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慢走,劳烦李公公往我这跑了一趟。”
苏三老爷还有话想问,但是听李进说要走,也只能笑脸相送,把李进送出了三房。
李进回了褚玉院,不急着进屋,而是找了罗三。
“你派人去三房瞧瞧,看洒家去之前,苏三老爷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洒家在他屋里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听声像是那位真苏姑娘。”
罗三瞥了他一眼:“这是殿下吩咐?”
“这是洒家想知道,不探清楚是大事还是小事,又怎么能报给殿下。”
虽然知道是李进自个闲来无事想看热闹,但他这话说得却有道理,罗三点了属下,让他去查探。
“小心盯梢,别让人发现了。”
自从他们看苏翘,把苏翘看得不自在,他就担心起了他们盯梢的能力。
“属下明白。”
吩咐完了事,罗三见李进还在身旁站着,不由道,“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进屋伺候殿下茶水。”
“书房的轩窗掩上了。”
李进虽然不懂盯梢,却懂得看主子眼色。
平日主子在书房处理公务,总喜欢开窗透气,但是今日屋内灯烛明亮,窗却是掩上的,明显代表着什么。
他一提,罗三就想起苏翘进屋有一阵了。
“殿□□力真好。”
这才刚入夜,现在就摇起了床,之后的漫漫长夜该怎么过。
“殿下自然如龙似虎,有挥洒不完的雨露。”
说着李进就觉得可惜,若是苏翘没被下药,主子这般频繁浇灌,怀上子嗣不是难事。
不过如今主子如今开了荤,晓得了女人的好处,等到回到京城不愁没有伺候主子的美人。
宫中已没可以跟主子较劲的皇子,而陛下从上年的冬到今频频生病,南巡不能成行需主子代劳。
现如今的情形,主子已经不需那么多顾忌,可以让太子府的嫔妃怀上子嗣。
*
屋内灯火如昼,景迄不止哪里来得兴趣,看到苏翘娇汗淋漓,突然把她抱到了桌台之上。
只是这次与晚膳前那次不同,他对着光亮,认真地欣赏了盛开的花变回花苞。
灼灼的目光把苏翘看得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连脚指头都泛着红晕,他才心满意地再次抱住了她。
偷埋在她的脖颈之中,沙哑的声音像是极致享受后的喟叹:“怎么那么香……”
他从未特意的嗅过哪个女人,若说女人的气味,他只觉得的是脂粉浓香。
而苏翘给他开了眼,她身上有种说不清是什么花的花香,还夹杂了淡淡似麝非麝的气味,像是花草,吸引授粉时散出的淡腥。
触着她湿漉漉的肌肤,也不知道他连着抱她十天半月,身上会不会全是她的气味。
*
“没想到在父亲的眼中女儿竟然那么不明白事理,会在这个时候看不得翘儿妹妹好。”
苏三老爷得了楚庭锦的信件,自然怀疑到了孙氏和苏婷玉的身上。
他不是个没证据就胡乱发怒的无能男人,所以他没有直接找上了两人,而是先找上了苏婷玉,打算逐个击破。
李进见他之前,他便是在审问苏婷玉。
“刚刚你也听到李公公的话了,若不是你给翘姐儿下了药,我们三房说不定就能出个太子嫔。”
现在是太子嫔,等到太子登基,不是贵妃也是四妃之一,而这些都被苏婷玉毁了。
想着苏三老爷就想给她一巴掌,后悔把她寻回家来,要是没找她回来哪会有这些麻烦。
李进的话苏婷玉自然听到了,而且他的话还让她庆幸了半晌,幸好当初她给苏翘下了药,要不然苏翘飞上枝头,她真成了所有人眼中是笑话。
她只后悔当初她的手段太少,气到了极致,莽莽撞撞的给苏翘下了药,留下太多蛛丝马迹,让苏三老爷发现了。
“当真不是你?”
苏婷玉眼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一样不停从眼里往外冒。
“女儿知道自下药的事后,父亲就难以相信女儿,但当初女儿是真的被楚二公子气狠了,想到自个在外面受尽苦楚,找到了亲生父母还是遭人厌弃,才起了歹念……但女儿当初是下人挑唆,以为那药只会让翘儿妹妹肚疼,不知道会让她不能生育。”
这段时日苏婷玉常哭,哭多了她就琢磨出来,怎么哭又真诚又可怜。
果真她一提曾经在外的事,苏三老爷虽然不如孙氏一般露出心疼的表情,但至少神色软了软。
“若是偏心翘姐儿,又怎么会把楚家的婚事换到你身上,那楚庭锦不懂事,难不成我们会让你受委屈。”
“是女儿太傻。”苏婷玉抽泣,“爹,以往女儿不懂事,但现在已经彻底明白,家族强大女儿能挺直腰杆,女儿怎么会害翘儿妹妹。”
“这信真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三老爷手上的信已经打开过,想到其中的内容,苏三老爷就头疼,楚庭锦竟然邀苏翘私奔,话语中像是两人已经情意相通,私定了终身。
这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不是要害死苏家。
“翘儿妹妹不能有孕……”
知道说得太婉转,车轱辘半天也摆不脱自己的嫌疑,苏婷玉轻声地说了这句。
苏翘不能怀孕,且没家世背景,只能依附在苏家,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的就不会对付苏翘,给自己给苏家添麻烦。
苏三老爷明白这个道理,他原本是担心苏婷玉小家子气,单不愿见苏翘好,所以做傻事。
但现在看来她脑子清楚,不会犯傻。
既不是苏婷玉,那应该跟孙氏也无关,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二房四房里的姑娘?
“爹误会了你,可不是你之前做得事,这次爹也不会怀疑你。”
面对苏婷玉的哭泣,苏三老爷拧眉道,“这事虽然与你无关,但你依然要反省,继续禁足不能踏出三房。”
苏婷玉应了声,面上没有一丝不愿:“女儿听爹的话,不会再给家里添乱。”
听到这话,苏三老爷心中舒服了不少,打发走了苏婷玉,他拿着信却没停下,不揪出内奸是谁,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这厢的话传到罗三跟李进的耳里,两人互看了一眼。
罗三讲话没讲究,直接道:“苏家是塞了个旁人的女人给殿下?”
若是这样,罗三到不觉得有什么。
女人嘛,漂亮懂事就好了,哪怕之前跟过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
再说看李进的样子,苏翘的落红是给了殿下。
李进可没罗三想的那么开:“洒家打听了她在苏家的事,倒是忘了打听她跟外男的关系,那信上是什么内容,也不知苏翘是不是给那人写过回信。”
“男人给漂亮女人写信还能有什么内容。”
罗三啧了声,见李进脸色不好,才没详细与他猜测内容,“只要苏三老爷不毁信,我就让乌志偷出来抄一份,不过你打算把这事告诉殿下知晓?”
瞧着屋里到现在都没熄的烛火,李进就是说了殿下恐怕也不会当一回事。
只有男人因为有对手,被激起火气的,没听过哪个男人知道碰过的女人有别的男人喜欢,就撒开手把美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查清楚再说。”
若是查到苏翘跟了殿下,心里却有别人,这自然是要告诉殿下的。
第二十一章 好戏开锣
上回那次暴雨把褚玉院的桃花打得凋零,本以为这一季的花已经没了,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花瓣竟然又冒了出来。
鲜嫩娇俏,比上一茬的花色泽更粉。
苏翘在院中散步时见着稀奇,想着屋里的花瓶空空,等到景迄回府她请安时就提了一嘴。
“殿下,翘儿能不能剪几支放在屋里?”
要是逛苏府院子看到合意的花,依她现在的地位,喜欢直接剪了就是的,但褚玉院的主子是景迄,那她就少不得问他几句,免得犯了什么忌讳惹了人嫌。
“喜欢?”
景迄听到苏翘连支花都问他,反问了声突然走出了屋子,苏翘连忙跟上,出门就见他站在了花树边上:“喜欢哪支?”
褐色的枝干虽然冒出了新花,但却没之前长得茂盛,花朵稀稀拉拉,看着并不漂亮。
打量了几眼花枝,景迄没听到苏翘的声音,转头眉梢微挑地看向她。
景迄会引起苏家姑娘的疯狂,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还因为他的五官极其英俊,如出云的朗月。
落在旁人脸上寡淡的色彩,在他脸上就像是打翻了似的。他眉与眼珠都是赤黑,唇是鲜红,皮肤不似女子那种轻薄易羞的白,而是浓郁的白色,像是一碗搁久的蒙古奶。
此时他背后是盛放的桃花枝叶,多了种娇艳的颜色,竟然给他面上添了几分妖冶,一时间苏翘脑子里竟然幻想起他红唇叼花会是什么模样。
苏翘微晃了下神:“殿下看那支怎么样?”
她之前看花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挑好了哪几支,现在景迄问起,正好指了过去。
景迄看向她指得位置,伸手把枝干掐断,连带着把他看着开得盛的花枝也取了下来。
他的手一掰咔嚓就是一根,苏翘手里握着的剪子完全没派上用场。
“谢殿下赏赐。”
苏翘抱着花枝,要是景迄没帮她,她跟春鹃的个子估计要搬个箱子踩着才能剪到。
耳畔一凉,苏翘抬眸眨了眨眼,瞧着景迄收回的手,若有所察的轻触了触自己的耳边。
景迄摘了朵花簪在了她的耳畔。
虽然不知道自己耳边顶着花是什么模样,苏翘眼睛弯成了月牙,歪了歪头让景迄仔细瞧她:“殿下喜欢什么花,翘儿之前住的饯春院种了几株垂丝海棠,漂亮极了。”
苏翘认真地说海棠漂亮,景迄却觉得什么花都不可能胜过她现在的妍态。
花开到极盛便落了,但苏翘这些日子却是越开越盛,那双春水眸还是像初出山谷的小鹿,但是眼角眉梢挂着一股由他生出的诱人媚意。
“唔……”
景迄倒转回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苏翘的话。
苏翘抱着花枝想着要不要跟着进门,站在门槛边上就被景迄抱了进去。
长脚一踢合上了门扉,景迄的动作有几分着急。
苏翘被扒了大半,不由得提醒他:“殿下,湢室……水等会凉了。”
景迄头埋在苏翘脖颈前,闻言想着要先沐浴,便把苏翘一齐抱到了湢室。
他的衣裳他嫌脏,脱了个干净,但是苏翘的内衫轻薄透着淡香,所以就被他连人带衣一起扔到了水里。
景迄比她高,沐浴的水深自然比她用的要深,落水时苏翘一时没踩到底,不由惊叫了声,攀附在了景迄的身上。
这姿势景迄倒是喜欢,看着水上浮起了布料,轻笑了声:“像是朵散开的花。”
“殿下……”
方才被吓到,苏翘眼上的小扇子都挂了水珠,此时又羞又怯地瞧着景迄。
之后自然是酣畅淋漓。
按着景迄第一二天的势头,苏翘本以为他会几夜与她不熄烛火,她都看书查了一堆补肾的食物,想说要给自己补一补战斗力。
谁想到她搬进褚玉院几日,景迄都没留她过夜。
有几次她觉着景迄都要动手了,不知道为何他又深深忍住。
估计这就是大男主的自制力,知道要修养身心,不能耽于美色。
隔了几日,这次的快乐终于没夹杂什么不适的疼痛。
水里的动作都带着一种钝感,因为这种钝,让苏翘越来越痒痒。
她全身是水,但这股打从内心深处散出来的痒,让她喉咙发热,嘴里干的极需景迄的滋润。
每次苏翘都少不了哭,只是这次哭的内容变了个样,听得景迄黑眸泛起了笑,给了她想要的。
*
战局一直从水胶着到了榻上,隔日景迄出府,苏翘起来看了眼屋里乱糟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鬼偷偷进屋里打劫了。
她觉得尴尬,但可不敢动这屋里的东西。
景迄的东西都有李进整理,她要是乱动,李进估摸不是觉得她懂事,只会怀疑苏家授意她偷看什么。
为了避免麻烦,苏翘换上衣裳迅速回了自个的住处。
“姑娘你看这个。”
苏翘躺在榻上夜里的疲惫劲上来,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听到春鹃的声音侧过了头:“什么东西?”
春鹃抱了个两尺大的匣子,红木的底上面用金粉描边,嵌了珍珠和玛瑙。
“这是姑娘你还没回屋时,安公公送来的。”
“打开看看?”
看到这盒子苏翘来了精神,眼眸放光,没意外这该是景迄赏她的东西。
匣子打开,果真没让她失望,里头放了各式首饰,赤金、点翠、掐丝、翡翠……
款式以桃花样式居多。
见状,苏翘不由佩服李进他们的办事能力,她是昨个下午要的桃花枝,这才几个时辰李进就知道投其所好的往匣子里塞那多东西。
欣赏了半晌珠宝闪耀的光芒,苏翘选了对赤金簪给春鹃:“这样式配你。”
自从苏翘翻身,春鹃已经收了不少赏赐,看到摆在眼前的簪子,春鹃忍不住道:“以前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更喜欢画扇,有东西都是赏给画扇,奴婢不是眼红那些东西,只是忍不住会觉得奴婢比画扇差。”
之前两个做戏蒙画扇,苏翘就察觉了春鹃的委屈,没想到她会直接坦白出来。
“你本就不比她差,是我那时候许多事都没想透彻。”
“姑娘这句话,比奴婢得什么东西都高兴。”
春鹃收好了匣子,她说这话其实是在提醒自己,她不是爱财之人,现在主子的日子好过了,她得时刻警醒不忘初心,甭被财帛迷了眼。
知道春鹃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苏翘等着她放好了东西,瞧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