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也意识到了主动吻上去的那个举动不能用理性来解释,墨承夜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吸引力当然也大,感情上的不可控之事太多了。
滕冰之前也有过一段恋情,只不过潦草收场,让她对感情上的事有些抵触。
再加上她还有母亲的事要查,现在还有一个要害自己的幕后黑手,实在分不出过多的精力。
单说墨承夜这个人,滕冰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只不过偶尔想起滕冰与温小希之间的差别,也总会有些不是滋味。
她带着种种思虑入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墨承夜还是没有回来,滕冰便靠着枕头划拉了两下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昨晚上徐家的事。
徐家最具能力的人宣布脱离,豪门排行也随之受到影响,这算是s市的大事了,不过头版头条上似乎都在竭力宣传墨承夜,不管是标题还是图片,就差声嘶力竭地喊了,事件中心的徐家反而不受重视。
滕冰往后拨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描述徐家变故的只言片语。
有点搞笑,徐瑾然的离开带走了徐家产业的大部分,徐家主却没话说,那确实是徐瑾然自己经营出来的。
徐瑾然到底还是姓徐,业内称呼原来的徐家和新徐家,已经开始用大徐家和小徐家来区分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大小到底是以资历还是以实力来区分的。
滕冰继续往下翻,居然还看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报道。同样是不起眼的地方提了一句,大概是把她当成了徐瑾然未婚妻进而形容成了豪门贵女的公敌。
滕冰感觉挺有趣,看这照片有些模糊,就想搜一搜有没有清晰点的或者其他报道,只不过搜索结果却像是被清洗过一样什么都没有,想返回原来那个帖子看看,又发现原来的也不见了。
啧啧啧,这等迅速的公关人员,应该收归本冰麾下。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来,之前的那位女士问候道:“温小姐。”
滕冰已经熟悉了这个流程,招呼她们进来,如此级别的酒店员工也是经过了严格的培训,对于公共事件的中心人物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当然也可能是网上清洗得太干净。
滕冰没太在意,收拾好以后就开始吃饭,顿了顿,又把直播打开,算是糊弄一场吃播。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小希的直播间……欢迎大家来看。”这个账号是之前公司给统一发放的,滕冰也就公事公办,打开就是工作的语气。
【主播挣到钱了呀,吃的东西都提高了一个档次。】
【希希美女贴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天怎么没直播呀?】
还有一些人狠话不多的观众,直接给送了个火箭,看得滕冰暗自唏嘘,自己这也没直播多久啊?
就露脸了那么几次,这就吸引到粉丝啦?果然是看脸的世界!
“钱是不可能挣到的,只不过我们换了个老板。然后,额,老板给我换了个工作场地。”
换到他床上去了,还差点送了我一个精致鸟笼。
“昨天有点事,把直播给耽误了,在这里给大家说声抱歉。”
其实现在墨承夜当了老板,自己也没必要按原来的要求每天直播,不过应该是以前当艺人时候养成的习惯,该露脸的时候露脸,该配合宣传的时候就配合,工作的事情必须重视。
【好耶。】
【那希希有没有固定的直播时间啊,能不能每天都上线?】
“这个……不太好说,不过每周直播个两三次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提前说。”
她下意识就想说请大家关注滕冰的社交媒体账号,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滕冰了,想拿手机注册一个新号,又发现自己这个手机没有号码。
自己的证件还在公司手里,现在应该在墨承夜手里。
“额,过段时间我会注册一个社交账号,到时候再和大家细说。”
直播间的人气依旧很低迷,观看者也没有破一百,不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也没有特别空着的尴尬。
滕冰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像之前,之前她应品牌合作方的要求也直播了一两次,可由于粉丝量太大,冰粉们好像担心弹幕数量不多就会让她掉价一样疯狂刷弹幕,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怎么看清弹幕里究竟说了什么。
现在有机会安安静静地享受一会儿人类科技发展的成果,感觉还不错,怪不得越来越多的人慢慢走向了直播行业。
不过,要是没有一些煞风景的苍蝇就更好了。
弹幕底下忽然出现了几条语音弹幕,滕冰不太喜欢听语音,也就没管。
只不过那人似乎很执着,又接连发了好几条,见她不理,停顿了一会儿后发出来了个颠倒错乱的文字弹幕:温小希你这个女表子!
记得上次有人这样骂她还是上次。
得,总之就是好久没人这么骂她了。那个人的id是一串随机生成的数字,应该是新号,滕冰饶有兴味,在他发出了一条新的语音后就点开了:
“你爸还在病床上躺着,你哥哥房子没盖媳妇没娶,全家就靠你妈一个人养活,你自己攀上大老板了飞上枝头就不回来了是吧?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22章 送你一笔医药费
温小希的原生家庭是怎么样的,滕冰确实不知道。
她从一开始重生后的不可置信,到渐渐接受、开始借用新的身体做以前滕冰未做完的事,心里的自我认知依然是自己是滕冰。
要不是今天直播间的这个插曲,她或许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温小希,自己作为一个占用了温小希身体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承担起她的那份责任。
发弹幕的那个人是温小希的同乡,自称是叫温彪,跟着几个工头来s市打工,也顺便替她和家里人联系。滕冰和他联系了下,约了个见面地点。
反正自己整天窝着也是窝着,墨承夜不见人影,徐瑾然刚分了产业估计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那就先去处理一下温家的事吧。
滕冰打定主意,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鬼使神差地,她在房间内留了个字条,又专门找到前台服务人员给墨承夜留了句话。
她不想让墨承夜担心。
约见的地方是工地旁边的一个小面馆。说真的,滕冰自认为对s市了如指掌,可重活了一世才知道这个城市的另一面。
之前那栋隐秘的别墅她不知道,眼下这个简陋的面馆她也不知道。
面馆门前垂着厚厚的透明帘子,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黄变黑。
一帘之隔,外面是灰尘漫天的工地,屋里是沉闷的油烟,几个工人正在大口吞咽着面条,见她进来,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她今天出门换了身白色的小西装裙子,在这座城市里算是正常的打扮,但在这面馆里就显得格格不入。她默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个温彪来了没有。
“喂,女表子,这儿呢。”最靠里面的角落里,一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中年人招呼道。
滕冰皱起了眉。
“我说你这女表子,之前我约你到这儿来你还总是不肯,现在怎么愿意了?哟,这身衣服不便宜吧,你这是傍上大款了,穿金带银地来跟哥炫耀了?喂!说你那,女表子,还不赶紧过来!”
滕冰缓步走过去,心里已经酝酿了几十种将这人暴揍一顿的办法。
“你是温彪?”
“废话,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你彪哥了?之前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真是翅膀硬了用不到彪哥了,这不又老老实实地滚过来了。”
那人有些神气,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喝汤,周围其他人则是缩起了脖子,甚至还有人担忧地看了她几眼。
手机早就丢了,当然接不到电话。不过听着人说的话和周围人的反应,滕冰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你找我来要干什么?还有,你说我爸、我哥,都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彪喝完了汤,用袖子抹了抹嘴,粗鲁道:“还是老样子呗,人老了都那样,只要有钱买药就死不了。关键是你哥,你哥娶媳妇的钱还是没攒够,拆东墙补西墙,你这回至少要给我十万块钱才够补住这些大窟窿。”
“为什么要给你钱?”
“你这女表子,这么不识好歹?你爸你妈都不会用手机转账,寄钱,现在谁还会用寄这种老方法?老子辛辛苦苦地替你们跑前跑后,你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搓着下巴,眼神色迷迷地打量着滕冰,“看你这打扮,应该也不缺这些钱,傍上的大款应该给了你不少吧?不过你要是实在没有,那也不是事儿,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哥哥我,嗯?”
滕冰都被气笑了,觉得这人实在是过于自信:“你替我们跑前跑后?你这工地敢私自离开一天看人家老板还会再要你吗?这些年你借着这个名义私吞了我们家不少钱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真这么辛苦,我们家以后的事你都别管,让你不辛苦怎么样?”
自她成为温小希到现在也过了挺长时间了,除了被公司收走的个人证件,银行卡等个人物品一样都没有,就连同样出身贫寒的俞茵也有两张充当门面的卡。
滕冰之前没有细想,现在看来应该是都被这个温彪私吞了。
……之前的温小希也太憨了吧,他说要就真的给啊?
“还有。”她的神色完全冷了下来,“一口一个女表子地叫别人,真是贱得不行,来大城市久了就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你走出去看看,谁会多看你一眼,恐怕连真正卖的都不想挣你的钱。”
“死丫头,长本事了?!”温彪拍案而起,凭借着高出滕冰许多的身高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她,然而滕冰不慌不忙,从身边端着面碗经过的老板手中夺过碗,劈头盖脸地浇到了他的脸上。
“啊——温希你这个死女表子!”
温彪被烫了个正着,怪叫着跌坐下去,想要找东西擦掉脸上的汤面。
滕冰抬脚一踢,眼睁睁看见他摔了个狗啃泥,又搬过身边沉重的木头椅子砸上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脊柱上。
“温希!老子要弄死你!”
被夺了面碗的老板赶紧躲去了后厨瑟瑟发抖,那位等着吃饭的工人,眼见着到嘴的饭就这么没了,同样不敢吭声。
同屋吃饭的好几个工人已经悄悄地走了,有几个不怕事的,蹲在角落里似乎在看笑话。
“弄死我?你倒是先起来啊。”这人只是块头大,论起灵活性来并不怎么样,更别说滕冰这样练过一些的。
“彪哥,我这一脚下去,你这腰可就废了。不知道以你这么大的能耐,能不能继续在工地混下去,或者说你有没有其他养家糊口的手段?”
说着,鞋跟威胁似的在他后腰脊柱上踩了踩。
“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了点钱,赔你的医药费足够了。怎么样,想要这笔钱吗?”
“别、别别,小希,脚……脚下留情。”温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畏惧的神色,“咱们都是同乡,一起出来打拼,就、就该是互相帮助的,你总有用得着彪哥的时候。”
一边蹲着的工人也有人趁乱插嘴:“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坏得很,别招惹他。”
滕冰抬头,一群工人排排蹲着看热闹,没看出是谁说的话。
滕冰笑了一下,猜测应该是温彪这人平时欺负别人欺负惯了,不过这些人愿意给自己提这个醒,也实在是让她没想到。
“谢谢各位大叔大伯提醒,不过做错了事的人,不受点儿罪他长不了记性。”
她笑得清纯无害,看起来就是个柔柔弱弱的花瓶,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有点虎了:“放心,我有钱赔他医药费。”
转过头又看了看面馆老板,“还有刚刚那碗面和您店里的损失,我都会赔的,不用担心哦。”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温彪声音惊恐,怎么感觉她好像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没什么呀,你不是要钱吗,我只是想送你一笔医药费而已!”
面上带着笑,脚下抵着他的尖细鞋跟却猛地用力,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
第23章 赵连露
滕冰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
鞋跟的威力到底有限,温彪吃些苦头,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有人证物证,她最多也就算个过激防卫,再加上温彪那种人警察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录了口供之后,只是交代滕冰需要替他付医药费、再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多去医院探望探望他就完了。
滕冰当然是满口答应,只不过温彪似乎满脸惊恐不太乐意似的。
医药费用的还是她以前当大明星的时候的那张私人银行卡,她想了想,又给温小希的哥哥温大河的账上打了十万。
只不过滕冰已经在社会意义上死了,万一银行发现了这张卡的收支记录,那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她上次买手机就用的这张卡,果不其然,当时就被任姐注意到了。
说起任姐,她是自己的经纪人,也是陪伴自己最长时间的人,滕冰早就把她当妈妈来看待了。
以前这种温度降低的夜晚,自己拍完戏收工回来,都是任姐招呼着把自己带上保姆车,十分周到地给自己盖上毯子端来热茶。
现在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她拿起手机想给任姐打电话,熟悉的号码拨出去,响起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她没有手机卡的电子音。
都是那狗男人害的。
滕冰好久都没有这么叫过墨承夜了,现在又觉得他罪不可恕,只有叫这个称号才能解心头之恨。
她本来就和任姐说好了要去见一面,是墨承夜半路杀出来,把自己带到他身边。
那你最起码要负责吧?结果像眼下这样的情况,本来可以来接我帮我处理的人被你赶走了,墨承夜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就跟徐瑾然出去那么一会儿你就恨不得把我锁起来,现在我都消失快一天了,怎么还不来找我?还是在亲完我之后消失的,怎么,占完便宜就跑啊?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性子要强,自己就能解决好所有的事。现在看来确实也解决了,只不过心里不怎么舒服。大概是习惯了有人对自己好,开始变得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