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会好呢。
苏鸢叹息一口,“你走的那天早上,颂家被宣布变更主人,你哥哥们自然知道你出事了,都赶了回来,痛不欲生。”
权薄沧之所以在那天赶回来了,也是因为收到了消息。
“至于薄沧。”苏鸢摇头,“你死了,他怎么会独活呢。”
“什么?”
颂凡歌心底一颤,权薄沧死了……
苏鸢站起来,看着庄园内上好的风景,“他把你的尸体带了回去,一直守着你,不吃不喝地守着,谁劝都没有用,甚至连房门都不开。”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的绝望,隔着厚厚的墙壁,他将自己囚禁在屋里。
“后来你哥哥们强行闯进去,说想带你入土为安。”苏鸢伸手抹了把眼泪,“很久,他才同意下来。”
那时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被他带回去后,他将她洗得很干净,穿着平时最喜欢的裙子。
他亲自送她下葬,亲手将她的骨灰埋下去,双手挖土挖到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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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这一世永远不会分开,也不会有狗血误会这些剧情,只有他们虐别人的份儿,全程爆马甲。被前世的情节虐到的宝宝不要担心哈。晚安~
第36章 她是他生命里的光
苏鸢的声音还在继续,似带刺的风刮过颂凡歌的耳畔,疼痛从耳朵蔓延,冲向全身。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徐清慧,陆桥桥,还有徐清慧的外遇,都被他全部铲除了,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苏鸢想到儿子那时候疯了一样地报仇,声线有些不稳,“他亲手杀的。”
他亲手,杀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他把颂凡歌遭遇过的一切,他都成百倍千倍地还了回去。
让人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选了最恶毒、最残忍的一种。
“可给你报完仇之后……”苏鸢声音颤抖,“他就失去了所有生活下去的力量,他自杀了。”
期间很多的细节,苏鸢没忍心讲出来。
他的疯狂,他的痛苦,何止是只言片语这么简单。
“阿沧……”颂凡歌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来。
苏鸢看着颂凡歌,眼眶猩红,“七七,薄沧他身为权家继承人,看似风光无限,但从小其实过得很苦,我们都没有给过他温暖。”
“他爱你,把你当作他生命里的光,母亲求你,你爱他一次,好不好?”苏鸢说着,两腿弯曲下跪。
前世儿子在颂凡歌死后那样的疯狂,她才幡然悔悟,儿子那悲惨的一生里,权家是始作俑者,这个女孩,在黑暗里给了他光亮。
他渴望她的存在,所以在她死后,那束光跟着消失。
他的世界,也只剩黑暗了。
“妈!”颂凡歌搀住苏鸢,阻止她下跪,“别这样。我会好好爱他。”
有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去,滴到冰冷的地上,溅起小片水花。
颂凡歌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和苏鸢告的别,也不记得她说了多少话,她踉踉跄跄地离开,扶着门沿,身体直不起来。
颂凡歌不敢仔细去想象苏鸢说的画面,只要一想到权薄沧最后的结果,她心里痛得不能呼吸。
仿佛一把尖刀架在她心上,走一步,疼一次。
权薄沧一直守在门口,他看着欧式风格的大门,深邃的眸子仿若无底深渊。
手腕上名贵的表一分一秒地转动,声音机械而快速,如同他不安得砰砰直跳的心脏。
五分钟了。
权薄沧抬手,握拳,又放下去,垂在身侧,两秒后又抬起,再放下,如此反反复复。
她让他等着,她说三十分钟,还没到时候。
要听话。
第六分钟时,他后退几步,试图踹门。
到第七分钟的时候,他闭了闭眼,半秒后睁开,眸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再次后退,身体倏地冲过去。
大门在他冲过去的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
颂凡歌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权薄沧猛地刹住,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欠欠,你终于……”
“阿沧!”女孩猛地扑进他怀里。
权薄沧下意识张开手,抱住她,感受到女孩的温度,刚刚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片刻后,他抬起她的脑袋,看着她娇嫩的小脸。
哭了。
“我就知道!”权薄沧戾气在触及她脸上的泪痕时爆发,双拳紧握。
他就不该让她进去!
颂凡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再次失去他。
“阿沧。”颂凡歌双手紧紧抱住男人有力的腰肢,“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害了他,是她害得他没了生的希望,是她害得高高在上的他落下神坛,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权薄沧试图再次捧起她的脸,却发现女孩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双臂死死扣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仿佛要跟他融在一起。
权薄沧只得轻轻拍打她的背,“欠欠……”
“阿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因为哭得伤心,颂凡歌声音伊伊呜呜,夹杂着浓浓的哭腔,“再也不会了。”
“欠欠。”权薄沧听她止不住地哭,双手像铁钳子一样禁锢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权薄沧本以为她被苏鸢欺负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生性骄傲,向来不吃硬的,这不像她被欺负了之后会说的话。
颂凡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用尽了全力在抱住他,力道很大,小脸紧紧贴着他胸口。
他想看她的眼睛,想给她擦眼泪都不行,只能任由她抱着。
门没关紧,两人的声音尽数传入屋内。
苏鸢听着两人的一字一句,慢慢从前世的巨大悲痛中缓和过来。
来得及,只要七七不再执迷不悟,那他们这一生都会顺遂如意。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不放,权薄沧就静静地守着她,大手轻轻在她薄薄的背上拍。
抱了好久,直到腿都酸了,颂凡歌才放开他,改为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着他。
权薄沧看她这样子,觉得实在是太可爱,“真不是被母亲欺负了?”
刚刚她一直在解释,跟他说苏鸢没有欺负她,还因为早上一时生气打了她而道歉。
权薄沧听着颂凡歌的话,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些,但也只是少了一些而已。
她手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凭什么打她。
颂凡歌像只树懒一样抱着权薄沧的胳膊,两人紧紧挨着,离开客楼。
看着权薄沧依旧不悦的脸,颂凡歌道:“阿沧,母亲对我挺好的,不要冤枉她。”
“嗯。”权薄沧点头,勉强答应下来,“听你的。”
她说母亲没欺负她,那他就当作没欺负,他以后加强对她的看护就是。
颂凡歌心里乐呵呵的,紧紧地抱着他,一路从客楼走回主楼,她的双手就没松开过。
一路上遇见不少保镖和佣人,看见两人,纷纷恭敬地问好。
“沧爷好。”
“小夫人好。”
“你们好。”颂凡歌挽着权薄沧,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
若是在半个月之前,她绝对不会在权薄沧面前露出任何的笑脸,就连最平常的说话,都是奢侈。
以至于祁明朗刚来到SQ庄园,就撞见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粘着,顿时觉得青天白日闹鬼了。
“槽!”
很优美的语言。
祁明朗吊儿郎当地提着外套,语气酸溜溜的,“你俩他么的能不能分开点,这么大热天的不热吗。”
“不热。”
权薄沧还没开口,就见颂凡歌小脸扬起,“我跟我老公在一起,这是自己家,想怎样就怎样。”
“秀恩爱死得快。”祁明朗没好气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的手臂,闻言呵呵一笑,“怎么,你有意见吗?”
笑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两道冰锥似的目光同时看着他,祁明朗突然觉得,这盛夏的天有些发凉,立马露出大白牙,“没意见,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拔腿就跑。
他是最近出门没看黄历吧,天天撞见这两恶煞秀恩爱。
颂凡歌看着落荒而逃的祁明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权薄沧垂眸看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欠欠。”
权薄沧忽然抽出手,揽住她,眸子漆黑如墨,“你说的,不会离开我。”
“绝对不会。”打死她都不会离开他。
多好的男人啊,她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会伤害这样好的男人。
“要是你敢不要我。”权薄沧伸手捏她的脸,冷声道,“我就把你抓回来,拴起来,让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
颂凡歌嬉笑地蹭他的掌心,“好,我要是离开你,你就把我抓回来,关起来。”
“那你敢不敢离开我?”
“不敢不敢。”
阳光下,颂凡歌唇红齿白,好看的眉眼染着俏皮的笑意,“小女子呢,生是公子的人,要公子喂饭,死是公子的鬼,要公子烧香。”
第37章 玩我?想好埋哪儿了?
颂凡歌对权薄沧的关心越来越明显。
上到他集团的事务,下到他衣食住行,她每样都要亲自过目,确保他舒心舒服。
这得益于她生来富贵和双商极高,她能游刃有余地帮他运转偌大的集团和家族,也能审美在线地给他搭配衣服。
权薄沧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面上平平静静,心里早就小鹿乱撞,嘴角差点翘上了天。
只是这样的关怀在两天后被他强制结束了。
他舍不得她这样劳累。
又在家里没羞没躁地腻歪了几天,颂凡歌的日子过得如意又滋润。
这天,艳阳高照,颂凡歌在SQ庄园的凉亭里,听着下属的汇报。
“门主,徐清慧跟陆桥桥去了颂家老宅,手上提着礼品,属下猜测,她们可能想带走老人,要阻止吗?”
“不用。”颂凡歌声音冷冷的,“跟着她们,保证奶奶的安全。”
打什么主意?
徐清慧跟陆桥桥,这是准备请奶奶来压她呢。
颂凡歌挂了电话,眼底慢慢布满恨意。
看来她这两天没把心思放到折磨她们身上,这两人开始猖狂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干脆早点解决了她们。
另一边,徐清慧跟陆桥桥的日子,就惨不忍睹了,公司破产,负债累累,现在她们走到哪里都是要债的人,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
陆桥桥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颂凡歌正在庄园里遛狗,穿着一身淡雅的休闲服,干净雅致。
陆桥桥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哭得很伤心,“姐姐,我跟妈妈被人欺负了。”
颂凡歌听着陆桥桥的哭声,心里无比舒坦,“哦,是死了还是没死?”
她让人时时刻刻看着陆桥桥跟徐清慧,早就知道她们现在走投无路的事,她打电话来,无非是求她办事。
果然,陆桥桥哭得更加厉害,“姐姐,桥桥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惹姐姐生气,你帮帮我。”
陆桥桥现在怕极了颂凡歌,但没办法,徐清慧欠了钱,要债的蹲在家门口不走,打电话到颂家,可电话莫名其妙地打不出去。
现在她们被困在家里,根本不敢出去。
徐清慧一边给老人捏肩,一边用眼神示意陆桥桥,要她好好跟颂凡歌说话。
她们始终不相信,这才半个月,颂凡歌对陆桥桥的态度会转变那么快。
颂凡歌绝对只是生气,她肯定还在乎这个妹妹。
偏执症可不是个能自己控制得了的病。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陆桥桥握着电话,紧张地期待着。
这都过去那么多天了,颂凡歌应该消气了吧。
颂凡歌轻笑一声,“哦,刚刚听到隔壁家的疯狗又在乱叫了,难听死了,没注意。”
什么疯狗,什么隔壁,SQ庄园独占百亩,哪里来的隔壁!
颂凡歌就是在骂她!
陆桥桥表情难看起来,偏偏一旁给奶奶捏肩的徐清慧瞪着她,警告她好好说话。
陆桥桥这才继续演戏,“姐姐,今天奶奶来我家了,我和妈想当面给你道个歉,正好奶奶也想跟我们一起吃饭,你晚上来一趟可以吗?”
“好啊,不见不散。”颂凡歌勾笑,一口应下来。
本以为颂凡歌这次会拒绝,陆桥桥都已经找好继续的说辞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
“好,那我和妈备好饭菜等你,奶奶也想早点见到你呢。”陆桥桥给了个自以为很温柔的语气,“奶奶说她很想姐姐。”
颂凡歌挂了电话,笑不达眼底。
晚上七点,颂凡歌独自开着车,朝徐清慧的别墅驶去。
夜幕垂下,道路两旁的灯温黄柔和,一路上车子稀少,通行无阻。
手机忽然亮了,是陆桥桥发的信息,【姐姐,奶奶忽然说想出去吃,我和妈带着她出来了,你来这里】
接着发来一个地址。
颂凡歌垂眸看了眼,讥笑,徐清慧跟陆桥桥,这会儿怕是已经给她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她钻进去呢。
颂凡歌拿起手机,回了个好,接着拨了通电话出去,“告诫江城所有的医院,不准为陆桥桥供血。”
“是,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