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慕容云这话音刚落,便听见隔壁传来女人愤愤的捶墙声,咚的一下,还挺响。
慕容云挑眉,听见隔壁女人忿忿道:“陛下,翎哥在外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你却住他的家,睡他的床,干他的饭,还想玩弄他的女人,你这良心不会痛么?”
慕容云:“……”
这日午时,萧忆和汪耀舟受召而来,青衣也跟着来了。
不过,他在禁卫军只是个小兵,根本没资格面圣,只好在书房外头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
皇帝那么多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肾虚,他若是能将传奇大膏药贴在他的双肾上,一定能打响知名度。
汪绾绾倚在回廊柱子上挑眉看他,问道:“青衣,你是不是看上皇上了?”
青衣一听,急忙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回廊里头走,紧张道:“你吵吵啥,别让皇上听见了,冲撞皇上,一刀咔嚓了,一百个膏药也贴不回来。”
“你怕啥啊,有我爹在,他会保你的。”汪绾绾甩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看起来,他对自己的重要性是一无所知。
青衣切了一声,摆手道:“快拉倒吧,我可不指望他,你爹现在家里老热闹了,莺莺燕燕的,那叫一个不绝于耳。”
“啥?”汪绾绾没明白。
青衣双手抱胸,哼哧道:“还不是那个放屁虫,也不知道老萧咋想的,给她放在折洇家了,哎呀我的天,那家伙,打的都翻天了,折洇的后槽牙都被酒儿给打掉了。”
汪绾绾咽了咽口水,她似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那……后来呢。”
“后来,老萧就把她放在你爹家了,还有从江南带回来的你爹的老情人。”
青衣撇了撇嘴,皱着眉心,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你爹,现在快活呢。”
第326章 被我给吃了
汪耀舟从白常翎书房出来时,脸色有点微妙,萧忆却有点幸灾乐祸。
他在井底呆了那么天,这几个没良心的没一个记得他,真是让人伤心。
汪绾绾瞧着汪耀舟的脸色,上前关切道:“爹爹,是皇上骂你了?”
汪耀舟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一言难尽,手指颤了颤,道:“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又塞了一个女人给我,让我回家养着两个月,待选秀女之时再送入宫,临走时……不知皇上是何用意,竟然还说还让我为所欲为!”
青衣一听,头发支楞起来,瞬间蹭到他跟前,道:“皇上让你搞他的女人?”
汪耀舟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有点不知所措道:“这也太不合规律了,这妃子入宫前哪有住在臣子家里,也不知谁出了这个馊主意,也不怕遭雷劈!”
汪绾绾仰头看了看天,有点心虚。
青衣一拳捶在他胸口道:“哎呀妈呀,你家得老热闹了,还有没有空屋,让我和萧哥也去呗。”
“你们俩来干什么?”汪耀舟有点不乐意,谁家大米不花钱,上他家干饭?
“卖呆去啊。”
青衣凑到他跟前,贴着他的耳道:“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搞皇帝的女人……”
三人离去后,汪绾绾就被皇帝召去了书房。
她站在门口有些警惕,不知道这个慕容云到底想要打什么主意。
慕容云站在案台前,低眉沉吟,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落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汪绾绾的心跳就随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
“朕记得,上回朕来提督府可是参观过他梁上吊着的宝贝……”
慕容云静默许久才开口,缓缓侧目看着汪绾绾,探究的看着她,道:“朕,还亲眼看见过那红布裹着的小东西,怎么这回来,这房梁上怎么空了?”
汪绾绾心里咯噔一下,皇上竟然惦记着翎哥的腊肠?
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云定定的看着她,眸色犀利,似乎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道:“你可知,这宦官可是把那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白卿这如此不在乎,可是让人很费解呢?”
汪绾绾很诧异于他的眼神,感觉他的视线带了审视,腊肠不就是不在这儿么?
他还是怀疑什么?
慕容云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心虚的表情,这才转过视线,道:“你还没回答朕。”
汪绾绾咽了咽口水,这该怎么回答他?
说那东西是被狗吃了?
那翎哥的面子可一点都没有了。
可看皇帝这个样子是不回答不罢休啊。
“怎么,很难回答么?”
慕容云拧眉,又道:“看起来朕得派人去查一下,这东西对白卿如此重要,看看是不是被人给偷走了?”
汪绾绾心下一紧,这要是派人去查,那明天整个朝堂都知道翎哥的腊肠被狗吃了,以后他不就得被人笑话死。
她犹豫道:“它,它被……”
“被什么?”慕容云咄咄逼人。
汪绾绾一急道:“被我给吃了。”
“……”
慕容云呼吸一滞,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你,你这是什么癖好?”
“我就是太爱翎哥了,他那天拿给我看,我觉得像根腊肠,就没忍住。”汪绾绾觉得自己脸皮也厚,就豁出去了,那腊肠被她吃了,也好过被狗吃了。
慕容云胃里翻江倒海的有点想吐,发觉白常翎果然与众不同,看上的女人也那么不同。
须臾,他似乎好奇又问:“那你还想吃么?”
“啥?”汪绾绾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云对她挑眉:“你知道朕宫里有许多太监,也有许多那个,你要是想吃的话……”
“呕……”
第327章 我的女人念叨你
铁锨的伤势恢复的很好。
子燮每日尽心的换药。
二人在这屋子里已经第四天了。
午后的日头暖暖的,子燮坐在门口磨着刀,眉宇间难掩焦急之色。
铁锨看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犹豫道:“阿燮,如果没有我拖你后腿,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容易出城?”
子燮磨刀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她有些黯淡自责的眼,道:“说什么呢,城里守卫那么森严,我自己也是出不去的。”
铁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知道他这是骗她,如果不是她的话,这座牢城根本就困不住他。
她微微叹息,难道他们二人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傍晚时分,气温骤降,阳光在西边缓缓垂落,东边却翻涌了大量的云层,两种极端,大有风雨欲来之色。
子燮原本出去打探,匆匆推门回来,几步跨到床边,额上都起了汗,拿起衣服就往铁锨身上套,紧张道:“快,他们快围上来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
铁锨吓的脸色惨白,不敢拖沓,捂着伤口下床,急忙跟上他的步子,向外跑去。
“你们还想往哪儿逃。”
二人刚出门口,就看见院门被人一脚踢开,赵沉香缓缓走过来,身后有数十个官兵鱼贯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沉香双手抱胸睨着他们,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道:“子燮公公,美人相伴,你这几日可是逍遥?”
子燮将刀子横在身前,将铁锨护在身后,冷声道:“赵沉香,果然是你。”
子燮知道,今日他被赵沉香困住,是绝对活不了了。
赵沉香想擒住他,就是为了从他身上探听督主的秘密。
他绝不能活着被擒。
可是他死了,铁锨,她该怎么办?
“赵衙内?”
铁锨也看见了门口的人,她有些不可置信,原来一直要杀她和子燮的竟然是他?
赵沉香一甩袖子,从身旁的官兵手中抽出一把刀,阴冷道:“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
说罢,他朝着子燮举刀砍来。
子燮回头对铁锨叮嘱道:“你快进屋关好门。”
说罢,提刀迎了上去,决然地甩出了凶悍的一刀,直取赵沉香的胸膛,那架势,就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铁锨哭着往屋子里躲,可还没走出一步,几个官兵拎着她的衣领就控制住了她。
“你们放开我!”
铁锨伤口未愈,这一挣扎,胸口就迸出了血,汩汩的将衣襟染的一片猩红。
“铁锨!”
子燮甩开赵沉香的刀,就朝着铁锨奔去。
他心绪已乱,这一回身却被赵沉香抓住机会,反手朝着后背划了一刀。
子燮踉跄了一下,却被围过来的官兵用刀横在了脖子上。
“阿燮!”铁锨急的哭了出来。
子燮被官兵死死的按住,他被迫弓着身子,可他还是努力抬头定定的看着铁锨,那一眼犹如万年。
忽然他悲绝的笑了一下,道:“锨锨,如果能活着,就好好活着,忘了我。”
“不要,阿燮……”
铁锨哭的悲痛欲绝,心被撕裂了一般,她感觉到,他这是要和她告别。
子燮双眼一沉,牙齿一错,就要咬破藏在牙里的毒,却被赵沉香看穿,一把抓住他的下颌道:“我费尽心机的要抓你,可不是让你死的,至少不是现在……”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房顶上射了出来,呜呜嗡鸣,划过空气,正好向赵沉香心口刺去。
他脸色一变,脚步一转,急忙侧身避开,可那箭不长眼睛,登时穿入赵沉香身旁的官兵颈里,他双眼暴涨,连声都没有就死了。
“你竟然敢杀我的人,赵沉香,你好大的胆子。”
白常翎忽然出现在屋顶之上,一身红衣犹如开在幽冥的彼岸花,唇角露出倨傲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赵沉香心下大震,不可置信道:“白常翎,你竟然来了南诏?”
白常翎嗤笑一声,身上的大氅随风张扬而动,他俯下身,慵懒的坐在屋脊之上,一手搭在腿上,露出一个带着邪气且意味深长的笑容:“啧啧,你父亲没给你传消息吧,赵沉香,你们父子俩这算盘可是打不响了。”
他的话落,院子里忽然从天而降近百锦衣厂卫,动作极其敏捷,轻巧的将官兵制服。
赵沉香如牢中困兽,还在挣扎,不过也是徒劳,很快,就被厂卫控制。
白常翎目光从铁锨的身上掠过,有些嫌弃,摇头低啧道:“真是个没用的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铁锨扯着脖子哭的声音更大了,白常翎扯了扯唇,缓缓抬手搭弓拉箭,一只眼睛微眯道:“只是我的女人做梦都在念叨你,你这仇,本座给你报了。”
说罢手指一松,他歪了歪头,虚着双目舔舔唇角,两唇微碰吐出一声啪的声音,那箭就准确的刺入赵沉香的肩头里,而他竟被那箭带着踉跄了两步。
白常翎掩口轻笑:“啧,你也就这点能耐。”
第378章 他们都不寻常
赵沉香被厂卫缚着双臂,跪在地上,他用力抬起头,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瞪着屋顶上的白常翎。
他不敢相信,他计划了这么久,就差最后一点,只要子燮开了口,他白常翎到底是真太监,还是真皇子,一定能够揭开!
怎么可能就在瞬间功亏一篑!
白常翎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纵跃间身段飘然,落地时又轻似鸿毛,赤色大氅随风飘荡又有种妖冶的美,他缓步朝着赵沉香走去,手缓缓按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唇角的笑的更荡漾了:“赵沉香,你为了扳倒我,还真是费尽心机啊,你和你父亲一个在江南,一个在南诏,竟也来个双管齐下,只可惜,这一行,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赵沉香被他用力按着伤口,疼的额上冷汗直冒,他咬牙忍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既然能在我父亲眼下逃出来,也算是你的本事,可是白常翎你别忘了,也许,父亲他是我们……”
白常翎猛地伸手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未说完的话都掐在嗓子里,手劲之大,赵沉香听见自己的喉头竟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想诛心。”
白常翎阴森邪气的脸缓缓凑近他,目光渐渐变得阴鹜邪谲,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眸光在赵沉香身上徘徊着,好像一把刀子直插进他的心头。
稍微顿了顿,他又道:“只可惜,你们赵家的算盘可是打不响了,江南一行,你父亲的野心是再也藏不住了。”
赵沉香怔了怔,不可置信道:“江南聂家,我父亲没能杀了那个女人?”
白常翎收了手,有些嫌弃的甩了甩,嗤笑道:“你说呢?”
“你到底是谁!”
赵沉香忽然发狂,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着,瞪着血红的眼睛,身后厂卫死死的压着他。
白常翎淡淡一笑:“我是谁,天下人不都知道么?”
赵沉香歇斯底里的向他扑去,被厂卫更加用力的按住,他只能将脸贴在地上咆哮道:“不,你是他,你是地狱里走出的人,你是当年在地狱里走出的那个人,我父亲一定会找到证据,白常翎,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地狱走出来的人……”
白常翎目光虚了虚,似乎回想到什么,眼里沾染了火光:“在我们东厂,哪个人不是地狱里走出来的。”
汪绾绾坐在窗口看着头顶的日头渐渐西落,肉乎乎的小脸儿有些失落,嘟起小嘴儿,今天已经是翎哥走的第五天了。
半个月还有十天。
她想他。
他的每个地方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