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恒嘴角的笑意一僵,捏着古月瑶细嫩手指的手一顿。他把目光从窗户的方向收回,看向古月瑶的脸。
察觉出左修恒脸色变了,古月瑶心中警惕,小声问:“王爷?”
还不等古月瑶的话音落下,左修行一个旋转两个人就调换了方向,古月瑶望着头顶的帷幔,只觉得有些发晕。
“王爷,你干什么,你下去。”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危险,古月瑶变了脸,伸手用力推着他。可她那猫儿一般的力气,在他那毫无作用。
左修恒一只大手攥住古月瑶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压在她头顶的枕头上,俯身在她耳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喊。”
喊?喊什么?古月瑶有些发懵。
古月瑶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身体这么重,压得她快透不过气来。
见古月瑶还在发愣,左修恒薄唇微启,低头凑上去咬住了古月瑶的耳垂,微微用力磨了一下。
痛!还有说不上的陌生感觉,让古月瑶从头麻到了脚趾,整个身体紧紧绷起,嘴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低呼,声音软软的。
古月瑶被从自己嘴里发出的陌生声音吓到,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再发出声音。
她两只手被按着固定在头顶,整个身体被笼罩住,丝毫动弹不得。
左修恒似乎也对这个声音有些意外,眸色暗了暗。对上古月瑶满是祈求的目光,他顿了一下,可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又凑近她耳边哑着嗓子说了句:“声音太小,大点儿声。”
刚才的声音太过一言难尽,古月瑶死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既然如此,那本王来帮帮你。”左修恒凑到古月瑶耳边低声说。
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指捏着她的后颈,激得古月瑶浑身发颤,脸色刷的就白了。此刻脑中已经完全忘了保持冷静这件事,本能求生脱口而出:“你混蛋,松手,松手,放开我!”
可左修恒却不管不顾,顷刻之间,两个人犹如藤蔓和大树相互攀扯在一起。
而江东王近在咫尺的那张完美的脸,平日的清冷谪仙模样全然不见,微微泛红的眼睛让他此刻看起来像个魔鬼。
古月瑶浑身发冷,顾不得其他,只是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怕是要来真的!
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刚才还想着巧令舌簧同他周旋,可现在她看明白了,这样一个皇亲贵胄,想要他一个小小的青楼厨娘,没有什么是能阻止得了他的,除非她死。
可她还不想死,上辈子就没活够,这辈子也还刚开始。况且,现在手脚就被压制住,怕是想死都死不了吧。
古月瑶没有喊,没有呼救。这里是江东王府,如果江东王执意想对她怎么样,她就算喊破喉咙也丝毫没有用,平白浪费体力罢了。
古月瑶一双好看的杏眼浸满了泪水,带着不甘和愤恨,用力瞪向左修恒。
盯着古月瑶的倔强的眼神,死死咬着的嘴唇,左修恒再次停下来,头微微偏向床外侧的方向,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古月瑶正梗着脖子蓄着力准备拼命磕一脑门上去,磕断他的鼻梁,可莫名其妙的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又停了下来。
古月瑶整个人困惑了。这人强迫女人还是间歇性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窗外,秦夫人用气声和郭妈妈说着话,语气略微兴奋:“有了,有了,有动静了,……咦,怎么又没声了?”
左修恒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转头再次看向古月瑶,这次好像失了耐心。凑上去就在她白皙柔软的耳朵处停住,停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用力咬了一口。
耳朵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古月瑶不可抑制的喊出声:“痛!救命,放开我,呜呜……”带着哭腔的声音已然变了调。
窗外,秦夫人拿帕子捂着嘴,招呼郭妈妈,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走,快走。成了,成了,可算是成了,我恒儿一大把年纪总算成了,哎,就是五大三粗的,第一次怕是不知道疼|惜人……”
左修恒再次把头从古月瑶的脖颈处抬起来,仔细听着。
古月瑶悲愤交加,抬起头对着左修恒微微侧着的下巴往下一寸狠狠咬了上去。就算她失身于他,也要先咬他一块肉下来,不能让他白白占了便宜去。
左修恒脖子猛地被狠狠咬住,疼得他“嘶”了一声,僵着脖子低声道:“松口。”
古月瑶才不松,嘴里都出了血腥味,却还死死咬着。
左修恒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伸手捏住古月瑶的下巴,稍稍用力。
古月瑶被迫松开了嘴,可还是眼眶通红满眼愤恨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惧怕,带着一丝同归于尽的决绝。
本就嫣红的嘴唇上,因为沾了鲜血,带着一丝异样的美。
左修恒的喉间滚了滚,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一看,手指上全是血。
左修恒松开古月瑶的手,翻身躺到在一旁,扯过被子盖住腰间,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古月瑶,语气带着调笑:“小野猫,牙齿还挺锋利。”
这是,又停了?古月瑶眼中带着不解和困惑,可突然意外获得自由,她迅速爬起来,缩着坐到了角落。
她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浑身无力,抱着膝盖缩坐着,身子微微颤抖。
卷曲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发髻蓬松凌乱,一缕头发因汗水粘在了嘴角。整个人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和平日里她介绍菜肴时,那种眼神都在发光的自信满满模样截然不同。
左修恒欣赏着古月瑶支离破|碎的别样美,嘴角轻轻勾着,许久,吐出一个字:“小傻子。”
小傻子?这是在骂她?
见左修恒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古月瑶慢慢冷静下来,心跳开始放缓,慢慢找回刚才被恐惧和紧张挤走了的理智。
这男人,三番两次停下来,时不时听着动静,说让她帮他一个忙,还让她喊,还要大声点……
虽然他也做了很多动作,尤其是……
古月瑶想到刚才重重的那一下,目光不自在地挪开,不敢再和那危险男人对视。
但仔细想起来,他做的所有动作,好像都是逼迫她喊出声。
不然两个人纠缠了那么久,不至于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一切,这一切……
古月瑶福至心灵,脑中灵光一现,猛地看向左修恒,难以置信地小声开口:“王爷,您刚刚,是在演戏?”刚才过度紧张,古月瑶的声音还微微发着颤。
似乎对古月瑶的聪明很满意,左修行眉梢微挑,点了下头。
古月瑶心吊着,再次试探着问:“所以,王爷并不是真……”并不是真的想要怎么样她。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演戏。
左修恒笑着开口:“怎么,你想来真的?”
古月瑶忙不迭地摇头,揪起被子胡乱擦了擦眼睛:“王爷,既然戏演完了,那我现在能走了吗?楼里还等着我回去做菜。”声音都带着颤音。
说完,古月瑶掀开被子,一边看着左修恒,一边试探着从床脚底往外爬。
可古月瑶刚爬了两步,左修恒长腿一伸,就把她掀|翻,语气不善:“怎么,你觉得本王像是如此无能之人?”
古月瑶四仰八叉被倒在床上,愣了一瞬,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
心中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戏都演完了,看着他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那她留在这也没用,她离开,这和他有能无能有什么关系?
左修恒面色温和,嘴角带着浅笑,却也不做过多解释,只是说:“留够半个时辰再走。”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听左修恒说了时间,古月瑶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原来他说的“无能”是那个意思。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实战经验,但是言情小说还是没少看。半个时辰,对男人来说算是久的了吧。
可一男一女,待在这容易诱发男人犯罪的床上,而且左修恒还是那么个蓄|势|待发的状态,古月瑶怎么都觉得危险。
“王爷,我可以半个时辰之后再走,但是我能不能到下面去呆着?”古月瑶指了指窗边的软榻,好声好气的商量。
左修恒眼帘微掀,把目光从古月瑶白嫩的脖子挪向她尚带着血渍的嘴唇:“你说呢?”
不行就不行。古月瑶不敢表达心中不满,老老实实挪回角落,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等她手忙脚乱忙活完,才发现左修恒搭在身上的背角已经被她扯了下来,某个不可言说的异常明显,他身上白色的锦袍莫名撑了起来。
而左修恒正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带着些许不满。
造孽呀,要长针眼。古月瑶一闭眼,伸手扯着被子就丢了过去。
少女羞怯得眼都不敢睁,两手紧紧揪着被子边儿往上扯,把脑袋也整个遮了起来,像个小鹌鹑。
左修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翻身躺好,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运转着内力,强行把身体一波一波往上涌的燥|热压下去。
古月瑶躲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偷偷把脑袋探出来喘口气。就见左修恒双眼紧闭,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好像睡着了。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身上的被子上,压着被角,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枕在头下。
这里没有钟表,古月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要是江东王睡着了,她该怎么办,难不成还在这留一个晚上?那可绝对不行。
古月瑶轻手轻脚的把被子从身上扯下来,手脚并用慢慢往外爬,可一只手刚越过左修恒的腿,他就睁开了眼睛。
睁眼那一刹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翳,古月瑶吓得心一揪,立马缩了回去,手忙脚乱捞起被子蒙在了头上,再次做起了地鼠。
古月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被子外面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见左修恒并没有起来的意思,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可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她还是乖乖待够半个时辰,不要惹怒他的好。
闷在被子里,时间变得非常非常的慢。
一开始古月瑶还担心江东王突然反悔再发疯,身心处于戒备状态。
古月瑶一边戒备着江东王,一边在心里鄙视着那个为老不尊的秦夫人。
这个秦夫人是有什么大毛病,一大把年纪,在这个时代怕是都有孙子辈了,竟然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亏得她自己还是个女人,真够膈应的。这江东王府,跟狼窝虎穴似的,以后她真的是能不来就不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溜走,古月瑶骂也骂完了,就又偷看了几次,发现江东王都在合眼睡着,她就慢慢放松了下来,为了计算时间,在心里有节奏地数着数。
可数着数着,所有的疲惫悉数涌上来,连着打了几个无声的哈欠。
今天晌午她吃了饭就出了百花楼,一直忙活到晚饭,除了吃饭的功夫坐了一会儿,再也没闲着。
先前她在木桶边擦拭换衣,没来由的眼一黑晕了过去。现在仔细想来,怕是水上飘着的那个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白色花瓣有什么古怪,这会儿她脑袋还有些晕。真的是大意了。
早知道如此,她当时连那水都不应该碰,应该躲得远远的。如果她清醒着,难道那些人还敢打晕她不成。
刚才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会儿一放松,人就不行了。
古月瑶闷在被子里,又打了几个哈欠,上下眼皮打了一会儿架,眼睛慢慢闭上,头不受控制地往下垂。
可下巴刚点到膝盖上,被子就被人掀开。古月瑶睁开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江东王。
一双黝黑的眼睛带着些许雾气,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透露着一丝可怜巴巴。
左修恒盯着古月瑶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抬起一只大手扳着古月瑶的头,把她按倒在枕头上,在古月瑶挣扎着想爬起来前开口:“想睡就躺下睡,本王若是想要了你,你醒着也无用。”
虽然这话很瞧不起人,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古月瑶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躺在枕头上,模样乖乖巧巧。
左修恒扯过被子帮他盖好,随即侧身单手撑着头,挨着古月瑶躺了下去。
见他腰没有再盖被子,古月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瞄了一眼。随即立马把眼睛闭上,扯过被子蒙住头。犯罪凶器赫然还在。
那玩|意儿,他不用的时候就不能好好收起来吗?非得摆在明面上吓唬人。古月瑶心中不解,但打死她也不敢问。
左修恒顺着古月瑶的目光往下扫了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扯过被子一角,再次搭在了腰|间。
屋内一室静谧,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古月瑶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觉得呼吸不顺畅,慢慢把被子掀开个缝,把脑袋露了出来。
可刚一抬眼就对上左修恒不变的姿势,不变的目光,还有他脖子上那个已经结了痂的深深牙齿印儿。
古月瑶有些心虚。虽然是狗男人先动嘴咬得她,也把她咬疼了,但她刚才摸了下发现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但她回咬他那一下却是下足了力气,咬了一嘴的血。
左修行见古月瑶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看,他伸手摸了一下仍在隐隐作痛的齿印,唇边闪过一抹笑意:“牙口不错。”
左修恒说着,伸手抬起古月瑶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擦了擦。
古月瑶下意识晃了晃头想把下巴拽出来,可那只大手却如铁钳一般。
左修恒完全忽略古月瑶的反抗,身子往前倾了倾。全神贯注地擦着古月瑶唇上的血迹。可那血迹已经凝固,擦了两下没擦掉。
意识到自己嘴上怕是沾了他的血,古月瑶不敢再动,微微垂了眼眸,任由他动作温柔的擦拭着。可哪怕他动作再温柔,指腹上带着的茧子也刮得她嘴唇有些发疼。
“王惹,我智止来……”古月瑶的下巴被捏着,说出的话含糊不清,配上她被捏得有些鼓鼓的脸,嘟起来的嘴唇,颇有些可爱。
左修恒轻轻笑了笑,却像没听见古月瑶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又擦了两下,还是擦不掉。他捏着古月瑶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古月瑶的嘴唇被迫开|启,左修恒的拇指在古月瑶舌上沾了些口水,随即拿出,继续在她唇上擦着,这下擦掉了。
左修恒的动作危险又带着些许说不出的色|情,古月瑶头皮发麻,整个人僵住。
似乎对终于干净的嘴唇很是满意,左修恒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温柔地笑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