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此人稍显心软,不过第一次情有可原。
又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虽如此,上阵前踟蹰心慈的坏习惯必须督促其改之。
苏柒柒眉目冷峻,没给他一分好脸色。
童梓见她神情冷了又冷,心底一惊,眼眸里渐渐染上一丝惭色。
“黑贼,胆敢耍我!”吴管事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俯视她,怒气冲天。
“骑马也这么慢。”等的劳资打瞌睡。
“你死啦,死啦....¥-/@^*....”吴管事脏话连篇喝骂:“黑贼速速束手就擒,跪下喊爷爷...”呱呱呱呱。
手轻飘飘上扬,苏柒柒嘴角上翘,词还挺新鲜的,尽呈口舌之能,看不见劳资的人手上的长矛,大刀?
童梓接到指令,声音清脆响亮:“列两行圆阵,长矛为前,刀手在后。”
“是!”脚步声急促,踏踏哒哒散开,呈扇形朝目标围拢。
一转眼,瓦合之众便被圈在圆圈里。
速度极快,吴管事心惊肉跳,背脊发凉,色厉内荏道:“我们乃官府下吏,乃朝廷官员,你等敢弑官…...灭九族....”呱呱呱呱...…
苏柒柒看也不看他,只觉得好笑,一个破管事下吏,动辄就要灭人九族。
转头朝躲在大人羽翼下的半大孩子道:“你们都上前来,观战。”
二蛋率先站去她身旁,略显紧张,虽看过两次老大杀人,但对血腥场面还是并未完全适应。
“害怕?”苏柒柒侧头瞥他。
二蛋拨浪鼓似的摇头,强撑道:“不怕!”
战场上,吴管事喋喋不休的嘴被长矛戳烂,叫骂声偃息,热血喷向天空,躯体无力坠落。
长矛手,大刀手互助结合,一刀一命,一矛一人。
无一落空。
鲜血染红土地,夜风夹带浓重血腥气。
风起,腥气弥漫。
观战队伍中有人捋臂张拳,有人腿脚发软,形态各异。
而苏柒柒则着重盯着他们,寻找战术漏洞,以便以后及时纠正。
战局一刻钟,勉勉强强合格。
参战之人,人人溅一脸血,抹一把血,列队排在苏柒柒面前。
“蛮力不缺,取巧差了些,再接再厉,尚有很大进步空间。”实际上她挺满意的,毕竟第一回 ,经验不足正常。
“收拾战场,清理干净。”拳头砸向地面,大坑形成,偏头对未参战的人道:“都去帮忙,埋了,血迹处理干净。”
“是!”麻子嘻嘻哈哈过去拖尸体,扯下一双锦鞋打个活套搭肩膀上:“这鞋好看,刚才老子就看上了,兄弟们瞧着喜欢的捡回去啊,不拿白不拿。”
丁元风没理他,目光投向族长。
苏柒柒颔首,笑道:“可,战胜方收缴战利品理所应当。你们要知道战败没人权!”
言下之意,百战千战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败北,比粘板上的死肉还不如。
借此机会,顺便上上课,战败就是这么个下场。
打扫干净战场,马匹收入囊中,骑马去小树林把人接回来,连夜赶路。
谨慎起见,一伙杀人犯几乎没怎么歇息,连续奔跑三日,迅速离开夷原朝地界,直到越过边界入武清朝,才寻了处隐蔽地儿呼呼大睡一天一夜。
天不亮,苏柒柒独自爬上小山坡,山坡上灌丛密集:“002这小山坡真有稀有金属?看着不像嘛。”
002:“无知,这块地方早年是座大山,因地壳变动下沉,只剩山尖尖。”
“哦~你知识渊博,你厉害,你钻洞去把稀有金属挖回来呗。”苏柒柒不客气回怼过去。
还不如一群黑子甲,嘚瑟哔哔啥呀……
002及时息声,惹不起。
山体下沉厉害,黑甲子一天半天打不穿,山坡上除了灌木任啥不长,苏柒柒没兴趣呆在山上,溜去河边转悠。
昨天路过一截河道,发现好些深黄色泥土,应当是粘土。
确认过后,苏柒柒返回休整地,催促众人从速进食,通通赶去挖土。
族人:“....”逃过前几日河坝上工,逃不过族长的挖土大业。
丧尽天良的族长舒舒坦坦地坐在河边,抽查技术知识。
大家即要挖土,还要面对无休止的提问,答不上来啪啪扣分。
良子跟何永元等人早年连字都不识,跟着先生学了两年多也就认识一些简单字,稍微复杂一点的字体全靠蒙。
乍地甩本书过来,即要认全字又要领悟其含义,何等苦逼。
眼见存了两年的积分即将归零成为负数,眼睛急的红彤彤地。
良子甩甩鞋底的粘土,差点就给苏柒柒跪下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词恳切:“族长,这几日都在赶路,哪有空背书啊,先前背的都忘差不了,你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对呀,对呀……”附和声阵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穿越之种田逃荒路》,;”,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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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蔍城
“懒人借口多。”苏柒柒笑着轻斥一句。
族人:“....”族长时不时搞点恶趣味儿,令人防不胜防。
无聊了就来上一出,可苦了他们....
苏柒柒笑容不减:“今儿暂且放过你们。”分扣太多等下消极怠工,又要哄,麻烦。
麻子很争气,一分没被扣,心情比较放松:“族长,烧瓷器没必要挖这么多吧。”
河边一筐筐粘土垒得高高的,难不成族长欲开展瓷器业?!
“这才哪到哪,远远不够,粘土用处大着呢,不止烧瓷器,烧砖,制模具,调制水泥皆需要粘土。”苏柒柒耐心解释道。
光水泥一项,大量粘土必不可少。
水泥所需的石灰岩海边可寻,倒不必急于一时,先把粘土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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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三个月一晃而过。
盛夏阳光猛烈,皎阳如火。
赫赫炎炎,日日暴晒阳光下,非洲土著苏仍然黑的犹如一块黑木炭。
黄氏两道眉毛都快揪成一根直线,偏生大女儿总是一副痞赖样,浑不在意,上窜下跳,油盐不进。
蔍城,一名黑面少年领着一婢一随侍满城瞎溜达,闲逛数日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蔍城占尽地理优势,乃正正形形四方城。
东,一条大河从东南角斜挂穿过南门,即便潜水出城亦须从东南城中游过去,而那一角河道闸门守卫甚严,一旦败露便成水中之鳖。
南,同芴城一样,唯一出关口,守卫森严程度自不用赘述。
北,背依大山,山高??峭,背面犬牙交错,斧削四壁。
西,亦傍山,同北山连绵交纵,峭壁断岩。
西山其中一角被圈于城中,可直上,半山腰一座大山寨坐落其中,傈僳族。
西山名为药山,顾名思义,此山环境气候特殊,山上草药浩繁。
众多草药中‘白茅花’最是繁茂,犹群集。
‘白茅花’为禾本科植物茅的花穗。
功效,活血止血,消瘀止痛,止血疗伤。
尤其治疗吐血,衄血,刀伤效果显著,性温和,无副作用。
行军打仗,刀伤淌血家常便饭,白茅花所具备的功效,在军人眼里,理所当然荣升为灵丹妙药。
药山曾经独立于蔍城之外。
后,军中某位将领无意间发现了白茅花的作用,一经上报,重新规划城区便成大势所趋,城墙外扩,‘药山’被圈入蔍城,变成如今的半山半城。
药山另一半断崖深千尺,天然屏障呈半圆形屹立城外,隔断退路。
而山寨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独立少数民族,实则已被当地军营接管大半。
了解透彻蔍城的地理优势,苏柒柒心动不已,非常想占山占城,据为己有,就此当个霸气侧漏的山大王。
利用地形优势再打造一番,绝逼铜墙铁壁。
忽略大旱灾不计,蔍城实乃顶呱呱的好地方。
看着蔍城垂诞三尺半天,最终无奈放弃,怀搂一座坚固城池,缺水之时屁用没有。
一切生命起源于水,水不可或缺!
敛下攒动的心思,苏柒柒招呼方得弟和毛峰二人回客栈。
回去客栈准备上山事宜,药山是唯一的突破口。
军营接管了大半,既不是全部,证明尚有空隙可钻。
军营只是垄断了药山所出的草药,威逼利诱收买了山寨中的一部分人,并未派兵驻守。
“公子,午食在房间吃还是去外楼?”方得弟询问道。
这间大客栈餐食住宿一体,内住宿,外酒楼。
“去外间吃,让毛峰去吩咐掌柜的留张窗案,我冲冲澡,逛半天一身汗,黏糊糊难受得紧。”苏柒柒不论前世今生都喜欢临窗而坐,坐飞机汽车火车...专爱捡窗边坐。
片刻,苏柒柒清清爽爽端坐窗边,慢腾腾地细嚼慢咽可口菜肴。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翩翩公子,要斯文...…
毛峰和方得弟才不管呢,呼呲呼呲狼吞虎咽。
“啪!”一筷子打在两人筷子上:“你俩能不能讲究一点,咱们是有钱人,不是饿了八百年的饿鬼,档次凭地被你们拉低。”
“哦~”方得弟悻悻放慢速度。
毛峰内心猛吐槽:平常吧你催鬼一样的,说什么吃饭磨磨唧唧像娘们,这会又嫌弃人家吃太快,能不能给个准信,变来变去跟不上你脚步。
饭桌上三人少言少语,盖因话头子一扯开,就是偷抢拐骗啥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极少闲扯,话一多土匪特性一望而知。
不如沉默。
方得弟虽然嘴巴闭着,眼睛却到处瞅,瞅着别人身上头上的首饰眼都不带眨的,苏柒柒数次提醒她要矜持,要内敛。
其实,她自己很多时候也一样,忍不住根据他人所佩戴的首饰去评估别人的家产。
匪性贼性积重难返!
苏柒柒艰难地自一名贵人冠上移开目光。
忽然瞟到窗外不远处两名少女拉拉扯扯,一名少女满脸通红,一名少女则一脸愤慨,旁边一位少年似在劝架。
拉扯间三人声音越来越大,方得弟皱眉,探起半个身,欲放下撑着窗户的叉竿:“公子,太吵了,我把窗户闭了。”
苏柒柒按住她手,摇头:“莫关,窗外风景好。”
争吵的三人身着少数民族服饰,应当是药山山寨之人。
满脸愤慨的少女拽着对面的女子,凶巴巴地说:“虎扒大哥昏迷不醒,你是他未婚妻,何以下山一直不归,虎扒大哥往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却狼心狗肺....”
少女脸色绯红,跺跺脚:“阿媸,大街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才不是他的未婚妻呢,口头婚约作不得数。”
最后一句话少女音量压的极低,仿佛喃语,仿佛心虚。
阿媸气笑了,讥讽道:“口头婚约算不得婚约?雀兰我问你,你还是不是傈僳族的女儿,咱们族素来以口头婚约为准,怎么就不作数了??下山和异族厮混几日,母族习俗就抛诸脑后了?”
一席话,令雀兰面红耳赤:“钰萧哥哥说了,没有交换信物的口头婚约便不作数,我不会认的,也不会回去的,你们走吧,别在纠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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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私奔了解一下
阿媸呸呸两声:“不要脸,喊这么亲热,你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后气极道:“强词夺理,闵钰萧他是异族,风俗自然迥异。你明明是嫌弃虎扒大哥相貌平平,不比那白面公子俊朗,你爱慕虚荣,水性杨花。”
尖锐刺破谎言,众目围观之下,雀兰脸庞盛满屈辱之色。
羞愤欲死,跺脚:“阿媸,你信口雌黄,污蔑我,等我回去告诉寨主,治你个诬陷族人罪。”
“嘁~”阿媸下巴一扬,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你不是一门心思想嫁给军医的儿子吗?!有空回山寨?寨主是虎扒的阿爸,你抛弃他重病的儿子,私自跑下山会情郎,有何脸面回去让寨主给你主持公道,何况我又没污蔑你。
阿媸手指着她鼻尖咄咄逼人道:“我哪点说错了,哪点说错了,你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耿直妞阿媸才不管旁边围了一群吃瓜观众呢,手指尖尖都快戳到雀兰脸上去了。
遮羞布荡然无存,雀兰不免生出怨恨:“阿媸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情谊深厚,没想到你为了一己私欲满嘴胡诌,你是想逼死我吗?”
阿媸怔愣:“私欲?”
雀兰却以为戳中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你喜欢虎扒,我一走不正合你意吗?你嫉妒我所以才拦我对不对?见不得我好,你真卑鄙!”
“啊呸!嫉妒你?自以为是!对,我是喜欢虎扒,全山寨的人都知道,这和拦你有什么关系?”耿直妞迷惑不解,我喜欢虎扒,所以你背弃婚约就变成是我的错了?
两码事,怎么混为一谈的。
一直没吭声的少年见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拉着阿媸手腕道:“阿媸算了吧,我们先回山寨,让寨主拿主意可好?”
雀兰顺势接话:“阿叮你快让阿媸松手,大庭广众揪着我不放吵闹不休,会影响山寨的名声的。”
“不行!”阿媸死活不松手:“做错事的人是她,她必须回去给虎扒大哥一个交代,即便要悔婚也应该当面说清楚,偷偷逃跑算怎么一回事,用他们异族的话说,那叫私奔苟合,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雀兰怨毒地瞪她一眼。
“我...”阿媸开口不及音全,一条马鞭从天而降。
“啪,”马鞭气势汹汹挥过来,打在阿媸手腕上,顿时皮开肉绽。
阿媸溢出一声痛呼,血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