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我们这是回去再问一声大人,大人要是再说让我们来,我们就过来,不过得先去一趟丰源县,为你查出蒋公子怎么死的,告辞了。”
说完拿开了蒋老爷子的手,就带着人离开了。
“你们不能走啊。”蒋老爷子瘫软在地上喊道。
李老爷子吩咐人将灵堂又重新给布置好,自己走到蒋老爷子的身边。
“你们蒋家的人都是这样,高的时候气焰嚣张,低的时候还是瞧不上别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的女儿死的冤枉,除了是你们蒋家害的,还有就是我们自己,小时候没将她教养好,性子骄横,长大了又没给她选个好夫家,这才让她这一生都充满恨意。”李老爷子叹着气说道。
蒋老爷抬头死死地盯着他,道:“我们蒋家就不该娶你们李家的女儿。”
不管他们在这里说些什么。
另一边,似乎是这几天天过于劳累,李倾言感觉到身子有些疲乏,脑袋一阵发晕,朝着地上倒去。
第119章 争论
被手疾眼快的严睿一把给抱住,焦急的喊道:“倾言,倾言,你怎么了?”他怎么喊都不见人醒来。
“快来人,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李母在一边着急的喊着。
一个女儿才逝去,这个女儿怎么就晕倒了,她当然心急如焚,在外面的李老爷子听了动静,也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这一时间,整个李家都忙碌了起来,收拾灵堂的收拾灵堂,在家中的主子们又都着急李倾言,全都将心思放在李倾言身上去了。
跌坐在地上的蒋老爷子现在没有人去管他,他也没有离开,转过身瞧着忙碌的李家的下人,瞧着那一方自己想尽办法都没能抬回去的棺木。
那里面是禹城的媳妇,就算要了他这条老命也要李倾语和禹城葬在一起。
李倾言突然晕倒,吓到了严睿和李家的人,都紧巴巴的围在她的床边。
这大夫一来,就让他们都散开些,这样围着不通气,只会让病人觉得不适。
大夫都这样说了,他们该出去的自然就出去了,只留下严睿和李母在里面,等着大夫的把脉结果。
这大夫才一碰到李倾言的手,就被吓了一跳,这哪是正常人的体温,这样冰凉,他惊愕的望着床上的人,脸色倒是红润。
严睿见到大夫面露讶异,忙解释道:“我夫人她以前生过一场大病,所以体质异于常人,十分寒冷。”
“原来如此。”大夫点头,但心里还是疑惑,就算是体寒也不至于如此的冰冷,那触感好似在接触一个死物一样。
大夫再次将手搭在李倾言的手腕上,那冰冷的感觉瞬时传到他的手上,不急不慌的在上面寻找着脉搏。
从左往右自近往远慢慢的移动,就是没有感觉到有脉搏跳动的感觉,大夫微微皱眉,这家人总不会是拿个死人来让他医治?
严睿不知道内情,就看到这大夫的手在倾言的手腕上摸来摸去的,眉毛一挑就要出言制止,便听到李母说道:“大夫,可是言儿身子有什么问题?怎么把脉还这样的繁琐。”
“这……老夫人不是老夫说,您这女儿是不是已经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严睿惊怒道。
“大夫怎么这样说?我女儿刚刚怕是太累了,才晕过去的,你再看看。”李母担忧的说着。
大夫收回了手解释道:“老夫在她手腕上摸寻了好一会,都没感到有脉搏在跳动,这……是个活人就不会浑身冰冷,脉搏全无。”
“这怎么肯能,一定是你把脉没找准地方,倾言刚刚还在和我说话,怎么会……”
严睿急中带怒的说着,坐在床边伸手将倾言抱在怀中,他要感受到倾言的呼吸。
“你不信,可以自己摸一下她的手腕,这和死人毫无区别。”
大夫笃定的说道,他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把脉的时候出错过。
严睿感觉到脸庞处淡淡的呼吸和温润的气息,放心下来,不禁对着大夫道:“你这大夫医术不佳,我夫人分明好好地活着,我都感觉到她的呼吸,你竟然说没有脉搏。”
“这怎么可能!”大夫惊道:“没了脉搏的人哪会有呼吸?”
说着伸手朝着李倾言的鼻息处探去,严睿也没有阻拦他。
大夫感到手指处确实有呼吸的气息,不可置信的将手收回说道:“这怎么可能!”
又急急忙忙的伸手在她的手腕上寻着脉搏,他该不会出错才对,又是一番寻找,还是没有找到脉搏。
“够了。”严睿怒道,伸手将倾言的手收回来。
大夫也意识到自己失礼,歉意道:“老夫确实没有摸到这位夫人的脉搏,却不知道为何会有呼吸,老夫医术不到家,这病治不了,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告辞了。”
李母送大夫出去,并将刚才的结果告诉了老爷子他们。
又差人去请了一位大夫到来,可还是刚才的结果,说是倾言已经死了,没有脉搏,浑身冰冷。
严睿他不相信,倾言已经服下了归魂花,身子早就大好了,怎么会没有脉搏,他伸手在倾言手腕上摸索着。
冰凉的手上,他找了好久,找到了微弱了脉搏,那些大夫果然都是医术不精。
李倾言睁着双眼,感觉到手腕上上下移动的大手,严睿在做什么?
“倾言你醒来了,醒来就好,娘担心死了。”李母瞧见女儿睁开了双眼,顿时松了口气。
严睿闻言低头一看,倾言正笑逐颜开的看着自己。
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说道:“你醒来就好,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有些累了就想睡一觉了,倒是我的不对让你和母亲,让你们担心了。”李倾言笑道。
“想睡觉也不能站着就往地上倒,这几天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的身子,让你跟着操劳了。”严睿温和的说道。
“真是吓着了,请来的大夫都说你没有脉搏,他们肯定是医术不精,不然怎么连着脉搏都把不出来。”李母见到女儿没事了,这下就提起了刚才的事。
李倾言心中一惊,看了眼严睿的脸庞,心道那些个大夫不会出错的,也是自己醒来的及时,让严睿刚才摸到了自己的脉搏,不然他一定会怀疑当初的归魂花。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脉搏很细微,在睡着的时候曾让菀清试过,完全把摸不出脉象,这些她都让菀清瞒着。
李老爷知道女儿没事,和李成宇他们也进来嘘寒问暖的好一阵。
就在这时候,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进屋就急道:“老爷夫人,不好了,蒋家老爷子撞死在灵堂里了。”
“你说什么?!”李老爷子陡然一惊,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回老爷的话,就在刚才蒋家的老爷子一头撞在灵堂里面的柱子上,奴婢们没来得及拦着,就见到他倒在地上,一探鼻息……已经死了。”那丫鬟小心的说着。
屋内的人都被这消息给惊住了。
李老爷子带着人往灵堂那边赶去,李倾言跟着要去,被严睿给紧紧地抱住了:“你在这儿睡一觉,这事情你去了也帮不上忙,我去看看就过来陪你。”
倾言仰着脸看着他点点头,嬉笑一声,慢慢的躺回去。
灵堂内……
右手边的柱子边,蒋老爷子面朝下倒在地上,额头处流出的鲜血将那一块地给染红了。
再一仔细看那柱子上刻画了两行字:李倾言必葬于蒋家祖坟,否则死不瞑目。
李老爷子骇然,他当时不过就是气话,怎么会当真将女儿葬在自家祖坟,这蒋家的老爷子太执拗了,竟然不惜撞死在倾语的灵堂前。
第120章 信件
蒋家老爷子在李府死了,这才走了没多久的官差,又被李老爷子差人叫回来了。
为的当然是证明蒋家老爷子的死是和李家无关,这事情可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那官差见到蒋老爷倒在血泊中,最先想到的就是李老爷子和蒋老爷在争吵中,李老爷失手将人给推重了,导致蒋老爷头撞在柱子上,最终流血而亡。
他也没有凭自己的猜想就将李老爷子定罪,仔细的盘问后,知道李老爷子当时在房间内,两人并未争吵,问了李府的丫鬟和前来的大夫,再加上蒋老爷额上伤口位置,确定了他是自己撞死的。
这才叫人将蒋老爷的尸体收拾了,带着人离去。
李父看着他们离开时候的背影,又哀叹着看着身后李倾语的灵棺。
语儿,若是有来生,为父便只要你一个女儿,好好地疼你,不让你所嫁非人,今生你姐姐和严睿的因缘是命中注定的,改不了的。
李老爷子想起在莫道长的话,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倾言重病久治不愈,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莫道长赶来说有法子救倾言的病。
但是要自己答应他一件事,那就是让倾言以后嫁给临县的严家大少爷严睿,说他们是天定的因缘,不可破坏。
当时严家还未搬来,他在淳安县并未找到一个叫严睿的人。
直到十多年后,严琦松一家搬到淳安县,他才知道了莫道长神机妙算,却也明白了倾言是要和严家大少爷成亲的。
那时候他还未察觉到倾语对严睿的感情,直到自己说起倾言和严睿的婚事,他才发现原来语儿对严睿产生了情愫。
可自己已经答应了莫道长,并且他也不能毁了言儿的因缘,当时想着等严睿和言儿成亲后,语儿就不会再想着严睿,哪里知道她执念这样深。
若是来世自己便只要倾语一个女儿,对她多用些心,可下一世自己还能记得语儿吗。
李倾语的头七一过,严睿便带着倾言回了严家。
这到了家中,他两整日的腻在一块,也不见严睿到楠香斋去了,生意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店内的管事。
倾言劝他去看看,他只说再等上几个月,在家中多休息些日子再去。
蒋月怀中身子,但还是坚持住在严霖的宅子内,在那里她才能感受到严霖的气息,严母差了好些丫鬟婆子照料她。
今日却带着人往严府来了,燕儿在她身边小心的照看着。
“月儿身子不便,便该在家中休养着。”三人围坐在一张圆形的木桌旁,严母率先开口道。
严睿这会儿则是在严渠的院子里,教导着严渠学识做事上的事情。
蒋月微微一笑道:“母亲,月儿身为媳妇怎么能不来看望您。”
顿了下,将目光放在李倾言身上道:“这回来还有一事,便是将这些东西交与大哥嫂子。”
说着便从袖子内拿出一叠装封好的信纸,放在桌上往李倾言的身边推过去。
倾言面露不解,伸手拿起桌上纸,等着蒋月的解析。
蒋月小声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严霖留的,他早就想要将这些信件给大哥了,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现在……也只能我来给嫂子了,到时候大嫂再交予大哥吧,里面是什么打开一看便知晓了,我就不多说了。”
李倾言没有拆开,小心的收起来,等到回房间便交予严睿。
沉默了一会儿,李倾言看了眼她小心护着的肚子,笑着问道:“月儿可有感觉到肚子有什么动静?”
“母亲您看,嫂子可真是开玩笑,这才多久哪能有什么动静呢。”蒋月将左边脸颊处的头发理了理,笑着道。
“倾言现在不懂,现在你身子也好些了,等到你怀了孩子就知道了。”严母乐呵呵的看着她们道。
李倾言展颜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归魂花根本就没有用,像是上次就在李府毫无征兆的昏过去,再有就是这些天越发觉得精力不济,现在坐在这里都有想睡的感觉,她根本就不能为严睿怀上孩子,只能让母亲失望了。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现在府上少了严老爷子少了严霖,多少是冷清了。
蒋月在严府用了午饭便回去了,临走时,严母又让人拿了好些补身子的吃食给她。
刚吃完饭,李倾言感到身子更加疲乏了,在将东西给了严睿之后,就一直打着哈欠,眼皮好几回都要合上了。
“现在刚吃了饭,困的话就躺一会,我在这儿陪你。”严睿清冽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顺从的点了点头,在不远处的榻上躺着,严睿跟在后面给她拿了个小毯子盖上。
她一躺着,便感觉睡意如潮,闭上双眼的时候,想着就是严睿近来对自己越发的温和了,各种的宠着自己,想吃什么等上片刻他便会弄过来,便是只有几月的时间,自己也心甘了。
严睿坐在她身边,低垂着眼睑,感觉到榻上的人熟睡后,才将她交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细观。
里面是淳安县县令和他现在的夫人的信件,里面记载着他们怎么将于大人的前任夫人杀死的经过。
严睿将信看完,知道了当初为何于夫人会听从严霖的话,到楠香斋寻事,知道了为何严霖会肆无忌惮的烧了楠香斋,于大人的把柄在他手上。
只要严霖威逼,他便会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严霖到处说通各县的县令。
现在严霖将这些给自己,就是想要自己将于县令的罪行揭露,让于大人这贪官落得应有的下场。
严霖他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
不然为何会早早就想到将这东西给自己,他自己不也是可以拿着这些信件来告诉自己,再交到谭知州手上吗。
霖弟你料到了自己结局,可是怎么不多为蒋月想想。
严睿将这些信用木质的盒子装好,让廖木快马加鞭送往谭知州的手上。
天色稍暗,倾言还在榻上睡着,一下午了都未曾醒来过。
严睿瞧着现在该是吃饭的时候,将最后一笔收了,到了她的身边,手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地喊着:“倾言,该起来了,再不起来可就没有晚饭吃了。”
“唔……”她感觉鼻尖痒痒的,又听到声音,睁开眼就看着一只大手在自己的眼前,点着她的鼻尖,有股淡淡的墨香味。
她感觉脑袋有些沉,从榻上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在一旁。
眨了眨眼睛,看着身前温润的严睿,疑惑着:“怎么就吃饭了,不是才吃了没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