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风站直,迈开步子朝主管办公室去,经过她的时候,轻笑着摇头,“看来这条道歉的路漫长啊。”
虽然还在同一个工地,但到底是不用时时刻刻见着了,颂凡歌心情好了很多。
本来是五天的工作量,但她一上午就已经完成了,颂凡歌环视着周围正在修建的建筑,开始筹备第三个考核。
虽然她没有挂职务,但这个项目所有的事项都得由她来决定,颂业盛立下这样的规矩,目的就是考验他们是否具备领导人的能力。
颂凡歌找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做了数据分析。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电脑上页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等处理完事情,颂凡歌站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
有人敲门进来,颂凡歌一抬眼,又看见了越凌风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脸。
越凌风走进来,手里像模像样地抱着文件,“别急着赶我,你不是让我去主管办公室歇着嘛,我这一身力气没处使,就问主管要了个活儿。”
颂凡歌公事公办,眼睛瞥向他手里的文件,“这是什么?”
“前几天工地几个工人受了点伤,这是工人的资料。”越凌风将文件递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工地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颂凡歌接过来,看向上面的日期。
一个星期之前的事了,颂氏房地产一向很良心,这点事情应该早就解决了才对。
这就是颂业盛给她留的任务,特意等着她来解决。
“今天该去医院看望工人了。”越凌风眯着眼睛,“主管把陪同的任务交给了我,作为好员工,我得陪你去。”
颂凡歌幽幽的眼神瞥了过来。
“你别这样看我。”越凌风笑,“你把我派去那边坐着,我不主动点找事做,哪有跟你道歉的机会。”
“我说了我不计较这事儿了。”颂凡歌淡淡开口,起身去拿要用的文件,朝外走去。
越凌风立马跟上,“江城人人都知道你颂大小姐惹不得,你看这样子,我哪敢真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你需要做什么尽管跟我说。”
颂凡歌懒得理会越凌风,打开车门坐上去,独自开车去医院。
医院的工人受伤不是很严重,见到颂凡歌来,虽然不认识她就是颂家小姐,但知道她是颂氏派来慰问的人。
这边的事情很简单,但很费时间,从住院部出来,天边已经暗沉下来。
小舒不近不远地跟着她,越凌风也不死心地跟着她对工人们嘘寒问暖,好在他处理的都是正事,没来烦颂凡歌。
不然她今天可不管他是什么越家大少,直接上去揍人了。
路过住院部门口的时候,颂凡歌忽然勾了勾嘴唇,只见不远处,陆桥桥一身病号服打扮,没有化妆,整张脸死白如灰。
她伤得很重,徐清慧还不起债,自然会有人来找她要,要债的不时乔装着病人家属找上门来,陆桥桥最近过得生不如死。
陆桥桥别的本事没有,娇滴滴柔柔地安抚人倒是一把手,要债的来,她没钱还,就只有出卖自己,那些个要债的看她这样,次次弄得她下不来床。
身上的伤好了又裂开,痛得死去活来,她想逃,但被要债的抓到了。
被打到送进医院。
不用想,那些过程也是惨不忍睹。
颂凡歌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怜悯。
她停下的时候,越凌风正巧处理完他那部分事务,走出大门就看见颂凡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陆桥桥。
见颂凡歌走了,越凌风在原地站了会儿,也打算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身,就见陆桥桥自己推着轮椅过来。
“越少。”陆桥桥叫他。
越凌风看起来并不认识她,陆桥桥面上有些尴尬,“我是陆桥桥,颂家九小姐。”
说到颂家,越凌风了然点点头,“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想问。”陆桥桥两眼带着泪光,看起来委屈极了,“越少现在对我,还有没有意思?”
越凌风是出了门的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换了无数,曾经也夸过陆桥桥几次,陆桥桥冷着眼把人甩开了。
她一心挂在权薄沧身上,哪里瞧得上越家这样的家族。
“意思?”越凌风重复这个字眼,轻笑,活似一个渣男,“早没了。”
“不考虑考虑吗?”陆桥桥不死心地问。
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这一副身子,伺候越凌风,总比跟那些要债的好。
“陆桥桥。”越凌风忽然叫她的名字。
“你对我来说,没用。”他唇边的讥笑毫不掩盖,眼里情绪不明,“可惜了。”
越凌风没再给陆桥桥说话的机会,大步离开。
陆桥桥看着越凌风的背影,气得牙痒痒。
他要女人能有什么用,他睡过多少女人怕是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对他来说女人的用处不就是暖床这么简单么!
要不是如今她落魄了,不然,她绝对不会看上他这种花花公子!
第50章 终于抱到你了
天边晚霞消散,夜幕垂下。
颂凡歌安排好所有事务,打算从医院开车回家,刚下地下停车场,忽然,她余光一瞥,接着嘴角兀自勾起来。
权薄沧一身黑色西装,领带被他扯下来拎在手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干净。
他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上,车门大大开着,两条长腿交叠,直接搭在车门上方,邪气又张狂。
真,没个正形。
他的车就在颂凡歌的车旁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嘴角带着邪旎的笑,让人想忽略都没办法。
颂凡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别跟我说,你这是巧合。”
“欠欠。”
权薄沧好似刚看见她一样,忽地将双腿从车门放下来,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她,“真巧,在这里都能碰见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看出来了。”
颂凡歌可没错过他眼里的狡黠和得意,眉梢微扬,“那又怎样?”
去他的缘分。
这人中午刚在这边吃完饭,说好了好好回去上班,没想到下午她下班就在这里遇见他,而且碰巧他就在她车旁边。
来来回回开车,他不累吗?
“你看着这都遇着了,要不咱们……”
权薄沧忽然一笑,接着,长臂一伸,双手捏住领带的一端,领带绕过她后颈,他手上一拉,她便撞到他怀里,“一起回去?”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颂凡歌抬眸,一眼撞见他漆黑的眸子,染笑的眉眼带着致命的魅力。
颂凡歌心里砰砰直跳,下一秒,她猛然别开脸,“你这样我怎么回去。”
“欠欠。”权薄沧单手握住领带,另一只手摩挲着她耳朵,“你这,不正常啊?”
“你!”颂凡歌气得咬牙。
平心而论,权薄沧这张脸真是帅得神鬼颠倒,一双眼睛又邪又魅,一米九一的身高,逼下身来看着人的时候,会被他的强大的气息浓浓笼罩。
在他之前,她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深的交集,更没有这样暧昧过。
脸红不是很正常嘛!
偏偏这狗男人不知道节制,她别开脸,他就凑过去看她,“是不是天气热,你穿得太多,热的?"
“……”
颂凡歌冷冷地看着他,“权薄沧,有胆子你就一直这样。”
她表情又冷又凶,但是一张脸却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气鼓鼓地看着他,权薄沧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
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甚至低头,想要吻她。
“我数到三,再不放开,我就……”
权薄沧性感的薄唇近在眼前,眸子眯起,“你就怎样?”
颂凡歌刚想动手揍人,下一秒,权薄沧整个人朝后倒去,手臂一扯,将她一并扯着倒下。
他本就站在靠车的一面,这一倒下,他直接坐到车座上,而颂凡歌,倒在了他身上。
他长腿一弯,将她的腿带进车内,接着,车门砰一声被他带上。
颂凡歌被他手臂抱着,摔在他身上,有他垫着倒是不痛,当她正想起身时,权薄沧却忽然翻身将她压住。
颂凡歌心里大惊,几乎是立马双手抵住他胸口,“你稍等不行嘛,别乱来啊混蛋!”
权薄沧轻笑一声,眸光炙热,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搁在她头顶,他这样的举动太过熟悉,颂凡歌几乎能体会到之前的种种折腾。
就在她打算豁出老脸的时候,却不想,权薄沧的头重重地埋在她项间,鼻子深深地吸了口,另一只手臂绕到她背后。
“欠欠,我终于抱到你了。”
他身子往上,下巴抵在她头上,“这一天,想死我了!”
他呼吸平稳放松,气息一点点打着她,却没有半点眩旎,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阿沧。”颂凡歌侧目看他。
她双手从他的遏制里脱出,反手抱住他腰肢,薄唇扬起弧度,“我也想你。”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久,直到权薄沧听到颂凡歌咕咕咕叫了几声,这才一把将她拉起,“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大挑。”颂凡歌坐在座椅上,伸手去系安全带。
权薄沧率先一步拿到卡扣,闻言笑了一声,利落地给她系上安全带,“是。”
两人没回SQ庄园吃饭,颂凡歌已经饿了,在外面找了家还不错的餐厅。
颂凡歌说是不大挑,因为那些她不吃的食物,她根本不会看,只在喜欢的食物里面选她更喜欢的。
“想不想换一家?”饭间,权薄沧忽然问她。
颂凡歌筷子正在碗里鼓捣,半天不吃一口。
虽然才吃了一点点,但桌上那些菜无论怎么散发着香味,都引不起她的食欲。
“不用,就吃这个算了。”
她就是这样,没食欲的时候,无论吃什么东西都索然无味,换到哪里都一样。
“不试试怎么行。”权薄沧嘴角勾了勾,扯出纸巾按到她嘴上,轻轻擦拭,之后拉着她往外走。
“你生在颂家,吃的都是顶级食品,每种食材都是最顶尖的,厨师也是,但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颂凡歌跟着他,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她吃的确很好,不管是颂家还是权家,供她食用的东西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层层把关才能送到她面前。
味道和卖相都是一绝,只是她没有胃口罢了。
权薄沧带着她出来,伸手打开车门,等她上去之后启动车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
她是真的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但看他这么积极地带她找吃的,她打算一会儿就算不好吃也得吃几口。
车子朝前开车,霓虹灯和高楼大厦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越往前,建筑物越是低矮。
车子在一处小镇停下,一下车,颂凡歌就被周围嘈杂喧闹的声音和场景惊了下。
街道两旁,一张张桌子就随随便便地摆在街边,桌子与桌子之间间隔极近,桌上摆着各种东西,空瓶子被摆到地上,有的倒下,没喝完的啤酒就顺着街道流动。
人群熙熙攘攘,拥挤得不行,一个摊位就一两个人忙活,
颂凡歌愣在原地,有些傻眼。
第51章 欠欠,你是唯一
权薄沧侧目看她愣愣的样子,嗤笑,长臂一伸拦着她。
周围哄闹一片,他的音量也跟着提高,“每个国家生活在顶端的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这种生活。”
黑夜,就是夜生活的开始。
周围的人实在是吵闹,又多又挤,好在权薄沧护着她,她才没被人撞倒。
“要在这里吃吗?”颂凡歌认真看他。
“试试。”权薄沧带着她往空桌走。
这是一家烤鱼坊,同样没有固定的店面,只有一个可移动的烤鱼摊,老板是个微胖的男人,单手握着烤鱼架在翻转。
这一片人同样很多,几乎没有空余的座位。
“要不我们去对面那家吃吧。”颂凡歌指着对面一家比较安静的摊位。
她视力好,能一眼看清摊位上的字,那同样也是一家烤鱼店。
“傻瓜。”权薄沧笑着往她这边靠,“在这些地方吃饭,哪里人多就往哪走,那家才好吃。”
“……”
权薄沧选的这家就是人最多的摊位,他长得高,眸子扫了一圈,很快发现一个空了的桌位,带着颂凡歌往那走。
上一桌的人刚走,这会儿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
颂凡歌愣愣地看着,“我们确定坐这里?”
怎么也要等收拾了再来吧,不然这么脏,老板多不好意思。
她一本正经地问,权薄沧却忽然笑了出来。
他家欠欠,真是做什么都可爱。
摊位旁边有摞起来的凳子,权薄沧看了眼,过去拿了一个,换掉了颂凡歌身前的那个凳子。
“坐。”
权薄沧按着她坐下,看了她一眼,之后朝摊位走去,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然后又返回来坐下。
就坐在刚刚被人坐过的凳子上,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老板娘给旁边的那桌上完鱼,接着来他们这桌收拾,桌上还有一些油渍,手上的抹布在桌上用力一擦,油污在肉眼下看不见了。
但不用想,这样擦肯定不会真的干净,她见过佣人们打扫卫生,都是要消毒的。
颂凡歌坐在凳子上,凳子是塑料的,硬硬的,她有些不习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送菜单过来。
正想问权薄沧想吃什么,抬眸就撞上了他那双勾人的眸子,他单手撑着脑袋,正眯着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