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沈让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终于舒服了些。
  “好茶……”他补充道。
  容洵轻声笑笑,道:“喜欢便好。你啊,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认死理。连茶都只吃太平猴魁。”
  “是……”沈让亦笑笑,只是笑得僵硬,几乎算得上丑陋了。
  所幸容洵没在意,只道:“刘子宁没什么,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倒是萧叙白,你要留意些。”
  沈让一惊,险些把茶盏摔在地上,他哆嗦着将茶盏放好,道:“微臣明白。”
  “他的确有几分才气,可若是走错了路,那也就不必留着了。”容洵声音不急不缓,可不知为什么,沈让分明从其中听出了冷冽杀意,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是。”沈让郑重道。
  萧叙白出身世家,他祖父和父亲、叔伯都算是文坛上赫赫有名的领袖人物,他们虽无心政事,可门生却遍布朝堂,其力量不容小觑。
  可容洵说起他来,却如同砍瓜切菜,说杀就杀,说用就用,好不利落。一时间,沈让竟不知道容洵是果断狠厉,还是霸道愚蠢。
  可无论如何,容洵都是他惹不起的,是他得供着的祖宗。
  沈家虽算是世家,与萧家相比,却不值一提。而沈让之所以能走到今日,靠的也不过是他谦虚谨慎的性子和做陛下伴读时的情分。
  想到这里,沈让微微抬眸,只见容洵也正望着他,一双眼睛讳莫如深,仿佛根本看不到底。
  这头抬得草率了……
  沈让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因着不敢低头,也就只得与容洵四目相对着。
  在他觉得脖子都要僵掉的时候,容洵终于开了口,道:“朕听说,你最近四处派人找东西?”
  他状似闲谈,身子向后靠在隐几上,连表情也是放松的,仿佛散漫悠然至极。
  沈让心里“咯噔”一声,此事他做的隐蔽,根本没敢用皇城司的人,容洵却还是知道了,其手段之高,恐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还是小瞧他了。
  沈让认命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站起身来,跪下请罪道:“陛下恕罪!”
  容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在案几上,语气倨傲而轻缓,道:“起身罢,朕不过白问一句,你何罪之有?”
  白问一句?你那个样子像白问一句吗?
  沈让独自在大殿中央凌乱着,头低低的垂下去。
  “微臣不该瞒着陛下,微臣有罪!”沈让坚定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容洵掀了掀眼皮,道:“你与刘云羡很熟么?”
  沈让瞳孔猛地一缩,叩在地上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揣摩着容洵的意思,猜测着他可能知道了多少。
  容洵的话语里有三分玩味,旁的,沈让一时间揣摩不出来。
  在不知道领导想要什么答案的时候,实事求是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让深知这一点,可此事若是从头细说了,只怕不仅他要死,刘云羡也得浸猪笼。魂穿这种事,按照这个时代人们的理解能力来说,就是中邪了。
  沈让思忖着,小心抛掉神秘力量的部分,道:“算是。微臣与她一见如故,亦师亦友。”
  “哦?”容洵似乎来了兴致,他眯着眼睛,道:“你喜欢她?”
  “不……”沈让忙道。
  “那就好。”容洵眼眸一压,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凉意,道:“别忘了你的职责。”
  “微臣不敢!”沈让匍匐在地上,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席卷着他,他几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起来罢。”容洵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他,那属于上位者的浑厚气息铺天盖地的渗透了过来。
  他扶了沈让起身,道:“她要找什么东西?”
  “七彩琉璃宝盒。”沈让回道,“不过微臣还未找到。”
  容洵站在屏风投下的暗影里,光从他的斜上方照射下来,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越发显得他清雅高华,瑰丽绝世,宛如神祇。
  沈让望着他,不觉有些怔怔,连害怕都忘了。
  “她要这个做什么?”容洵缓缓开口,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微臣不知。”沈让怕他不信,补充道:“她一贯喜欢古玩,又新接手了家中的古玩铺子,许是生意上的事,微臣没有细问。”
  “唔”,容洵突然勾了勾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细问便能让你为她做事,不简单。”
  沈让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与容洵相比,他所谓现代人的智慧根本不够看的。
  在容洵眼里,好像一切都无所遁形,只要他想,大概他能将一切都连根挖出来。准确的洞察,冷静的判断,果断的裁决,这样的人,必然自负,他成为暴君,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直到沈让走出宫门,依旧觉得浑浑噩噩。他呆呆的望着天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云教授,救我……
  他呢喃道。
  *
  沈让走后,容洵大步踱到案几旁,他侧眼向下看着,只见案几上赫然放着一张纸,上面画的正是那七彩琉璃宝盒。
  他目光幽冷,一寸寸握紧了手中的扇坠。
  她竟要找七彩琉璃宝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9章 .  投亲    真是败给他了……
  三日后,选秀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定在七月初八,倒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除了日子远了些,倒没什么不好的。
  刘行止说着,鹰隼般的眼眸划过云羡和刘念的脸,道:“还有些日子,不急。”
  云羡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盘算着跑路的最佳时间,面上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是。”
  刘念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
  徐慈心见状,只当她不愿入宫,便温言安慰道:“阿念别急,阿娘已与萧家夫人商议过了,等选秀一过,便将你与叙白的事定下来。”
  刘念抬了抬眼,一双眼里千愁万绪,道:“订亲之事,只怕阿娘操之过急了。选秀之事,全凭陛下一人之言,说不准的……万一陛下选了我入宫,可如何是好呢?”
  徐慈心笑笑,微微的朝着云羡努了努嘴,道:“陛下的心思还不够明白么?”
  刘念红了脸,咬唇道:“未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未可知呢……”
  徐慈心拍了拍她的手,刚要开口,便见刘行止打断了她,沉声道:“阿念说得对,此事全凭君心,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谨守本分就是了。以后你也不要再与旁人说阿念和叙白的事了,一切等选秀过了再说。”
  “是。”徐慈心忙应了。
  正说着,便见管家躬身走了进来,他走到刘行止身侧,道:“老爷,门口来了个小叫花子,说是……说是二爷的儿子。”
  刘行止神色一凛,脸色登时黑了下来,道:“空口无凭,他可有证物?”
  管家从袖管里掏出个玉珏来,道:“他让奴才拿给您看,说是您一看便知。”
  刘行止接过那玉珏,嘴唇死死的抿着。
  管家低声道:“奴才瞧着,倒与您收着的那枚是一对。”
  刘行止抬头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没想到,那孽障竟还有个儿子……罢了,让他进来罢。”
  管家应着去了,刘行止犹自瞧着那玉珏出神,他眉头紧紧拧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仿佛这玉珏是什么绝世珍宝,需要细细品鉴似的。
  徐慈心蹙着眉,担忧道:“老爷,当真是二爷的子嗣么?二爷当年没死?”
  话音未落,只见刘行止猛地看向她,他眼神狠厉,仿若阎罗,吓得徐慈心一个激灵,当即便住了口,满心疑惑也都吞在了肚子里,再不敢提。
  “不该问的别问,都出去!”刘行止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便再不看她。
  徐慈心赶忙起身,又示意云羡、刘念一道出去。
  三人都有些缄默,刘行止肉眼可见的心情不佳,没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什么是非。
  三人走至观心堂外,正看见管家带着一个少年走来,那少年约么十三四岁的模样,穿了一身补得不能再补的灰色布衫,因着他过分的瘦,那衣衫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身形样貌都混在一处,脏兮兮的看不分明,只有一双眼睛大得惊人。
  云羡与他目光相接,又很快分开了。
  对于无关的人,她一向没什么好奇心。
  耳畔传来刘念的低语,“阿娘,二爷是什么人?阿爹为什么不让提他?”
  徐慈心难得的板了脸,道:“这话不许在你爹面前提起,知道么?”
  刘念点点头,乖顺道:“知道了。”
  *
  “这样好的古砚,你哪得的?”云羡看着手中的砚台,惊喜道。
  徐思温笑笑,大大方方的寻了椅子坐下来,道:“你这铺子收不收?”
  “自然是收的,有多少收多少。”
  云羡笑着,将那古砚细细包好,走到徐思温身边来,道:“你开个价。”
  徐思温摆了摆手,脸上含着些微笑意,道:“这东西放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给你,也算是为你的铺子添添金。你若是卖得好,随便给我百八十两银子也就罢了。”
  “这怎么成?这样好的东西,便是百八十两金子也嫌少的。”
  更何况,古砚难得,若被懂行的人知道铺子里有这样的东西,云羡这古玩铺子的名声也就打响了,往后的买卖自然也就好做了。
  云羡说着,亲自斟了盏茶递给他,认真道:“我知道你有心帮我,我是不和你客气的。不过一码归一码,本钱我总要给你。要不然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只当我欺负永平侯府的世子爷呢。”
  徐思温轻笑一声,很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我这可不是欺负回来了?”
  他眼睛晶亮,连带着长长的眼睫都沾染上了淡淡的光,看向她时,是那样的炽热和明媚,宛如初阳。
  云羡知道,这钱他是决计不肯要的了。
  她略一思忖,爽声道:“那这古砚便当作是你入的股,以后每年年底给你分红利,可好?”
  徐思温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举着茶盏吃着,斜睨着她,笑道:“你这丫头是打起了细水长流的算盘呐?只怕用不了多久,永平侯府都给你搬空咯。”
  云羡抿唇笑道:“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这道理我懂。你若是得空,便陪我去收收货,若是不得空,便只躺着收利息便是了。”
  徐思温坐起身来,墨发如同日月光华,倾泻在鸦青色缂丝云纹的衣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道:“我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闲散人,自是有空的。你何时去收货?你若是不嫌我眼拙,我倒愿意去瞧瞧。”
  “不嫌弃不嫌弃。”
  云羡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似徐思温这样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见过好东西比她吃过的米还多,有他帮着把关,她也放心多了。
  正说着,云羡猛然想起一事,她从袖袋里取出张纸来,放在徐思温面前,道:“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这是……”徐思温俯身看着。
  “七彩琉璃宝盒。”云羡道。
  徐思温容貌清俊,天生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无端便带着三分笑意,云羡亦是难得的美人,只略施粉黛,便氤氲流光。
  两人站在一处,宛如画卷。
  门口闪过一个黑影,云羡眯了眯眼,还未看清,那人已然不见了。
  云羡站起身来,正要出去瞧瞧,便听得徐思温犹疑不决的声音。
  “这东西我似乎是见过的,可何时见过、在哪见过却记不清了。”
  云羡眸光一闪,惊喜道:“当真?”
  徐思温郑重点点头,道:“你待我回去想想,若是记起了,立刻便来告诉你。”
  “好。”
  *
  忙到下午时候,云羡才回到丞相府。
  她似是有些疲惫,眼角眉梢都透着些倦意。
  丫鬟们正聚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着阴凉做些活计。
  紫苏见云羡回来了,忙迎上来,扶了她的手臂,道:“小姐去歇歇,奴婢打了热水来,您擦擦脸。”
  云羡点点头,道:“你如今是大丫鬟了,打水这样的小事以后便让旁人做罢。”
  紫苏笑着摇了摇头,道:“奴婢侍奉小姐侍奉惯了,换了旁人做,奴婢不放心。”
  云羡知道她是劳碌的性子,也就不再劝她,只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
  紫苏掀开珠帘,道:“在说那个新来的小呆子呢。”
  “小呆子?”
  “就是前些日子来投亲的那个破落户亲戚……”紫苏见云羡瞥着自己,忙改口道:“那个孩子。”
  云羡没说话,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把脸,道:“他怎么了?”
  “夫人让他住在咱们旁边的院子里了。”紫苏拿来毛巾为她擦脸,“那院子常年无人住的,他身边又没人照顾,也不知他住不住的惯。不过寄人篱下便是如此的。”
  紫苏似乎是想起了当年她们初到丞相府时的境遇,云羡虽是嫡出的大小姐,可也一样是住简陋的屋子,受尽人们的白眼的。
  那孩子无依无靠,只怕更加辛苦。
  紫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方才奴婢们还见到他,面黄肌瘦的,胳膊腿都瘦的不成样子,若是在咱们凉州,只怕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真是可怜。”
  云羡手上顿了顿,将毛巾递给她,道:“我累了,去歇着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