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她有些疑惑,无法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鱼羡诀。
“阿茹……”恰在此时, 寂静的空间里终于传来了这人长叹。
听见这声,姜离心定了, 虽然比之那夜正经低沉了许多,但这声调,这让人讨厌的音质,她如何都不会认错!
又凝神听了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其它人, 姜离脚尖微点墙壁,借力跃出, 拔刀而起,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一击未中,姜离快速退开拉远距离,鱼羡诀那张欠揍的脸登时映入眼帘。
鱼羡诀此刻面上惊涛骇浪,怒意重重,那双总是漫不经心,风情万千的狐媚眼如今好像恨不得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似的,“谁?!”
姜离做了伪装,还以黑布蒙面,只露出自己一双黝黑眼眸,甚至这眼还特意化了妆,改变了其形状,拉长了些。
姜离:都是来杀你的了,这我能告诉你?
出声不就露馅了?知道她是个女人了!
姜离没有理他,再次出招。
刚才猝不及防突袭,都被鱼羡诀避开了,如今他有了准备,更是再难得手,他的武功应该在鱼羡沁之上,姜离不敢轻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
鱼羡诀手持铁扇,‘噌——’地一声打开,“你是如今进来的?”
“竟敢擅闯此处,我便让你有命来,无命走!”
话语间两人有来有往三个回合,短刀与铁扇交接时发出刺耳短促之声,鱼羡诀这铁扇,竟十分锋利与坚韧。
姜离甚至没有从其中讨到半点好处。
身上的衣衫被割裂了几条口子,露出里面的衣服来。
鱼羡诀见后面上一愣,“这是!”
是啊,看清楚了,这可是那个什么徐老的人穿的衣服,当日码头上斗殴的那拨!
徐老为昭国太宰,听闻徐家世代为官,是这昭国名望最大,最久远的士族,皇帝忌惮而因此对其有所防备。
昭国皇帝在位时尚且拿他们头疼,如今大皇子懦弱,二皇子暴虐,两人都不是帝王之才,日后若被徐家压制,江山易主,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昭国皇帝如何能允他鱼家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在自己走前替未来帝王荡平前路,清除障碍,便是必然手段。
徐家在昭国士族中屹立百年之久,这么简单的理又岂会猜不到?
徐家这么大个家族,上上下下无数族人,危难关头也不会坐以待毙,真被逼急了,势必反扑。
所以如今昭国形式,徐老和皇族间的斗争一触即发。
反正都已经乱了,两边人都心有芥蒂,那也不妨碍她在其中再添那么一把小小的火儿。
不管当日码头上的那拨黑衣人是谁的人,姜离觉得,徐老和这些黑衣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私下囤积各国废弃兵器,难道是拿来收藏的吗?
所以斗得更猛些她还乐见其成。
虽然没在鱼羡诀手上讨到好处,但她也完全不吃亏就是。
鱼羡诀头上的玉冠被姜离砍下,墨发顷洒下来,上好的绫罗衣绸,同样无数裂口。
见得姜离身上徐家人的衣服后,鱼羡诀招式愈发狠厉,铁扇被他使得灵活快捷,姜离短刀向他而来,他侧过身,手指微动,铁扇顺着姜离短刀绕了一圈。
得这档口,姜离身形半转,将短刀抛向另一只手,短刀入手立刻挥刀直入,惊得鱼羡诀连连退了好几步。
铁扇一个不稳,掉落地下。
姜离一脚踢开铁扇,欺身上前,这房间统共就这么点大,就算鱼羡诀有意避让也挪不开太多距离。
短刀几次堪堪从鱼羡诀面目而过。
姜离发现,鱼羡诀躲避之地有限,他不断往前厅挪动,好似有意避开后堂。
余光瞥至桌上物品,姜离内心立刻了然。
方才姜离惊讶,觉得桌上摆设好像灵牌,只是上有白布覆盖,无法笃定。
如今白布揭去,桌上之物清晰呈现,确为灵牌。
灵牌前还有三炷香燃放,烟雾缭绕而上,想来应是鱼羡诀刚刚才点燃供奉的。
是以他在避开什么,再明确不过。
姜离脚步轻移,不再上前进攻,反倒几步退回床边。
鱼羡诀见此神色大变,立马追击而上。
姜离倒还没有无耻到要利用死人的地步,不过是借此晃个假动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