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曾觉得这一律法有多可笑、多荒唐、多不能理解,此刻就有多感激、多想亲自到裴曲面前握着他的手当面道谢。
无论能不能找到真正的证据,但至少能有个机会,姑且一试又如何?
谁不想活?更何况是压根什么也没做的姜离。
姜离偏头看向祈渊:“你怎么看?”
并未因为刚才姜离的那一脚产生嫌隙,祈渊笑意盈盈,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都随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毕竟,你是我主人,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倾力相助,你想生的话,我就必不会让你死了。”
姜离:“……”
后面这句话实在多余,颜尧那边倒吸了口气,面上抽搐了下,看向姜离的眼神都变了,好似她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一样。
姜离假装未见,硬着头皮重新看向向化樊。
“大人,不知我们有多少时间?”
听闻自证有时间限制,甚至还要求犯人至亲之人代替其入狱交换,以防有心之人钻了空挡,趁着自证期间逃跑。
向化樊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透过牢门栅栏间的空隙递给姜离。
“这是我向皇上申请,由他亲自批准的同意书,包括自证所需的一切手续都在里面,你且收好。”
“我们有三日的时间。”见姜离收下后,向化樊继续开口。
然而姜离却惊呆了,说话的音调不禁高了几分:“三日?!”
“包括今日。”
姜离:“……”
那不是两日后的傍晚前,她就要把证据砸到人刑部的脸上?
向化樊却并不觉得此事时间紧凑,只淡淡道:“我们分头行动,此事不算隐秘,宁茉公主想来会得消息,必会派人从中作梗,你们行事小心,后日公堂汇合。”
“但前脚宁茉公主才进行告慰赏赐,你后脚就来这一出……你就不怕宁茉公主继续报复?”
向化樊沉默了会儿,冷笑道:“簌簌母亲生她时难产而亡,之后我未曾续弦,专心养育,如今孤家寡人,又有何惧?”
姜离:“……”
*
牢里潮湿阴冷,又暗无天日,让人分不清时辰,如今姜离甫一出得监牢,烈日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眯了眼,这才发现原来此刻才刚过正午。
颜尧代替她入了牢房,看着身后姗姗来迟的祈渊,姜离没来由一阵烦闷,男女大防直接抛诸脑后,上去就逮着祈渊手腕向外走去。
直到走到街道上,发现街上之人都在看她们,姜离才发觉不妥,连忙松开祈渊的手。
这边祈渊笑得一脸无辜,本来长得就艳丽,此刻展露笑颜,仿若雪中红梅迎风怒放,甚是惊艳。
真真是个妖孽!听得四周的抽气声,姜离在心里暗叹,走上前将方才给他们换上的连帽斗篷拢了拢,彻底的遮住了祈渊的面容。
随后姜离将祈渊带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巷道。
然而不等姜离开口,祈渊扯下斗篷竟先一步问道:“别人看我,你可是醋了?”
姜离:“……”
姜离的脸黑了黑,正欲开口,祈渊却一把将她抓住抵在墙上,而后整个人覆下来。
姜离自幼习武,比之同龄人要拔高许多,但此刻在祈渊的衬托下,却觉得不堪一提,祈渊竟比她高了一个头去。
祈渊此刻双手撑在她身侧,姜离整个人被祈渊拢在怀里,虽留了距离,未真正抱着她,但两人极近的距离却让姜离不自在。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祈渊眼角朱砂泪痣的深浅,右颊上那道极浅伤疤的大小,猝不及防对上祈渊那双促狭的桃花眼,姜离立刻将头偏了偏。
如今这距离虽不自在,姜离却没有马上推开祈渊。
祈渊身上的黑色斗篷有些宽大,再加之祈渊又比姜离高,这一覆下,直接将姜离挡了个严实,两人此刻又隐匿在阴影中。
不去细看,一时很难察觉巷道里有人。
听得远去的脚步声,姜离松了口气。
温热的呼吸从姜离面上撤离,祈渊恢复了两人的初始距离。
姜离这才后知后觉刚才竟被祈渊壁咚了。
姜离微一挑眉,她自幼习武,五感比常人灵敏些倒也没什么,但这祈渊一个花楼花魁,却在她察觉到人的同时也有所察觉并做出反应。
她是不是还是被讹了?!这个花魁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