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薄沧寒眸看过去。
祁明朗吞了吞口水,“大资本家!你个天杀的扣货!”
颂凡歌吩咐女佣换了一些点心,又给祁明朗送了上来,没看到祁明朗前后表情的转变。
“我去厨房看看,荣妈说今天的鱼是我爸妈吩咐送来的,我一会儿跟着去选一条来炖,你们聊。”
颂凡歌跟权薄沧说道,“像吃什么,我跟厨师说。”
白露最喜欢往她这边送东西,三天两头地吩咐人送过来,尽管她这边东西都很多。
“去吧。”权薄沧揉了揉她脑袋,“你选什么我吃什么。”
在家还这么卿卿我我。
祁明朗吃了块酸溜溜的话梅糕,狠狠地嚼了几下,。
“我要烤鱼,清蒸鲍鱼,德国火腿,糖醋里脊,把你们家厨师会做的都来一道,肉全部都要今天新鲜的,不吃香菜不吃辣,果汁要鲜榨的。”
“不说话有人把你当哑巴?”权薄沧冷冷地看他。
颂凡歌无奈一笑,“我考虑考虑。”
荣妈跟着颂凡歌一起去厨房,没多久就出了门去庄园专门的食物供给部挑食物。
祁明朗说有事找权薄沧详谈,接着去了书房。
“你说科泰?”祁明朗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你确定?”
“是这个音,不确定是哪两个字。”权薄沧眉头凝重。
从颂凡歌接电话开始,他就在门口了,电话的内容他听不到,但她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去过一个岛,那边的黑老大就叫科泰,怎么,你怀疑颂凡歌也去过?”
第216章 说起来你跟那个岛渊源挺深
祁明朗嘴巴张大成O形,原本斜斜地靠着墙面的身子倏地弹起来,“倘若真是那个科泰,那这事估计难办了。”
权薄沧幽暗的眸子里神色黯然,他混迹世界各大极端的环境,当然知道祁明朗说的科泰是谁。
世界上有名的杀手培养者,手下培养了无数杀手,认钱不认命的家伙,这还只是大多数人知道的身份。
实际上,科泰有着多重身份,全都是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记得科泰走私军火,而你当时在老挝毒枭,毒枭跟科泰接触,他们之间有交易,N你也跟着去了。”
当时权薄沧十二三岁,“历练”的地方换了又换,他命大没死,换到了老挝一个毒枭处。
祁明朗越想越不对劲,“当时科泰是带你们去了一趟岛屿吧?毒枭打算找几个杀手来着,估计科泰是带他去看人了。”
都是些世界上的毒瘤,走私军火的,贩毒的,交易你来我往,科泰有杀手有军火,跟许多毒枭都有联系。
偌大的书房寂静无声,祁明朗观察着权薄沧的脸色,再联想到颂凡歌失踪过两年。
祁明朗觉得今天这事多半难办了。
半晌,权薄沧才动了动薄唇,“祁明朗,你知道生死岛吗?”
“那不就是那年你去过的岛吗?”祁明朗没往深处想。
忽然想到什么,祁明朗半开玩笑。
“还真别说,那个岛跟你渊源挺深,我记得你因为军火的事情去过两次,后来你被毒枭追杀,经过生死岛的时候还挨了好多刀,还掉下悬崖差点死了。”
祁明朗拉着椅子坐得跟大爷似的,“要不是我医术高超,你这小命算是栽在那了。不过也好,算我还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祁明朗原本就是浪迹世界的混子,被权薄沧救过几次,之后说什么也要跟着他。
算是缘分,祁明朗身手差但医学天赋极高,那次恰好救了权薄沧一命。
不过权薄沧向来身手很好,他这人下手狠脑子又转得快,那次算是他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狼狈时刻了。
权薄沧自然是记得,他做什么都是被权家逼着的,他们要他进入毒枭,要他捣毁毒枭的窝点再努力逃生,美其名曰“锻炼”。
毒枭的窝点被当地政府剿灭,于是怒火统统撒到权薄沧身上。
这便是权家的目的——继承人拥有绝地求生的本事。
“被追上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权薄沧薄唇微启,“遇到个一样逃生的……算是姑娘?”
谁知道呢,像个黑煤球,廋得跟柴火似的。
“哟。”
‘姑娘’这两个字逗笑了祁明朗,“老子真以为你这辈子除了颂凡歌以外眼里就没有女人了,还有姑娘,你可以啊,闷着骚啊!”
祁明朗算是认识权薄沧很久了,他这人眼里就没有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以至于后来他看见权薄沧跟个女人在一起,还是个作天作地的女人,祁明朗当时觉得自己眼睛都瞎了。
祁明朗看热闹不嫌事大,“难道是爱而不得?卧槽!权薄沧你可以啊,不过你最好别让颂凡歌知道,这女人,眼里估计容不得沙子。”
颂凡歌多剽悍啊,那阵仗祁明朗根本不敢靠近,也只有权薄沧这种人才敢留在身边。
权薄沧不满地看他,“你瞎说什么?”
当时他被追杀,她也被追杀,那姑娘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逃不了,便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拽着他求救而已。
而后他没注意,身后就被砍了一刀,后来逃亡途中还掉下了悬崖。
“也是。”祁明朗摇摇头,“你这眼珠子天天跟着颂凡歌转,我看你也不可能有其他心思。”
“不过既然这样……”
祁明朗皱着眉头,话锋转回原点,“科泰的老巢都被搅了五六年了,我觉得颂凡歌估计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中了权薄沧的祈祷点。
“可她电话里,说过这个名字。”权薄沧不敢放过一丝线索,“而且她神情很……愤恨。”
“也许是你想太多了。”
祁明朗翻看着颂凡歌之前的病例记录,“世界最大无奇不有,也许这大小姐小时候跟人闹矛盾,就……女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对方刚好就叫科泰?”
这话简直跟没说一样。
祁明朗抓耳挠腮,“不说别的,颂凡歌那副样貌是公认的好,活脱脱祸国殃民的脸,那样的人,你说她如何在科泰的手下安然?”
天杀的,他真不会安慰人啊。
祁明朗笑笑,“反正就那么些理由吧,颂凡歌肯定没事人一个。”
一摞资料扔过来,权薄沧骨节分明的手收回去,“欠欠的新资料,你回去多看看。”
一本本的资料跟课堂作业似的,祁明朗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嘴上不停念叨:“钱,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
庄园的水产区是专门供主人食用的,仿真池里分类养着鱼虾一类,颂凡歌走到池子边,手上拿着捞鱼的网。
“小夫人,你看这条怎么样?”
荣妈跟在颂凡歌身边,指着池子里一条乌黑色的草鱼,看着肥美。
“这些都是颂先生颂夫人专门命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您和沧爷改善伙食,您看那条,那条小的是颂老太太送来的,说是颂家老宅里自己养的。”
老太太一个人住着,老了就喜欢鼓捣些原始的东西,已经养了许久,专门让人给颂凡歌送了一条。
颂凡歌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听奶奶说过,她将网朝那条看着颜色不一样的鱼伸去。
“就这条吧。”
鱼在网里扑棱几下,颂凡歌笑笑,“再多抓几条,别浪费了长辈们的心意。”
她将鱼放到女佣拿来的捅里,转身又看中了几条游得飞快的鱼。
荣妈跟在一边,有些感慨,小夫人果真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真的认真在跟沧爷生活。
刚转眸,荣妈就看见不远处的权薄沧。
她刚想叫人,就见权薄沧抬手示意她闭嘴,荣妈笑笑,继续跟在颂凡歌身后。
第217章 我不让你吃了?
捞完鱼,颂凡歌记着平日里权薄沧爱吃的菜,精挑细选之后放到篮子里,全都是她自己在挑,不时还叮嘱着身旁的女佣一些注意事项。
她身上有种神奇的气质,总能跟周围的环境配合恰当,平日里不染凡尘,这一刻却带着温婉居家的风韵。
权薄沧站在货架旁,深邃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人儿。
“菜叶子不要压着,脱水了看着不好看了,估计也不好吃。”
颂凡歌蹲下身子,将菜篮里被女佣放在底部的菜叶翻起来,“土豆放在下面。一会儿给厨师的时候记得跟他们说一声,今天的菜少做几个,把鱼炖了。”
这种每个菜都要她操心的感觉和以往等着用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颂凡歌一样样地嘱咐着,颇有种自豪感,这些一点一滴,全都是她和权薄沧相关的。
身子突然碰到什么,颂凡歌转身,突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权薄沧双手顺势环着她的腰,盯着她好看的侧颜,“这么操心?让其他人去干就行了,别这么累。”
“不累。”颂凡歌拿起一卷菜花,仔细检查觉得还不错后,放到篮子里,“我在想,为什么说给爱的人做菜是幸福的事情。”
她微笑着,长发用发带随意挽着,垂在后背,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后来我知道了,给喜欢的人做菜做饭,每一样食物都是经过自己的手,检查虫子,看食物的质量,还没做,就想着爱的人吃到嘴里时的笑容,立刻就有幸福感萦绕。”
颂凡歌耸了耸肩,“所以啊,给沧爷您做饭做菜呢,我是不会感觉累的。”
“是吗?”
一周的女佣都被权薄沧遣散,此刻就剩两人在挑选,权薄沧从后抱着她的腰,“希望你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不觉得累的感觉。”
“……”
颂凡歌觉得他这话很污。
权薄沧舌尖抵着后牙槽,“毕竟自己做菜,和……自己作菜,都是一样的。”
“……”
这话绝对不简单。
可惜颂凡歌没懂什么意思。
祁明朗好不容易能留在庄园里,到了用餐的时间就撒了欢地跑到厨房等着上菜。
颂凡歌说要给权薄沧做个菜,一直在厨房忙碌着,权薄沧不忍她自己忙碌,跟着在厨房打下手。
祁明朗跟个嗷嗷待哺的雏鹰似的,一手一只筷子敲着面前的盘子,双眼发光地看着女佣将一道道菜端上来。
银色盖子掀开的瞬间,祁明朗筷子一合,拿着筷子就开始吃。
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祁明朗吃痛地转眸,就见权薄沧一脸冷漠地看他。
“不是吧,都上桌了你还想赶我走?”
祁明朗深深觉得这种丧尽天良不道德的事情,权薄沧做得出来。
权薄沧没多说,只丢给他两个字,“等着。”
等就等。
祁明朗灿灿地丢了筷子,蔫蔫地趴在桌上,面前就是绝世美味,可惜他不能吃……
颂凡歌洗了手走过来,看见祁明朗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疑惑地看权薄沧,“这是怎么了?”
“没事。”权薄沧给她拉开椅子,“一吃饭就肚子疼,老毛病了。”
滚你妈老毛病。
祁明朗发现权薄沧这厮说谎当真是不带打草稿的。
“现在可以吃了?”祁明朗看看已经落座了的颂凡歌,又看看跟着坐在她旁边的权薄沧,“不然菜都凉了。”
SQ庄园毫无人性啊,请的都是世界顶级的厨师,这一顿的价值够他去酒吧造好久了。
祁明朗一边心疼钱一边吃。
“说得好像我不让你吃似的。”权薄沧冷哼一声,给颂凡歌夹了筷子鱼。
祁明朗本着吃人嘴软的原则,不去计较刚刚是谁在他都下筷子了让他等人的。
第218章 他怎么知道她上辈子的事?
白露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一个劲儿地催促着颂凡歌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颂凡歌就看见自家妈妈在跟谁打着电话,单手握电话单手叉腰,大有下一秒就要出去干架的架势。
“你说那些人怎么能这么猖狂?绑架权老爷子?还拍视频,这群人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呢,没王法了!”
将给父母的礼物交给女佣后,颂凡歌坐在沙发上等着,听着白露跟苏鸢的通话。
听着语气,苏鸢已经把事情说了,不过应该掐头去了尾,只讲了有人绑架老爷子来威胁权家的事。
颂业盛还在集团,这会儿家里就白露一个人。
颂凡歌等了一会儿,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白露还在阳台絮絮叨叨,从知道老爷子被绑架的义愤填膺到谈论她接下来的电视剧,开始哈哈哈笑个不停。
颂凡歌等了许久,已经开始无聊到刷新闻了,白露才挂了电话慢慢悠悠走过来。
“还算你有良心,知道回来看你老母亲。”
白露坐在颂凡歌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听说老爷子被绑架,那帮人太歹毒了,被吓到没有?”
颂凡歌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她,只洋洋一笑,“您看您女儿这样子,像是被吓到了?”
“倒也是。”
白露捏了捏颂凡歌的脸,“谁敢动我的七七,老娘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脸上吃痛,颂凡歌皱着脸,声音幽幽的,“这两天你可没少欺负我。”
作为颂家独女,颂凡歌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怕过谁,唯独怕白露,尤其是她连名带姓地叫她的时候,
虽然出嫁后权薄沧更是宠她,但颂凡歌还是对白露有着天然的畏惧感。
估计是血脉压制吧。
“谁让你好几天不回家。”白露冷声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