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在姜酒那,可从没讨到好,别说讨到好了,亏倒是吃了不少。
姜酒能这么嚣张,不都是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有个在监卫司管事的兄长,父亲又在朝为官,两人都颇受皇上赏识,再加之她母亲清河郡主那边还残留了一部分势力。
要不是因为这些,她姜酒这么个无恶不作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京都城里耀武扬威。
他董家要是有这般地位,还用得着忌惮她姜酒,早就把姜酒踩在脚下整死了。
想到这里,董启文忿忿的拍了下桌子,“这个姜酒,真是岂有此理!”
董强听着董启文的话,又想到了那个嚣张的姜酒,阴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沉。
他家穷,年少就被卖进董家当佣人,董家虽然也算是这京都城有名望的大家,但是他不过一个下人,董家自也不会对他多好。
而这一切都是拜姜酒所赐,若不是姜酒,他又何需跟家人分离,多受这些苦。
见董启文此时这般愤怒,又想起刚才姜酒说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这一次倒是个机会,可以利用利用。
“少爷,姜酒在京都城里为非作歹这么久,这么多年也百般刁难少爷,这次她来府上要人,阿强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少爷出口恶气,也不会让姜酒察觉是少爷所为。”
董启文一听可以出口恶气,顿时看向董强,“什么办法?”
董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走到董启文身边,对着他的耳朵悄悄道。
第47章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从董府出来,姜酒也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姜府。
路上还在思索怎么处理沈煜枫的事情,多要了两日时间,是她还得需时间来安排妥当,好好给沈煜枫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让他明白,姑娘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倒吊的。
姜酒沉思着走到姜府门口,姜文卿也刚好从宫中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阿酒。”姜文卿看着低着头走路的姜酒,喊了她一声。
听见姜文卿的声音,姜酒连忙抬头,就看见姜文卿一身朱红色的朝服站在姜府门前,她扬着唇角一笑道:“爹爹,您回来了?”
姜文卿站在原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阿酒。”
她加快脚步,小跑到姜文卿面前。
“爹爹今日从宫里回来这么早?”
回来的路上,头上落了片落叶,姜文卿伸手将她头发上的树叶拿了下来,轻柔的帮她整理下微乱的头发,笑着道:“今日无事,便早些回来了,这几日爹爹太忙,都没时间陪陪我的阿酒。”
“没事,爹爹朝中事务繁忙,阿酒一个人可以的。”
“你这小鬼机灵,又在说话哄我呢。”
姜文卿看着她身后,也没有什么丫鬟下人的,连忙低声问,“你怎么一个人就这么出去了,连个下人也不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带人一起出门吗?怎么?莫不是现在转了性子了?”
姜文卿说着,突然停下,仔细打量了下姜酒,他毕竟是在朝为官多年,此时一认真,眼神不由自主多了几分锐利。
姜文卿的眼神太具有杀伤力,看的姜酒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心都出了汗。
这些日子她极力小心模仿以前的姜酒,就怕被姜家人怀疑,毕竟在姜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扮演姜酒,也没那么容易。
她多少有些提心吊胆,却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文卿跟姜酒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定然是对真的姜酒了若指掌,她有什么变化,肯定会让姜文卿发现不对劲的。
姜文卿又打量了一下,疑惑的问,“还有,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这种素净的衣服吗?我这几日好像见你穿的都是这样的衣服。”
姜酒手指在身侧不停的紧缴着,努力在姜文卿面前维持着平静。
“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闲爹爹多管闲事了?”
姜酒平静的表面下,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机。
下一刻,她突然笑着道:“爹爹,您可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您一直都发现不了呢。”
“怎么?故意打算考验爹爹?”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考验爹爹。”姜酒伸手抓住姜文卿的衣角,笑意盈盈,“这不是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清修观,女儿想通了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姜文卿听见她口中说出这话有些好奇。
姜酒挽着姜文卿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在清修观那几日,我想了很多事情,总觉得自己以前不太懂事,给爹爹惹了太多麻烦,让爹爹操心了,而且回来路上那一劫,我多少也有些感悟,觉得人生世事无常,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所以啊,我那时就想着,要是能大难不死,重新见到爹爹和兄长,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给自己多积一点福,好能多陪陪爹爹。”
第48章 什么都担着?
“真是如你所说这般?”姜文卿不相信的反问道。
“当然啊,阿酒以前是不太懂事,但也不是傻子,爹爹和兄长对我的好,阿酒心中都是清楚的。”
姜文卿听了她这些话,笑了笑,“长大也好,不长大也罢,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害怕,反正爹爹都帮你担着。”
“什么都担着?”
“什么都担着。”
姜文卿毫不犹豫的开口,慈爱的看着姜酒,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透着浓浓的宠溺,那近乎纵容的宠溺让姜酒心脏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有姜文卿这么一个父亲,真是姜酒前世修来的福气。
两人走到前厅,姜城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们,见姜酒他们回来才开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一天又去干什么去了?”
姜酒无辜的眨眼睛,“哥哥,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今天可真是什么都没干呢。”
“这么乖?”姜城挑眉,明显不太相信。
“当然啊,我这段时间可是很乖的。”姜酒说完连忙饶过话题,问姜城,“前几日,我跟银铃听人说你在城东办案,我们就过去看了看,见你将张大人带走了,那张大人不是对百姓还不错吗?犯了什么事,连监卫司都出动了?”
“小孩子,少管闲事。”姜城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早了,去喊银铃,准备用晚膳了。”
姜酒摸着脑袋,闷闷的哦了一声,随后去了后院找银铃。
前厅里,姜文卿和姜城面对面坐着,姜城给姜文卿倒了杯茶,“父亲,先喝点茶。”
“阿城,张大人的事情这两日审的怎么样了?”
“回父亲,张坤方倒是个硬骨头,挺了三日都没有开口。”
“三日还未开口?”
“不过父亲不必担忧,进了监卫司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的。我定会尽快让他开口。”
姜文卿沉默了片刻,喝了口茶,随后才道:“张坤方平日里倒也做了不少好事,对百姓来说也算个好官,若不是一步路走错,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稍微有点耐心,也别太激进。”
“爹爹的意思,我明白。”姜城道:“只不过着张大人结党营私,正是触了皇上的逆鳞,要是监卫司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恐怕皇上会怪罪。”
“你现在是监卫司主事,有什么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拿主意就是。”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姜城察觉后,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姜文卿也没再提,风轻云淡的喝茶。
下一刻,姜酒和银铃就走了进来。
姜文卿放下茶杯,对两人招了招手,“银铃,阿酒,过来用膳吧。”
……
第二日一早,姜酒又照旧去了青宁巷,昨日那十来个人已经在巷子里眼巴巴的等着姜酒,一看见姜酒出现,连忙围了过去。
“各位,还跟昨天一样,准备好了就继续去珩王府门前报恩。”
数十人听了姜酒的话,连忙准备,随后十个人又敲敲打打的去了珩王府。
珩王府门前的侍卫一看见这些人,就立刻派人通知文承了。
后院文承站在祁夜寒旁边,帮他磨墨,听见来人通报说报恩的人又来了,不由自主紧皱眉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第49章 你母亲还在家等你
“文大人,属下也不知道啊,还是昨天那群人,在门口敲敲打打,您看这怎么办……”
文承无奈,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随后看着不受影响依旧在写字的祁夜寒。
“王爷,要不要我让人将他们赶走?”
他轻摇了下头,“不必,随他们去,我看他们倒是要敲几天。”说罢他又道:“看茶铺的人,审出来了吗?”
“那人是昨天半夜文青在城西抓住的,这才几个时辰过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审出来。”
“在哪审?”
“容大人那里。”
“去看看。”
“好的,属下这就过去。”
“等等。”祁夜寒又道,文承回头,就看见祁夜寒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
容泠的宅邸在祁夜寒后面,隔着一条路和两个院子。
两人没走正门,直接从后门出去,去了容泠那。
……
又敲打了两个时辰,祁夜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姜酒挑眉,连着两日了,祁夜寒竟然这么能忍,连个面都不露的。
姜酒给了个信号,让他们都回来,给了银子先去休息,等下午再继续。
容泠府中有个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祁夜寒从楼梯上下来,墨黑色的衣角不时扫过光滑的台阶,文承看着这阴暗的地下室,忍不住道:“王爷,您小心些。”
祁夜寒冷淡的嗯了一声,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穿过走道拐个弯之后,眼前原本狭窄的过道瞬间豁然开朗,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暗室。
文青站在暗室中间,对面被吊着一个男子,身上倒是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只不过那神情确实有些恍惚了。
“李龚,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马到底在哪?”文青沉着脸,厉声逼问。
李龚垂着眼一动不动,像是无论文青怎么问都不会告诉他一般。
祁夜寒站在身后看了会,冷笑着扯了下嘴角,大步上前,一掀衣角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文青一看祁夜寒来了,连忙收起刚才那副狠戾的样子,恭敬的行礼,“王爷。”
祁夜寒没说话,寒着脸抬了下手,文青瞬间就明白了祁夜寒的意思,后退在一旁。
“李龚?”
祁夜寒开口,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你就是王爷?”李龚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龚,住城西吴庄,父亲早年逃难时死了,兄长前两年参军战死沙场,家中只剩一个老母亲。”
祁夜寒不紧不慢的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椅的把手,神情明明带了两分悠闲,却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么!”李龚一听祁夜寒说完,眼睛猛然一睁,奋力瞪着祁夜寒,眼珠子差点都快瞪脱眶,神情格外狰狞,“你想对我母亲做什么!”
祁夜寒抬眸,带着两分冷冽,“你母亲并未参与,本王自当不会迁怒于她,这你大可放心。”
“那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母亲还在家中等你。”
这句话祁夜寒说的不轻不重的,却偏偏重重的敲在李龚心口,一想到老母亲在家中等他的样子,眼神不由自主就变了。
“我只要张马的下落,不想伤害无辜。”祁夜寒再次开口。
“要不要交代,你自己决定。”
他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就要离开,文青恭敬的低着头送祁夜寒,他走到走道口,李龚突然开口。
“我说!我可以说!”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有个要求。”
第50章 怎么还没走?
“放肆,你以为王爷是什么人,能随你提要求!”文青猛地呵斥一声。
祁夜寒抬手,制止了文青的话,低声道:“什么要求?”
“送我与我母亲离开,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让我陪她安度晚年。”李龚开口。
“好。”祁夜寒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但你要确保,你说的都是实话,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惹怒了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张马是张大人的远房侄子,前些日子,他突然找到我,让我去恒源茶铺,每日辰时开门,亥时关门,具体的原因张马也没告诉我,只说让我照办,其他的不让我多问。”
“因为我家中贫困,他给了我不少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答应的。”
祁夜寒回身,带着审视,“你是哪日离开的?”
“六月二十。”李龚道。
“王爷,六月二十便是我带人去查恒源茶铺的前一日。”文承开口道。
“那日我记得很清楚,张马特意交代,让我在茶铺中待到子时,才离开。”
“怪不得我问了周边的人,都说前一日茶铺还有人住。”文承将所有事情串起来,这才明了。
“我按照张马说的办了,后来就走了,一直在家中没再出来,再接着你们就找上门了。”
“既然张马安排你了,他没让你办完之后离开京都城?”
“他说了,但是我母亲年纪大了,又恰好生病,经不起那般折腾,这才迟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