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比他更没有下线。
卡洛斯对尤里行为不齿。他是不得不活在黑暗的人。尤里跟他不一样,他就是天生就是黑暗中衍生的鬼魅。
“你看。”皱着眉看起来就像是苦的厉害。直到尤里咽下去,菲利普这才松口放他出去。
......
怀疑就是怀疑,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浮云。而且卡洛斯见不得光的身份,让他不能轻易撕掉尤里的面具,也不能跟克里斯蒂透漏半分。他得想办法出去,但是在这种防御面前,怎么合适的消失,是个问题。
.......
袭击的人是尤里派去,但是爆炸不再他计划之内。更重要是为了把锅甩给别人搅浑这潭水,他透漏情报借用了别人的手。现在他那个不忠‘爱人’跑到西区去了。插在艾伯家族的暗线终于可以动了。
.......
艾伯家族沉寂了许久,路易斯衰老让这个家族已经不再鼎盛。为了他稚嫩孙子考虑,路易斯不得不放下身段与别人少结怨。所以西区的牢房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犯人。殷染和陶曼落脚的地方的在一间杂物库里。
这里放着一些书,还有一具尸体。殷染打量着陶曼的礼服,凌乱却依旧遮不住美感。更重要的是,白色裙子在晚上太明显了。殷染连续摸了几个房间,才好到一身仆人衣服。他麻利的换上,又把灰扑扑的长衫套她身上。
陶曼身量娇小,正好可可以罩住裙摆。
“出去之后,跟紧我,尽量不要抬头。”粗粝的手指给她提起帽子,长长帽檐遮住她娇俏的眉眼。只露出半截下巴,以及艳红的唇瓣。今夜的她璀璨的像明珠,可惜这种时候美貌容易惹祸。
殷染把手枪藏在后腰,短衫一放下去就看不见了。穿着仆人衣服的金发男人,少了那股贵气优雅。看眉目越发显得艳丽,但是眉眼间有股凌厉与煞气。看起来就有点反派的感觉。
“鞋子不合脚,你将就下。”
两人换完衣服风尘仆仆。
满脸褶子的老者,对着女神像祈祷。配着房间外呼呼的风雨声,猛地一声惊雷就像是,要降下天罚那样。让人本能畏惧,惊恐于雷电的凶猛。
“加比,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这个老头子喉咙早哑了,他张张嘴没有声。一口泛黄的牙,加上头上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完全就是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
“加比。”无声的呼唤。老头子用拐杖对着旁边紧闭的木窗敲了敲。
没有回音。
另一边。
又来了。
隔壁哑巴老头,又开始用拐杖哒哒哒的敲窗户。欧文不厌其烦,不过幸运的是,他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在伪装成这个卑贱奴仆的孙子。他无视掉隔壁哑巴老头发出的动静,顶着和加比一样的年轻面容,把鸭舌帽压下去顶着风雨就出去了。
西区的线路被切断,底下仆人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面孔就好像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他们这些下人被卷入其中命如草芥,这个时候人心惶惶。
“你来了。”给他开门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他更高一点,脸上有点雀斑看起来木讷,但是一双眼睛满是精光。
欧文不是加比。
就好像现在站在他面前木讷青年也不是原来那个小子。他们杀了原主,化妆成了他们的样子早早的潜伏在这里。“他们什么时候来?”
第093章 ·
“进来再说。”麦克一把抓住来人肩膀把他拖进来。恰巧此时, 紫色的闪电撕裂夜空。破旧的门扉,随着生锈铁链哗的一响。整个古旧漫长的走廊重新陷入黑暗。
“我的兄弟。”麦克和欧文拥抱排了排他的肩膀,离开时候露出他身后两张对于欧文来讲有点陌生脸, “汉克,凯文。”陌生的脸, 熟悉的眼神。汉克和凯文的脸上有着欧文熟悉的神态, 和他一模一样。
他们是暗夜中潜伏的棋子,今夜终于到了出动的时刻。
“只有我们四个?”欧文有点疑问,他们先后潜入进来的兄弟有九个人。
“我们分散在不同区域, 现在整个艾伯家族全线戒严,根本过不来。”麦克站在椅子上动了动,房间里有些忽闪忽闪的电灯泡。那张寡淡的脸上有种不合时宜的冷静,“只有四个人, 但是够了。”
“毕竟我门捕捉目标是母体。”
“一个黑色头发的女人。”
.........
趿着不合脚的鞋子,陶曼紧紧跟在殷染身后。一间房一间房去搜索去,不要说通讯器,连个人影都没有。陶曼抓着男人袖子,死死掐着领口防止被雷雨夜的风把帽子刮下来。嗖嗖的风从没有窗户的窗户口灌进来冷极了。
她试着朝着手哈气, 但是那点热气根本就撑不过一秒时间。
“有人来了。”殷染搂着她的肩膀,把人拉近身后阴影中。按住她的头低下去, 自己则是躲在堆成小山的杂物桶后面,隐蔽的打量着外面。
艾伯家族的古堡,比想象中要大的多。陶曼没想过,他们走了这么久。除了个两具是尸体再也没有看到别的人。怎么会没有人?这么大的家族,光奴仆加起来都不会这么空旷。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冷清和古旧, 在雷雨之夜有种说不出阴森感。
有些鞋子踩在石板上声音,听起来有点杂乱, 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殷染按着她头,把她拉到身后。仔细观察着,就看到几个穿着仆人衣服的人,手里提着油灯匆匆走过。陶曼以为是路过奴仆,但是殷染看到了。那些‘奴仆’有点不正常姿态。不是懦弱的普通人,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姿。
这些人应该就是潜伏进来入侵者。
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发达。底层依旧是底层的落魄。昏暗的油灯,能照的范围有限。这堆满杂物的过道,到处都是阴影。时不时有风吹过,呼呼像是怨灵的咆哮听得人寒毛直竖。
“什么声音?”领头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异响。他忽然停住脚步,往两人的藏身处走来。陶曼连忙捂着口鼻,她生怕发出一丁点动静。“声音?风声吧?队长!”跟在领队身后男人话音没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然后就是,一句斥责。“蠢货,闭嘴。”
陶曼瞬间就懂了,奴仆之间不会称领头为队长。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奴仆,而是潜伏进来的敌人。她畏惧的朝着男人身上靠了几分,只听到外头另一个人说,“声音我没听到,但是我总觉得这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像香水的味道。”
香味?
陶曼满腹疑问,随后才想起。为了今天晚宴,殷染身上喷了点男士香水。
这么大风?还能闻到?这是狗鼻子吧。无论她心里怎么吐槽,对方脚步总之是越来越近。殷染松开环抱她的手臂,悄无声息的从后腰摸出手枪。恰恰就是在油灯照在杂物木桶的上头即将越过的时候。落满灰尘油布底下,突然咕噜咕噜滚下来一个瓶子,耳还有一只肥硕的大黑耗子,呲溜一声在夜色中跑的没烟。
“不知道那个人才,在这里偷喝仓库里的的酒。喝完了瓶子还丢在这里,你刚才闻到香味,应该是这个酒香。”
“滚——耗子爬过,你往我脸上凑。”一阵嬉笑打闹,昏暗的油灯从他们头顶晃过。陶曼包的灰扑扑的,殷染也找了个兜帽遮住了他明显金色碎发。躲在阴影中,不仔细瞧就跟灰扑扑的油布融为一体。
亮光从头上一闪而过,随着嬉笑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
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的,陶曼瞬间感觉自由又活过来了。她长舒一口气,感觉手指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殷染一把抓住她手继续搜寻。
刚刚一队入侵者身上肯定又通讯器。殷染一个人倒是不怂他们。但是他还带着自己软肋。他的爱人,细皮嫩肉,又没有战斗力。在这种时候,陶曼就是个拖累。
吃东西之前全吐了,一路赶下来,陶曼感觉自己饿胃都开始抽抽。人一旦处于饥饿,在寒冷时期身上就会特别冷。陶曼手脚冰凉,殷染摸着她的手转头轻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风吹的,有点冷。”话音没落,肚子发出一声哀鸣。
陶曼顿时觉得整个耳朵变得绯红。带着兜帽看不清她的脸,殷染垂下眼眸看着她的头顶,片刻之后才缓缓出声,“还能不能再坚持下。”
“可以。”两人额头顶着额头,相视一笑,互相安慰。
一路东躲西藏,这个区域似乎到处都是形迹可疑的人。殷染带着陶曼穿梭了许久,风扬起她的罩袍,连带着吹动白色的裙摆。两人手拉手逃跑,危机中相互依赖有种美的升华。
这里有巡逻人。凭感觉,殷染觉得这是个入侵者的小据点。既然是据点,就标识这里有武器,有敌人,同样也就有通讯器一类的东西。他要趁着暴风雨夜袭,虽然万般不舍还是摸了摸陶曼柔软的长发。
他撬开一扇房门,这里头是个小仓库。殷染塞给她一把匕首,走之前亲了亲她的头发。沉声说了一句,“等我,我很快回来。”
便,轻轻关上门扉。
外头的人陶曼也看到了,殷染去干什么不用说都知道。这种时候,她一点点忙都帮不上。陶曼不得不握紧匕首,找了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木箱子。把冻得有些木的小腿裹在裙子里面。
太冷了。
小仓库一股霉味,而且没有人气所以整个屋子显得特别阴冷。她坐在箱子上握住匕首,小腿渐渐回温,但是心却像是高高悬起。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守着出征未归的丈夫,忧心忡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腿上暖和了,后背却开始冷的冒风。为了安全,殷染没有开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黑漆漆其实很吓人。殷染把她送进来的时候,陶曼还不觉得怕。现在很久殷染都没有回来,黑暗就像是一点点把她吞没一样。
陶曼开始后知后觉的害怕,尤其殷染迟迟未归,她后背也就开始渐渐发毛。
越惧怕黑暗,黑暗中就越像是有鬼影一样。陶曼感觉浑身汗毛都起来了,感觉有无形妖魔鬼怪在她背后伺机而动。
就是在这个,紧闭的门打开了。
“你回....”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陶曼看着外面皱巴巴的苍老面容。因为背着光,眼珠子蒙着一层灰白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的就像是鬼一样。
‘谁在里头?’老头像是虚虚的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他抄着棍子,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地砸下去。陶曼被吓到了,下意识用胳膊去挡。结果被抽的结结实实。
艹好疼!
她以为是鬼,结果鬼抄着家伙就给她来了一棍子。她虽然没有痛呼出声,但是下意识躲得时候撞到后面的东西。发出声响之后,更让老头确定了仓库里藏着人,又拿着棍子打了下去。
“嗷....”
第二次挥下去的棍子,没有落到陶曼身上。因为老人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声音。殷染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还卷了两大块面包。一回来就看到有个的站在仓库门口,举着东西往里头砸。他抓着棍子,往后一拽,老头子一个不稳当摔在地上。
“嗷嗷——”的开吗,殷染才发现这是个哑巴。
‘你回来了。’
陶曼越担心心里就越慌张,看到殷染回来,一把扑到他怀里。脸正好撞在他抱着的面包上,被麦香糊了一脸。
老头气急败坏,看着垂垂老矣但实际上体能还不错。他本以为里头是个偷东西小贼想把人打走。结果现在小偷胆子都大了,居然敢跟他个老头子动手。老头眼睛看不见,又是个哑巴。但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比普通人感觉更敏锐。
“你看不见?”这不是入侵者。看着爬了几次没有起来的老头,殷染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的,“你是哪里的仆人?”
你个偷窃犯人,还有脸问他是哪里的仆人。他就算是老了,也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殷染一把抓住,他重新挥来的棍子,“我们不是贼。”
.........
花了一点时间跟这个又瞎又哑巴的老头子解释清楚他们不是贼。陶曼无比庆幸这不是个聋子,不然浑身张满嘴都说不清楚。殷染仗着老头眼睛看不见,把陶曼说成自己的弟弟。然后,跟老头表达了一下艾伯家族被入侵戒严,然后两兄弟差一点点被入侵者抓走的事情。
老头一顿比划祷告。
看起来就像是祈祷上苍的仁慈,然后带着他们拄着拐杖往家里去。
殷染猜的一点都没错。
这个老头真是艾伯家族的仆人,不过他是个下等仆人。看旧照片,猜得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花匠。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又来了......
第094章 ·
老头带着两人推门而入。
破旧木门沉重的“吱呀——”声, 门扉上的铁质装饰已经锈迹斑斑。陶曼摸着门上斑斑的铁锈,捏着兜帽四下打量。有年代感,且有些狭窄房间。拥挤却整洁。
哑巴老头张嘴只能发出些奇怪的声音。他枯瘦的手比划着, 带这个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回到自己房间。
在殷染编制谎言里,他两变成新进来的仆人。在这种节骨眼上, 正巧碰上艾伯家族被入侵。两兄弟慌乱之下, 逃窜到这附近。
这种程度的殷染谎话张口就来。他说的很平淡。却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论演技高超程度,哄得哑巴老头一阵唏嘘。老头子有信仰, 再加上今夜风雨飘摇,他就老感觉世道不太平。
为了增加对方的信任成都,殷染甚至坦诚自己从对方小头领身上,顺来了通讯器。摆在残破干净的木桌上打开。雷雨之夜外头面轰鸣不止, 电流对冲,让信号有点不稳。再加上艾伯家族内部信息干扰,能收到的通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生涩异族言语,虽然听不真切说的什么。但是能确定是入侵者。
哑巴老头连连祷告,一瞬间对两个人升起了怜悯之心。给他们拿来足以御寒的厚衣服, 还从壁炉里铁锅中撞了两碗煮的黏糊糊的食物。
“谢谢。”殷染接过看了一眼,应该是土豆炖鸡。就是时间久了, 黏糊糊的卖相不好看。他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才端给陶曼。“小心点,碗烫”简陋的金属碗导热快。陶曼用外袍子过长袖子,隔热小心翼翼的捧着碗,放在膝盖上。
这么一放,整个人都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