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边鱼羡诀见姜离向灵牌而去,面色惨白,方寸大乱,早已忘了一切招式防范,破绽百出。
好似世间一切皆被摈弃,他的眼中只剩桌上灵牌。
鱼羡诀伸手去抓灵牌档口,姜离正好晃过假动作复又提刀逼上。
此刻他已放弃一切抵抗,甚至姜离短刀再次近身他也毫无反应,只是执着的去碰灵牌。
姜离这一刀本是向着鱼羡诀脖颈而去,见此倏地向旁一偏,没有砍掉鱼羡诀头颅,却直接砍掉了鱼羡诀的一只手!
鱼羡诀指尖甫一触碰灵牌,便登时失去触觉。
鲜血横溅而出,溅至灵牌之上,溅至姜离眼中,姜离眼前霎时被染上一片鲜红。
然而鱼羡诀似无痛无觉,没有呼喊,甚至连眉目都未曾一皱,只是双目灼灼地盯着面前灵牌。
左手无法拿起,就换为右手,他将灵牌抱于怀中,不断用胸-前衣襟擦拭血迹,扑通一声跪倒下来。
嘴中喃喃:“阿茹……”
不敢耽搁,姜离快步上前,在鱼羡诀身上点了几下。
有泪从鱼羡诀狐媚眼中滴落,姜离愣了愣。
随后见鱼羡诀眉头紧皱,抱着灵牌蜷缩起来,嘴中不断呢喃着,“阿茹……”
所以点穴这种事,她果然还是无法领略其精髓!
姜离未敢懈怠,短刀一提,抵住鱼羡诀脖颈,拉住他背后衣衫,厉声道:“起来!”
经过这几日的听闻,姜离对他没有丝毫怜悯。
这几日从不同人嘴里,听见鱼羡诀当街打死人的事就听了五六起,更别说还有传,他令官员抓捕得罪他的人,将其带入牢狱私下折磨死的。
其实初始听一个人说时,她还尚有几分怀疑,但当众多人言之凿凿说起亲眼见闻后,她便也不得不有几分相信了。
再结合那日公主府鱼羡诀丝毫未对她和祈渊留情,若非大皇子亲临,怕是她们祈渊也要被鱼羡诀活活打死之时,听信的天秤愈发倾斜。
最后抓了一个鱼羡诀的手下,当她听那人供认不讳,甚至对此事表露出见怪不怪的模样后,在姜离心里,鱼羡诀已彻底冠上了十恶不赦之名。
所以如今鱼羡诀一副失魂落魄,可怜巴巴的模样,姜离却也只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鱼羡诀此刻仿若失了魂魄,双目呆滞,神色游离,只不断地将灵牌紧抱于怀中呢喃。
姜离扯了块床布将鱼羡诀的断臂捆住,避免他因失血过多而亡。
将其从地上拉起,短刀牢牢抵住,防止鱼羡诀轻易从她手中逃脱,姜离抓住他,将其拉至门边。
“我本欲杀你,”姜离眼睑微垂,故意压低声音,“但你的命,着实不算太过值钱。”
“要找你报仇之人众多,暂还轮不到我。”
姜离的短刀微微使力,有血珠自刀口逸出,鱼羡诀却丝毫没有半点反应。
姜离继续道:“但你当日伤他,我便也不能让你好过!我如今只卸你一条胳膊,也算作仁慈了。”
日后,哪怕再见鱼羡沁,她也不会愧疚。
将鱼羡诀带至门边,姜离深吸了一口气,见他始终没有反应,像个麻木傀儡,不禁摇了摇头。
不知他怀中抱得灵牌是何许人也,但姜离如今也毫无兴趣知晓。
一脚踹开了房门,本以为外面会围绕众多护卫,但当姜离挟持鱼羡诀出现在门口时,门外空空如也,姜离一时愣在原处。
姜离: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怎么和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是说鱼羡诀身旁高手如云吗?姜离本还以为打开门后她会面对众多高手,甚至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
但如今……
还是说刚才的交谈声其实是他屏退了身旁高手,让他独留于此的?
短暂的怔楞后,姜离心中雀跃,一把推开鱼羡诀后连忙翻墙而逃。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未曾想到竟会如此轻松,姜离直至跑至城外依然觉得不真实。
不远处整整齐齐趴了一排的黑衣人们,看着那飞速逃离的身影。
黑衣人:“壮大哥,主上看上的这女人,好似不用我们操心也不会吃亏啊,还挺……泼辣?是这个词吗?”
山洵皱了皱眉,“我们是不是解决得太过干净了?你说不会露馅吧,应该再留一两个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