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多, 就开始做了一些回不了头的事。
吕贵妃身边的侍女在诏狱之中受刑不到两天,就全部吐露出来。
给太子下毒,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从十年前起,发现太子对她根本不设防,就在汤盅里下了一些招人虚弱的药。剂量不大, 根本不显露什么。
只是如此长期以往, 几年积累下来,导致太子身体一直很虚弱,常年病殃殃的。
后来,吕贵妃得到了一种毒。在六年前, 悄然下在了给太子送去的汤盅里。
和王络冶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太子中毒多年,体弱多病,一碗补汤下去,连给太医救命的机会都没留下,撒手人寰。
侍女跟在吕贵妃身边多年,知道她不少阴私,只是对于毒的来历,还是有些含糊不清。
总是说不出吕贵妃得到的这份毒,究竟是谁给她的。
人都快打得闭气,的确吐露不出更多。这件事就卡在此处。
然而王络冶那边最后吐露出来的消息,是英王府的姜召禄。姜召禄持有当年太子中的毒。这件事就被堆到了英王的头上。
姜召禄找不到,英王如今在诏狱之中。总能问出来一些什么吧。
到底是皇子,英王还是被送到王庭之中,让陛下亲自审问。
姜定蓉还记得英王和她的交易,写了一份折子,请人代为转交给陛下。
她收了人的好处,自然要为人办事。吕贵妃死了,陛下想掘她的坟,从帝陵里挖出来,鞭尸三十以泄愤。
姜定蓉的想法很简单,吕贵妃谋害太子,根本不配入帝陵,挖出来就挖出来了,鞭尸三十,倒不如鞭在英王身上。
吕贵妃筹谋一辈子不过是为了给英王铺路。如今英王受她连累,失去一切,鞭在英王慎王,吕贵妃泉下有知,才知道什么是痛。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她和英王的交易。
与此同时,陈学士也被招进王庭问话。
姜定蓉派了个人在长街等着看最后情景,至于她,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姜召禄这里。
她依旧派采青去盯着。他熟门熟路,最知道如何躲避,如何探内,有他盯着打探,很容易能得到他们的动向。
书房里门窗大开,横梁上的芭蕉扇多了两排,小六和富饶一左一右牵着扇绳,摇出微风。两个年轻小二郎困得都睁不开眼。
姜定蓉手边放着几颗提神醒脑的香丸,这是姜原禾用药材随手捏的,知道她夏日容易犯困,给她专门准备了一些。
这种香丸倒也不用放于香炉,只需要捏碎表皮的一层胶,药味就散发出来。这会儿她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苦涩泛着后味,她瞬间精神了不少。
有了精神,她继续提笔写信。
石兰和辛夷都在内院照顾阿惹,富饶和小六是马马虎虎地,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姜定蓉桌上没水了,小六才拎了水壶去厨房接水。
没一会儿,小六拎着水壶跑了进来。
“少主,有客到!”
有客?
姜定蓉揉了揉鼻尖,抬眸。
小六放下水壶,小声说:“属下刚刚回来的时候,阿庄说是有一辆宁家的马车驶入我们巷子来了。八成是来找少主的。”
宁家的马车?
老夫人吗?
姜定蓉立刻让人收拾了正厅,速速去换了衣裳出来。
她从内院出来时,石兰和辛夷在照顾着阿惹,在廊下阴凉处,准备了一个一丈左右的大木盆,盆中都是水,阿惹脱得光溜溜,在水盆子里踩来踩去,玩得高兴。
她就站在那儿看了会儿,这会儿还在午时,热得厉害,他玩一会儿水擦干了抱起来,应该是不会受凉的。
确认了这一点,姜定蓉就没管了,由着他玩。他身边除了警惕的石兰,细心的辛夷,还有奶娘嬷嬷一干人,想呛口水都不容易。
等她去了正厅,时间倒是刚好,门口的小亲兵急匆匆来报,说是宁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来给少主送礼物。
姜定蓉眨了眨眼,反应了半天,来的不是老夫人,而是大夫人和二夫人?
大夫人和二夫人?
姜定蓉啧了一声,赶紧派人将大夫人和二夫人身后跟着的仆从先拦了下来,又让自己手下伶俐的,去请两位夫人进来。
大夫人许久没有出门,又是夏日这么炎热的天。她本不想来的。只是距离宁楚珩和姜定蓉的婚期已经近了,她绣的扇子已经好了,想让人送来,怕楚少主嫌她没规矩,犹豫再三,还是拜托了二弟妹陪她一起来。