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宦娇——弥陆
时间:2022-01-14 17:34:08

  沈乾:“……”
  烙饼?这是什么朴实的承诺。而且难怪这人说话只说一两个字,原来是个小结巴。
  陈拂霜也没想到那男子居然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谁在那里!”
  只听一声厉喝,沈乾正要拉着陈拂霜跑路,就感到肩膀一紧,整个胳膊被向后拧去。
  她连忙道:“疼疼疼,轻点。”
  “是你?”那女子看清来人,松了手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乾揉了揉肩膀,陈拂霜连忙扶着她:“郡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乾望向那女子,“姑娘见笑了,我们方才听到这边有动静,还以为是府上进了贼,一时担忧才出此下策。”
  听着她胡说八道,陈拂霜也连忙点头。
  “你就是长平郡主?”
  见沈乾点头,那姑娘大气的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方才的事:“听到就听到呗,主要那小子害羞跑了,不然还能让你们见见。”
  陈拂霜见她如此明目张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说大赵在婚姻之事上比较开放,但男女私下单独见面还是会让人诟病。
  那姑娘瞅了瞅沈乾,突然笑道:“你被释空大师解签了?”
  见沈乾瞧着她又些迷茫,那姑娘飒爽一笑。
  “咱们见过的,在春宴上。”
  沈乾听着这话想起当时在春宴坐在她后面那女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春宴那日匆匆一瞥之后便是九千岁到了砸场子,她的心思也并不在这姑娘身上,如今听她提起才想起来。
  眼前的女子依旧是圆领长袍,脚下扎着一双马靴,头发梳成马尾高高束起,看着英姿飒爽,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她抱拳利落道:“在下阳陵侯之女迟柔,见过郡主。”
  沈乾瞧着她倒是好奇:“这帝都的姑娘少有如迟姑娘这般飒爽的。”
  “我出生便在江湖,随爹娘看遍大江南北。十二岁爹爹回帝都继承侯爵之位,我才跟了回来,也不过四五年光景。”
  迟柔背着手朝沈乾转了一圈审视道,“我爹老跟我唠叨让我学学郡主,说都是从外面回来的,怎么人家郡主就知书达理,你就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今日一见……”
  她摸了摸下巴,沈乾见她思忖,也配合着转了一圈歪头笑道:“怎么说?”
  迟柔打了个响指,咧嘴一笑:“果然是我爹的原因!”
  陈拂霜也好奇的睁大眼睛,不解道:“同阳陵侯有何关系?”
  “你想啊,定北王和王妃都是温文尔雅的,自然生得郡主端庄得体。我爹爹自个都是个老顽童吃喝嫖赌无一不通,所以我和我哥才会像个猴样!”
  “噗嗤!”听着她这耍宝的话,陈拂霜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沈乾眨了眨眼睛:“你不怕我们把你私下会见男子的事情说出去吗?”
  “怕什么,你们若是说出去让那小子能壮些胆子上门求亲我高兴还来不及。”
  迟柔丝毫不介意,她望向沈乾双眼含笑,“再说了,郡主会吗?”
  沈乾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我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她接着道,“相遇便是缘分,咱们一道回去吧。”
  迟柔笑眯眯:“好啊。”
  三人聊着天回到马场,气氛很是融洽。然而还未到马场上,就见一片慌乱。
  陈拂霜疑惑:“这是怎么了?”
  就见乱哄哄的喧闹声中,诸葛鸿抱着安阳郡主从人群中冲出:“快传太医!”
 
 
第17章 .  马场风波(三)   谁是黄雀?
  安阳的面色苍白,额间流下豆大的冷汗。沈乾瞧着,她的脚踝上已经渗透出血迹。
  两人和丫鬟小厮们匆匆擦着沈乾三人离开,观赛场上已经议论纷纷。
  东道主都离开,比赛是打不下去了,众人也都悻悻而归。
  回府的路上,沈乾瞧着定北王妃询问方才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了,安阳的马突然失了控,兽性大发几个人都没控制住,竟将她生生从马上甩了下去。好在没伤到脑袋,只是这腿看样子是断了。”
  沈乾轻挥着扇子:“好端端的马怎么会失控呢?”
  定北王妃听到这话却讳莫如深:“畜生毕竟是畜生,总有发疯的时候。左右是淮南王府的马,自然有淮南王府去管教,不必咱们上心。”
  这帝都里各家的肮脏事多了去了,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归不是她们定北王府的事,明哲保身就行,其他的宝儿还是少了解些的好。
  沈乾微微颔首,柔声道:“母亲说的对,想来安阳姐姐会平安无事的。”
  定北王妃轻飘飘道:“不过瞧着这样子,淮南王世子和安阳的婚事怕是也要定了。”
  这诸葛鸿敢当众抱着安阳郡主离开,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要娶安阳的决心,男女有了肌肤之亲,想来这婚事是推脱不掉了,对安阳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不过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呢?
  沈乾绝对不相信马儿会突然之间发狂,还偏偏是安阳郡主的马,想起陈拂霜曾今说过,安阳郡主也曾今用过相同的手段对付博安侯的孙女,难不成是被人报复了?
  她思忖片刻,不过对这里的是非尚不熟悉,想不出谁会干这事。
  总归安阳是要嫁给淮南王世子,这事也并不会对她的计划有所干扰。
  “郡主放心,只是伤到了腿脚,只要好生休养过些时候就能恢复如初了。”
  御医行了一礼,将药方开好后便退下。
  安阳已经哭成泪人:“表哥,那马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疯呢?”
  诸葛鸿搂着她:“许是天气转热,所以马儿性情也变得狂躁。”
  “不可能,便是入夏那马也不会如此啊!”
  安阳抱着他的脖子,豆大的眼泪成线落下,“我不管,表哥,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才行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
  诸葛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哄道,“你放心,表哥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我已经派人下去查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安阳听到这话面上才泪珠带笑,娇弱的靠在他怀里:“多谢表哥。”
  不一会儿,就见诸葛鸿的贴身心腹鎏金压着一个小厮走进屋里跪下。
  “世子爷,人带到了,马圈一直是由王桂看管,赛前的饲料也是王桂负责喂养。”
  王桂见着诸葛鸿便连忙磕头求饶:“世子爷,小的知道错了,求世子爷饶小的一命,求世子爷饶小的一命!”
  诸葛鸿望向他,眼中淡漠:“知道错了?看来你是供认不讳。说吧,为何要陷害安阳郡主?”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
  王桂磕头道,“小的每日都兢兢业业的伺候主子的马匹,不敢有丝毫懈怠,又怎么会陷害郡主呢?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陷害郡主啊!”
  “放肆!”
  诸葛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马圈是你看管的,出了事情你推脱不了责任!”
  “不不不!小的不敢啊!小的怎么敢啊!”
  王桂紧张得浑身发抖,他忽然猛地抬头,“肯,肯定是秀儿!柳侍嫔的丫鬟秀儿!对,一定是她!”
  诸葛鸿眉头一挑:“柳侍嫔?”
  “是!一定是她!回世子爷,小的一直是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往日里马匹都很是温顺,从来没有发生过躁动之事。但是今日秀儿忽然出现在马圈里,神色紧张,见小人回来了便连忙跑开。小人一开始不疑有他,现在想来一定是她干的!”
  安阳听到这话,拉了拉诸葛鸿的袖子:“表哥,一个丫鬟怎么敢如此大胆,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诸葛鸿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将柳侍嫔和秀儿一同叫来对质。”
  “是。”
  鎏金抱拳道,不一会儿便将人带了过去。
  柳侍嫔早就在后院听说了安阳郡主受伤的事,她原本还幸灾乐祸。
  这个安阳郡主每每到府中都会挑她们这些侍妾的不快,对世子爷的的心思都快刻在脸上了。
  人人命不同,她在世子爷身边两年也才混到妾位,人家却只要进门就是正妃,生得孩子是嫡出。如今摔断一条腿,也算是报了她几次三番被羞辱的仇,心里舒坦多了。
  没想到正在后院喝酒庆祝呢,就来了一群下人将她押到前院。
  她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朝世子爷跪下,柔媚一笑:“妾身见过世子,安阳郡主。”
  安阳瞧着她那勾引人的模样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抱着诸葛鸿抽泣道:“表哥,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放心。”诸葛鸿见她撒娇的模样无奈道。
  他转眼望向秀儿,淡淡道:“你今日为何会在马圈?”
  柳侍嫔听到这话心里咯噔,大感不妙。
  就见那秀儿面色平静,郑重的磕了头道:“是柳侍嫔让奴婢在郡主所骑之马的饲料中下药,使马儿狂性大发。”
  “秀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侍嫔面色苍白,瞪大了眼睛望向她,“我何时让你陷害郡主!”
  秀儿却并不理会她,接着道:“柳侍嫔曾今受郡主掌掴,因此一直记恨在心。又嫉妒郡主得世子喜爱,日后能入主王府。想着若是郡主成为主母,日后对她一定是百般折磨,所以才下此毒手。”
  “你这毒妇好狠的心!”
  安阳听到这话,哭着朝诸葛鸿解释道。
  “表哥,那次我罚她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她故意弄坏了母亲送我的新衣裳,我也不会罚她啊。她居然因此就要置我于死地,真的太可怕了!”
  诸葛鸿连忙为她擦着眼泪安抚道:“好了好了,表哥一定给你讨一个公道,你再哭表哥心都要碎了。”
  柳侍嫔见她们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定了罪,面色苍白喊道:“世子,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敢记恨郡主,陷害郡主呢!”
  她拉扯着秀儿的衣裳,“你这贱人!为何要陷害我!说,是谁要你陷害我!”
  秀儿被她扯的衣领散开,露出里面青紫一片的皮肤。
  诸葛鸿见了眉头轻皱:“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秀儿哭着捂住胸口:“柳侍嫔因为世子不去她那儿歇息,便经常打骂奴婢,拿奴婢撒气。今日之事,也是柳侍嫔硬逼着奴婢干的。说是若奴婢敢违背她的命令,便要奴婢不得好死。奴婢也是没办法啊,求世子恕罪,求郡主恕罪!”
  “你,你这贱人!”
  柳侍嫔面色铁青,冲上去抓住秀儿的头发,“到底是谁让你污蔑我!你说啊,说啊!”
  “够了!”
  诸葛鸿将一旁的茶杯砸在柳侍嫔的身上,厉声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这毒妇,居然妄想迫害安阳郡主!胆大包天,其心可诛!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柳侍嫔听到这话整个人瘫倒地上痛哭流涕:“世子,真的不是妾身啊!是有人陷害妾身啊!”
  诸葛鸿却厌恶的别过眼去,不再多看她一眼。下人们听讯入内,不顾柳侍嫔的哀嚎将她拖了出去。
  “至于你们……”
  诸葛鸿垂眸望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
  “王桂疏忽职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秀儿虽然助纣为虐,但念在你是被主子逼迫,又受尽折磨。便打十板子丢出府去,自生自灭吧。”
  二人听到这话,哭着磕头谢恩,也被领了下去。
  虽然安阳觉得对秀儿的处罚稍轻,但看到柳侍嫔那个贱人得此下场,心里也是痛快。她娇媚的贴在诸葛鸿的胸前。
  “谢谢表哥。”
  诸葛鸿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傻瓜,你是我最疼爱的表妹,欺负你的人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他目光微闪,状似随意道,“对了,今日你同长平聊得可还愉快?”
  “嗯。长平看样子到也挺喜欢我,日后还打算到我府上相聚。”
  诸葛鸿听到这话满意道:“那便好。表妹,你也知道表哥这辈子非你不娶,咱们日后夫妻一体,你多同长平交好,便是为咱们府上争一份气运。”
  他叹了口气,“现在朝堂宦臣当道,我们淮南王府也是如履薄冰。即然长平能得释空大师青睐,定有过人之处,女儿家的事情表哥不方便接触,还要靠你才行。”
  “表哥放心!”
  安阳信誓旦旦,“能为表哥分忧是我份内之事。”
  她又红了脸,眼中含着一丝期冀,“那表哥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啊?”
  诸葛鸿微微一笑:“不急,你且安心养伤。等你的腿好了,我定八抬大轿迎你为妻。”
  他扶着安阳躺下,柔声道,“今日累了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待会让公主府的人来接你回去。”
  听到爱人的承诺,安阳心里如滴了蜜一般。她嘴角轻扬,安心应下。
  诸葛鸿为她掖好被子后便关上门离开。
  鎏金已经在门外候着,诸葛鸿负手走在长廊上,轻声问道:“人呢?”
  “已经打了十板子丢出去,钱也给了。如今正派人跟着,她现在雇了马车正往城外去。”
  诸葛鸿抬头望着屋檐之外的碧蓝天空,阳光略微灼刺,让他半眯起双眼。
  “这日头太大了,晚上处置吧。”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狠戾,“弄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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