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们只是想见一见大姑姑而已。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郑琳娜抱怨:“我们还是比你先来的海城呢,王瘸子的住址我们都没有瞒你,结果你有了消息也不跟我们说,就想吃独食。”
王瘸子的地址还是当年姚家查出来的,还用你们隐瞒?
不过姚泽泰懒得和郑家兄妹纠缠。
财帛动人心,牵扯到钱财的事,人脑子都能打成狗脑子。
这笔钱,他父亲另有安排,绝不能和郑家人有任何的牵扯。
他看向乔穗:“我们走。”
“好。”乔穗点点头。
姚泽泰突然出声,这才让郑家兄妹注意到,乔穗和他竟然是一起的。
这是谁?
姚泽泰为什么和他走的那么亲近?
姚泽泰护着乔穗上车,先一步拉开后排座的车门。
郑琳娜看着乔穗的脸,总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乔穗和郑琳娜擦肩而过。
郑琳娜突然认出乔穗的脸:“是你!国庆节故意往我哥身上撞的那个小贱人的朋友。”
乔穗脚步停住,冷厉的目光射向郑琳娜。
姚泽泰也挡在乔穗的身前:“郑琳娜,请你说话注意用词。”
郑琳娜被乔穗冷冽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没面子,故意冷笑了一声道:“瞪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第46章 姚家,这么壕的吗?
“你们故意往我哥身上撞是事实,搞这么多手段,不就是想靠嫁人移民香江吗?你们这样的人,这两个月我见多了。”
郑琳娜说完,又看向姚泽泰,告诫道:“姚泽泰,看在我们有同一个奶奶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别被海城的这些虚伪的女人给骗了,她们为了出国移民,心眼坏着呢!
就比如这个女人,发现攀不上我哥,立刻就转移了目标瞄上了你,你小心一点。”
乔穗闻言差点气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这么说?”
“穿的跟个佣人一样,还能是个大人物不成?”郑琳娜嗤笑一声,明显看不起她。
乔穗挑了挑眉,目光转向姚泽泰:“表哥,你跟她说。”
“表,表哥?”
姚泽泰竟然有表妹?
郑琳娜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郑思源脸色微变,猜到了一些。
有眼不识泰山,姚泽泰突然很想看看这两个人知道乔穗的身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憋着笑,轻咳了一声,说道:“介绍一下,这是穗穗,大姑姑的独生女。”
“什么?”
郑琳娜不愿意相信。
如果这就是大姑姑的女儿的话,岂不是她们早就碰见了机会,但却没有抓住,白白的让机会从指缝之中溜走,反倒是让姚泽泰捡了便宜?
想到这里,郑琳娜有些心梗,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就她?”
她用怀疑的眼神在乔穗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久,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试图挽尊:“她好老土啊,而且长的跟我们都不像,姚泽泰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姚泽泰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打给老太太亲自求证。”
老太太偏心偏到了咯吱窝,但表面上自诩公正,如果郑琳娜真的打电话过去求证,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郑琳娜当然不会去求证。
她只是不甘心之下,才口不择言罢了。
乔穗瞥了郑琳娜一眼,懒得跟这种满脑子偏见的人打交道。
她对姚泽泰说道:“表哥,我们走吧。”
姚泽泰点头,护着乔穗坐进车后排,自己也钻进副驾驶的座位。
黑色的小汽车很快扬长而去。
郑琳娜垂头丧气:“哥,人被姚泽泰找到了,我们怎么办?遗产还有我们的份吗?”
郑思源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们俩一个初中毕业,一个高中辍学,半斤对八两,实在说不上谁更聪明一些。
最后一拍脑子决定,反正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干脆回香江算了。
海城天气冷的不行,冻得飕飕的,哪有四季都很温暖的香江享福。
郑思源郑琳娜兄妹很快就收拾行李回了香江。
几乎是同一时间,姚泽泰的父亲姚济同,和他的小叔姚济文,从香江出发,落地海城。
他们到达海城的时间,是周五的傍晚。
刚住进涉外酒店里,顾不得收拾行李,便急匆匆的打发姚泽泰去海城大学接人去。
乔穗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因为不太确定这一次回家逗留多久,她向老师请了下周的假,并拜托室友们帮她整理上课笔记,承诺回来必有重谢!
上了姚泽泰的车,乔穗有些忐忑的跟姚泽泰打听新鲜出炉的舅舅们的喜好和性格。
姚泽泰简单的将两个人的性格说了一下,然后安抚乔穗道:“你别这么紧张,我爸和我小叔都很期待见你,你不管表现的怎么样,他们都会很喜欢你。”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想表现的好一些。”
前世今生,第一次和血脉相连的舅舅见面,乔穗紧张的手心里黏腻腻的都是汗。
这是舅舅哎!
是她小时候,最最最渴望拥有的舅舅!
天知道,她小时候有多羡慕隔壁小花那个会带她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还会替她挨打背黑锅的舅舅!
只是时间过得飞快,还不等乔穗考虑好和舅舅见面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车子就已经行驶到了目的地。
当然,她紧张也白紧张了。
因为见了面,她才刚喊了一声「大舅舅,二舅舅」,两位财大气粗的舅舅就一人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红通通的手提袋,说是给她的见面礼。
是的,你没有看错。
是红通通的手提袋,而不是红包。
两个手提袋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乔穗都快惊呆了,根本想不起来紧张。
姚济同用怜爱的目光端详着乔穗,说道:“眼睛像大姐,脸型也像,这高挺的鼻梁,随我。微笑唇,像你。”
姚济文也是一脸认同的点头:“是,像我,像我。”
这样一来,两个舅舅对乔穗的喜欢更深了。
姚济同道:“穗穗,大舅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就选了一些珠宝,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你可别嫌弃大舅给的这见面礼不合心意。”
姚济文也道:“失散的这些年,二舅没给你过过生日,也没给你过压岁钱,我这见面礼里面没多少东西,就是一些黄金首饰,随便拿着戴。”
沉甸甸的珠宝和黄金首饰……
手里平平无奇的红色手提袋里,放着可能价值连城的礼物。
这个认知,让乔穗整个人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姚家,这么壕的吗?
第47章 别留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谢,谢谢舅舅。”
乔穗手里提着价值不菲的黄金与珠宝,整个人感觉飘在了云里,有种落不到实处的虚幻感。
姚济同和姚济文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很亲切的和她拉起了家常。
吃饭的席间更是完全把她当成了小孩子来看待,两个舅舅吃到味道不错的菜,就用公筷给乔穗夹。
就这样,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乔穗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了小山状。
舅舅们的宠爱太饱腹,乔穗又不太好意思拒绝,她埋头苦吃,艰难的吃完了,也成功的吃撑了。
最后不得不吃了几片健胃消食片帮助消化。
这一晚,乔穗就住在了和平饭店,房间就在两个舅舅的旁边。
睡前,她小心翼翼的将两个舅舅送的礼物拿出来。
大舅舅送的是珠宝,礼品袋里是一个A4纸大小的蓝色丝绒礼盒,礼盒里,装着一套粉钻王冠+项链+手链的组合。
粉色的钻石在水晶灯的闪耀下,闪烁着璀璨的耀眼光彩。
二舅舅送的是黄金,礼品袋里有六个喜庆的红色硬壳纸盒,里面分别是一个婴儿手指粗细的实心金镯子,一个生肖金项链,一对圆耳钉,一个编成了脚链的转运金珠,以及两个100克的金条。
简单粗暴,非常壕爽。
乔穗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昂贵的东西,她全身上下,最值钱就是脖子里戴了十几年的银项链。
虽说「金银珠宝」四个字总是连在一起出现。但此时此刻,她的银项链被珠宝和黄金衬的黯然失色,磕碜的好似一个小破烂,三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乔穗将银项链收起来,没有再戴回脖子里。
不过她也没有往脖子里戴项链,也没有戴珠宝。
明天要赶火车,这年头火车上鱼龙混杂,小偷小摸特别多,而黄金和珠宝都太扎眼太贵重,万一再被扒手给扯了就不好了。
她也没打算把这些东西往火车上带,太贵重了,带在身上不踏实,刚好附近有晚上还在营业国际银行,她直接去附近的银行开了一个户头,将东西都存进保险柜里。
第二天一早,小汽车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火车站。
上了车,乔穗才发现,这次姚家舅舅出行选择的并不是拥挤的硬座车厢,而是比普通硬座票价高了近十倍的一人软卧包厢,一张票可以带两个人,独立空间,相当于后世的头等舱了。
一节车厢只有七间这样的一人软卧包厢。
姚家舅舅一人一间,姚泽泰和乔穗一人一间。剩下的三间则是由他们所带的助理还有派去裕县投资办厂的工作人员自由安排。
一节车厢全部都被她们一行人给包圆了,完全没有乔穗所担心的扒手问题。
关上包厢的门,往床上一躺,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睡过去了。
待火车到站,乔穗神清气爽的下了车,完全没有往日坐硬座火车时腰酸背痛的感觉。
果然,穷人出行是受罪,富人出行完全就是享受。
有钱真好。
常爱民和乔建设早已等在了出站口,乔穗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开心的朝着他们挥手:“爸,妈……”
常爱民应了一声,之后便被她身后的姚济同姚济文兄弟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
她望着望着,眼圈渐渐的红了,嘴里喃喃:“阿同,阿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姚济同和姚济文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人握住常爱民的一双手,具是双眼含泪:“姐姐。”
“哎,哎……”
两声姐姐,喊得常爱民鼻子都酸了。
自从十岁一别,姐弟三人再没见过。
到如今,已经快四十年了。
常爱民怎么也没想到,年至半百,她竟然还有机会再和两个弟弟见面。
“姐姐啊,你让弟弟们找的好苦!”
常爱民,也就是姚玉贞,她被送走的时候,姚济同和姚济文已经记事,当天的情景,即便过去了快四十年,依旧历历在目,想起就忍不住心酸。
可当时他们年纪太小,再激烈的反抗,依旧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们亲眼目睹了姐姐被送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生的阴影,不外如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老太太,却不以为意。
生孩子生的太早,又一天都没有抱过,她对这个女儿并没有什么感情。
沈老太太是苏杭富商的幺女,十六岁就因为包办婚姻嫁给了比她大十岁的丈夫。
她从小被宠着长大,年纪小,玩心重,再加上嫁的人她并不喜欢,所以即便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是闺阁小姐的做派。
她爱逛街爱跳舞,爱听戏爱打牌,就是不爱看孩子,刚出了月子,就把孩子扔给了家里的佣人,自己出去参加舞会。
丈夫在外打仗,公婆远在江城,她随意玩乐,也没有人管她。
后来生了姚济同和姚济文兄弟两个,做派仍旧不改。
她一日日不着家,两个弟弟都是姚玉贞带着看大的,所以两兄弟对这个长姐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比对母亲沈老太太还深。
这也是为什么,爷爷奶奶把他们兄弟接回姚家抚养后,他们不和老太太来往的原因。
小时候懵懵懂懂,一边恼恨她送走姐姐,一边又渴望得到母亲的爱。
长大了,懂得是非了,才知道所谓母亲的行为有多让人恶心!
丈夫刚战死就改嫁,还把女儿送了人……
那么不想养,便是送到孤儿院里,都比送给傻子家当养女强。
姚玉贞是怎么流落到丘平县的,又是缘何改名常爱民的,姚济同兄弟两个心里都有数。
两个人都没提起这段伤心事,三姐弟握着手,嘴里说着这些年对彼此的思念。
“分别的时候,你们一个到我肩膀,一个才到我胸口,我记得那时候阿文总是抱怨姐姐长得太高的,每次抬头看姐姐的时候脖子都好累。”
常爱民感叹了一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现在轮到姐姐抬着头看你们了。”
常爱民的话让姚济同兄弟两个心里酸楚不已。
中间消失的近四十年的时光,终究是回不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姐弟相认,是喜事,得庆祝,走,跟姐姐回家去。”
常爱民一手拉着一个弟弟的手,领着他们往家赶。
三中家属院距离火车站不算太远,骑自行车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虽然姚济同兄弟并不嫌弃这简陋的交通工具,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们在香江出门就是小汽车,还配着司机,从来不需要自己开车,而她们一母同胞的姐姐,只能顶着冷风,骑自行车出行。
他们吃香喝辣,姐姐却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自行车一路骑到三中家属院,姚济同兄弟看着眼前低矮的两间平房,和狭窄逼仄的小院子,心里更觉心酸。
姚济文藏不住话,心里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姐姐,你随我们回香江吧,别留在这里过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