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上扬,气势颇盛道:“朕可不怕有人要杀朕,就怕要杀朕的人不来。”
这样的气度和心性怎不让人心折?
玉长生深吸一口气,“是,臣领命。”
季薄情转身拉住他的手,笑道:“长生,朕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玉长生看着季薄情眼下连他也辨认不出的易容,感慨道:“每在陛下身边多呆一刻,臣便越为陛下心折,陛下宛若一座宝库,每与陛下交谈、亲近,臣便会如获至宝。”
季薄情迟疑地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起来,“长生,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玉长生脸上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季薄情:“以后,你我二人之间不必称君臣。”
玉长生迟疑了一下,应了下来。
季薄情便继续道:“朕往日在深宫中,甚少听得江湖事,你跟我仔细说一说这玄衣郞,玄衣郞不是他本名吧?”
玉长生道:“我也不知他姓甚名谁,他出家时的法号名为觉心。”
季薄情“咦”了一声,“这个名字朕倒是听过,觉心佛子难道说的是他?”
玉长生脸上也不免露出一丝复杂,“正是他,他便是曾经的佛子。据说他身心澄明,佛法高深,十二三岁的时候与人辩经讲佛,辩无不胜,一派宝象气度,我也曾听观中人说过,他是一个最温柔不过的僧人,曾经有蚊蝇落于身,也不忍赶走,我也不知他为何性情大变到如今这个地步。”
在季薄情看来,此人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定然是因为身边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才导致他如此。
季薄情:“他因何而来?该不会是来杀朕,或者杨九春的吧?”
玉长生:“我会护着陛下,虽然世人常觉我与他相当,但今日稍作试探,我觉得我的功夫比他稍高一筹,只是他轻功着实诡异,让人难以抓到。”
季薄情莞尔一笑,“长生,既然他关注着都城这盘棋,他一定是想要看到结果的,说不定我们很快就碰上他了。”
玉长生疑惑,“结果?难道现在还没有分出结果?”
季薄情:“我们还在杨九春的地盘上,当然尚未有结果。”
“我猜,结果很快就来了,你去往另一个我身边吧,她身边很缺人。”
玉长生:“陛下,那这边呢?我不放心陛下一人。”
季薄情:“我一人才便于行事啊。”
玉长生:“那陛下要前往何处?”
季薄情:“告诉你也无妨,朕要前往青山书院,为了防止泄露行踪,还是朕一个人去比较妥当,毕竟,长生你太过引人注目。”
玉长生一愣。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引人注目”竟然成了一大劣势。
可他着实放心不下。
玉长生突然拔剑。
季薄情心脏猛地一突,立刻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玉长生一本正经道:“我仔细想来,陛下所言甚是,陛下眼下处境艰难,我如此引人注目,恐怕会给陛下带来祸事,不如破了此相,况且相貌本是虚妄。”
说着,他就当真将剑锋抵上自己的脸颊,要将自己这张甚是俊美的脸给毁了。
季薄情真是从未遇见过此等痴人!
她一把拉住玉长生的胳膊,又气又急又好笑,“朕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等你慢慢悟,明明你是何等聪慧之人,为何偏偏总是这么……这么……”
季薄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好了。
她无奈摇头,“你还真是总是会做出令朕意外的事情。”
“朕便直说了吧,朕有自保的手段,遇到意外也能够及时避免,而且,朕现在的身份可以做到很多女帝身份不方便做的事情。”
季薄情看进他的眼中,“长生,因为朕在意你,所以才不想你看到朕不符合你心中所想的样子。”
“可是,凡是为帝王者并非善类。”
玉长生:“陛下,我……臣知道。”
“臣并非不懂变通之人,臣也说过,在陛下身边,每每会有新的感受,臣知晓自己效忠的陛下……是何模样。”
玉长生声音渐低,“是陛下不了解臣,臣下山日久,与陛下相处也有段时日,陛下何不多了解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