣着不凡,尤其内中穿着绯红袍子的男子,绣着金线花纹的衣袍随着夜风摆动,好一派富贵风流,他不由得上前堆着笑意客气道:“几位这是住店?”
“你竟搁那说废话,这乌漆麻黑的,我们不上你这睡觉,来卖呆,还是吃席?”青衣白了掌柜的一眼,不悦的哼唧一声。
掌柜的被他噎的够呛。
白常翎瞥了一眼过去,青衣立刻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得规规矩矩的,连带着他身旁的萧忆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把自己当成棒槌。
白常翎收回视线没有言语,汪耀舟便成了公关人员,含笑的上前礼貌的回道:“不错,劳烦掌柜的给我们来五间上房。”
汪绾绾伸着手指查了查人数,有些不乐意,怎么要把她和翎哥分开?
果然,不止她不乐意,白常翎也不太高兴,长臂一伸,便拥着她的腰肢,寡淡的开口:“来一间上房。”
此话一出,不仅掌柜的一惊,青衣萧忆和汪耀舟也是一惊。
莫不是他们五个人要睡在一间,汪耀舟虽然有点高兴,可这毕竟这有点……不合常.…伦了。
莫不是东厂督主那么有钱,也抠门儿?
白常翎用眼角瞥了一眼掌柜的,不耐道:“我们夫妻住在一间,剩下的三人随便找一间大铺给他们睡就好。”
青衣萧忆汪耀舟一个激灵。
大铺?
那人不是得跟下饺子似的。
掌柜的一听,有些为难道:“几位来的晚了,这板铺都已经住满了,只剩下间大火炕,但是正对着茅房门口,味挺新鲜……”
味挺新鲜……
汪耀舟,青衣,萧忆三人又是一激灵。
白常翎扯唇嗤笑了一声,道:“无事,有膏药在呢,都是新鲜的味道,正好以毒攻毒。”
说罢,就在这三个敢怒不敢言又委屈巴巴的视线里,搂着汪绾绾的腰肢向楼上客房走去。
走了一步,白常翎又回头忽然道:“客房和大火炕皆住三天,三日后在出发。”
说罢,才搂着汪绾绾进了客房。
夜里,二人水到渠成,由一阵浅.吻演变成一阵缠绵。
事后,汪绾绾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
白常翎眉眼含笑的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又温柔的穿上小衣和裤子,这才搂在怀里,笑道:“怎么了,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圆房么,这会儿竟害羞了。”
汪绾绾羞得不敢看他,更加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上次昏睡不知道是一回事,此刻被他看着又是一回事。
白常翎身子一僵,缓缓搂紧了她,别开的视线渐渐幽沉,喃喃道:“快了,也许从江南回来,我也……能正大光明了。”
汪绾绾皱了皱眉,他现在就偷偷摸摸么?
汪绾绾开始好奇起来,江南……到底有什么?
“翎哥,那既然江南这么重要,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三天。”汪绾绾不解。
白常翎手臂收紧,将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笑道:“别急,在这等个人。”
汪绾绾不知他说的是谁,也懒得去问,只是被他手臂箍的有些不透气,她略微动了动,伸展了一下手臂,眼光一略,竟然发现她的那天点的朱砂痣不见了。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急忙坐起身慌了一下,问道:“翎哥,这个,这个哪儿去了?”
白常翎淡淡的瞥了一眼,将她又拉回怀里,随口道:“铁锨那丫头买的是假货,当然就掉了。”
汪绾绾咬了咬唇,假货?
青衣捂着鼻子坐在炕上,眼睛都往上翻了,一个劲的反胃,差点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