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宦娇——弥陆
时间:2022-01-14 17:34:08

  陈拂霜面色一红:“郡主怎么取笑我,燕国王子便是和亲也是世家嫡女分封前去。再者草原虽好,但到底孤身一人远在他乡,举目无亲又身担大任,不是儿戏。”
  “我不过是随口提起一句,你倒是当真了。”沈乾笑道,“难不成是听说了这步六孤岐通俊美无俦,所以芳心暗动了?”
  她朝迟柔挤眉弄眼,“我看着肯定是如此。”
  陈拂霜又气又羞,起身要到里屋去:“你怎么还取笑人家。”
  沈乾见她真羞了,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好了好了,我错了。”
  没想到刚碰到陈拂霜的手腕,就感到她身形一僵,轻叫出声,连忙退后一步捂住胳膊。
  沈乾见她嘴唇苍白,起身走向她:“怎么了?”
  “没事。”陈拂霜笑着摇了摇头,“我之前不小心磕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沈乾瞧着她躲闪的眼神,根本不信她所说的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可不是小事,我瞧瞧。”
  “没什么的,已经上过药了。”
  陈拂霜见她上前连忙后退,“对了,先前让丫鬟熬些清爽的果茶来,我去瞧瞧。”
  她正要离开,却见迟柔直接拦住她的去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迟柔便已经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撩开。
  青紫交加,上面还有大大小小发红的针眼。
  陈拂霜连忙将袖子放下,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吓着你们了。”
  沈乾的眼中一片平静,轻声道:“谁干的?”
  “没有谁。”
  “相国夫人,还是陈二姑娘。”
  “真的没有……”
  迟柔瞧着沈乾道:“那便是两个都做了。”
  她最看不得这些后院里下作的手段,她虽然不喜陈拂霜柔柔弱弱的没个主见的模样,但也看不得一个女子被人如此欺负,这手段简直可以是歹毒了!
  迟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腾起,撸起袖子道:“你等着,我去把她打一顿给你报仇。”
  陈拂霜见她当真要朝外走,连忙拦着她:“等等,迟姐姐,我真的没事你别……”
  “你这般忍让,只会让别人更加欺辱你。”
  迟柔拧着眉头,“你放心,我到无人处给她套个麻袋揍一顿,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便是找到我头上,也同你无关。”
  说罢推开她就要去,陈拂霜死死抱住她的腰:“迟姐姐,你若是当真为我好便求求你当没瞧见这事吧。”
  “你?!”
  迟柔被她缠着,又不能真对她动武推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瞧向沈乾。
  沈乾淡淡道:“霜儿说得对,咱们只当不知道这事。”
  迟柔听到这话瞪大眼睛:“难道就看着那毒妇这么嚣张?!”
  “你这般妄自冲动,只会让霜儿的日子更难过。咱们毕竟是外人,又是霜儿的朋友,不方便与陈二姑娘对上。即使你把她打了,她最终还不是会把气撒到霜儿身上,受苦的只会是霜儿。”
  迟柔气得脸蛋鼓鼓:“那你说怎么办?”
  沈乾踱步走到陈拂霜面前,拉起她的手坐下缓缓勾起嘴角:“我听说你二姐姐同安阳郡主交好?”
  陈拂霜点点头:“是,二姐姐与安阳郡主相识,每次宴会都会与安阳郡主同处。这几日也递了帖子去看望郡主。”
  沈乾听到这话宛然一笑:“安阳郡主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能去参加贵女之间的聚会,想来的确无聊的,你二姐姐倒是有心了。”
  迟柔双手环胸:“这同安阳郡主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迟柔见她神神秘秘的,撇了撇嘴,要她说,就是把那毒妇给打一顿才出气。
  陈拂霜却似乎知晓她要做什么,有些紧张:“郡主,还是算了吧。”
  沈乾扬起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你放心。”
 
 
第20章 .  后院之争(三)   北燕使者进城……
  第二日清晨,沈乾随母亲递了帖子去明安长公主府玩。
  长公主见了沈乾一脸笑意:“长平都这么大了。本宫还记得小时候才到桌子那么高。没想到现在瞧着倒是同我们家安阳差不多高了。”
  沈乾羞涩一笑:“先前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了好些日子也没来同姑母请安,还请姑母见谅。”
  “这孩子,同姑母还这般见外。”明安长公主笑道,“自你回来,安阳可是一直念叨着要找你玩呢,如今她腿伤在身,你能记着来看她便是一片心意了。快去吧,姑母让人给你们送些果子奶去。”
  沈乾行礼应下,随着丫鬟朝后院走去。
  刚跨过屋门,就见安阳在里屋砸了杯子大嚷:“你没长眼睛吗!这帕子若是弄脏了你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沈乾走进屋里笑道:“安阳姐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安阳见到她面色缓了缓,声音却还是气急:“这丫鬟白生了手脚,居然能把茶水泼了!”
  沈乾见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她的膝盖压在碎裂的茶杯之上,已经浸出了血迹,便朝她摆了摆帕子:“还在这碍郡主的眼做什么?下去吧。”
  “是。”那丫鬟松了口气,从碎片上爬起来,艰难的起身离开。
  沈乾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安阳见了又骂道:“那些丫鬟真是瞎了眼蒙了心,客人来了也不知道上座!”
  “好了好了,姐姐莫要生气了,您可是咱们大赵最金尊玉贵的郡主,为了一群下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她瞧着安阳手中的针线笑道,“姐姐绣得花真是精巧,不像我绣个兔子像小猪,娘亲都笑话我。”
  安阳郡主听到她这话也笑出了声:“你呀还是该多练练,不然以后怎么给夫君绣衣纳鞋。”
  “有下人忙活着,要咱们绣什么。”
  “那你就不懂了。”安阳便挑着针线边道,“别人做的衣服自然没有妻子做的贴心合意。再说了,夫君的贴身衣物定然是不能经过他人之手的,免得那些小蹄子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见她一脸懵懂,安阳抿嘴一笑:“你呀还小,等及笄之后自然会有嬷嬷教导你的。”
  沈乾却眼睛弯弯:“我虽然不懂那些,可却看得出姐姐这绣得可不像是女子所用之物呀。”
  她眨了眨眼睛调笑道,“难不成姐姐已经有了如意郎君?”
  安阳听到羞涩一笑,耸了耸鼻子:“哪有,不过是前些日子打马球不小心弄脏了表哥的帕子,我还给他一个。”
  “哦~原来是世子哥哥的帕子,难怪你方才那么紧张。”
  沈乾笑着回道,却又似乎有些疑惑,“不过淮南王世子,他不是......”
  突然想是想起什么,她连忙住了嘴。
  安阳郡主见她如此,心下有些疑惑,只要是事关诸葛鸿的事情她都很是在意,眉头轻皱问道:“怎么了?”
  沈乾神色略微尴尬:“没什么,我这一时矢口罢了,姐姐别问了,若是被旁人听到,以为我在嚼舌根就惨了。”
  安阳见她这般纠结,心里疑心更重,握住沈乾的手柔声道:“好妹妹你同我说说,我定不会告诉旁人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听说,说是有人瞧见相国府上的陈二姑娘私下同淮南王世子说了好些话,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陈二姑娘还拉着世子的衣衫,世子爷走后她还望着背影许久。”
  见安阳面色阴沉,沈乾连忙一挥扇子,“嗐,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编排的呢,我也是因着有次在街上瞧见了世子爷和陈二姑娘一道所以才以为……”
  安阳眼神一凌:“你什么时候瞧见的?”
  “就是马球那日之后啊,不过我也只是在马车上的无意瞥见世子爷和陈二姑娘在一家首饰店里挑东西,也没什么……”
  沈乾轻瞥着安阳的表情,她的面色已经很不好。
  马球之后,好啊,趁着她卧病在床不能动了,就抓准时机勾引!
  好得很,好得很,这个贱人!平日里对她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合着是算计着她的表哥!
  安阳心里冷笑,她说怎么这贱人在宴会上总是喜欢跟着自己,现在想来原是冲着她表哥去的,知道扒上自己,就能多见到诸葛鸿,找准机会贴上去。
  沈乾见她面色几经不定,小声道:“安阳姐姐,我也只是突然想起这事,姐姐当个玩笑听听就罢了。
  虽然陈二姑娘的确娇艳欲滴,楚楚可怜,瞧着便让人心里怜惜。但哪里比得上姐姐和世子哥哥金童玉女,我见世子哥哥对姐姐温柔体贴,眼中都透着蜜意,想来是一心在姐姐身上的。
  姐姐可千万莫放在心上,不然倒成了我在背后嚼舌根坏人姻缘。若是坏了姐姐和世子哥哥的情谊,我真是罪过了!”
  安阳郡主听到她这一番恭维,面色微缓,淡笑道:“没事,表哥自然不是那种寻花问柳之人。”
  沈乾听到她这话,摇着扇子嘴角轻勾。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不过安阳显然心思已经不在这儿,只敷衍应了几句。沈乾见她也没了精神,便也离开了。
  出了院子,便瞧见先前被罚的那丫鬟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正捧着一个花瓶朝这边走来,见了沈乾连忙垂首行礼。
  沈乾望了眼她的膝盖柔声道:“敷上药了吗?”
  那丫鬟没想到她会询问自己的伤势,愣了愣,连忙跪下回道:“多谢郡主关心,奴婢已经无恙。”
  “起来吧。”沈乾似是有些无奈,“受了那么重的伤便好好歇息,郡主有的是人伺候不多你一个。你这行动不便若是再把花瓶打碎了,可没人救得了你,日后做事仔细些。”
  那丫鬟感激道:“多谢郡主。”
  沈乾摇着扇子轻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为胭脂。”
  “胭脂。”沈乾口中轻喃,笑了笑,“是个好名字。”
  ……
  半个月后
  帝都迎来一件万人空巷的大事。
  燕国使臣朝见,百姓们纷纷赴街头迎使臣入城。燕国和大赵邦交已久,不过大多燕人都在两国交界处流动,帝都里这些高鼻深目的异域人很是罕见。
  更何况燕国狼主的儿子亲自前来朝见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步六孤岐通天生金发异瞳,十岁便可以一己之力斩狼!
  这次他专门前来,是为了与大赵联姻。
  这般传言更是引得众人好奇,就连许多贵女都前来瞧看。
  如今的小皇帝仅有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为人妇,燕国若要和亲,便只能从皇室贵女或者世家嫡女中挑选封为公主和亲。
  众女虽然不愿背井离乡前往那蛮荒之地,但到底对着可能成为她们未来夫君的人有所好奇。
  步六孤岐通一进城门就瞧见街道两边熙熙攘攘拥挤着人群,瞧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他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半扎在脑后,阳光下略微灼眼,很是醒目。配上古铜色的皮肤,强烈的视觉冲击更是充斥着力量和威迫。
  北燕的衣裳不似中原儒雅端整,他一只耳朵夹着几个金色圆环,衣领半敞,锁骨尽显,微露胸膛,更彰显出野性。
  有些大胆的女子甚至红着脸朝他身上扔香帕。
  一人起了头,众人都纷纷壮了胆子,一时之间香帕,绣包,甚至有男子的腰带都朝队伍里扔来。
  步六孤岐通眉头几不可见的轻皱,这些浓郁的脂粉味让他内心愈加烦躁。他更讨厌那些盯着他的□□裸的目光,好奇的,惊艳的,还有痴迷和淫(秽。
  一旁的下属见他铁青的面色,连忙小声用鲜卑语劝道:“殿下还请忍耐片刻。”
  步六孤岐通眯起双眼,舌尖舔了舔上颚,眼中透着一丝狠戾:“我知道。”
  而为首的中年男子瞧见了,却是哈哈大笑。
  “没想到我们燕北最受欢迎的勇士,在这赵国,也是备受姑娘青睐啊哈哈哈哈。”
  步六孤面色铁青,瞧着他吃瘪的神色,那步六孤吉罕更是仰天大笑。
  他这侄子成日里冷着张脸,如此表情倒是难得。
  酒楼二层半敞的窗台上,迟柔趴着窗沿兴致勃勃的瞧着队伍,见众人都在丢东西,也想凑个热闹,不过她身上没什么帕子香囊,便朝下扔了个果子。
  没想到正巧丢到那领头人的头顶,眼见着丢得过准,迟柔连忙缩了脑袋躲回窗内。
  沈乾瞧着她那怂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有本事扔有本事去认啊,说不定这燕国王子就凭果识人认准你当他的王子妃了。”
  迟柔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我这不是热闹凑惯了一时手痒吗。”
  她吐了吐舌头,“我若是当真嫁到了那燕北,我家傻小子得一个人哭晕过去。”
  楼下,步六孤岐通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朝他袭来,他伸手一捏,就见是一个果子,红彤彤的看着很是爽口。
  抬头朝二楼望去,恰巧迟柔躲进了窗户,露出一旁陈拂霜的脸来。
  步六孤岐通扬着下巴双眼微眯,陈拂霜对上他如孤狼般强烈威迫的眼神,吓得连忙关了窗子。
  沈乾见她如此,饮了口茶问道:“怎么了?”
  窗户隔断视线,陈拂霜才缓过劲来,拍了拍胸口后怕道:“那个燕国王子的眼神好吓人。”
  “嗐,有什么吓人的。”迟柔咬了口果子道,“不过就是杀过几个人几匹狼罢了。”
  沈乾瞧着她无语:“那你方才怂着脑袋做什么?”
  “我那不是……怕他看上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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