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下棋呀,她还以为想要做什么呢。
倨傲的眼神轻觑他一眼,淡声道:“既然叶右相今日精神饱满,朕的心情亦是大好,择日不如撞日,下吧。”
原本是李公公摆的棋盘,而却让男人很快就弄好了。
裴嫣眉梢微挑,下子前,冷然道:“叶右相不必谦虚,拿出你的真实水平,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叶右相,自叫了叶卿以来,便没从天子的嘴里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
这让叶辞有些不适,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感。
他凛了凛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可看着她凝白如玉的手,注意力就是集中不起来。
对于她的步步紧逼,他对付的竟有些吃力。
直到最后一字落下,他险胜,裴嫣才跟他讲话。
“再来一局。”说完便将黑子拾好,“叶右相胜,理应先下子。”
叶右相、叶右相!
让叶辞听得有些烦乱,听从她的话将手中的白子下了下去。
两人的棋技在李公公看来,是不分上下的,可却不是,叶辞明显更甚一筹,即使心思不集中亦能将裴嫣带来的陷阱一一化解。
他真的没有让裴嫣,再一次赢了。
裴嫣没生气,继续让他下,眼里还闪着好胜心,仿佛在说,要是不赢实在是不舒服。
每下一局,裴嫣都能学到他的一点招数,很快就迅速掌握了他的技巧,并且以牙还牙。
俩人下了一个下午,在裴嫣终于赢的情况下,结束了。
“叶右相棋艺果然高超,朕甚是惭愧。”
“陛下言重了,微臣只不过是侥幸罢了,陛下棋风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微臣甚是钦佩。”
叶辞突然之间就夸了起来,让裴嫣措手不及。
裴嫣:“???”大可不必这么违心。
“呵,叶右相今日这嘴倒是挺甜的。”
裴嫣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叶辞,冷淡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尔后走了出去。
叶辞不明白她为何就走了,方才他也没说错话啊,他怔愣的看着裴嫣的背影发呆,不明所以。
裴嫣也没啥意思,就是突然想嘲讽他一下而已。
【啧,女人,这情绪说变就变。】
裴嫣冷笑一声,儿,恶心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人家不是女人,是女孩呢!”
【在法律中定义14岁以上的女性称为妇女,宿主你已经16岁了,是个女人了。】
裴嫣:“……针不戳,你能把嘴闭上吗?”
过了好一会,没听到旺财的狗叫声,她挺满意的。
“哦,想来应该有屏蔽功能的吧?”
裴嫣又问,旺财默不作声,眉梢挑眉,不说话就是默认咯,她发现了一个新功能!!!
旺财:“……”这就是话多的后果吗?它错辽,嘤嘤嘤~
裴嫣发现这项新功能之后,时不时的就屏蔽系统,玩得不亦乐乎。
转眼已经入了夏,为了激起通渠百姓的斗志,裴嫣每天都去察看,也给他们做了现代的糖水。
俗话说,吃人嘴短,况且裴嫣每天也在场,这些人哪能不努力通渠呢?
这项工程也到了收尾工作,大概还有半个月就能完工了。
裴嫣根据它的形状,称这条渠为‘三几渠’,它呈几字形,源头雷州,经过凉州,最终流入益州。
……
全部建成那天,裴嫣不言苟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虽然她没出多大里参与其中,可她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通渠之后,庄稼有水了,百姓又可以种农作物了。
益州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裴嫣高兴极了。
这是她当皇帝以来,做的最完美的一件事。
益州旱灾解决了,普天同庆,可有些人就不是那么高兴了,裴珅接到那陛下即刻返程的消息,气得大发雷霆了一顿,王府内的东西重新置办了一遍。
益州的新知府,是裴嫣亲自挑选的,这是裴嫣观察一段时间才让他继任的,他是旧知府的属下,为人正直,能在旧知府手下生存下来,想来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裴嫣启程那一天,益州的子民都去给她送行了。
街道两旁的人,皆朝天子跪拜,嘴里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一声都带着恭敬,臣服于她。
裴嫣撩起车帘,看着他们淳朴的面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挚的笑容,那被旱灾所困的烦恼一扫而空。
【宿主奥利给!第一仗圆满结束,撒花撒花~】
裴嫣闻言,唇角微微上扬,水光潋滟的杏眼也含着笑意。
可一想到回去就要跟裴珅完全撕破脸,她又有些惆怅,敌人太过强大,怎么破?
让暗卫查的东西,也并不足以推翻裴珅,还差了那么一点。
叶家的事,太久了,仅凭那点证据,裴珅完全有能力脱身……
一行人返了半程都平安无事的,却在一家客栈里遇了刺。
正准备下棋子的裴嫣手腕一紧,不一会儿,人就被牵到柜子旁边了。
头顶上有些重的呼吸声,还有满腔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周身还有一股温热的气息裹住她,太过于突然的事让裴嫣反应不过来。
裴嫣:“???”她是谁她在哪?发生了什么?
裴嫣一脸懵逼,刚动了一下,就被人压住头顶。
“有刺客。”
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听完觉得心痒痒的,就像是有片羽毛在心尖上轻拂。
虽然她没听到动静,但不妨碍裴嫣相信他。
可有刺客,为什么要带她躲到这来?还以这么奇怪的…姿势?
裴嫣微侧着身子避免两人贴得太近,可这样一来,她的耳边就是叶辞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强劲有力。
叶辞微瞌着眼,薄薄的眼皮往次倾倒,黢黑的瞳仁望着圆滚滚的小脑袋。
淡淡的馨香涌进他的鼻息里,让脑袋昏沉的他越发沉重,片刻,精致的下巴也抵在了裴嫣的发顶上。
头上的沉重和腕上的紧致让裴嫣有些难受,她闷声道:“叶右相,你逾矩了。”
被说教的人,等了一会儿才瓮声开口:“陛下,微臣有些难受……”
难受?
裴嫣沉思了一会儿,为什么难受?不会是……
“微臣头有些晕,嗓子有些痒。”
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听起来就很不对劲,应该是生病了。
但是!为什么要抱她?!
“外面没有声音了,朕让刘太医来给你诊脉。”
所以能松开她让让了吗?
明明刚刚下棋时还精神得很,怎么一来个刺客就变成这样了?
这刺客还能带来这么恐怖的威力吗?
谁知叶辞将人逼到柜子前,裴嫣的手往旁边一摸,两人身子往下坠落,就到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里,只有淡淡的微光可以看到近距离的事物。
裴嫣:“!!!阿西!”特喵的,有病吧,这都能碰到机关。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裴嫣才发觉她趴在叶辞身上,慌乱的从他身上下来,见他一动不动的怕他出事,戳了他一下。
原本闭眼的男人睁眼,长手一伸将裴嫣拉了回来。
“啊!你他娘的……”
【警告!宿主请注意形象,不能崩人设!】
是不是有病呀。
后面六个字硬生生被堵在喉间,出不来也下不去的。
啊啊啊!她迟早要被逼疯。
痛死了,这死男人身上为什么那么硬?她胸口好痛。
这是还在发育的痛苦,轻轻一嗑都痛,更不用说撞上了叶辞坚硬的胸襟。
叶辞圈住她的纤腰,脸上带着满足。
好细好软。
第22章 陛下万岁万万岁(22)
裴嫣见状,抡起拳头就往他胸口一砸,满意听到闷哼声才起身离他远远的。
流氓!
居然敢占她便宜,不知死活。
叶辞手抚着有些痛的胸口,眼神迷离的往天子移动的方向看。
他捂着胸口坐起来,摇摇晃晃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跌跌撞撞的往裴嫣那边走去。
裴嫣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捶他一拳就跟喝醉酒一样?
“陛下,为何抛下臣?”
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往裴嫣身前扑,裴嫣第一时间就想往后移,却被箱子堵住了路,而背部被硬邦邦的箱沿给咯住了,痛得她精致的五官都拧成一团了。
叶辞也因此抓住机会往裴嫣的胸前扑,冷峻的面容埋在她的胸口上却闭着眼眸,一脸安详。
裴嫣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轻轻的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一推,想看看他睡着了没,结果闭着眼睛的男人微撩起眼皮,半眯起眼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墨玉般的瞳仁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忽而,他埋头往裴嫣胸前像撒娇的小猫咪一样轻轻的蹭了几蹭,一脸喟叹之后勾着她的脖颈又闭上了双眸。
一系列的耍流氓行为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裴嫣宛如遭雷劈了一样,僵硬着身子无法动弹。
脸上的错愕更是收不回来,她居然被叶辞占便宜了!
裴嫣一把推开像树懒一样挂在她身上的叶辞,结果没推开人,反而被缠得更紧了。
【宿主,放弃挣扎吧……】
【他发烧了,你推不动的。】
别以为叶辞发烧就会很虚弱,若是他抓紧的,怎么扯也扯不动。
“你妹的!说发烧就发烧,神经病啊!”
明明在下棋时还龙马精神的,怎么现在就病怏怏的?
【不是,是他原本就不舒服了,刚刚只是硬撑着而已,宿主你刚刚没注意,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裴嫣语噎,可就是不想相信它的话,梗着嗓子道:“那也不应该呀,怎么着也得有个过程吧?一下子就迷糊成这样?谁信啊?”
越想越是这么个理,裴嫣觉得这个狗系统就是在骗她。
旺财:“……”它不是它没有别冤枉它!只不过是因人而异而已!!!
“不接我的话,你心虚了吧!”
裴嫣抓住它沉默这一点,立即轰炸它。
【哭唧唧,我真的没有骗宿主!我用我单身十年来起誓,真没有说谎。】
要是它有实体,它肯定就会竖起爪子来发誓,它这真不算骗人,只不过是选择隐瞒而已。
裴嫣无语,不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单身十年?你先有个实体再说吧!还想单身!”
见推不开这个病秧子,裴嫣也逐渐放弃挣扎,眼神四处瞟了一下,发现这个密室里很多箱子,墙上只有两盏面对面而挂着的灯,光线却不明亮,有些黯淡。
裴嫣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掀开旁边的小箱子,刚打开差点亮瞎了她的钛合金尊贵狗眼,居然是银子!
她又动了动身子,又伸手去掀开例外一个,结果依旧是白花花的银子……
啊这,她们应该是掉进了一个堆满钱财的密室里,也可以说是现代的简陋版银行?
没想到这叶辞运气也是厉害,一下子就跌进了钱堆里。
微弱的灯光,与无聊的时间,两者交织在一起,让裴嫣开始犯困,她的暗卫能不能找到她呀?
渐渐的,那双黑亮澄清的眼睛也缓缓闭了起来,再无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嫣是被头顶上的‘哒哒’声与肚子的‘咕咕’声唤醒的。
胸口处还有沉甸甸的触感,叶辞这个混蛋居然还没醒!
特喵的!
察觉到脖颈的手没有方才那么紧了,裴嫣一把将他往没有箱子的地方推开。
只听见一声低沉的闷哼声,裴嫣怒目看着他,精致的眉眼也是凶巴巴的,俨然要炸毛的模样。
叶辞墨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暗芒,喑哑道:“微臣头脑不清醒,一时之间逾矩了,望陛下息怒。”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下拉的眼尾带着点委屈的模样,低哑的声音犹如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
这任谁一看,都觉得他被脸上带着愠怒的裴嫣给欺负了。
裴嫣看着他这般可怜的模样,犹如一口老痰卡在喉间,咳不出来也无法吞下去。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为何一脸被欺负的人却是他?
偏生她还要大度的说没事,身为天子要体恤臣子。
“叶右相身体抱恙,下不为例。”
裴嫣不冷不淡的说着,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
裴嫣试图站起来找出口,可倚靠在箱子身上多时,又因叶辞身躯庞大,她没有办法动弹,现在想要站起来有些艰难。
果不其然,刚想站起来又躺回去了,背部也磕到了箱子外沿。
“唔……”
裴嫣痛的发出一声闷哼,精致的五官也拧成了一团,俨然一副痛苦的表情。
叶辞想要将她扶起,结果却被裴嫣怒目而视,默默的收回了手。
寂静的密室里传来一点声响都特别突兀,而裴嫣的肚子此时传来了几声叫喊,她饿了。
可这声音太刺耳了,原本带着愠怒的脸上变得有些尴尬,洁白的脸上也开始有些发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好在这里面灯光微弱,很难看出她此刻的脸色如何。
叶辞并没有错过她尴尬的神色,墨黑如玉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笑意,上扬的唇角也稍瞬即逝。
“陛下,此地可是储银库?”
他的眼神落到先前被裴嫣打开的箱子里,里面白花花的银两一览无余。
裴嫣此刻巴不得有人找话题聊,这样一来她才不会那么尴尬,真是尬到她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一个地洞了。
“或许。”
“叶右相还是找找出路在哪吧,朕消失多时,外面的人恐怕已担心至极。”
裴嫣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晃了晃脑袋,这空气有些闷,可能是不通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