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后门,姜离丢给女子一个钱袋,“你若愿意,寻个地方安稳度日也可。”
这些人对她感谢也好,怨恨也罢,姜离从不在意,不等那女子说些什么,将其推出了门,无情关上。
*
白朔进入季简房间时,闻到那刺鼻气味,眉下意识地紧皱了起来。
而如今季简斜靠于轮椅之上,唇畔含笑,俨然心情极佳的模样。
想着刚才冲出房间的萍淑郡主,白朔有些不认同地道:“少主……”
然而不等他说完,季简打断他出声,“她不曾也觉自己有多骄傲矜贵?到最后还不是如那些下-贱之人一般匍匐于我脚下求我。”
季简坐直了身子,眉角微挑,“求我宠-幸她,低声下气,甚至自愿做那她曾万般嫌恶之事?”
想起刚才谢郁芯进屋,惴惴不安瞧着他,说只要他同意,她亦愿像那些女人那般讨好他。
他让她拿出诚意,谁知原转身就走的郡主啊,竟真的走至他脚下跪下。
想起方才她满面痛容,几欲呕吐出来,他压住她的后脑勺反而让其喉间更深的模样,季简唇边笑意愈胜。
不屑嗤笑,“曾天上明月,如今却也堕落了啊。”
说罢,季简眼角绯红,面上重现戾色,“你说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亦如此,跪在我面前求我。”
这个‘她’是谁白朔再清楚不过,他没有答复,片刻,那语中的她走入。
姜离不知之前两人在说什么,只微垂着头礼貌问道:“少主唤我有何事?”
第72章 ·
姜离至今仍然有些不习惯。
每次季简唤她, 在听他安排前,季简都会静默不言,只直直盯着她看许久, 那双幽深眼眸中似暗潮涌动,裹挟着无尽情绪。
有时甚至将她看得几近喘不过气来。
姜离不知季简在想些什么, 但却知道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坐于轮椅之上,巴微扬,不可一世, 只以着冗长的寂静让她窘迫,无所适从。
有时姜离想,也许他正在考虑要怎么让自己死才能舒心。
今次也不例外,季简眉峰微挑, 手肘放在轮椅扶手上,而后撑住自己的颌,安静地望向她。
季简不说话,房内无人敢擅自吭声,就连一旁的白朔也如此,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
好似在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的事可别牵连我,我只是个普通的过客罢辽’。
时间无声从注视中流逝,整个空间若非还有浅薄的呼吸声、门外偶尔而至的风声、以及桌案上毛笔未立放, 在书桌上滚动的声音,倒还真以为此刻静止了。
季简眼眸中好似蕴含千言万语。
姜离皱眉, 再次先忍不住低头去,每每如此,季简便会轻笑出声,放她一码。
然而这次却不似以往,季简没有笑,甚至哪怕低着头,姜离依旧能感受到他赤-裸的注视。
究竟是发什么疯?还是没从贤者时刻出来,在回味刚才的余韵?姜离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应该晚些再来?
正欲告退,那边季简收回注视姜离唇瓣的眸光,似是刚才盯着姜离看的人不是他,季简望向一旁的白朔,语重心长道:“男女有别,白先生一直不传达任务把人留在我这房间,究竟安的什么心?”
白朔:“……”
“还是说,需要我亲自来传达任务?”
白朔冷汗涔涔,讪笑道,“哪儿能啊,这事哪儿敢劳烦少主大人,小的来,小的来。”
说罢白朔看向姜离,轻咳了一声,“你收拾一,三日后我们启程前往昭国。”
去昭国?姜离讶然,然而心虽然疑惑,却并未多问,只抱拳道了‘是’,而后退去。
见得她消失的背影,季简若有所思,片刻扭头看向白朔。
白朔暗道不好,冷汗不禁沾湿衣襟,“不知少主还有何指示?”
“这次,把谢郁芯也带上。”
“郡主?”
白朔拿不准季简的意思,这几年季简变了许多,教人摸不透,猜不着,心思深沉,自有考量,不容他人置喙,是以虽觉奇怪,白朔却不再同以往般询问,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