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看着叶似锦忧心忡忡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他阿爹的病,便耐心的开导他道:“阿锦你别太担心,我刚才去山上摘了一些酸果,这酸果能开胃,没胃口的人吃了,就会变得有胃口的。”
“真的!”叶似锦听了妻主的话,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在发觉自己失礼后,叶似锦又连忙谨言道,“妻主摘酸果是为了给阿爹开胃?”
“那当然。”叶方见叶似锦突然变得高兴,她心里纳闷。
叶似锦听了妻主的答复,他又低下头小心问道:“那,那妻主我可不可以给阿爹做碗面条?阿爹病了,我想给阿爹做点软的吃食。”
“行啊。”叶方没想到叶似锦给他爹做碗面条也要问她,她弯腰抓住他的手道,“这些事你做主……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叶方说着仔细去看叶似锦的手,发现他的手上又添了些细小的口子,手心还有指甲掐出来的伤口,她立即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似锦听到妻主严厉的语气害怕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说谎,但他想到妻主不让他说谎,他连忙跪伏在地上。
叶方没想到叶似锦会突然在这里就向她下跪,她看着他浑身颤抖着,也不求饶,也不说究竟怎么了,于是对站在门口的叶似锦的大姐说了一声告辞,就把地上的叶似锦扶起来,拉着他离开钱家。
钱笪风原本是想等一下再偷溜进家的,但他在外面躲着的时候,突然看到叶方拉着叶似锦气冲冲的往外走,他暗道一声坏了,就连忙跑进家。
钱笪风看着站在家门口的妻主,他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坏了事,他紧张的向妻主问道:“叶方那个无赖怎么把大富拽走了?”
钱明良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她在门口已经听到叶方同意让叶似锦给阿爹做面条了,结果叶方就问了声他的手怎么那么凉,叶似锦就突然跪地认错,紧接着叶似锦就被叶方带走了。
“我哪知道。”钱明良实在想不通,于是转身进屋道,“叶方那个恶霸走了,我们得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刚才可是已经同意大富给阿爹做面条了。”
“她同意了?”钱笪风跟着妻主进屋,听到妻主后面的话,很是高兴。
叶方拉着叶似锦离开小钱村,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几次回头都看到他低着头,她实在等不到回家再问,就把人带到一棵老杏树下。
叶方让叶似锦的身体靠着杏树的树干,将人圈在她和杏树之间,就怕一会儿她问话的时候,他受不住又要行大礼。
“你别害怕,我只是问问,不会怪你的。”叶方还没发问,就先安抚起来。
身后是粗壮的老杏树,身前是妻主结实的身体,叶似锦被圈在中间动弹不得。叶似锦听到妻主温和的声音,他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妻主的衣袖,小声唤道:“妻主。”
“嗯。”叶似锦的声音并不甜软,清清的带着些颤抖却让叶方很是受用,她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道,“乖。”
叶似锦被迫抬起头来,他听到妻主说乖,双手颤抖起来,最后绝望的看着妻主认错道:“妻主,仆,仆差点向妻主说了谎。”
叶方看着叶似锦绝望的神情心中猛地一疼,但她却忍住没安慰她,而是冷静的开口道:“哦?你想说谎?”
他想说谎还是因为怕她、不信任她。
叶似锦见妻主盯着自己,却只问自己是不是想说话,他愣了一下开始认真思考,最后他小声的开口回道:“是,仆想撒谎。”
“那你为什么想撒谎?”叶方看着叶似锦颤抖的样子,最后退了一步道,“阿锦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选择不说。”
“不。”叶似锦摇头,比起受惩罚,他最害怕的是妻主不理自己,所以他要说。
“仆因为妻主的宠爱,变得越来越懈怠,阿爹秋收的时候忘记来帮阿爹的忙,让阿爹累的病倒。”
“为人儿郎,仆只顾自己享乐,不敬娘爹,连累妻主被人辱骂。”
“都是仆忘了闺礼男训……”
叶方看着叶似锦一样样数着自己的过错,可她只是问了一句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说这么多?怎么扯到绝后报应上?
“嘘。”叶方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她把手指盖在叶似锦的嘴唇上,轻声问道,“现在我来问,你来答。”
“好,好的。”叶似锦怯怯的看着妻主。
“你手上的细伤口是怎么来的?”叶方看着叶似锦轻颤的睫毛问道。
“撕,撕麻时勒的。”叶似锦紧张的回答道。
“那你手心里这指甲掐出来的伤口呢。”叶似锦手上的伤口有的已经被水泡得发白,有的还往外渗着血,“为什么掐自己呢?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叶似锦突然提什么闺礼男训,又说是因为他他阿爹才累倒的,一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而这两天和他接触的就只有叶似锦的爹家人。
叶方见她刚问完,叶似锦的表情又变得痛苦起来,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于是摸摸他的脸安抚着她说道:“你把这两天你爹家所有人,谁和你说的什么,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一,一字不落?”叶似锦回想起两位姐夫骂他的话,他艰难的开口问道。
“对。”叶方肯定的回道。
“是,妻主。”叶似锦最终只能听从妻主的,将这两日他家里每个人和他说的话,都告诉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