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攻略我——话旧时
时间:2022-01-15 17:11:00

  杨泽月扬起头,撇了撇嘴:“章文瑞和本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自然亲近,王侍郎不会容不下他吧?不会吧不会吧?”
  王伟成顿时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生生咽下。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指着章文瑞咆哮道:“殿下,这个死太监和你手拉着手,我都没能和你手牵手,你心里就对此心安理得吗?!”
  杨泽月声音比他更大:“你不要乱吃醋,不就是拉个手,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大惊小怪,章文瑞,上去打他几下,让他冷静冷静。”
  “好的殿下。”
  章文瑞答应着,一巴掌呼在王伟成脸上,把王伟成扇倒在地,嘴角缓缓流出一条鲜血。
  王伟成捂着脸,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杀机。
  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侮辱!
  见他目光凶狠地瞪着杨泽月,章文瑞顿时一脚上去,踹得他滚了一圈。
  王伟成坐在地上,几乎是捶胸顿足:“殿下,你是不是把我逼死了就开心了?你怎么能和这个死太监手拉手,还让他打我!你这不是淑女所为!”
  杨泽月皱眉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章文瑞,再打他几下让他清醒清醒。”
  “好的殿下。”
  挨了章文瑞一顿打,王伟成被迫清醒了。
  他捂着肿胀的脸站起来,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地说:“殿下,我这次邀请殿下来,是想带着殿下坐船的。”
  杨泽月看着他:“你现在的样子好丑哦,本公主胃口都倒尽了。”
  王伟成暗骂一句草拟吗的。
  却见杨泽月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本公主刚才说那话不是有意的,你这么大度不会生气吧?”
  王伟成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硬忍着道:“我一点都不生气。”
  三个人进了府,王家府里有一片荷花池,初春的荷花池自然没有开花,但胜在水面平阔,可以行船,岸边春柳茵茵,迎春花开了一片,倒也十分好看。
  王伟成吩咐人把小船摇过来。
  三个人上了船,下人辛勤地摇动着桨,眼看船行到中央水面,章文瑞忽然凑近了,低声对王伟成道:“你想知道怎么获得公主殿下的喜爱吗?”
  挨了死太监一顿打,王伟成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度零,他又忍不住问道:“我该怎么办?”
  章文瑞说:“公主殿下喜欢看一些惊险的东西,如果你能做到,她会很开心的,然后就会喜欢你了。”
  王伟成伸直了耳朵:“比如?”
  “比如这个。”
  章文瑞说着,忽然抬起一脚,把王伟成踢进水里。
  王伟成根本不会水,在池塘里拼命挣扎,大声道:“救命,救命啊——”
  却听那死太监对杨泽月解释道:“王侍郎在给殿下表演。”
  王伟成灌了一肚子水,眼睛瞪得老大:“死太监我草拟吗!”
  他努力挣扎着,但是没有人救他,眼看水慢慢没过头顶,王伟成忍不住心生绝望,渐渐的,他憋不住气,冷水灌了进来,他淹死了。
 
 
第7章 
  王伟成又活了。
  他在水里激烈地挣扎起来,船上杨泽月那狗日的和死太监章文瑞正排排坐着,看着他在池塘里扑腾。
  死亡的感觉太恐怖,然而没有人救助的王伟成依旧在迈向死亡,接连死了好几次后,章文瑞这才伸手拉他上船。
  王伟成喝得肚子都鼓起来了,趴在船上吐水,却听杨泽月那狗日的鼓掌说道:“王侍郎表演快淹死的人演得不错。”
  老子死了好几次!
  王伟成在心中呐喊。
  他瞪着章文瑞,气喘吁吁,在冷风中冻得发抖:“你为什么踢我下去?”
  章文瑞这死太监低眉垂眼:“助王侍郎一臂之力罢了,王侍郎不必谢我。”
  王伟成抖得跟筛糠似的,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冻的,他鼻子里喷着气:“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在整我?!”
  章文瑞摆摆手:“哪有,王侍郎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杨泽月点头道:“就是,不过就算有人看你不顺眼,你也要反思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
  王伟成浑身哆嗦。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气无力地道:“殿下,你不能这么说我。”
  说着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了声音:“殿下,他分明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想要害死我,这才把我踢下水,他是在嫉妒我,我能有什么反思的地方?!你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婿快要死了,就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杨泽月用小而恰好能被他听到的声音说:“激动什么,这不是还没死吗。”
  王伟成面目狰狞:“您说什么?”
  见他这样,杨泽月微微皱了眉头,手指捻着披帛,低下头沉思片刻,犹犹豫豫地说:“本公主和章文瑞青梅竹马,感情非比寻常,和你不一样,人家有什么要害你的地方,你就空口白牙污蔑人,你快要死了本公主也不高兴,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他知道吗?”
  王伟成脑袋嗡嗡作响,这死丫头片子公然和别的男人亲亲密密,还舞到他这个正主眼前了!
  他受不了这个气,大声咆哮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婿!”
  杨泽月这狗日的掏了掏耳朵,淡定道:“本公主知道啊。”
  王伟成嘴唇哆嗦着,看看她又看看章文瑞,小船还在池塘里漂泊,他有了一种想把这俩狗日的踹下去的心。
  他心累道:“殿下真的知道吗。”
  杨泽月双眉一皱,不悦地看着他:“放肆,你是在怀疑本公主吗?”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吗。
  王伟成已经冻得麻木了,他打了个喷嚏,神情萧索:“殿下要是真的知道,就该和我好好培养感情,信任我,喜爱我,而不是放着一个死太监在我面前扎我的心……”
  他抽了下鼻子,眼眶都湿润了:“在我们起冲突的时候,你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这才是对待未婚夫婿的真正态度。”
  下人看他湿透了,摇着船往岸边去,更激起了王伟成的愁肠,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林黛玉,被公主殿下的风刀霜剑逼迫着,命苦得像吃了好几根苦瓜。
  好在良城公主杨泽月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让他对攻略任务再次燃起了希望。
  王伟成决定往自己脸上贴个金:“殿下,我是您的未婚夫婿,心里永远有着您,永远不会害您,而别人就未必了。”
  闻言,杨泽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抚摸着王伟成的脑袋瓜,仿佛抚摸着一条落水狗:“王侍郎啊,你可真是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嗯?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味呢。
  却听杨泽月这个狗日的说道:
  “我知道你吃醋,可你不该这么给人上眼药,章文瑞对你多好啊,为了让你给本公主表演,那么帮你,你不仅不感激就算了,还借着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事情发挥,想让本公主处置他,你就打错了主意——听着,本公主喜欢乖巧的男人,你一定要乖,不然本公主要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伟成只觉心里哇凉哇凉的,他终于知道这个公主有哪里不对劲了,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死之前的他吗?!
  在死掉之前,他就是这么一步步控制女朋友的,每一个女友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谁成想绑定系统后他也遇到了这么个公主,苦果统统施加在他身上了!
  王伟成含恨道:“殿下,你心里是不是一丁点都不爱我?”
  杨泽月皱着一双柳叶眉,不悦道:“你要这么想本公主也没办法。”
  王伟成颤抖着召唤出系统面板,果不其然,好感度零明晃晃地挂在那里。这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不喜欢他,装什么深情款款!
  小船靠了岸。
  章文瑞率先上岸,扶着杨泽月走下来,王伟成跟在后面,面色颓唐。
  这时,却见下人一溜烟跑了过来,报说:“老爷,买珍宝斋货物的钱不够了,珍宝斋派人来找老爷讨钱。”
  王伟成整个人更丧了。
  他一边暗骂杨泽月贪得无厌,一边抖抖索索道:“家里的古玩字画卖了吗?可以抵价吗?”
  下人说:“不可以啊老爷,差得太多了……”
  王伟成打了个喷嚏。
  章文瑞给他出主意:“咱家有一个办法,不知王侍郎愿意不愿意?”
  王伟成一听他说话就升起了警惕之心,但是杨泽月还在这里,他不能直接说“滚你的蛋老子不听”,只好假笑道:“什么办法?”
  章文瑞朝他纯良地笑了笑:“咱家看王侍郎你的房子占的地段不错,里头亭台楼阁都有,富丽堂皇,可见能卖不少钱,不如卖了,给公主殿下买珍宝。”
  王伟成震惊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死太监,他身体被冷风吹得颤抖着,不停地往下滴水,最终嗓音干巴巴地道:“那我住哪里?”
  章文瑞道:“街头巷尾难道还没有王侍郎的容身之地吗?乞丐住得,王侍郎就住不得?”
  杨泽月赞许地点了点头:“天无绝人之路,王侍郎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总归是有办法的,但是本公主的珍宝一个都不能少。”
  “我,我……”
  “我什么我,”杨泽月鼓起腮,眼神不高兴地看着他,说道,“你身为本公主的未婚夫婿,难道连个珍宝都不愿意给本公主买吗?那本公主要你何用?你自私自利,心里一点都没有本公主,满脑子都是你自己!”
  “我……”
  王伟成看看章文瑞,再看看杨泽月,知道买房子这事在他们的三言两语下已经定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抽搐着,脑袋嗡地一下,摇摇晃晃地再也站不稳当,当场昏了过去。
  杨泽月嗤笑一声,跨步迈过他的身体,指使下人将房契拿了出来,把房子卖掉,至于这个妖人住在哪里,她才不在意。
  ·
  处理完王伟成的事情,两个人出了门,解开高头大马,章文瑞扶着她上了马,坐稳当了,两人并肩往街上走去。
  街道很是繁华,小贩的吆喝声充满了烟火气息。
  章文瑞忽然道:“虽然是幻境,但这景象活脱儿和现实一样,殿下若想逛逛,便不要先回宫了。”
  “文瑞深知我心。”
  杨泽月仰起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涌动,阳光并不热烈,相反还很温柔,暖暖地洒在身上,仿佛那妖人的事情一时远去了,心下只剩了轻松。
  她和章文瑞并马走着,看着道边的糖人,有些想吃,又有些放不下公主的矜持,视线扫过章文瑞,对方闻弦歌而知雅意,说道:“民间卖的这些小东西,虽然不如宫里的零嘴精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我给殿下买一个,殿下尝尝。”
  说着便买了两只糖人,一人一个。
  杨泽月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滋味充斥着口腔,她眯眼望向章文瑞,视线从他白皙的脸庞一直落到系了缂丝腰带的腰肢上,一时有些感慨:“本公主专门给你缂丝的腰带,也只见你在幻境里戴过了。”
  章文瑞细长的手指捻着糖人,闻言笑道:“公主殿下忘了,您送我的头一天,我就戴上了,谁知叫圣上看见,圣上说,宫中内侍,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没得现眼,我便只好将它保存起来,再也不戴了。”
  杨泽月闻言,脸色微微红了,又白他一眼:“等本公主有了空,给你做一条简单的缂丝腰带——本公主可不是专门做腰带的人,闲来无事做一做罢了,你且等着吧。”
  “那便多谢殿下了。”
  杨泽月抿唇一笑,又连忙收住笑意,故意板着脸,去看街道处耍猴的艺人。
  章文瑞又给她买了一些别的点心,一口口吃来,尽是宫中没有的风味,她揣着点心,幽幽道:“本公主若是皇子就好了,可以随时出宫来,不至于错过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章文瑞笑了:“这不借着妖人的东风,您也出来了吗。”
  杨泽月便也笑了。
  她不惯骑马,便不曾跑马,牵着缰绳慢悠悠在街道上晃,一直晃到黄昏,才恋恋不舍地随着章文瑞回宫去了。
 
 
第8章 
  王伟成醒来的时候,房子已经被卖了,下人作鸟兽散,好在房子卖得贵,买了珍宝还结余一点,能在皇城边缘处买一座小破房子容身。
  做初级攻略任务做到这份上,也算是狼狈不堪,凄凄惨惨戚戚了。
  他恹恹地起来,准备上朝,虽说朝堂大事他压根听不明白,推开破旧不堪的院门时,却发现外头停着一辆马车。
  章文瑞手里卷着鞭子,正坐在那儿看着他,晨光熹微,洒在他身上,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王伟成心累道:“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章文瑞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想起之前几顿毒打,王伟成咽了口唾沫,露出虚假的笑容,说道:“你怎么来了,殿下呢?”
  他目光往马车车厢处望去,却听章文瑞这死太监说道:“别看了,殿下怎么会坐这么破的马车,咱家今天来,就是带你上朝的,还不快上来?”
  王伟成呆了呆,一时不敢接受他的好意,半晌嗫嚅道:“那,那我先去换一身朝服。”
  马车上的章文瑞立刻变了副面孔,手中鞭子一甩,抽在他身上,抽得他发出一声惨叫:“懒驴上磨屎尿多,还不快去。”
  捂着被抽到的地方,王伟成刚刚生出的感激荡然无存,他有心和章文瑞争辩一番,但看着他双眸中的冷光,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赶紧着回到小破房子里,换上朝服。
  马车在城里的街道上跑了起来,和他想象中的平稳不同,时不时便将他甩到地上,或者颠起来磕了脑袋,王伟成敢怒不敢言,到底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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