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日里锦儿出去卖菜卖药材,添置东西等,叶欢打理药圃和菜园。
长期以往,倒也存下了一笔小款。上辈子叶欢想过,存够了就和锦儿离开。只可惜还没实施计划,就被叶泠那个白莲花和国师联手害了。
她倒是不知道,叶泠那么对国师那个小白脸情深,最后咋不随着他去呢。说到底叶泠就是利用小白脸杀自己,或者更爱她自己罢了。
叶欢突然有个念头,她也许应该做点什么,让这对狗男女互相伤害才对。
那个小白脸国师,最近好像要来王府一趟,按照前世记忆来看,他是来提亲的。前世小白脸当时在朝中根基站得不是很稳,便想借高枝攀爬。但是叶云安看不上他,便是把叶欢许给他。
起初那小白脸还不知道自己那个生来灾星的传闻,以为她嫡长女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爽快地同意了。而后才知道叶欢在府里不受宠,看到她穿着朴素立马就翻了脸。
然后,叶欢连和小白脸都没说过几句话,就被记恨上了。
叶欢冷笑,他不就是想攀高枝吗?
她会帮他和叶泠牵桥搭线的,不过有没有命上享受那份“高枝”,就看他的命了。
“不是吧?还偷了我的灵芝!”
叶欢正想着如何休整叶泠和那个小白脸的法子的呢,却看到靠着墙角的那片竟是光秃秃的了。
“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偷本姑娘的灵芝,活腻了吧!”
叶欢气得要命,这片灵芝可是她培育了好久才长到巴掌宽的。种植过程极其复杂,费了她好多心思和时间,种植方法还是花了高价买来的。
成本花出去了,灵芝被偷了。偷一种就算了,还偷了好几种,一片都没给留下,太狠了。
打劫谁不好,非得打劫她这种一穷二白的人,下手还贼狠!
她检查了一下菜园子,发觉青菜萝卜也被偷了不少。
这着实让叶欢感到无语。
快过晌午的时候,锦儿挑着卖空的担子回来了,扬了扬手里的新发带,问叶欢喜不喜欢。
“小姐,你看看嘛,这条发带可好看了,上面的图案是你最喜欢的栀子花。奴婢经过一巧娘摊子前看到的。”
锦儿拿着发带在叶欢面前晃了半天都不见其反应,登时慌了,赶紧摇了摇叶欢的手臂,叶欢这才回过神来。
“饭菜在灶台上盖着,我出去走走。”
叶欢想去叶泠那里,看看是不是这白莲花干的,心事重重的她便出了院门,顺便*打算报一下私仇。
锦儿一头水雾,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想了想便还是偷跟上去看看。
如今是七八月份,晌午的光毒得很,即使是不外出,待在屋子里都闷得发慌。
然叶泠那处院子却与共不同。
整个院子是靠水而建的,屋子后还有假山拦风,冬天不冷夏季不炎的。即使是在这七八月酷热的天气,也感觉不到丝毫炎意。
叶欢叹,真是天壤之别啊。
同是嫡女,原配妻子的嫡女她叶欢,住在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经常要自己补墙补房顶啥的。
爬床继室后头扶上去的嫡女叶泠,却是躺在靠了软锦缎的湘妃竹椅上,在树下舒服地纳凉。
叶泠面前的檀木小桌儿上,摆满了各色糕点和水果,一群丫环前后侍候着,连抬个手都是丫环搀着的,当真是娇贵到了极致。
要是母亲知道,估计不知在地下会气成什么样呢。
叶泠的娘当年是在母亲身怀六甲的时候爬了叶云安的床,不仅爬了还一夜就怀上了。明明背着自家主子和其丈夫勾搭上了,还当着母亲的面说是叶云安勾搭了她,她是被迫的,求母亲看到她有身孕的份上,不要赶她出府,哭得是伤心难过好不哀戚。
母亲觉得同为女人都不容易,便让人着手准备给叶泠的娘封侧王妃的事。
没多久,叶泠的娘却“不小心”让母亲听见她跟叶云安两人商议如何把母亲休了的法子。
叶云安起初还有些犹豫,叶泠的娘就说既然母亲是个生不出儿子的命,何必让她占着正房的位置。
又梨花带雨的控诉母亲连一个侍妾的名号都不让自己有,还打算药死她肚子的孩子。
怒不可遏的母亲冲进去找两人理论,却被叶云安指责呵斥母亲善妒不够宽容。母亲被气得急火攻了心,提早产下自己,没有撑过去。
这些年她因为“灾星”和“克母”的名号,无人敢上门提亲,生怕沾染上了她身上的霉气。
而后她祭天之前,叶泠还洋洋得意地告诉她,其实她母亲难产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母亲要想被扶正成为正王妃,你母亲就不能挡着我母亲路。所以她必须死!不仅要气得她早产攻心,还下了慢性毒,因为只要她攻心郁郁,就会毒发断气——”
那番恶毒的言语和笑声犹在耳前,叶欢神色顿凝,袖子下的十指深陷入肉,渗出丝丝殷红。
发誓她这辈子不仅要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她还要在之前让这对母女得到应有的报应!
“春芽,这今日的葡萄怎么这么酸?”叶泠刚吞进口中,就吐了出来。表情很是纠结,显然是被酸到了。
春芽赶紧又递上蜜糖儿。
结果不仅没有压下去,叶泠脸色还更加难看了,当即甩了春芽响亮的一巴掌,呵斥。
“贱蹄子,你敢端酸葡萄来让本小姐吃也就罢了,还让本小姐吃这么咸的东西?你是想害死本小姐吗?
是不是你嫉妒本*小姐命比你好?”
这一巴掌下去,春芽的脸都打肿了,偏偏叶泠还觉得打春芽把她自己手打痛了,要春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五十下。
“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明明端的是甜葡萄和真的蜜糖儿。”
春芽企图解释,但叶泠根本不信。让人把酸葡萄和咸蜜糖儿给春芽强行塞进嘴去,看到春芽越发痛苦的脸这才解了一半的气。
春芽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叶泠道歉,说是她的疏忽,一时间厨房太忙,她可能端错了碟子。
叶泠脸色再次难看,“故意的说成无意,亏得本小姐还好心地把这两碟好东西赏给你吃了。
五十个,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的话,本小姐让他们给你补上十个。”
春芽脸色惨白,但不敢违抗叶泠的意思,颤颤巍巍地扬起了手,朝自己的脸上掴去。
那响亮而又极力忍耐疼痛的声音,趴在屋顶上的叶欢听着十分舒服。
相当年,叶泠仗着自己受宠,让她的丫环春芽掌掴了锦儿整整五十个巴掌,打得锦儿脸肿得差点毁容。
锦儿躺在床上疼得想哭却不敢哭,因为一哭脸就会更疼。
叶欢从碟子里拿了一颗葡萄剥开,放进口中,说了一句“真甜”。
第4章 和亲
打到三十多个的时候,春芽的脸已是红得如柿子一般,颧骨位置尤其肿得高,快遮过眉骨了。
更别提她那双手了。
叶泠唇边噙了枚青果,全程悠闲地听着报数,不为所动。仿佛春芽如她眼中,无非一条狗。
很快,春芽的手肿得抬不起来了,嘴角满是殷红,翠色的罗衫上也沾了不少。但是还有五个没打完,只能再扬手。
自己打自己这种事一般人都干不了,叶欢还挺佩服春芽的,至少这方面她绝对是下不去手的。
五十个一完,春芽的脸已经不能算是脸了,比猪头还难看。整个人也是站不稳,直接昏倒了。
叶泠扫了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挥手,着人把春芽拖了下去。然后叫人收拾尽桌上吃食,从湘妃椅上起身,在丫环的搀扶下回屋去了。
没热闹看了,叶欢也准备下来了。她顺着一棵老歪脖子树灵活地攀爬下来,拍了拍身上泥土,准备回去。
刚一移脚,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讪笑,回头却是啥也没有。那声笑太小,她没听出是男还是女。以为是被人发现了,赶紧离开。
没在叶泠那里寻到任何踪迹,也没听见任何关于捉弄嘲笑的言语。叶欢肯定了,她的菜和药材不是叶泠弄的。
那会是谁呢?
一次性挖走了她近三分之一的菜和药材,让她损失巨大,尤其是灵芝,她自己都还没舍得服用过,却被偷得连个芽都掰没了。
心里再次将小偷给骂了几遍,打算这几天蹲一下点,看还会不会再来。
然而,那小偷仿佛只是一时的乐趣,好几天都没来光临。熬了好几个夜的叶欢,打算放弃了,却在第七天晚上三更*十分,看到了一个黑衣人翻进了她的院子。
黑衣人先是张望四方确定无人后,朝药圃那边去,首先走到了被偷过的灵芝那方墙角,找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怎么连个小点的灵芝还没长起来,白来了。”
正待悻悻离开,一张网却从天降下,瞬息工夫黑衣人就被收了个牢靠,网得结结实实。
然后小偷被叶欢和锦儿拖进屋内手脚绑住,扔在墙角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欢让锦儿举着灯烛来,想看清楚小偷长什么样子,若是长得丑的话,就直接打一顿。若是俊俏,另是别说。
这般想着,便准备去揭他脸上的黑布,那家伙却突然站起来,朝着主仆二人面门撒了把白色的粉末,拔腿就跑。
瞬间两人满身狼狈,一身全是。幸得不是石灰,只是普通的面粉,不然叶欢和锦儿两个都要毁容。那小偷撒了面粉后,夺门而逃的速度实在是快,没有习过武的主仆俩根本追不了只得放弃。
叶欢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他下次还能跑,继续做陷阱!”
锦儿以为,那小偷必不会再来了,毕竟被发现过一次了。
叶欢想了也是,她这院子里真没啥偷的,最值钱的灵芝也没了。但是哪知道会不会还有别的小偷会来光临。于是,第二日,叶欢给院墙种上了碎片。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院墙砌满了碎片。叶欢擦擦汗顺着梯子下来,搬着梯子准备回去,却听到背后一声呵斥。
“女儿家家的一身脏兮兮的,你这是想让外人瞧了去,笑话本王吗?”
叶欢回头,看了叶云安那张生气的脸,“父亲找我何事?”
叶云安上下再打量了叶欢一眼,皱眉。“去换了衣服来,本王在外屋等你。”
叶欢点头应是,先让锦儿去给叶云安捧茶,自己回房去换衣服了。
她坐在床边在想会是什么事情,才使得平时好几个月都不来一次的叶云安,突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搜索前世记忆,叶欢终于是想起来,是离国和无忧国和亲的那件事情。
无忧国连续在和离国交战几次吃了败仗,后想议和,国主便想将自己的女儿昭阳公主嫁到离国去和亲。
在这之前,昭阳公主听说和亲的对象是离国的三皇子凤离,空有一副美貌皮相,却是个病殃殃的主儿。这还不算,据说还克妻。一连克死了三任未婚妻,还没下聘,就两个病死一个落水溺死。
如此一来,昭阳公主如何敢嫁,一是怕异国他乡受欺负,二怕那克妻之名落实身上。于是哭的哀戚不已,伤心难过,几度寻死,就是不肯嫁。
最后国主无法,只能另择宗室其他合适人选,代替昭阳公主出嫁。最后柳王叶寻为了讨好国主,把他女儿叶幼慈嫁过去了。结果叶幼慈在半路就染了热病,没撑到到离国就去了,连未来夫君的面都没见到过。
前世叶云安也是想讨好国主,让她代替昭阳公*主出嫁。只是当年她以死相逼,这才没成。
不过比起来被两年后烧死,叶欢觉得,还不如选择前者。
思及此,叶欢的嘴角出现了笑容,她似乎想到了如何离开王府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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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
叶云安进屋后,屋内虽然陈设简洁,倒是打扫得干净,原本难看的脸色稍微松和了一些。
锦儿搬来一张椅子请叶云安坐下,转身便是去捧了沏好的新茶来。这新茶是叶欢平日都不舍得多饮的,吩咐了锦儿特意给叶云安喝的。
但是,叶云安抿了一口后,眉就拧成了山字,当即就吐了出来,厉声呵斥一脸垮色。“太难喝了!拿这么难以下咽的粗茶给本王喝,你什么意思?”
然后将茶杯重重朝桌子上一搁,里边的茶水飞溅了出来,洒得满桌子都是。
锦儿先是懵了,后赶紧道歉收拾。低头一个劲地道。“是奴婢不好,奴婢马上去换。”
叶云安哼了一声,摆手让锦儿退下。“收拾好就到外边侯着,待本王与小姐商议完事后,你再进来侍候小姐。”
锦儿点头,端着收拾好的残局出去,迎面撞上换了衣服回来的叶欢,叶欢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是什么缘由。
方才专门让锦儿沏了最好的茶去给那个老头子,结果老头子还是不满意。不满意就不满意吧,叶欢向来不期待在叶云安身上得到什么稀有的父爱。
也不稀罕。
“小姐我先出去了,您和王爷谈。”锦儿红着眼睛,一脸担忧。
叶欢拍了她的肩膀,宽慰道:“无碍。”
叶欢进屋朝叶云安福了礼。“女儿见过父亲。”
主座上的叶云安看了她一眼,看后眼神比刚来的时候好上许多了。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平日里该像现在这般穿得齐整些才好,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脏兮兮的。”
叶欢苦笑,她哪来的闲钱穿得顶好?
这一身石榴子衫锻绸裳,还是让锦儿去外头给她置办的,平日里她都不会拿出来。她可不像叶泠,丢掉的衣服,都比她这一身好。
“父亲莫不是忘记了,自从嬷嬷去了后,女儿就和锦儿相依为命,别说每季府里置办的新衣,就连月钱都不一定拿不到。平日需得自己种些小菜和药材过活,怎么会有更多闲钱置办首饰衣物。”
叶云安皱眉,“你怎么不与本王讲?也不同你母亲说。”
叶欢敛眉低声道,“如果女儿说是叶泠妹妹让李管事这般做的呢。父亲会信吗?”
叶云安先是一愣,后想了道。“本王待会儿去修整了那个李管事,他以后再敢克扣,你同本王讲。”
叶欢心里冷笑,果然每次都不过问叶泠为何这般待她。同样是女儿,若是她和叶泠的位置换过来,只怕是不同结局吧。
见叶欢对处理方式无甚意见,叶云安便想起此行目的,说起离国和亲的事来。“这件事本王本来也是不愿意的,只是国之大体,本王也是不得已的*。你若是同意的话,本王便好回复国主和离国使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