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妞妞蜜
时间:2022-01-15 17:01:22

   《锦衣娘子》作者:妞妞蜜【完结】
  文案:
  剖骨验尸、查冤除恶、掌刑名之柄...这只是婵夏的业余爱好。
  专注真诚赞美督主,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这才是正事儿。
  言情版简介:
  婵夏到死都坚信,督主是爱她的,爱到不能自己。
  直到重生才发现,死太监只是留着她当保命符以及人形香炉下饭?!
  婵夏拍案而起,死太监,和离!
  世人皆知,权倾朝野权宦于瑾身边跟着个彩虹屁精,做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对此婵夏表示不服:除了吃,她还会睡呢,不信?
  问督主!
  她肚子里的娃就是铁证如山!
  食用指南:
  1.作者善写腻乎乎感情戏,本文案件烧脑指数一般,所有案情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2.本文一切专业来自资料考证,考究党切勿展示才华,展示了大家也看不懂,不接受任何意义的写作指导。
 
 
第1章 香,真香
  大燕天成十年,六月初十。
  陈婵夏快步急行,赶在酉时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都关了门,只剩巡检司衙门灯火通明。
  衙门偏房撤了桌椅,正中临时搭了个台子,上面盖着白布,阵阵血腥味从布下渗出。
  婵夏掀开白布。
  尸体独有的腥气霎时在空中蔓延开来。
  白的红的,烂乎乎的,一堆肉挤在一起,断手从台子上滚了下来,落在地上。
  婵夏身后的小吏见此状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这也太惨不忍睹了!
  主位上,满脸络腮胡豹头环眼的赵义瞪了眼那个吓吐的小吏,转脸对婵夏粗声命令:
  “限你三个时辰内将这具尸身缝合完整,做不好,你连同这一屋子狗官都要挨板子。”
  站立在赵义身边的巡检司主官并一众官吏齐刷刷发出抽气声。
  台上这具,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烂肉,再剁得碎点,包饺子也够了。
  除手脚头颅尸身都成了碎块,限时缝合,未免过于苛刻。
  赵义见婵夏只盯着自己傻看,当小仵作吓傻了,冷笑道:
  “做不到?”
  一旁的师爷给婵夏使了个眼色,婵夏这才回神。
  她倒是不是被眼前这摊肉吓到。
  婵夏前世阅尸无数,就算是凌迟处死的,跟在督主身边也看了不少,眼前这具尸身还不算最惨的死法。
  她是被赵义的脸惊到了。
  这是她前世熟人啊!
  婵夏对着赵义施礼道:
  “小的缝合时不喜有人叨扰,可否让其他人回避?”
  主官等人拼命点头,说得好!
  那尸块初见风奇臭无比,好在阿夏身有异香,只站在那一会,屋内尸臭便被中和了去。
  虽不必受尸臭刺鼻之苦,可面对这么一大堆肉,谁能不怕?
  “大人,此地交由阿夏即可,大人移步上房,下官让醉仙楼送些好酒好菜,大人舟车劳顿,稍事休息?”主官堆笑。
  “酒囊饭袋,人命关天还想着吃喝?”赵义用力拍了下椅背,屋里稀里哗啦跪一地。
  主官瑟瑟发抖,马屁拍马腿上了,也不知哪句得罪了这位狂躁的大人。
  赵义看这一屋子谄媚嘴脸心烦,大手一挥:“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主官等人落荒而逃,走出去好远才擦擦额头冷汗。
  这凶神恶煞般的赵大人,在俩时辰前背着一袋子血肉模糊的烂肉,踢开已经要关门的巡检司大门,扬言要找最好的仵作缝合烂肉,否则便治罪全衙门。
  想到凶神恶煞的赵义,主官心有余悸。
  “阿夏能应付得来吗?”
  “他出身仵作世家,三代皆是仵作,虽才入行,却有他阿爹陈团头的举荐信,定是没问题的。”
  师爷嘴上夸婵夏,心里却也没底。
  本县仵作见那臭气熏天的烂肉俩眼一翻晕过去了,主官只能飞鸽传书,请州府出了名的仵作团头连夜赶来。
  谁知仵作团头没来,来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说他阿爹有要事过不来。
  这位仵作世家出来的阿夏,天生一副笑面,身有异香,能耐大不大暂且不知,香是真香,身上也不知有股什么味,好闻的紧。
  主官和师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阿夏身上,毕竟找不到替代人选,这厂卫来的大人,属实狂躁...
  “对了师爷,你可有看清大人令牌?他是厂卫哪位公公手下?”
  “大人进门便要打要杀,那牌子晃的太快,学生跪迎还来不及,哪敢正眼看啊...”
  主官愁眉苦脸,他这小小巡检司,怎就惹上厂卫的人呢。
  屋内,赵义虎视眈眈地看着婵夏。
  他始终不信这个比娘们还好看的仵作是个有本事的。
  婵夏解开身后的大包裹,取净水净手,含姜片于舌下,台下置火盆烧苍术皂角。
  取略小于女子面纱的白帕子,两端绳勾住耳朵,遮挡口鼻。
  白色帽扣在头顶,拽紧绳端,所有发髻覆在帽下。
  套上白色大布袍,戴羊肠所制轻薄手套,周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在外。
  这打扮在仵作行可谓闻所未闻。
  赵义一个健步窜过去揪着婵夏的领子。
  “你捂得这般严实作甚,嫌弃我义弟?!”
  婵夏淡定推开他。
  “莫要误会,这护具是防止验尸者,汗水头发等沾染逝者。”
  赵义将信将疑:“状元两只笔,泼皮零件多...若糊弄了事,定不饶你!”
  婵夏淡定捡起地上断手,挥着断手冲着赵义比了比,赵义吞吞口水,看那青黑色的断手,自觉退后。
  这小仵作,怪邪门的哩。
  闹腾的噪音消失了,婵夏这才有条不紊地给尸块分起类来。
  赵义等了半天,不见她缝合,只在那挑挑拣拣。
  只恨这小子把他义弟当成肉铺案板上的肉,挑肥拣瘦。
  正待咆哮——
  “肃静,越聒噪越慢。”婵夏未卜先知。
  赵义郁火堵心,索性挪步窗前,眺望黑沉沉的夜。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赵义的泪水淹没在寂静的雨中。
  木板上的,是他的义弟王二。
  前日,他还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眼前,与他把酒言欢,展望未来。
  只等着战事平息,解甲归田,回乡讨个媳妇,生个胖娃娃。
  一转眼,便是阴阳相隔,连个全尸都没落上...
  北燕讲究全尸入土,来世方可转世为人。
  赵义只盼着小仵作能快点缝好,早些让义弟入土为安。
  赵义抹掉脸上泪水,一转身,差点没气死。
  “你怎把我义弟遗骸扔在地上?!”
  他只一分神的功夫,婵夏便将骨肉分了堆。
  除摆放在台子上的那些,地上又铺了张油皮纸,上面又放置了堆。
  知道的这是仵作缝尸,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肉铺。
  屠户大甩卖,好肉论堆卖。
  赵义冲过去,双目赤红,抽出佩刀抵在婵夏的脖颈威胁:
  “捡起来,全都给我缝回去,即刻!”
  却听那小仵作不慌不忙:
  “你义弟生前可是个人?”
  赵义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当然是人!”
  “可是长了一头两躯、四条腿、还有一条尾巴?”
  “长成那样还是人?”
  “你也知长成那样不是人...那你为何让我把人和半只狗的肉,统统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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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遇到黑吃黑
  赵义看向她脚边那堆肉。
  细看,好像真的...不是人。
  “这种剥了皮的小块狗肉你认不出,勉强说得过去,可这都能混进来...”婵夏抓起完整的狗后腿,“眼力真让再下佩服。”
  赵义惭愧。
  昨晚他摸黑到乱葬岗给义弟收尸,要躲看守,不敢点灯,摸到手感差不多的一股脑都装袋子里。
  “这只狗应该是我义弟养的大黄,皮让人剥走了,黑灯瞎火我摸着都差不多...”
  婵夏一手一块肉,仔细给他讲解区别。
  “人肉质感发涩,狗肉粗糙,肌肉纹理颜色气味区别非常大,闭眼也可分辨。”
  赵义陡然生凉。
  人肉与狗肉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别无二致。
  他这般壮汉看了这一堆骨肉都心生畏惧,小仵作冷静的近乎骇人,不知摸了多少残肉断手。
  “传我仵作行的督...于铁蛋曾对我说过,死不过是生的另类转换,开棺验尸当保持冷静,勿忘所学,这便是最大慈悲。”
  赵义听不懂,又不想表现出没见识的样子,转移话题道:
  “为何这狗只有一半,被剥皮不见狗头——难道这是什么邪门法术,让我义弟王二永世不得超生?!”
  “想多了。若遇荒年,易子而食,人肉不如狗肉贵。”婵夏把两块肉各自放回原位。
  “狗皮被剥去留做膏药,狗头骨烧灰可入药治马疮,可惜这忠犬,明明有机会逃过此劫,却因护主心切,被一起斩杀了。”
  “护主而死?”
  这四个字勾起了婵夏的感伤。
  她前世便是为了护着督主,被狗皇帝的追兵一箭穿心,再睁眼便回到了八年前,此时她才十四岁。
  从此厂卫督主少了个忠心狗腿,青州即将多个德艺双磬童叟无欺的好仵作。
  面前躺着的这具碎尸,便是她重生后接手的第一案。
  剩半截的忠犬让婵夏联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处理忠犬遗骸格外细致。
  “这狗的后腿结实强壮,能留在军营做犬辅,必是充满灵气威风大狗,你义弟出事时,它若不冲上前,那些人也不会动它。”
  闪电透窗,衬得婵夏如神明一般,难以揣测。
  赵义听“军营”二字骇然失色,一颗心七上八下砰砰乱跳,手摸刀柄。
  他只字未提军营,小仵作却直言“军营犬辅”,难道,这小仵作看出自己并非来自厂卫的校尉,只是来自军营的小把总?!
  他冒充厂卫之事若被告发,难逃一死,不如——
  天边响起惊雷,震得赵义一激灵,灭口念头一闪而过。
  “军爷,你冒名顶替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想堵我口不用麻烦刀剑,用银钱收买即可,我很好收买的。”
  素手细如葱白,裹在手套里好似沁血白玉,弯针在灯下泛着阵阵寒光,穿梭在支离破碎的骨肉间,带出一串血线。
  燃烧的苍术余烟袅袅,少年音质清冷,像清泉划过山涧,说得赵义透心凉——这小仵作不仅看穿了他的身份,还猜到他的心思?
  “有现银最好,无现银也可赊账,若实在过意不去,把马留给我,也是不挑的。”
  “乡土特产,药草、鸡蛋、花布...统统不挑,皆可做利银抵债。我与人做事最是公道,童叟无欺,明码实价。”
  若不是此时场景过于诡异,只听这口气,赵义还以为遇到个讨债的泼皮。
  就差把他身上衣物剥下来抵债,这贪财性子,不去赌庄做讨债的,实在屈才。
  “你到底是谁?”
  “我是天下第二仵作。”第一自然是师父于铁蛋了。
  婵夏嘴上说着,针却不停,残肢被她巧手修复,初现雏形。
  赵义暗自摸了摸囊中羞涩的银袋子,徒生烦恼。
  银钱不够暂且不提,倘若仵作日后嘴不牢,说出去...自己还是难逃一死——还是灭口好。
  “若我把你冒名顶替的事儿张扬出去,按大燕律,我替你缝尸已属同犯,也要一并挨板子,有钱不赚非要奔着挨板子使劲,我还没那么傻。”
  赵义脸青青白白,小心翼翼探测:“你真不懂读心术?”
  “你义弟是英雄好汉,你动我便是滥杀无辜,丢你义弟的脸,英雄怎可与狗熊称兄道弟?你既执意灭口,先对着你这英雄义弟恩断义绝,绝完了便灭我口罢。”
  婵夏双手抱住王二头颅,举至赵义眼前,无比真诚:
  “来,冲着你义弟,割袍断义,与其绝交,然后给我来个白刀进红刀出。”
  赵义被她损的燥了个大红脸:“我只是想想,又没真拿你如何——你怎知我义弟是英雄好汉?怎知我,知我...”
  并非来自厂卫而是军营?
  赵义心有千万疑问。
  他自认装得他天衣无缝,连巡检司那些人都被他瞒了去,小仵作怎识破的?
  “一个问题,二两银子。”
  婵夏将头颅放回,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二。
  赵义一时语凝,他在军营任把总,一年不过十两俸禄,这贪财仵作一开口便是二两。
  验尸水平是否天下第二不得而知,脸皮倒是天下第一厚!
  “先说...你怎知到我真实身份的?”
  “你这一身的确是厂卫绣衣使所穿,鞋却不对,绣衣使校尉以下,办差必穿草鞋,校尉以上皆是黑底白靴,你这种尖头黑靴,是军营把总以上才会穿的,这是破绽一。”
  “难道还有别的破绽?”赵义问完便后悔,二两没了!
  “多谢军爷支持我这童叟无欺的小买卖,再说这第二疑点。来时路过马棚,看你的马正低头吃草,通体如墨,身姿矫健,身有伤痕,又被煽过。一看就是战场上下来的战马——你真不把战马抵给我吗?”
  赵义只当听不到这厚脸皮的勒索。
  “厂卫锦衣使配乘马,剪鬃束尾无需煽,下次你再想装厂卫的人,记得做戏足点。”
  “既你一开始便识破我,为何不当着狗官告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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