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感觉到自己有些乱了阵脚,头微微低着,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传来, 久久不能平静。
祈渊同样低着头,眸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虽然之前沼泽中也抱过, 甚至之前那个发作后她还用嘴喂过他药, 但方才,祈渊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与之前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边鱼羡诀已是铁青了脸色。
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
感受到了对单身狗浓浓的侮辱之意!
刚才掷向地上碎裂的窑碗,如今已有下人赶忙过来收拾。
鱼羡沁也不知道这两人会演个这么激烈的,一时脸色绯红,脑袋一片空白, 反应迟疑了许多,半天都没找到思路来圆场。
鱼羡诀神色复杂的看了鱼羡沁一眼,面上再无笑意,清了清嗓子,但开口话语间却还透着几分黯哑, “看不出来啊我的好妹妹,你这癖好, 我往日怎就不知呢?”
鱼羡沁:“……”
她这不也是才知道吗?
鱼羡沁不自在的轻咳了声,正欲开口解释,鱼羡诀倏地站起了身。
地上的碎片已经收拾妥当,鱼羡诀踏在上面,本身已沾染了些酒气, 此刻又从下而上弥漫着浓郁的梨花醉,一时整个人笼罩在酒气里, 整个人也跟着飘飘欲仙起来。
看着那院子里的两人,鱼羡诀视线有些模糊起来,甚至还莫名地觉得两人身上带了些许仙气。
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压下身体里的那股燥热,鱼羡诀怒气冲冲地回头瞪着鱼羡沁,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这又不是大沅,怎么如此不知羞?!”
“还好是我先看到,你找这玩意去给父皇祝寿,是想直接气死他老人家吗?!”见这鱼羡诀咄咄逼人的模样,一直忍让的鱼羡沁不禁怒了。
本想着如今不欲生事,少说两句,早早把她这二哥打发回去得了。
谁知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鱼羡沁面上冷下来,她五官本就生得凛冽,此刻没了好脸色,更是显得整个人气势逼人,倒一时将鱼羡诀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这两兄妹,像是生错了性别,明明鱼羡诀是哥哥,此刻却在妹妹面前露了怯。
鱼羡沁冷笑,“我看二哥真是淫-者见-淫,这两人跳舞,虽动作比之寻常紧密了些儿,但在花楼那种地方,比这更过分的都有,哥哥见得少了?”
“更何况,这两人认真跳舞,除了该有的动作,其他并未有逾矩,一切遵照艺术,是对艺术的尊重,两人投入,带给我们的也是一幅画,两人在画中犹如比肩仙鹤,嬉戏相伴,美轮美奂。”
“然而哥哥却说沁儿不害臊?不知哥哥从中到底看出了什么?满脑子里想的又都是什么!”鱼羡沁说着狠狠地叹了口气。
鱼羡诀:“你!”
“怎么?我可有说错?合舞是二哥要看,如今在这说三道四的又是二哥,还是说二哥之前见过,这才认为两人不妥?”不给鱼羡诀反击的机会,鱼羡沁继续开口。
若鱼羡诀说他看过,那就会被认为他曾偷去花楼,而这昭国皇帝向来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平生最恨的,也是流连花楼之人。
如今又是关键时期,鱼羡诀一旦承认,那可能就再没机会和他那大哥争上一争。
他双目猩红,那双狐媚眼本带了怒意,但在触及鱼羡沁微扬的下巴后,他突然就笑了,铁扇‘噌’地一下被他打开遮住半边面孔。
“我倒是忘了,我这妹妹伶牙俐齿,最是得理不饶人,外人便罢了,但这涉及妹妹清誉,是哥哥糊涂了,方才都是哥哥的错,哥哥同你赔罪。”
鱼羡沁皱了眉,她就是最讨厌鱼羡诀这样,明明恨得牙痒痒,却从来阴阳怪气,不会好好说话,她和她大哥向来是有话直说型,凡事很少藏着掖着。
但他们这二哥就不一样,肠子弯弯绕绕,永远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以前鱼羡沁总会觉得奇怪,明明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为何如此不同?后来才知道人家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他们?
于是便减少了与这二哥的相处。
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二哥说笑了,都是兄妹,不过一句玩笑话,哪儿有什么赔不赔罪的,不过两个外人,不要因此让我两伤了兄妹和气才是。”
“三妹说得是,如今在三妹这叨扰也久,夜色已晚,二哥就告辞了,”鱼羡诀看了看那边已被打包好的梨花醉,“谢谢三妹的酒了。”
一直紧绷神经的姜离,在听后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听得鱼羡诀说要告辞,但半响那边都没传来动静,有些好奇地微一抬头,便和鱼羡诀视线撞了个满怀。
姜离:“!!”
姜离皱了眉,这眼神,她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