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这里就断了线索,只从一家客栈老板那里打听到书生把孙家姑娘一个人扔在这里就离开了。
一个无依无靠的妙龄女子,在秦淮能做些什么,倒也不算难猜,往秦淮河上去寻就是了。
不过这十里秦淮,最多的就是舞姬和歌女,想找人也不算那么容易。
别看谢寒宿在孙家人面前一副冷情冷性连话都不肯多说的模样,但他帮忙找起人来很是有毅力,硬是凭着一副不怎么真切的画像从茫茫人海里揪出了孙寄芙。
他们怕弄错了,传信回去让孙家人空欢喜一场,打算确认后再行通知孙家。
他们试着打听这位姑娘的身世,但这种地方,每位姑娘身后都有真真假假的悲切故事,孙寄芙大概也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两人打听出来的东西和孙家小姐完全对不上。
燕惊鸿当然不会放弃,自告奋勇要以舞姬的身份潜入画舫,但谢寒宿看了她仿佛大鹅抽风般的舞姿,实在不忍心她在众人面前丢脸,便代替她进了画舫,做了琴师。
进去之后就开始套路孙姑娘,动不动就在她面前“我有一个妹妹,我们多年不见,我好想她”,谢寒宿虽然自己常年容色冷淡,但编起故事来,轻轻松松就把孙寄芙感动地落下泪来“我也有一个哥哥”。
行了,稳了。谢寒宿干脆留在这里盯着她,免得事到临头再生变,燕惊鸿则去通知孙家人,如今终于让这对儿阔别两年多的兄妹再次见面,也不枉他们一番折腾。
眼前的兄妹两个正在抱头痛哭。
孙公子要带孙寄芙回家,后者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点头。
孙公子给她披了件衣服,扶着她上了马车,又来给二人送上银票,并再次行礼道谢:“两位请一定随在下回云城,让我孙家好生招待一番。”
两人本就居无定所,四处云游,闻言也没什么异议。
孙公子便请两人上了马车,孙寄芙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不好冷落两位恩人,便向谢寒宿搭话道:“在下尚不知这位公子姓名。”
此前与他沟通的一直是燕惊鸿,他没怎么和这位看起来就很冷淡的男子交谈过。
“谢寒宿。”别人不问他的名字,他就不说,有人问起,他也懒得用假名敷衍。
孙公子却是怔了怔:“谢公子可是与先摄政王殿下重名?”
燕惊鸿眨眨眼:“是啊,真巧。”
“兄台一身气度,倒也衬得上这个名字。”孙公子恭维道。
“……”谢寒宿陷入沉默,他总不能谦虚一下说自己配不上和摄政王同名。
好在孙公子也没等他回答,只是继续道:“说起先摄政王殿下,过几日便是他的忌辰,我们云城的书生,商量好了那日在赏云楼一聚,为他赋诗。”
谢寒宿和燕惊鸿对视一眼,神色古怪:“赋诗?”
“是啊,全天下都冤枉了先摄政王殿下,他活着时,大家都说他是大奸大恶之辈。如今他过世近三年了,他的苦心孤诣才渐渐大白于天下,越来越多的人为他平反,”孙公子一声叹息,“可惜却也换不回他的英灵了,只能用诗句聊以祭他在天之灵。”
“……”
“总之,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到时候也可以去参加,赏云楼是云城最大的酒楼,你们到了云城随便打听一下便能找到。”
燕惊鸿笑着点头:“好,我们一定到场。”
第59章 平生尽付他人语
云城街头一片繁华之景,谢寒宿和燕惊鸿二人未乘车马,只是徒步走在街头。
这座城市常常起雾,据说“云城”正是因此而得名。
赏云楼是云城的标志性建筑,十分显眼,这楼建得极高,远远看上去更像一座塔。
二人一进城门就注意到了这栋建筑物,此时要前往赏云楼,甚至不需要找人问路。
赏云,赏云,正取站在窗边即可观赏白云之意。
尤其是起雾的天气,从高处的窗口看下去,可见一片烟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本城的文人雅客们一向最爱在此相聚,今日为悼念摄政王而举办的诗会亦是设在此处。
谢寒宿站在门口有些踟躇,饶是他一向见多识广,也未免觉得要去参加自己的追悼会,实在太荒谬了些。
燕惊鸿笑吟吟地看着他:“别勉强,我也不是一定要你陪的,你若不想上去,我自己去参加我相公的追悼会也是一样,晚上我们孙府见。”
“我陪你吧,”谢寒宿举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