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又道:“你只要给我纳妾,我就把你纳的小妾给卖掉!
你又不同于别的女人,需要靠生孩子来笼络丈夫,稳定家庭地位。
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绝不纳妾,咱们美美满满、甜甜蜜蜜过一辈子,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似锦冲着门帘娇嗔道:“知道了,你一个大男人站在门外偷听女人说话成什么样子,去和伯伯他们拉家常去吧。”
良笙这才离开。
梅香本来想要嘲讽似锦一番,却没想到被良笙给讥讽了一通,气得心口疼。
也就不愿再呆下去了,向主人告辞离去了。
待梅香走了,屋里的女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说起梅香。
原来那日里正家对良笙做下丢脸的事,梅香在村里待不下去了。
虽然她几个哥哥觉得她让他们家蒙羞,可是也不能真的不管她,至少要把她嫁出去,才不会继续给他们家蒙羞。
恰巧有个四十来岁的商贾想要纳一个认得字的美妾,她大哥立刻从中牵线搭桥,把她嫁给了那个商贾。
族长夫人轻叹了口气:“听说那个商贾的正妻很凶悍,梅香在家里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那个正妻很会做表面工作,当着外人的面总是给足梅香面子,让她穿金戴银,还派个小丫鬟跟着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夫家过得有多好。”
似锦疑惑道:“既如此,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过的不好的?”
一个族中妇人道:“还不是梅香回娘家自己说的,不然我们哪可能知道!”
另一个妇人叹道:“幸亏她肚皮争气,不然在夫家只怕日子难熬。”
族长夫人有些不齿道:“虽说梅香不幸,可她也不该跑到阿笙媳妇跟前往人家心口捅刀子,她的不幸又不是阿笙媳妇造成的。”
似锦默不做声,心想,伯娘你这么认为,人家梅香可不这么认为。
人家会认为是她把良笙管的死死的,所以良笙才不敢纳她为妾。
在族长家吃了午饭,似锦夫妻就告辞回家。
族长家在似锦小两口的帮助下,日子越发过得好了,对他夫妻充满了感激。
将自己家的老母鸡抓了两只,非让他夫妻二人带上。
似锦想了想便笑纳了。
良笙扶着似锦正上马车时,旺儿急匆匆的跑来,把一大篮子野生板栗塞给似锦就跑了。
送鸡或者鸡蛋锦婶是不会收的,所以今年秋天他兄妹几个只要一有空就上山打野板栗,攒了这么大一篮子,就是为了送给她。
似锦也不嫌弃,带着野板栗上了马车。
第156章 高中解元
当马车来到镇上,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像叫花子似的老妇人拦住了去路。
幸亏司砚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缰绳,不然那老妇人早就被撞了。
司砚平日里脾气相当好,可这时忍不住发火,斥责那个老妇人,大过年的要找死离远点,别来祸害他。
那个老妇人丝毫不介意他的怒吼,往车门前扑,嘴里凄凄切切的叫着:“夫人,收留老婢吧,老婢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干活。”
似锦掀开门帘往外一看,原来是郭妈妈。
见她一身落魄,虽然有些讶异,但没有过多好奇,冷冷道:“泼出去的水能够收回来,我才会考虑收留你。”
命司砚继续前行。
司砚刚要扬鞭,却见郭妈妈躺在前面不肯让路,有些犹豫地问:“老爷,夫人,怎么办?”
良笙的声音冷冰冰的传了出来:“她不让路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躺在地上的郭妈妈一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就跑了。
今年八月就要乡试,南山书院给即将参加乡试的学生只放了十天年假,初九良笙就去书院读书去了。
里正夫妇却突然来了。
似锦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让他老两口进了屋。
里正夫妻俩见了似锦有些局促的把带的鸡蛋啥的递给似锦。
似锦道:“这些东西我们家里都有,大叔和婶子留着自己吃吧。”
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里正老两口就更尴尬了。
里正有些抬不起头的说道:“阿笙娘子……那次我摆寿宴,是我们做错了,不该……不该算计良笙。
不过——过年梅香跑到你伯伯家去挖苦你真不是我们的意思。
是梅香跟我们说她要去跟你赔礼道歉,我们才让她过去的。
早知道她是去嘲笑你的,我们说啥都不会让她去,这点东西是我们给你赔礼的,你就收下吧。”
似锦五味杂陈的看着两个老人。
虽说为了自己的女儿,但他们真的伤害了他们夫妻。
他们认错态度再诚恳,似锦也不想接受,她没把他们当仇人看就已经不错了。
她冷冰冰道:“过去的我已经不想再提了,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里正老两口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转眼就到了乡试的日子,天气热得呼吸都要喷出三昧真火了。
一想到良笙要在白天不透风,晚上又连门都没有,就那样倒在木板上睡觉的小格子间考试,似锦都替他痛不欲生。
难怪要说科考是寒窗苦读,可不就是苦么!
幸亏她们家住在府城,不用路途奔波,不然还要辛苦。
良笙的同窗在县试时阵亡了两个,府试时又牺牲了两个,只剩下他硕果独存。
按理说不用给同窗安排住宿了,可是夫子要来给他助威,结果跟着来了一群同窗来喊加油,似锦还是得给他们安排住所。
她家之前在府城买的那套一进的四合院还没有卖,正好安排良笙的同窗啦啦队住下。
至于夫子,当然是安排在她夫妻二人住的宅子里。
不仅夫子跑来了,就连族长也跑来喊加油,似锦把他也安排在她夫妻住的宅子里。
两位老人只是关心良笙,不是来拖后腿的,住在似锦家全都安安静静的。
考试的前半个月,书院就把将要参加乡试的学生全都放了回来,让他们自己在家里备考。
夫子和族长全都住在东厢房,自从良笙回来了,他们举止越发小心,生怕影响他备考。
可是又很关心他,总是躲在东厢房的窗户后面偷看他。
似锦在进考场的前几天就给良笙把考试的准备工作全都做好了。
卷袋是她亲手做的,中间夹着油纸,可以防潮防湿。
考虑到天气太热,考生还要自己在格子间里做饭。
似锦给良笙准备的是米和腊味。
两把米加点水,扔点切好的腊肠腊肉在上面,只要一口砂锅就能解决一顿饭菜,简单方便而且有营养。
此外还用核桃、松子、板栗、芝麻和米一起炒香,磨成粉,早上用热水冲一碗就算早饭。
别的食材她不敢让良笙带,怕变质吃坏肚子。
族长站在一旁看着似锦准备这些,不禁在心里暗叹阿笙媳妇真不错,要是能早点给阿笙生个孩子就更不错了。
回头催催良笙。
乡试一共考三天,共考三场,考完最后一场,良笙立刻收拾了东西就逃了出来。
他不怕考题难,也不怕连考三天,可是吃喝拉撒全在小格子间,那酸爽无法用言语形容。
在号间里上厕所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想!
似锦和良笙的拉拉团全都等在考场外面,良笙一现身,夫子,族长,还有同窗,全都一拥而上,把似锦给挤到了一边。
知道良笙不喜欢身上汗哒哒的,似锦吩咐了家里的下人随时准备热水。
良笙一回到家里,下人们就立刻倒了洗澡水。
良笙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睡得昏天黑地。
似锦坐在床边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良笙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他这种情况已经十分不错了。
考完当天,似锦看见不少考生是抬着出来的。
夫子和族长这才敢问良笙考得怎样,良笙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不过不止他一个感觉良好,还有另一个县名叫董卿的考生也感觉非常好。
说起这个董卿,来头不算小,父亲做着从六品的官,他自己也是小三元出身。
这次乡试,不少人看好的夺魁之人便是董卿。
似锦总觉得董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经良笙提起,才终于想起前世有个名人叫董卿。
尽管董卿夺魁的呼声很高,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看好良笙,他可是去年的小三元,人称夏才子。
坊间拿他二人押宝,赌谁是魁星,赔率是1:5。
似锦听了气得发型都要乱了,这是有多不看好她相公夺魁啊!
不少人买的是董卿胜出,可似锦偏要豪砸一万两银子买她相公胜出。
有人见她花这么多银子赌良笙胜出,好心劝道:“压这位夏案首的赔这么高,能拿解元的机会……不大,小娘子,你可不要白白往水里丢钱哪!”
似锦睥睨着那个好心人:“我不赌自己相公赢,难道赌别人?钱扔水里了就扔水里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府城虽然不少人没有见过似锦本人,因而不认识她,可是她会挣钱的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大街小巷。
原来是良笙的娘子买他赢啊,那他们还有啥好劝的,人家有钱,一万两银子算个啥……
夫子和族长也各掏了十两银子买良笙是解元,见似锦意气用事,拿出一万两银子下注,也劝她别糟蹋银子。
可似锦油盐不进,她坚信良笙是最棒的那一个。
族长和夫子让良笙去劝似锦,良笙一句“随她去”,差点让两个老人吐血三升。
这小两口就这么视金银如粪土吗,能分给自己一些“粪土”吗?
终于到了放榜日,贡院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良笙的终极目标是考个举人,可也做不到像考秀才时那么淡然。
毕竟人都是有贪念的,会有得陇望蜀的想法。
那时只要求考中秀才,能不能拿小三元不强求。
可现在他已经拿了小三元,就想考个解元,即便他以后不再往上考,这解元听着也威风。
而且娘子下了一万两银子的赌注赌他赢,他就更想考中解元了。
离贡院最近的酒楼,二楼一个座位已经喊到了五两银子。
似锦毫不犹豫地在掌柜面前拍下一百两银子,一口气包了二十个座位,还点了好茶一壶,配着点心,和良笙、族长,以及拉拉团边吃边等放榜。
巳时,远远就能听见放榜的锣鼓敲响了,坐在酒楼里压注的赌客,和参加乡试的考生全都沸腾了。
大家纷纷嚷着:“放榜了,终于放榜了!”然后如潮水一般往贡院门口涌去。
有些狗仗人势的小厮大声喊道:“让开,都让开了,我家公子必中,你们这些人不要挤!”
一个省的秀才多如牛毛,而乡试却是三年一科,每个省录取人数少的只有七八十,多的也不超出一百,唯有京城所在的直隶每一科录取的举人才会超过一百。
似锦他们所在的省,按规定是一百个,那就绝不会多录取一个。
一百名以后的,哪怕是一百零一名,也只能下一次再考。
这样激荡的心情下,乙榜一贴出来,大家挤来挤去的去看上面的名单。
所有考生都想找到自己期望中的名次。
考进一百的,已经欣喜若狂,没有考进一百的,有人痛哭失声。
下赌注的只关心魁星是谁,因此将视线落在了榜首。
这时有人吃惊的瞪大了眼,失声叫道:“竟不是董才子!”
什么?!乙榜魁首竟不是董才子?
那是谁?!
不少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呀!榜首是我们家老爷!”
打头阵去看榜单的司墨司砚欣喜若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一个被挤掉了帽子,一个被挤掉了一只鞋。
马上有人跟着在喊:“是夏良笙,去年的案首夏才子!”
紧接着有人高喊:“南山书院的夏良笙考中解元啦!”
不少人跟着喊。
这声音如波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传到了还坐在酒楼喝茶吃点心的良笙众人的耳朵里。
良笙是解元!良笙真的中了解元!!!
夫子听到这消息,比他自己中举都激动,哆嗦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觉得像做梦。
族长一下子就从位置上站起来,瞪圆了眼睛急问道:“此话可当真?”
千万别让人空欢喜一场!
整个酒楼瞬间都安静,全都紧盯着楼下报喜之人。
报喜之人拼命点头:“当真,南山书院的夏良笙是解元,小的给夏解元道喜了!”
似锦却在往下张望。
终于看见了自己熟悉且信任的人——司墨和司砚。
此时两个人全都衣冠不整,一身狼狈,可都欣喜若狂,在楼下就用变调的声音破音喊道:“老爷,您中了解元!您是解元!”
两个人报完喜,全都激动得泪流满面。
良笙夫妻毕竟是经过高考的人,虽然高兴,可谁也没有高兴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族长和夫子已经高兴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一个只知道喝茶,一个只知道吃点心。
还嫌弃点心没有似锦家的点心铺子卖的点心好吃,可问题是人家酒楼卖的就是似锦家的点心。
酒楼里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向良笙贺喜,就连董卿也大方说了恭喜。
酒楼的东家拼了命挤上前,亲自为解元老爷换了一壶更好的新茶。
第一个报喜的人讨要厚赏,司砚从怀里抓了早就准备好的厚封塞过去。
司墨则卸下肩上的褡裢,一把把往外撒铜钱,不少大人小孩都涌来捡钱,这可是今年解元撒的铜钱,吉利着呢!
酒楼里有不少诸如商贾地主之类的有钱人,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们家或者亲戚家有孩子参加了乡试,所以在这里等消息。
他们是来榜下捉婿的,在京城,榜下捉婿捉的是新科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