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靳厚淮白发增添了许多,额上横向的褶子也深了许多,从意气风发的靳董,变成了一个苍老憔悴的病人一样。
看到这样的靳厚淮,靳简寒心里的恨也淡了很多,平静说:“靳厚淮,你以畸形变态的感情逼死我母亲,将我当作你发泄暴力的工具,这么多年,你满意了吗?”
靳厚淮眼神忽的变空洞,好似是将要生病的人,一瞬间忘了从前发生的事时。
过了会儿,靳厚淮目光渐渐聚焦,忽然回过神来,轻声说:“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靳简寒微闭眼,缓缓摇头,向外走去。
已经走到如今这地步,靳厚淮说的依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靳厚淮不会改,永远不会改,留给靳厚淮自己对自己说吧。
靳北南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最后下楼,准备和靳简寒离开。
靳文斌早已不住在靳宅,今天也回来了,靳文斌站在一张高脚凳上,手里拿着杯酒,失败后还成了酒鬼。
他输得一败涂地,被调查,被罚款,树倒猢狲散,兔死狗烹,很难再站起来了。
靳文斌喝着酒,揭去了伪装的外皮,冷冷地看着靳北南说:“你从以前的不管,到现在的偏爱,造成如今靳家的四分五裂,你再一走了之,你真是靳家人的榜样。”
靳简寒立刻皱起了眉,向靳文斌走过去。
靳北南拦住靳简寒,对靳简寒摇头说:“你让他说。”
靳文斌死盯着靳北南说:“靳家现在这局面,都是你所赐。”
靳北南虽已老,人还颇有力气,他过去抢走靳文斌手中的酒杯说:“我管过,很努力地管过,你奶奶也管过。你们当时的反应是,不耐烦,不让管,闲我们多管闲事。我们也给予了你很多爱,你表面谦逊温和,但一直没有真正接受,你认为我们对你是虚的,假的,演的。”
“我没有厚此薄彼,是你从未真正接受。靳文斌,生活与选择都是自己的。抱怨之前,先想想是否自救过。”
靳文斌红着眼睛指着靳简寒,满嘴酒气地问靳北南:“那他呢,他自救过吗,他就是个好人吗?他和我没有区别,你敢说你不知道他背地里多有手段?”
靳北南递给靳文斌一杯白水。
靳文斌不接,靳北南放到他手边的桌上。
长长地叹了口气,靳北南缓慢地说:“文斌,你听好,你弟弟和你的区别是,他守法,他不会主动伤害别人,他有自己的公司,有朋友,有爱人,他为创立的智间科技努力过,他待朋友真心,他对爱人一心一意,就算他不接手靳氏,他也能活得很好,你呢?”
靳简寒:“…………”
原来他在爷爷心里,这么完美吗?
靳简寒一时感动,走到爷爷身后,搂住了爷爷肩膀,轻轻荡的语调有那么点欠揍:“说真的,爷爷,我真不想接手靳氏集团。要么,我放弃吧?我陪您去山上住两年。”
靳北南:“……”
这臭小子,得了便宜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卖乖了啊!
靳文斌:“……”
他费力想要得到的却得不到,靳简寒唾手可得,靳简寒现在还说不想要,真是讽刺。
最讽刺的是,他知道,他没能力再与靳简寒斗了,也不再有资本。
靳老爷子要离开他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靳家,还有些话和在靳家工作了多年的老朋友说,老爷子交代事情时,靳简寒忽然感应到什么,转身看向落地窗外,正看到来接他在向他挥手的弦歌儿。
弦歌儿现在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困模样,精神奕奕的,跟他挥手间,还一蹦一蹦的,笑得眼里都是光。
靳简寒大步走出去。
第95章 . 恋爱了 宝贝。
打开门, 靳简寒向着他的阳光弦歌儿走过去。
弦歌儿也向他跑来。
那是一个特别漂亮美好的女孩子。
快乐的,明媚的,挥着手, 好似从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向他跑来。
跑到他这个世俗之地, 照亮他的俗世。
靳简寒心情忽然变得急切,张开双手, 准备好要接住他的美好。
但弦歌儿却在跑到他跟前时,绕过他, 继续往前跑,她喊:“爷爷——”
“我来接您啦——”
展开怀抱的靳简寒:“……”什么都没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